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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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敏愤声说道:“你们这些自命清高不凡的名门正派之士,平素都装得一本正经,侠胆仁心的样子,好像武林之中除了你们外,便没有一个好人似的,其实呢?哼!”他说至此处,脸露鄙宜不屑之色骂道:“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狂傲自负,黑白不分,寡廉鲜耻,不可理喻,君子其表,隐恶伪善之辈。”
江敏这几句话,实在骂得刻毒绝伦,七派群雄没有一个不是脸色勃变,浑身发烧。
性空大师虽是修为有素,涵养功深的有道高僧,也不禁被骂得眉头紧蹙,脸色陡变,双目遽张,精光电射地望着江敏沉声喝道:“施主年岁轻轻,仪表亦颇不俗,口舌怎的如此刻毒,不修口德,没有一点教养?难道……”
性空大师话到此处,忽然警觉以他一派掌门宗师的身份,当着本门弟子和其他六派群雄之前,实在不便骂人,自失身份,落人话柄。
江敏聪明绝顶,他一见性空大师没有下文,立时明白了他的心意。
他本待再骂几句,刺激刺激性空大师,以泄他心中对他们那种不信任别人,不讲理,以众欺寡的怒恨。
就在他嘴唇微微一动,骂声尚未出口之时,忽听欧阳昭嘿然一声冷笑,目视性空大师冷冷地说道:“大师要在下提出证明,在下当必如命,只怕大师等仍然不肯见信。”
性空大师正容说道:“当信则信,只要有凭有据可稽,贫僧等焉会不信。”
欧阳昭淡然——笑,道:“已有前车之鉴,在下岂会那等不智,说那些空洞无凭之言证,徒费唇舌。”
性空大师点点头道:“既如此,施主便请直说吧,贫僧洗耳恭听便是。”
这时,静虚道长等六派掌门与群雄,默默地立在一边,闻听性空大师这等谈话口气,一时之间,大家心中都感觉甚是纳罕,猜不透他是何用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们均甚明白,性空大师所举必定有他的深意。
欧阳昭微微一笑,星目电闪,扫视了群雄一眼,俊面忽然一正,目注性空大师朗声问道:“请问大师,这五十多件血案,最初的一次,是发生在何日何地?”
性空大师道:“本月三日夜晚,湖南省桃源县境内。”
“是哪一派门下弟子?”
“本派。”
“最后一次呢?”
性空大师微一思索道:“本月十五日夜晚鄱阳湖畔。”
江敏插口说道:“也就是我看到的那一次,是吗?”
性空大师点点头道:“不错。”
欧阳昭微一沉吟,道:“那么其余的血案便都发生在本月三日至十五日这十二天中了?但不知都在些什么地方?”
性空大师道:“大都在大江南北两岸。”
欧阳昭忽地一声朗笑道:“由此可见,这些血案发生的地方,虽都留下神州三杰的名号,都根本不是我们神州三杰所为!”
性空大师道:“施主尚未提出证明呢?”
欧阳昭正色说道:“这段时间内,神州三杰根本不在中原。”
“你们根本不在中原?”
欧阳昭豪然一笑道:“若在中原,岂能容忍恶徒猖獗,滥杀无辜,冒名嫁祸?在下早就叫他命断辟毒追魂旗下了。”
性空大师问道:“你们不在中原,到什么地方去了?”
“千山凝冰崖。”
“有什么证明?”
“千山凝冰崖冰魄夫人清修处所,神州三杰偕同南海碧瑶宫主及二婢六人,作客凝冰崖十天,直到本月十日方始离开下山,此事冰魄老前辈自能证明。”
性空大师目注欧阳昭道:“你这些话可是真的?”
欧阳昭俊面凝寒如冰,冷冷地道:“信与不信,全在于大师一念之间,在下不愿多费唇舌。”
性空大师沉吟稍顷,忽地转向六派掌门双手合十,高宣了一声佛号,道:“诸位掌门,今夜之事,贫僧意欲就此作罢,一切纠纷仇怨,均留到黄山赴约之时了断,不知诸位掌门以为如何?”
六派掌门闻言,都不由得微微一怔,彼此互相望了一眼,一时之间都默默不语,谁也没有说话。
昆仑掌门铁杖翁皇甫超忽然大声说道:“不行,我们七派弟子死亡这多,难道就这么白死了不成?”
欧阳昭豪声一笑,道:“皇甫超,今夜之事,也能怨怪小爷么?你要是不服,尽管动手,小爷准定接着你的,不会令你失望就是。”
皇甫超不由一声怒喝,正要纵身扑去时,忽觉身旁有人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襟,低声说道:“皇甫兄,不可鲁莽。”
皇甫超闻声,已知是邛崃掌门玉面秀士贾文倍。
此人生性阴沉,机智绝伦,素以心黑手辣著称:乃七派掌门人中,最为险诈狠毒之人。
皇甫超见他忽然拦阻自己,不让出手,知他必有见地,遂便忍下心头怒火。
玉面秀士贾文信阻止住皇甫超出手后,忽地哈哈一声朗笑,道:“欧阳少侠所言,虽然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在真相未白之前,峨嵋掌门大师的意思,乃明智之举,本掌门非常赞同。”
华山掌门江健才嘿嘿一声阴笑,道:“贾兄之言不错,本掌门亦表赞成。”
青城掌门静虚道长也跟着说道:“贫道也极赞同。”
崆峒掌门无影仙子田茜忽然一声娇笑,道:“这情形看来,本掌门也只好同意了。”
这时,她俏目斜睨,瞄了昆仑掌门皇甫超和天山掌门岳公伟二人一眼,娇笑灿然地望着二人问道:“你们二位的意思呢?”
皇甫超似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五位掌门意见一致,少数服从多数,我昆仑派岂能违背众意。”
皇甫超说至此处,微微一顿,望着岳公伟道:“岳兄以为是么?”
岳公伟点点头道:“皇甫兄说得不错,小弟颇有同感。”
性空大师闻言,知道他二人未能了解他的心意,遂不由得朝二人微微一笑,转向欧阳昭双掌合十道:“欧阳施主,我们三月十五日,黄山再见吧。”说罢,转身向静虚道长等六派掌门群雄说道:“诸位,我们走吧。”话落,当先疾奔而去。
峨嵋弟子与六派掌门群雄一见,便即各自背起死伤的同门,随后跟踪疾奔走去,转眼工夫,全部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之中。
七派掌门群雄走了,顷刻之间,消失在夜黑沉沉中。
地上遍处都是一摊摊的血迹,令人触目心惊。
欧阳昭收起辟毒追魂旗,一双俊目缓缓地扫视了阴阳双判等八人一眼,朝八人抱拳一拱,朗声说道:“承蒙诸位援手,欧阳昭衷心感激!”
八人连忙一齐抱拳躬身还礼,阴判卜通躬身说道:“堂主何必客气,属下等来迟一步,致令堂主受惊,尚请勿加罪责。”
欧阳昭微微一笑问道:“诸位身任何职?”
阴判,、通答道:“执法堂属下。”
“是十二使者中之人?”
阴判摇摇头道:“属下等是阴阳双判、黑白二无常、四金刚。”
“尊驾是阴阳双判之一。”
阴判点点头道:“属下阴判。”
“尊姓大名?”
“卜通。”
“阳判是哪一位?”
阳判殷万闻问,连忙朝欧阳昭抱拳一拱,躬身说道:“属下阳判殷万参见堂主。”
欧阳昭点头还礼道:“殷兄请不必多礼。”说着目光一扫黑白二无常、四金刚六人,接道:“六位名号亦请示告如何?”
黑白二无常、四金刚六人闻言,立即顺序地向欧阳昭躬身行礼,各人自报名号。
他们八人,虽然都是三十年前就已威震武林的黑道枭雄,绿林巨擘,但均已隐迹多年未出江湖,此番被一统教网罗重出,名字虽然仍是本名未改,而号都已非当年纵横江湖之号。
欧阳昭出道江湖不久,见闻不多,如何能知?
是以,他于闻听他们报出名号之后,只微笑地点了点头。
阴判忽然望着欧阳昭问道:“请问堂主,目前意欲何往?”
欧阳昭略一沉吟,答道:“七派门下既然大都被害于大江南北各地,拟即沿着长江两岸,探查那冒名嫁祸的恶徒……”说着微顿,目视阴判问道:“你们几位呢?”
阴判恭敬地答道:“属下等当随堂主的行踪而定。”
欧阳昭愕然,问道:“你们是要跟着我一起走?”
阴判点点头道:“教主闻报七大门派掌门人,均皆亲率派中精英高手下山追寻堂主,唯恐堂主人少势孤,遭遇……”他说至此处,微微一顿之后,接道:“教主极是关心堂主之安危,所以特命秦代堂主率领十二使者与属下等下山,分头寻找堂主侠踪,协助保护。”
“哦!”欧阳昭沉吟地说道:“欧阳昭何德何能,竟蒙贵教主如此关怀爱戴。”
阴判答道:“堂主武功盖世,敝教主甚是仰慕,爱才若渴。”
欧阳昭微一笑,问道:“但不知贵教主究是何人?卜兄肯予见告否?”
阴判道:“敝教主与堂主渊源极深,堂主驾莅总坛就职之时自知,此刻请原谅属下实在未便预为奉告。”
欧阳昭心中虽然急想知道这个一统教主究竟是谁?与他有什么渊源?但他一听阴判的这等口气,和苗岭三龙一样,知道阴判决不会告诉他,再问也只是徒费唇舌,白问。
于是,他便就不再多问,目光朗朗地扫视了八人一眼,说道:“今夜多谢八位援手,你们就此请回吧!”
阴判摇摇头道:“属下等乃系奉命保护堂主安危,协助堂主清了一切恩怨纠纷,俾堂主侠驾得能早日前往总坛就职视事而来,任务未完,岂能就此退回。”
欧阳昭一声朗笑道:“贵教主这番盛情厚意,着实令欧阳昭感动,不过……”他说至此处,微微一顿,接道:“欧阳昭一身恩仇纠纷,应当自己清了,怎敢劳动八位大力,八位还是就此请回吧。”
阴判道:“堂主豪气经天,属下等心中极是钦佩,本应遵命,但是,教主喻令如山,属下等如果就此回去,必受严……”
不待阴判说完,欧阳昭便朝他摇摇手,俊脸陡现一片湛湛神光,威仪凛人地朗声说道:“你不要多说了,烦请归告贵教主,欧阳昭之事,不喜欢,也不容许他人插手协助。否则……”说着星目缓缓地掠扫了八人一眼,沉声接道:“对我欧阳昭便是一种莫大的轻视与侮辱,欧阳昭必不与其干休。”
他说时星目神光有如两道寒光激射,凌厉逼人,语声沉毅,神情肃穆,不怒而威,令人觉着似乎有一股说不出,而又无法抗拒的气度与威严。
阴判,卜通等八人,虽都是三十年前就已威震武林,生性桀傲的黑道枭雄,但在欧阳昭这种不怒而威的神情气度下,竟也不由自己地低头垂手肃立,不敢出声。
欧阳昭仰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斗,朗声又道:“现在天色已过三更,欧阳昭言尽于此,时间不早,请八位即此上路返教,将欧阳昭之意,转告贵教主吧。”语音铿锵,尤如撞金击石,字字震人心弦耳鼓,隐隐地含着一股无比的力量,使人不敢违抗。
阴判卜通和阳判殷万等七人互望了一眼,双眉微皱地沉思稍顷,这才向欧阳昭恭敬地说道:“堂主既然这等说法,属下等只得遵谕,即此告辞返回总坛,并向教主转告堂主之意便是。”说至此处,朝欧阳昭躬身抱拳二拱,道:“堂主请多珍重!”说罢,身形半转,向阳判殷万等七人一挥手,道:“走。”
声落,八条人影疾纵掠空,捷逾电闪风飘,有如八缕轻烟,向西飞驰奔去,瞬眼消失一片黑茫茫的寂静夜色中。
目送着八条背影的飞驰消逝,欧阳昭的心中忽然兴起一股莫名的感触,轻轻地长长地吁叹了口气。
他这一声轻长的吁叹,不知道他是为着今夜的死里逃生而发的呢?还是为了什么?
银衣书生江敏的银色儒衫上,溅染着些许殷红,欧阳昭却是满身血迹,他自己的混和着别人的,点点斑斑,简直成了个血人。
忽然,他剑眉微皱,望着江敏说道:“江兄,你这是何苦呢!”
他这句话说得无头无脑,突如其然,江敏不由微微一怔,满脸愕然不解地望着他问道:“什么何苦?”
欧阳昭道:“江兄今夜实在不应该出手多管闲事。”
江敏道:“为什么?”
欧阳昭道:“江兄与七大门派之人本无怨仇,与小弟又只萍水相逢,实在不该蹦这场浑水,为着小弟之事,和他们结仇,树此强敌。”
“哦!”江敏(炫)恍(书)然(网)若悟,玉面忽地一沉,目含怒气,瞪视着欧阳昭,说道:“你这人,讲不讲理?”
欧阳昭不由微微一怔,问道:“小弟怎样不讲理了?”
江敏气鼓鼓地说道:“我一番好意,拔刀相助,你不但不说一句感谢的话,反而说我不该多管闲事,你这算是讲理么?”
说时,那玉面凝寒,气鼓鼓的样儿,简直像是少女在撒娇的神情。
欧阳昭剑眉微皱了皱,笑道:“江兄所责甚是,对于江兄的好意拔刀相助,侠胆义心,小弟至为感激钦敬,只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江敏忽地朝他摇摇手,阻止他的话声,微笑着说道:“好了,你不要说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江敏说至此处,略微一顿,接道:“现在我闲事也管了,仇也已经和他们结下了,你再说不该又有何用呢。”
欧阳昭苦笑了笑,喟然一叹,道:“江兄话虽有理,只是七大门振人多势众,江兄为着小弟之事,结此强仇,小弟心中实感不安。”
江敏淡然一笑,道:“亏你还是个武林男子汉呢,说话怎地这等迂腐,你心中不安,于事何补?况且,我们虽然素昧平生,萍水相逢,但是我已经决心交你这个朋友,为朋友之事,义之所在,纵赴汤蹈火,亦该不辞。”说着,一双俊目凝视着欧阳昭,嘴角含笑地问道:“欧阳兄,小弟这话对吗?”
欧阳昭闻言,心中不由暗想道:他说得一点不错,他闲事已经管了,和七派之人仇也结下了,我说这些话,于事又有何补?何况今夜既然相识,今后便是朋友……
他心中这样一想,便即望着江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江敏忽又望着他微笑地问道:“欧阳兄,刚才那八个玄衣蒙面人,他们都是你的属下么?”
欧阳昭摇摇头道:“不是。”
江敏奇怪地问道:“他们不是都称呼你做堂主吗?”
欧阳昭解释地道:“他们教主聘请小弟为该教执法堂堂主,所以他们便称呼小弟做堂主,而自称属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