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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宝旗玉笛-第67部分

小说: 宝旗玉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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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信不信由你了。”

欧阳昭略一打量舒敬尧庄严的面色,嚅嚅地道:“你且说说。”

舒敬尧道:“两件事。”

“两件什么事?”

“第一件,同你随行的锒衣玉女江敏,被人掳去了。”

“呵!真的?”

“我已说过,信不信由你!”

“哦……请问第二件?”

“迷仙谷出了岔子。”

“岔子。你是说迷仙谷?”

“对。迷仙谷!”

迷仙谷出了岔子,江敏被掳,这在欧阳昭来说,都是意外的大事,也是切身利害所在,怎不叫他心中惊震不已,玉面失色呢。

他前跨一步,双目暴闪着惊怒的神色,追问一句道:“前辈可知道,这其中的底细?”

“这个,恕我不知其详了。”

“是前辈亲眼所见?还是……”

“是我这不成器的鸡呜狗盗的帮众飞报的,所以,所以没有个准儿。”

“前辈……”

“再见!”舒敬尧一声再见,提着黑白二童,青衫飘动,人影突起,几个起落,已没入荒烟蔓草之中。

欧阳昭眼望着青衫秀士舒敬尧的人影不见,心中十分不爽,说不出的一种怅然若失味道。

他想,迷仙谷会出什么岔子?自己安排了五旗盟的十大高手,又有聋哑夫妇,就凭那花树迷仙阵,以及吹萧引风凌瑶姬的功力,自保一谷,谅也不算难事。

“眼前还是打探敏妹妹的下落要紧!”他自言自语的心事一定,腾身射起二丈,径向江敏等人的去路泻去。

日奄西山,泛起满天的彩霞,映得艳阳三月的黄山,一派花团锦锈。

但空山寂寥,林莽苍苍,除了天际的归鸦晚噪,山脚炊烟一缕而外,若大的黄山,哪有半点人影。

欧阳昭大感惊奇,各路人物前来黄山,没看到七大门派与自己了断当年的宿怨,虽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然而,天都峰突然的变化,也算武林之中绝大的秘密,为何没有一人留下来看个究竟呢?

他盘算了一阵,终不信黄山之中江湖人士一个也没留下来。

一面想,一面展起身形,跃涧过溪,翻山越岭,在暮色苍茫里,到处奔腾飞纵。

果然烟云丛树中,一条庞大的人影,一晃而逝。

欧阳昭哪肯怠慢,径向那略一照面的人影追去。

怎奈天色昏暗,相距既远,等到欧阳昭到了人影闪烁之处,但见群山起伏,林荫花树静寂无哗,先前的人影早已不知去向。

欧阳昭暗喊了声:“惭愧!”

正待起身寻去。

“哎———哟———”一声轻微的呻吟随风飘至。

欧阳昭屏气凝神,倾耳细听。

呻吟之声又起,就在左近不远之处。

他这一回可听了个真切,循声蹑手蹑脚地趟了过去。

奇怪!呻吟之声刚落未久,并且好似就在身侧,但却不见半点人迹。

欧阳昭倚在当前的一块巨石之上,侧耳凝神,仔细谛听。

呻吟之声并不再发,静得怕人。

片刻,他再也耐不住了,一长身,人就上了身后的大石之上,扬声叫道:“谁在呻吟……”

呻吟之声大作,却是发自脚下。

欧阳昭这番毫不迟疑,一飘身下了岩石。

原来这块大岩石的背后,乃是上大下小,伸出来像一间棚子似的石穴,呻吟声就发自那石岩里面,但黑黝黝的看不清楚。

欧阳昭运足目力,那呻吟之处,分明是一团横卧着的人影无疑。他不加思考,一低头,进了石穴,探手一抓,将那团黑影抓起,平着身子蹿出石穴。

那黑影经过这一抓,想是扯动了伤痛之处。

一声惨叫,破空惊人。

这时,夜幕已垂,繁星满天,借着星光看去,欧阳昭赶忙撒手,惊得身子一震,霍地跃开丈余。

原来那团黑影,虽然是一人形,但四肢俱无,只剩了一截圆滚滚的身子,染满了血迹,活似一个血染的肉珠,又像一截血淋淋的树干。

欧阳昭神色稍定,弯腰向前,仔细地看那无手无脚人的面孔:

“啊!”这一惊,比先前不知要怕人多少倍。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慌失措地喘着气道:“是你!是你?石老前辈!”

敢情这被残肢酷刑的人是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

石不凡此时哪还能答话。

石不凡在地上略一移动,似乎已到了断气的地步。

欧阳昭一见,急得手足无措。他与石不凡虽然渊源不深,但—则在天心庄有一段不平凡的香火缘,二则以千手大圣石不凡武林地位之高,突然发生这等大变,内中隐情必然不简单,况且他分明是同段冰蓉等一齐走的,这等惨法,说不定就牵扯到江敏的身上。

想着,他一手按上石不凡的中庭大穴,腹中真气一聚,也不管石不凡满面泥沙血污,一低头,伏在他的身上,口对口呼向石水凡的口内。

这口真气,乃是欧阳昭全部功力所聚,一口气,足足经过半盏热茶的时分,施功接气,要比施功代疗借体传功不知要苦多少倍。

武林一般施功代疗,不过是贯起功力,借着掌指之力,输入对方气关血脉,以作引接伤者本身真力之用,所以伤者必须自己运起本身功力,以求血脉串通,真气衔接。而似欧阳昭这等授气还血最为少见,因为被疗之人,本身毫无力道,那能谈得上运功,又怎能够有力可接,有血可活哩,不过是全凭着授气者一人之力,分出本身一半的气血,作起死回生的万一之望。

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经过了欧阳昭授气还血,双眼微睁,但功力全失,视线不明,看不清欧阳昭的面孔,因此,并未说话。

欧阳昭心知为时不多,一抹脸上血污泥土,凑近了他的眼前,大声道:“老前辈,我是欧阳昭!有什么话快对我说!

这是谁害的,我替你报仇!”

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双目再睁,嘴唇动了几动,脸上泛出痛苦的微笑,久久才挣道:“哦……梦……做梦……”

“你不是做梦,我是欧阳昭!有话尽管说!”

“好……好……三……三件……事……”

“第一件?”

“那……那……眇目……道士……”

“你是说天心庄土谷祠的老道伯伯?”

“是……他……”

“他害你?他老人家早死了呀!”

“不……他……”

“他怎么?”

“他是你……你……”

“我的恩人!”

“不……神剑……镇……镇八……”

“啊!他是我父神剑镇八荒?”

这是个天大的秘密,也是欧阳昭做梦也想不到的。父子天性,他想起父临终时传功授气,掌剑招术来,不由悲痛难禁,虎目泪珠滴滴下落。

他一时忘了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的生命有限,又追问着道:“前辈,他为何不认我呢?”

“秘……密……武林秘……”

“秘密,我父知道一项武林的秘密,是吗?”

“嗯……哎哟!”

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应了声,四肢的截断之处血流如主,痛苦的鼻子眼睛都离了部位,狰狞万分,哪里还像人形。

欧阳昭见了,心知为时过久,忙抢着问道:“这隐密究竟是什么?”

“九……派……一帮的……”

“九派一帮都牵连在内吗?”

“是……的——”

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的口角流出来大块的淤血,令人色变。

欧阳昭赶忙扶正了他的头,又凑着他的耳边道:“前辈,第二件?”

“天都峰!”

石不凡居然一口气说出了天都峰三个字,而且非常有力。

此乃是回光返照的现象,正像油尽灯熄前的突然一亮的样子。

欧阳昭毫不迟滞,一手抚上石不凡的心口,急急地问道:“天都峰爆炸之事是何人所为,老前辈知道吗?”

“知……知……”

“是何人所为?”

“是……”

锐器破风之声,平空曳着厉啸,分明是有暗器施袭而至。

欧阳昭虽与石不凡讲话,由于耳目之灵,已自察觉,忙不迭抽身躲避,口中喝道:“什么……”

“人”字尚未出口。

啊的一声厉吼,千手大圣石不凡肉球似的身子一震老高,吧达跌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欧阳昭前扑千看,原来一截折断的利竹,不偏不斜,正插在神偷石不凡的心口,深入五寸多。

他不暇细看,一起势,对着竹镖的来路射去,口中喝道:“小辈!好辣的手段!要杀人灭口吗?”

空谷回声,无人答应。

欧阳昭怒恼至极,认明了方向,展起全身功力,腾空追赶,苦苦不休。

三十丈外,一条黑影疾如流星,风驰电掣亡命地狂奔。

欧阳昭提气行功,一面穷追不舍,一面叫道:“是汉子为何不敢露面!有种的对对盘子!”

但前面那条黑影仿如不闻,一味展功疾驶,快逾追风。

“我不信你能逃出我的手下!”

欧阳昭喝叫声中,催功加力。紧追不舍。

两条影子,一前一后,在黄山的下坡如同流星赶月,曳起两道劲风,呼呼作响。

渐渐的距离近了,由三十余丈已缩短到二十丈左右。

欧阳暇越发有了信心,料定再有一个时辰,自己非追上不可。因此,不再叫嚷,埋头追去。

又是片刻,欧阳昭暗喊一声:“不好”。

原来前面不远,有一片广茂的林子,江湖上有遇林莫追的忌禁;自己虽不怕敌暗我明遭到暗算,但若任前面黑影一入林子,必难寻找,夜色深沉,势必追丢,岂不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一咬牙根,施尽所有力道,运起通身功力,扣腰晃肩,如同天马行空,人像离弦之箭,衣袂飘震,眼看即将追上,相距不足十丈。

欧阳昭口中喝道:“鼠辈!看你从哪里走!”

“啊……”石破天惊的一声惨叫,前面那条人影,在血光·一闪之下,嘭通一声倒在林子边际,一动也不动了。

欧阳昭大吃一惊,并不怠慢,飘身落地,一声惊呼:

原来那条人影乃是个劲装中年汉子,此时已遭人毒手,心口上也插着一支折断的利竹,深入七寸,涔涔得不断流血,身子直僵僵的,连一丝气也没有。

欧阳昭怒哼一声,不问青红皂白,一起势蹿进林子深处。

林子内光线不明,枝叶交柯,可不比林外一味狂奔,去势不得不缓下来。

还好林子不大,三拐四弯的已从林子内直穿而过。

欧阳昭放眼极目向出林之路望去。

夜色蒙浓之中,黄山上已起了层淡淡的薄雾,渺无人迹。

然而薄雾之中,分明有一条如带的隐痕,那正是有人在雾中疾驶而过,带起风头,划破雾烟,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欧阳昭心思敏捷,既经认定,也顺着那线痕迹直泻下去。

由此追踪,一路全是下坡,欧阳昭是只认痕迹,不分路径,逢涧过涧,遇岭过岭,全力而为。

片刻之间,前面衣袂飘风,隐隐可闻。

又是一条黑影猛飞疾驰,比之先前那条黑影,轻功毫不逊色。

欧阳昭心想,真是怪事,这般高手为何都是鬼鬼崇崇的,其中有何蹊跷?

不一会儿,距那条黑影三十丈远近。

但见眼前一片田畴,阡陌交错,无林无山,视线毫无阻拦。

欧阳昭心下大定,暗想:这一次可以不虞有其他的变化了。

不料心念未了,前面的黑影又与先前一式无二,通的一声由空中跌在一片麦田之中,连哎哎也没喊一声,便自不动。

欧阳昭不觉愕然,一晃肩,头下脚上翻身落地,俯首察看。

原来也是一个中年劲装汉子,吐出一大堆污血,腥臭冲人欲呕,两眼暴出,脸上黑紫,通身僵硬,连手脚也乌黑青紫,分明是中了极为歹恶的毒药。

欧阳昭一时茫然不解,站在麦田里怔怔地望着天色。

噗哧,一声阴沉的冷笑,起自不远之处。

这声冷笑阴森森的,来得十分突兀。欧阳昭腾身起势,直向发声之处扑去。

说也不信,良夜迢迢,毫无人迹。

“非找出这人不可!”

他自己心中一嘀咕,便对这声冷笑毫不放松,沿着阡陌纵横的田山搜寻过去。

四野空洞洞的,除了有一口枯井,其深无比之外,连一棵足以隐身的大树也没有。

折腾劳碌了半晌,耳听不远之处,市镇上的更锣已经两响,夜更深沉了。

欧阳昭找不出半点头绪,只好垂头丧气无精打彩地折回身向市镇上走去,打算息一宿,再作打算。

自己将到市镇的梢头。

嗖嗖,黑暗之处,蹿出四个人来,冷不防把欧阳昭吓了一跳。

四个花衣汉子,各执刀捧,拦路而立,同时喝道:“什么人?打算到仙居镇上找事吗?”

喝声中,四人全都凝视注目,盯在欧阳昭身上,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欧阳昭心神一定,不由一阵欣喜,私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要找找不到,你们却送上门来了。

他生恐打草惊蛇,佯作恐惧地道:“兄弟,为何拦住去路,莫非是要拦路打劫,须知在下一身并无长物。”

“呸!放屁!”

那四人之中一个年长大汉,一摆手中鬼头板刀,厉声叫道:“瞎了眼了,既到仙居镇上来,连本教分堂的衣饰都认不出来!”

说时,左手指了自己胸前绣着一团图花。

欧阳昭闻言,运目瞧去,果然,四个壮年人的衣襟之上,都绣着五朵彩云,中间掩映着一个半裸未露的女郎,作翩然起舞之状。

一时不知这标记是什么帮派,遂又拱手装成害怕的样子道:“在下出道未久,请恕我少见,贵教是……”

那发话之人甚是得意,仰脸一笑说:“不知本教的来头,谅你也不算江湖上扬名立万的招牌,有头有脸的人物,倒叫我兄弟们瞎慌一阵!”

另外三个人,也不屑地一笑,收起兵刃,望着天际,其中一个对着欧阳昭道:“时候不早了,既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瓢把子,进镇去吧,安安份份地睡一个闷头觉,明天离开,本教的钢刀虽快,不斩无罪之人,你放心!”

欧阳昭虽有一肚子的闷气,为了要从他们口中探问个究竟,却不得不按捺下来。

, 他任这人说完,才装着笑脸,跨步上前道:“这位大哥说得对,在下偶而路过贵码头,错过宿头,所以……”

“好啦。知道啦!”

先前那个年长大汉不耐其烦地道:“告诉你,今天这座仙居镇,不知经过了多少江湖前辈,武林高手,我看你也是在外面跑腿的混混,放明白一点,安份守已为上策。知道吗?”

敢情他把欧阳昭当着了剪径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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