宝旗玉笛-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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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千手嫦娥的小姑娘!”
这怪人的话了说的是慢条斯理,可分明透着百分之百的大不敬。
千手嫦娥宋骊珠哪里受过这等抢白,不由粉面生寒,一抖云袖就待动手。
她身后的五爪金龙岳麟,忽然抢上一步,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上禀副教主,这点子扎手!还是让属下与他比划比划吧!”
此言甫落,宋骊珠的脸色不由一寒,竖起一对蛾眉,眼神盯在岳麟的脸上,久久不言不语。
五爪金龙岳麟一见,顿时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冒失,显得不清不楚,连忙含笑解说道:“属下失言,我的意思是……”
千手嫦娥宋骊珠沉声道:“是以为副教主的功力不及老堂主?”
五爪金龙被这句话一挑明,老脸不觉红起耳根,连忙分辩道:“属下怎敢,我是说……是说杀鸡焉用牛刀,遇到这种毛贼还值得副教主你动手吗?那还要我们这些手下何用?”
铁笔穷儒桑子修闻言,心中不由暗暗失笑。
他深知这位经多见广,江湖阅历极深的五爪金龙岳麟,这番话不过是向千手嫦娥宋骊珠的脸上贴金,可算是用心良苦。
他明知道矮胖大头怪人,乃是五十年前江湖之上的十大害之一。数十年前,十大害互相残杀,约在云梦山比武论艺,结果是十伤其八,只剩下这眼前的过天星尤七与另一个蛇蝎美人曹丽云,而且也都身受重伤。
自从那次比武论艺之后,江湖上再没有见到过他们,甚至连提也没听人提到。
这桩五十年前的武林大事,先一辈的江湖道,可是耳热能详。
如今隔了数十年,这位十大害仅存二害之一的过天星尤七,忽然在巢湖出现,怎不叫人大出意料以外呢。
所以,五爪金龙岳麟料着宋骊珠不知道当前敌人的来头,又恐她大意轻敌,万一一个失手,一统教新起未久,根基未稳,岂不立刻丢人现眼。
他们这里各怀鬼胎,一问一答的错愕之际,那过天星尤七嘶哑的喉咙一扯,又是发出阵刺耳的怪笑,大脑袋一晃,吼道:“岳麟,你少卖关子,姓尤的这百十年并不是白活的,你配与我动手吗?”
千手嫦娥宋骊珠乃是心思敏慧,聪颖绝顶的人,眼见五爪金龙岳麟的神色有异,心中早已觉着其中必有怪异,此时耳闻尤七之言,不由心中一动,面上装成十分自然,微一挥手,对着欧阳昭道:“区家扬,适才我没见到你的浩天神功,如今可派上了用场了,来逗逗这个大罗汉,全当是元宵节闹花灯吧。”
她这算是一举几得的事,可说恰当至极。
若是欧阳昭毁了过天星尤七,当然是一喜。
纵然是过天星尤七毁了欧阳昭,不但对一统教的名誉丝毫无损,最少也可看得出这个怪物的出手路数身法手式。
欧阳昭尚未答言,一旁的铁笔穷儒桑子修可着起急来,一震臂大袖一挥道:“副教主,这老怪物乃是当年十大害之一,区家扬出道未久,万一一个失手,岂不长了他人的威风,坏了柳暗花明庄的声威。”
千手嫦娥宋骊珠焉能不知桑子修此言的用意,全是在替欧阳昭着想,一时既无话可说,不由粉面一寒,强挣着道:“总舵主,你这话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一统教还没碰到过上门挑事的三头六臂,我也……”
她的话未说完,五爪金龙麟更接着道:“副教主说得是,他真能胜了区家扬,随后也少不了一个公道。”
此时,过天星尤七,面露不屑之色,阴沉沉地道:“原来一统教临阵交锋当场比武也是不能统一,居然想统一天下武林,真不怕人笑掉大牙,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嘿,哈哈,我看你们还是一窝蜂地上吧,免得老夫多费手脚,耽搁时间。”
铁笔穷儒桑子修,被千手嫦娥宋骊珠抢白了几句,自是满腔怒火无处发作,闻言勃然大怒,一跨步,走式运功,冷然一笑道:“好狂妄的老怪,你凭什么?”话落人动,青衫飘处就待发招。
他快,谁知欧阳昭更快,青衫一晃,人已越过铁笔穷儒桑子修,口中乱嚷乱叫地吼道:“副教主与岳老堂主说的不错,能逃出我拘魂使者的手下,也难逃巢湖柳暗花明庄的公道,桑总舵主先看我区家扬的。”
过天星尤七正在洋洋得意之际,猛见这奇丑的少年现身当面,不由仰天打了个哈哈,干笑一阵,大头连摇,老气横秋地道:“真乃世道大变,居然对十大害的声名一点也不知道。”说着,横跨一步,不理欧阳昭的叫阵,反而对着千手嫦娥宋骊珠道:“女娃娃,亏你还自充为一教的副教主,竟调派出这等胎毛未退,乳臭未干的手下出来同老夫交手,是看不起老夫,还是存心叫他送死?”
他这番话说得是颠而又狂,尊而又大,只把个千手嫦娥宋骊珠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口中的银牙咬得吱吱作响。
那厢的欧阳昭的容颜虽变,心里依然豪气千丈,又何尝受过这等白眼,不等宋骊珠开口,怒叱声道:“废话少说,接我三招。”
过天星尤七大嘴吧一咧道:“三招,老夫不动手让你拍上三五百掌又待如何。”
原来他觉得眼前的少年,最多也不过二十来岁,任他从出娘胎练起。也只有二十年的修为,以自已近百年的功力,一甲子的内功,哪放在心上。
欧阳昭若是个刁钻狡猾的人,原可以打蛇随棍上,抓住他这一句话,给他壹个不防备。
怎奈他乃是个光明磊落的性格,不愿投机取巧,闻言丑脸一正道:“老怪物,你不要自满,浩天神功乃是绝代奇学,何苦死要面子。”
不料,这句话更激起了过天星尤七的骄横之态,两手向背后一负,挺起圆滚滚的大肚皮,狂笑声道:“娃娃,浩天神功,这名字倒新鲜,来,让老夫开开眼界,你尽量施为吧。”
说着,迈开八字步,还蛮不在乎地上前两步。
桑子修料定要以欧阳昭的星月交辉旗笛并用的绝学,斗这十大害之一的过天星尤七,确是旗逢对手,保险是个半斤八两,先前他担心的是欧阳昭此时不能亮出辟毒追魂宝旗同碧玉笛来,因此不想叫欧阳昭出马。
这时见尤七情愿不还手地让欧阳昭拍内功难到的肚皮,他不由暗自欣喜。
因此,他上跨一步,对着欧阳昭一霎眼,口中连忙道:“既然如此,家扬,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过天星尤七又是枭笑一声道:“桑子修,少要捣鬼,我尤七还不在乎。”
五爪金龙岳麟也看出了便宜,一厢催促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区使者,武林中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尽管打吧。”
经过他二人一吹一唱,欧阳昭不由寒脸一笑道:“既然如此,尤老怪,小心了,看招!”
招字出口,抖臂扬掌,不开气,不扬声,轻虚虚地单掌斜挥,脚下并未上步,凭空向挺胸负手的过天星尤七右肩发出。
他这一掌乃是内功所聚,因为对方不闪不躲,欧阳昭也不过是用上了四成以下的力道。因此,更加不见破风之声,不见他运功凝神的外相。
过天星尤七眼见欧阳昭毫不经意地虚挥一掌,还道他是聚力运功的先兆,全然不在意下。
然而,久久不见他发招,心中感到奇怪,正想开口追问,忽觉一股奇大无比、苍劲不凡的力道,直对自己右肩迫至,他圆脸不由一变,就打算运功护体。
但是,哪里还来得及,试着右肩骨痛如裂,血凝气结,大喊一声:“不好。”
他的人,也像一个肉球,一旋身连滚带翻,直退出三丈开外,左手摸着右肩,小眼睁得圆碌碌,叫道:“好小子,这是什么鬼门道?”
欧阳昭淡然一笑道:“老怪物,开了眼界了吧,这就叫浩天神功。”
过天星尤七一招之下出尽了洋相,固然是心中犯疑,愣愣地一时想不通这个古怪的功力来源,对着欧阳昭愕然无语。
而场子中的千手嫦娥宋骊珠与五爪金龙岳麟,二人也不由互望了一眼,觉得这一掌太也奇怪。
这二人乃是一时武林高手,算得是个大行家,现在又是旁观者清的地位,难道说对欧阳昭的内功修为全看不出吗?
原因是这等内功潜力在毫不经意之下,能以使功力高极的过天星尤七消受不了,除了百年以上的功夫,断断办不到,而眼前的欧阳昭,既是铁板神数关汉声的弟子,哪会有百年的浸淫,除了邪门武功,还能找出第二个理由吗?
所以,他们对欧阳昭的浩天神功愈发感到惊异、奇怪。
却说,过天星尤七恼羞成怒,闻言对着欧阳昭一指道:“好小子,你想蒙人?什么浩天神功,分明是旁门邪道,鬼画符的怪异手法。”
欧阳昭不加分辩,冷哼一声道:“坐井观天,不管是鬼功也好,邪法也行,知道利害就好。”
过天星尤七哪里肯服,大头一晃,沉声说道:“你也接老夫一招。”
说着,肥胖的大肚皮一吸,聚功运神,抖臂待发。
铁笔穷儒桑子修一见,晃身而前,拦在中间,寒着脸色道:“过天星,怎么?言而无信,当面反悔?”
尤七也冷冷地道:“老夫何处言而无信?”
“适才你曾说过,任由他拍上三五百掌,为何连一掌也受不起?”
他此言一出,过天星尤七的一张胖脸,紫得像两片猪肝,但适才欧阳昭一掌的滋味已经尝到了,此时哪敢嘴硬。
因此,他不答桑子修的话,一分双掌,反而对着铁笔穷儒身前扬来,口中却道:“关你屁事,想接岔吗?”
过天星尤七乃是江湖早期成名的人物,突袭猛攻,原是情争无奈,怒火难遏之下,事出不得已而为,借此好下台阶。
铁笔穷儒桑子修全未料到有这一着,等到警觉起来,已成一股猛不可挡的力道,平胸推至,百忙中一弹腿,侧跃七尺,怒喝道:“好个无耻的老怪物。”
由他铁笔穷儒桑子修的起势多快,但也被过天星尤七的掌风扫及,落下地来,冗自立桩不稳。
过天星尤七总算争回了一点面子,寒声道:“就凭这点鸡毛蒜皮的功力、也敢出面揽事,开口接岔?”
欧阳昭一见盟叔失着,不由怒火更炽,厉声道:“老不死的肥猪,你再接一招!”
他气极之下竟使出七成以上的力道,推拍兼施,直向过天星尤七逼到。
也是过天星尤七命里该当栽这个跟头,他有了先前的一招,深知欧阳昭功力怪异,存心要以内力压倒对方,因此,竟冷笑一声,双掌微挫,以自己九成功力,不躲不让,反而迎了上来。
这样一来,苦头可就吃大了。
原来潜功内力的火拚,要以对方的反应为主,对方的功力愈高,其引起刺激愈大,所发生的力道也愈强。
过天星尤七一心以为欧阳昭不过是功力怪异而已,因此要用内力的真功实学,自己百十年的修为,克制怪异力道。
谁知恰巧相反,他做梦也没想到欧阳昭才真正是不折不扣的内功修为呀。
但听,轰!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响,人影飞腾半空。
欧阳昭震起二丈,落在场子上,神定气闲,大气不喘。
过天星尤七虽也跃起丈余,但人却翻跌着退出五丈有余,—肥脸苍白,双目失神,双手按在胸际,痛苦之情,不问可知。
欧阳昭朗朗一声道:“老怪物,这才叫真功实学,让你见识见识。”
过天星尤七双手未放,跄踉上欺几步,痛苦地对着欧阳昭,吃力的道:“小娃儿……你……你是……何人……何人的弟子。”
欧阳昭冷然一笑道:“你管不到。”
“好,我……我尤……尤七……今天认栽……哇,哇!”
他连咳两声,突然喷出一口血雨。咚,一屁股跌坐在实地上,再也抬不起头来。
欧阳昭眼见过天星尤七内伤已到无可救药之地,心中反而自觉孟浪,自忖与他无仇无怨,深悔不该下此毒手,因此,反而上前低声道:“不必气恼,快些运功止血,调息伤势。”
不料千手嫦娥宋骊珠在一厢道:“区家扬,你的事已完,不必管他。”说完,也走到过天星尤七的身边,语气忽然一变,冷兮兮地又道:“尤老怪,这是你找上门来,可不能怪我一统教手段毒辣。”
过天星尤七当年扬名立万之时,只怕宋骊珠还没出世,自视当然是目高于顶,此时虽然负着重极的内伤,也不肯丢脸,闻言勉强抬起头来,口角还流着血痕,语同游丝地道:“丫头,|(炫) (书) (网)|少卖派势,姓尤的是输命不输脸。”
千手嫦娥粉面一寒,语音沉重地喝道:“住口,姑娘我今天非要你输脸不可。”
过天星尤七脸上的肥肉连动,也强叫道:“丫头,你做梦!”
答话之中,口中的乌血,向外翻着血泡,惨绝人寰,使人不忍猝睹。
千手嫦娥宋丽珠不稍息怒,毫不动容,沉声道:“过天星,眼前有三条路由你走。”
欧阳昭心想:这等惨法,还有什么三条路好走。
当事的过天星尤七,也不由微睁双眼,嘴唇动了一动,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了。
千手嫦娥宋骊珠朗声道:“第一条,立刻宣誓终身归服本教,本副教主愿替你疗伤活命。”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一双眸子落在过天星尤七的脸上。
尤七此时的脸色,如同白中泛黄的腊人一般,哪有半点血色,他口中虽不能说话,但眼神微动,牙关紧咬,分明是伤心至极。
千手嫦娥宋骊珠却自顾道:“第二条,不入本教也不勉强,必须发下宏誓大愿,出了巢湖,到处遵本教的命令行事,若有差遣不得违抗。”
过天星尤七已经瘫痪的身子不由一震,明透着恨不得劈掌拚命。
但是,此刻他伤势既重,气恼冲心,离死已至不远,哪有半点力量,只不过一股无名怒火,可以使人明白他的心意而已。
千手嫦娥宋骊珠脸色更加难看,声音提高道:“第三条就得按擅闯禁地藐视本教,枭首分肢,挂在巢湖周近,以作未来者戒,也好让一些不知死活的狂人做个榜样。”
她的话说得字字有力,惊人至极。
不料那个过天星尤七,也许是自觉内伤过重,痛苦难当,巴不得早早一死,免得受这份活罪,但见他突然由跌坐之势一弹而起,声如猿啼狼号,猛然叫道:“杀斩由……”话音未落,通的一声,直挺挺地跌在地上,已像一堆烂泥,顺着七孔,不断渗出淤血,眼看活不成了。
过天星尤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