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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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昭不禁满头玄雾,感觉甚是诧异。但,此时此地,他实在不愿与七派之人多说废话,节外生枝。
是以,灵真道长话声一落,他便立即脸色沉寒地沉声说道:“什么假惺惺作态,本盟主一概不懂,道长也休想节外生枝,避重就轻,本盟主只问你七派掌门现在何处?为何不亲来践约?当着天下武林同道,予本盟主一个明白交待!”
昆仑三老之首风雷掌陆鸿池忽地嘿嘿一声冷笑,喝道:“小子。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为何不当着天下武林同道,作一明白交待!”
欧阳昭诧异地道:“你要本盟主交待什么?”
灵真道长沉声喝问道:“七派掌门现在何处?”
欧阳昭道:“道长问谁?”
元超禅师道:“当然是问施主。”
欧阳昭愕然地道:“问我?”
风雷掌陆鸿池道:“别人怎会知道。”
“我又怎会知道……”欧阳昭微微一顿,问道:“贵派掌门等究竟怎样了?”
灵真道长冷冷地道:“失踪了!”
灵真道长此语一出,所有群雄全都不禁愕然一怔。
欧阳昭闻言,脸色不由勃然一变,问道:“真的?”
灵真道长沉声说道:“真与不真,施主心里再明白不过!”
欧阳昭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道长认为贵掌门等失踪之事,与我有关了?”
灵真道长冷冷地道:“除施主之外,贫道还想不出有什么人敢于这么大胆!”
欧阳昭陡地哈哈一声朗笑道:“谢谢道长谬赞,不过……”
“怎样?”
欧阳昭正色说道:“事实根本与我欧阳昭无关。”
元超禅师道:“施主此言谁能相信!”
欧阳昭剑眉微轩,冷冷地道:“你们之言又有什么根据?”
元超禅师不由微微一怔,不禁无言以答。
原来七派掌门失踪之事,七派之人只是凭着推断臆测,认是欧阳昭所为,实际并无一点根据凭证。
欧阳昭忽又问道:“你们七派掌门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元超禅师道:“二天前。”
“在什么地方?”
“峨嵋金顶。”
“怎样失踪的?”
“不知道。”
“七派掌门都在一起。”
元超禅师点点头道:“在会商赴约之事。”
欧阳昭略一沉吟道:“我对此事颇为怀疑?”
“怀疑什么?”元超禅师问。
欧阳昭道:“七派掌门在一起,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忽然失踪,只怕天下武林还没有人能相信此事,除非……”
他说至此处,忽地顿口沉吟不语。
元超禅师道:“施主怀疑是谎言?”
欧阳昭朗目忽如电射地沉声说道:“不是谎言,便是贵掌门等自己遁迹逃避他去!”
元超禅师正色说道:“施主怀疑虽然不谓无理,但……”
他话未说完,少林掌门慧果大师忽地飘身而出,朝他摇了摇手,转向欧阳昭双手合十为礼的朗声说道:“欧阳盟主可否见容老衲一言?”
欧阳昭一见,连忙躬身还礼,肃容说道:“大师有何教言,欧阳昭当洗耳恭听。”
慧果大师微微一笑,肃容朗声说道:“关于七派掌门忽然一齐失踪之事,老衲认为此中大有不寻常的隐秘,是以……”
慧果大师说至此处,微顿了顿之后,又道:“今天之约,七派掌门既然失踪不在,欧阳盟主何不暂时取消,待等访寻出七派掌门的踪迹之后,再为订约替令尊令堂报仇呢。”
欧阳昭闻言,沉吟地道: “大师之言虽是有理,不过……”
他话还未说完,忽闻穷家帮主青衫秀士舒敬尧一声朗喊道:“不好!诸位赶快退往峰下!”
说着,他身形已经电射而起,直朝山道上落去。
群雄不知发生何事,不由齐皆微微一怔。
五旗盟金旗旗主剑掌双绝东方浩忽也闻到一股异味,心中不禁猛然大震,身形一飘,拉着欧阳昭的一只手臂,急促地说道:“盟主快走!”
话未落,已拉着欧阳昭电射跃起,口中同时大喊道:“此峰即将发生爆炸,各位快逃!”
群雄一听,立时大乱,身形急跃,均朝山道上奔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群雄身形纷纷急纵跃起逃命,快如电光火石一闪的刹那间,蓦听得轰的一声震天巨响……
山石激射如雨,惨号之声不绝于耳,已不知道有多少人惨死在这突然的爆炸下。
第十九章 奇峰突起
山石乱飞,枝断叶舞,夹着人声惨号。血肉片片,腥风阵阵。
明明是一场武林盛会,竟变成了地狱屠场。
欧阳昭在金旗旗主剑掌双绝东方浩急拉之下,电射跃下峰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蓦然,一条人影迎面落下,就在欧阳昭身侧丈余左右,通的一声跌在就地。
欧阳昭还道是峰头炸伤的群雄,谁知剑掌双绝东方浩却大惊叫道:“盟主!不好!难道这天都峰下也有人做了手脚?”
此言一出,欧阳昭心中不由一寒,暗忖:是呀!若不是峰下也有了惨变,这人怎会在山下受了这重的伤呢?
想着,一飘身到了重伤倒地那人身侧。
但是那人瘦削的一张脸惨白怕人,全没半点血色,顺着嘴角流着一丝污血,通身衣衫之上,也满是血污,怕不有百十处外伤,双目紧闭,气息奄奄。
欧阳昭一心要查问个究竟,大声叫道:“阁下何人?因何受这重的内伤,何人所害?”
那人哪有力气答话,连眼也睁不开来。
金旗旗主剑掌双绝东方浩,弯腰把他推翻过来,当的一声,两片纯钢牙板由他怀中跌在地面上,不由又是一惊,失声叫道:“上禀盟主。此人乃风尘二友之一的铁板神数关汉声。”
言下,大有不胜骇异之至。
欧阳昭闻言,也不由一栗道:“风尘二友?此人与本盟主有些渊源,救他!”
他说着,一运本身真元,功贯右掌,按向那人灵台穴上,打算施功代疗。
谁知那人身子一震,嘴角流血大增,呼吸越加急促,通身伤口也渗着血块。
剑掌双绝东方浩乃是久走江湖一见忙道:“盟主。此人救不得了,快快收功放手!”
欧阳昭也已看出,此人内伤过重,已到了五脏离位的程度,虽有外力的贯注,怎奈他本身真气已散,纵然大罗神仙也难救他生命,逐即收掌敛功,叹了口气道:“这便如何是……”
“好”字尚未出口,嗖嗖风响,人影乱飘,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东海一奇,领着段冰蓉,吴娟娟现身到来。
吴娟娟一见欧阳昭大喜若狂,人未到声先发,叫道:“三弟!三弟!你没受伤?”
语音急切,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欧阳昭且不答吴娟娟的话,跃身迎着白衣追魂段冰蓉劈口问道:“大姐!桑师叔的人呢?”
白衣追魂段冰蓉尚未答言,吴娟娟小嘴一鼓,娇嗔地道:“人家担心你,你理也不理,却先问起桑师叔,为何不问问我们受伤没有!”
欧阳昭苦笑声,指着地上的铁板神数关汉声道:“这是他风尘二友之一的铁板神数关汉声,受伤不轻,所以……”
“关汉声被炸伤了?”
一声大吼,铁笔穷儒桑子修已飘身而至,蹿到了关汉声的身侧,扶起他来,叫道:“老二!你是怎么啦?你……”
铁板神数关汉声似乎清醒了些儿,强勉地微睁双目,吃力地动了动嘴唇,低到几乎完全听不见的声音说:“贾……七……大……门……派……”
他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假的?”铁笔穷儒桑子修眼见好友即将命归黄泉,伤心至极,嘶哑着喉咙叫道:“我们已料道七大门派的掌门失踪是假的,我是问你的伤,是甚么人干的?”
那铁板神数关汉声眼睛忽然暴睁,连连不住地摇头,喘气嘘嘘地又道:“武林……隐密……神剑……八……荒……欧大……侠……”
欧阳昭心头一震,众人也不由全是一惊。
桑子修又大声道:“老二,你是说这事与神剑镇八荒欧阳丹大侠之死有关,是吗?”
关汉声的眼又睁开了来,微微地点了点头。
桑子修又问道:“你是说七大门派掌门失踪是真的?”
关汉声忙不迭地摇头,急切的大声叫道:“阴谋……阴……大阴……谋……哇!哇……”
他的话音未了,哇哇连连喷血不止,人已到了油尽灯灭的份儿。
铁笔穷儒桑子修一见,连连摇着他的身子,叫道:“老二!
汉声!老二!”
然而,铁板神数关汉声猛吐一口鲜血,颈子一垂,已断了最后一口气,身子软绵绵地躺在桑子修的怀里,再也不能说话,卸恨而终了。
众人不由面面相观。
东海一奇眉头一皱,手拈银髯,沉声道:“看来今日不但天都峰的事来得兀突,而整个黄山必是危机重重,阴谋不小!”
欧阳昭此时心如火焚,一跺脚怒道:“所谓名门正派,原来骨子里全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事我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略一沉吟道:“这事是要弄个明白,但却急不得。”
欧阳昭剑眉一扬,拱手道:“各位前辈请速离黄山,我要独自一人找出这段公案的来龙去脉。”
白衣追魂段冰蓉闻言急道:“三弟。凡事要大家有个商量才行呀!”
吴娟娟更急得粉面通红,插嘴道:“神州三杰生死与共,你怎么一个人……”
欧阳昭闻言,一摆手道:“这档子事,完全由我而起,我把黄山翻个过,也要弄明白。大姐,二姐,你们不要过问。我这就……”
他不等语落,人已起势腾身。
“老三!”吴娟娟一叫,也跟纵而起。
说来太慢,几乎与欧阳昭起势的同时,一声阿弥陀佛!
慧果大师已领着少林九大高僧飘身而至,拦住了去路,对欧阳昭千打问讯,肃着面色道:“小施主。慢走一步,老衲的事,请给一个交代!”
欧阳昭原已射起的身子,不得不陡地停了下来,没好气的大声道:“何事必须交代?”
慧果大师一抖紫衣大袖,合掌当胸道:“金刚真经乃是小寺历代相传的镇寺之物,望施主赐还,更因施主取去,也丝毫无用,何苦……”
怒火如焚的欧阳昭,一股怨气正无处发泄,闻言厉声道:“在下一再向大师申言,从未到过贵寺,哪里牵扯到金刚真经,难道你没去过凝冰崖问明冰魄夫人吗?”
慧桌大师乃一派掌门,威重武林,而少林派的的确确算得当今武林首屈一指的门派,何曾受过别人这等喝叱过。但老和尚修为极高,涵养有素,闻言微微一笑道:“不巧得很|(炫) (书) (网)|,老衲赶到凤城千山凝冰崖,冰魄夫人已离崖他去,所以只好又来扰及施主。”
白衣追魂段冰蓉跨步上前朗声道:“恩师虽已离山,我可以证明,少林寺失经之日,他正在凝冰崖上作客。”
慧果大师寿眉一动道:“姑娘何人?”
“冰魄门下段冰蓉。”
“阿弥陀佛!若信了姑娘之言,就早已听信了欧阳施主之话,老僧也就不必东西奔走了。”
“难道你对任何人的话全不信任?”
“老僧对任何人的话都相信不疑。”
“这就是了!”
“怎奈小寺的真经全无着落,身为掌门没法交待!”
“你认定了是我三弟所为?”
“藏经楼留有字迹。因此……”
欧阳昭见他同大姐一对一答的唇枪舌剑,心中甚是不耐,扬臂阻住慧果大师的话,吼道:“既然你认定是我所做所为,我欧阳昭认了!你苦苦地逼我拿出没到少林寺的证据,我也只要你给我一个铁证,只要能证明我到过少林寺,慢说一部真经,十部八部我也找回给你!”
此言一出,慧果大师不由一愕,一时语塞。
吴娟娟得理不饶人,抢步上前道:“是呀!你拿出证据来呀!”
“少林寺没有证据,武当山可有铁证!”
峰右人影连动,话声里一个道长,穿着姜黄八卦衣,拂尘挥动飘然而至,身后一排十二个背剑的道士,乃是武当的剑术名家,一字辈的武当十二剑。
不用说,那为首的道长,就是武当一派的掌门智清道长了。
智清道长一现身发话,场子内群雄同少林众僧都静了下来。
这并不是由于武当一派的声威,而是全要瞧瞧他所谓的证据在哪里。
智清道长在武林九派一帮之中,地位虽在少林慧果大师之下,但他可是唯一不在江湖露面的一位武林硕彦,难得一见的剑术圣手。
他徐步走到场子核心,拂尘轻挥对着慧果大师道了一声:“无量寿佛!”
然后又向场子中的众人一笑施礼,这才对着欧阳昭颔首道:“多谢施主手下留情,贫道这厢施礼!”
欧阳昭剑眉一皱道:“道长这话从何而起?在下并未与掌门谋面……”
智清道长嘴角微动,苦笑了笑并不答言,回头对着身后十二剑手的一凡瞧了一眼道:“把黄绫幔取了出来,请欧阳施主过目!”
一凡闻言探手从怀内取出一卷黄绫,迎风抖了开来,目露煞气,面含沉怒,向欧阳昭面前一晃,又旋风般转了一圈,把那块黄绫朝众人照了一照,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瞪着欧阳昭双眼一眨也不眨。
众人见那块黄绫乃是一块旧的幔布,除了中间略有火薰的微微焦黄之外,并无异样,一时都觉茫然。
欧阳昭一样地十分不解,向智清道长问道:“掌门所说的铁证就是这块黄绫幔布吗?”
智清长老凝神颔首道:“不错!”
“这幔布普通得很,庵观寺院随时可见。”
“这块与众不同!”
“有何不同?”。
“这块幔布乃是武当山武库壁橱的二幅之一。”
“这有何奇处?”
“说明白些儿,也就是存放归云剑谱的橱前掩蔽的幔布。”
“这与我欧阳昭何关?”
“与你大有关连!”
“道长年高德劭,料不道也是捕风捉影……”
“施主,你何必欺人!”
“我欺谁来,你凭一幅橱幔,这归云剑谱就能算是我欧阳昭取去的吗?”
“当然不能!”
“那么何谓铁证?”
“施主。你来看!”
智清道长说着,用拂尘一指那幔布上火薰之处,然后又沉声道:“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施主你却要还我一个公道!”
欧阳昭固然不明所以,而场子中众人更像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全都望着那片黄绫发愣。
智清道长拂尘轻挥,徐徐地对欧阳昭道:“施主是不是武林三绝的传人?”
—欧阳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