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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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昭心知她三人这份失望,必如万丈高楼失足,波涛千顷覆舟,但此乃光明正大之辞,忙安慰她们道:“贤侄女,放心,慢说恩师有谕,纵然没有,我这受珠之人,也是义不容辞,今后天柱山宝斗谷没有风吹草动,还则罢了,有不怕死的敢动宝斗谷一草一木,我欧阳昭誓必以死卫道,以报恩师!”
汉玉观音魔掌珠此时的心情,真可说是翻了五味瓶一般,酸辣苦甜咸,样样俱全,又如同哑子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魔家双姝也一时无话可说,满脸的失望之色,四目相对。
欧阳昭心中如释重负,索性倚老卖老地道:“贤侄女,除了恩师他老人家的手谕之外,天柱山还有别的事吗?”
魔掌珠哪里答得出话来,摇了摇头,无精打彩地道:“没有别的事了。”
欧阳昭一挥手,老气横秋地道:“既然如此,你们回宝斗谷去吧。”
魔掌珠满怀心事,只是无法倾吐,幽幽地道:“你……小师叔,你要到哪里去?”
这声小师叔一喊,名份算是大定。
魔家双姝本想再行转圈进言,此时也不得不死了这条心。
欧阳昭虽然也觉得好笑,但因此心中反而坦然了不少,上前两步,先前的窘态一扫而空,真如师叔辈一般,望着魔掌珠的脸上道:“此去可说千头万绪,既要追赶笑面无常,又得寻找单臂千钧等,与死去的人报却血仇,而且沉剑潭重九之会,也为期不远,届时可不能不去。”
魔掌珠原不知欧阳昭沉剑潭之约真意何在,挑起秀眉道:“师叔也要去夺真经剑谱吗?”
欧阳昭不由微笑摇头,淡然地道:“那些身外之物,得之于我无益,谁肯要它!”
此时,天色早已大明,镇梢上,已有无数的人影,在蠕蠕而动。
欧阳昭眉头一皱,低声道:“我等何必在此,惊世骇俗,武林大忌,趁着天尚未大明走吧。”
他说着,一跃身,奔到铁笔穷儒桑子修陈尸之处,反手一背,驼着个尸体,一射五丈,直向镇外荒郊向阳之处奔去。
汉玉观音魔掌珠,以及魔家双姝的美华、小咪,毫不怠慢,各震衣袂,随之腾起,衔尾跟上。
片刻之间,黑虎镇已抛在身后数十丈远。
眼前,一峰独峙,山虽不高,但十分清秀,遍地苍松翠柏,古树成林,夹着几棵红似榴火的枫树,山洼稍远,碧瓦红墙,隐露一角,引人清思。
欧阳昭收势停身,对着随之而来的魔家双妹道:“两位姑娘帮忙,我将桑叔叔的遗体葬在此处,却也安静。”
魔家双姝应声道:“果然好一个去处。”
魔掌珠也颔首打量周围,凄凄地道:“铁笔穷儒桑老前辈,得有你这侄儿亲理后事,又有这等大好的阴宅,九泉之下也算安心了。”
欧阳昭早巳放下桑子修的尸体,折枝作铲,挖土成坑。
魔家双姝,也帮忙动手,何消片刻,已垒土为坟,筑成一个五丈方圆的土丘。
忽然,汉玉观音魔掌珠娇叱一声道:“林内何人?出来……”
语声末了,林荫之处,人影乍动,十丈之外,并肩立着三个一身道装的背剑道士,面含恶意地微笑。
欧阳昭认得,其中一个,正是青城三子之一的灵真子,另外一个麻脸的同一个山羊胡子的却不曾见过。
这时,魔家双姝同时迎上,双双而出,莺叱燕语地道:“有什么好笑的,鬼头鬼脑,定不是好人!”
三个道士装模做样地同声念了声:“无量寿佛!”
青城三子的灵真子,望着欧阳昭道:“小施主,还识得贫道吗?”
欧阳昭淡淡一笑道:“别来无恙?道长在此,意欲何为?”
三道之一的麻脸老道,目光闪烁,面现强笑,单掌一立,接着道:“贫道明心,奉观主之命,请欧阳昭施主和三位女居士小留片刻。”
欧阳昭闻言,不由问道:“观主?贵观主何人?”
山羊胡子的一个扬声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不知白鹤观,为何竟破了本观的风水,将死人埋在这儿?何况,连主人也不知会一声,未免眼中无人吧!”
欧阳昭虽听着有气,但自忖:桑师叔已葬在此地,自己可不能常年累月地守着,何必得罪这地头的主人。因此他拱手道:“在下不知此处乃白鹤观的土地,冒昧!冒昧!”
灵真子皮笑肉不笑的,阴沉沉地道:“这时进观一行,也还来得及呀。”
欧阳昭又强忍地苦笑一声道:“在下有要事在身,请三位转告观主,代为请罪吧。”说完,回头对魔家双姝与汉玉观音魔掌珠道:“我们走。”
不料那麻脸道士身形一闪,已拦在前面,挑起浓眉道:“有事在身,不争这一时半刻,白鹤观近在咫尺,敝观主白鹤真人久闻小侠的功绝宇内,还要面聆教益,怎……”
汉玉观音魔掌珠起势在前,一见麻面老道拦在迎面,不由寒起脸色,娇叱道:“闭嘴!什么白鹤黑鹤,你是拿名头唬人,还是要留下我们!”
谁知麻面道士也不示弱,麻脸上狰狞突现,嘿嘿一声冷笑之后,立即咬牙切齿狠狠地沉声道:“不管如何,白鹤观前,还不容任何人撒野!”
说完,他三角眼一瞪,呛的一声,举手肩上抽出一柄寒光闪耀的青钢剑,横剑作势,气焰高张。
魔掌珠怒不可遏,闪身七尺,喝道:“大胆!你敢对姑娘叫阵!”
欧阳昭一见,心中怒火难耐,飘身前射,高叫道:“侄女闪开,让我教训这牛鼻子!”
就在这时,一声断喝,由半山传来,声沉如雷。
三个道士一听吼声,精神同时一振,但各自闪身退出丈余,同时道:“观主驾到!”
欧阳昭循声望去,只见半山腰松林内,一道人影,沿着乱石丛树,电射而下,宛如巨鹏掠风,扑奔而来。
乃是个白发苍苍,高梳牛心髻的老者,年逾花甲,一身古铜色的八卦衣,背后斜插一柄黄穗长剑。
他此时正口发啸声,两臂如翅,目光如电,脸形如马,但红润发亮,显得功力不凡,修为甚高。
那老道尚未飘至,一阵疾如洒豆的云罄声响,山麓林中,势如潮水一般,涌出百十个背剑的道士,声势吓人。
欧阳昭料定这老者必是观主白鹤真人。
这时白鹤真人已到了当场,大袖一拂,落地无声,站在麻脸道士与山羊胡子道士二人之间,威风凛凛。
那麻面道士慌忙侧身为礼,朗声道:“启上观主,他等四人不遵谕进观请罪,而且叫阵骂人,蔑视本观!”
白鹤观主怒容满面,电目扫视欧阳昭等四人,振声道:“我道欧阳昭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却原来是个胎毛未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说话之时的神色狂傲,语气骄横,显然未将欧阳昭等放在心上。
欧阳昭虽然满腔怒火,但仍不敢生事,忙道:“观主执掌道教,为何见面咒人,不怕有损道家清静无为,恬淡寡欲的清修吗?”
白鹤观主虽也脸色一红,但立即又道:“大胆!训诲本观主吗?为何不进观请罪,说明擅挖风水之理?你这小子的眼睛也未免生得太高了!”
欧阳昭一再忍气吞声,不过是为了桑子修的尸骨,生恐被他们事后践踏,所以,依然没有发作,只道:“在下的确因有要事在身。”
白鹤观主抢着道:“有何要事?”
欧阳昭毫不犹疑地道:“眼看重阳节不过一月功夫,在下在黄山沉剑潭有约,同时也是为了贵教的《归云剑谱》之事作证。”
他想以这番话打动这位白鹤观主。
不料,白鹤观主闻言,仰天一阵发笑,久久才道:“小辈,欺人之谈,重九之会,早已改期,你还要在观主面前扯谎欺人,未免也太狡猾了!”
欧阳昭不由一愣,忙道:“改期?改在何时,在下为何茫然不知?”
白鹤观主洋洋得意地道:“是呀?你为何不知,岂不是自露马脚!你今天过了本观主这一关,也许你有资格赴会,不然,哼!嘿嘿!”
欧阳昭一见,明白一味说理,断然地讲不通,他剑眉上挑,振臂作势,蓄功戒备,沉声道:“既然你非见真章不可!
亮剑!”
白鹤观主朗然一声道:“道爷数十年未动背上的这把青云剑,今天也不能为了你这小辈破戒,你只管亮出本门利器,观主我就凭这双肉掌!”
他大刺刺的,一挫双掌,意态狂极。
欧阳昭勃然大怒,心头一震,脸泛青黄,振臂出掌,喝道:“你太狂了!”
语出招随,如同飓风狂澜,既厉且疾。。
白鹤观主一见,扬声道:“招势不坏,功力只怕……啊!”
他哪知欧阳昭的功力已到不可思议之境,因此,大袖一拂,若不经意地飘闪五尺,打算再行出手。
谁知,一片劲风,竟未被他的大袖拂化开去,而且变本加厉,猛击而来,势不可当,不由心中一懔,脱口大喝一声,二次弹腿而起,斜射丈余。
虽然堪堪躲过,但却弄了个手慌脚乱。
魔家双姝一见,齐声拍手笑道:“牛鼻子,出洋相了!好不知羞!”
白鹤观主一招轻敌,图穷匕露,脸上早已挂不下去,闻言,老脸一寒,杀气顿现,怒喝声道:“小辈大胆!本观主半生未逢敌手,这是你自己找死!”
喝叱吼叫声中,一挫双掌,脚下连环上步,双掌拍推出两股掌力,分施合击,一左一右,反扑施出。
欧阳昭也不怠慢,眼见白鹤观主的出手,心知不是好与之辈,展开掌式,化力应招,消势取敌,亦不等闲。
一时掌影如山,劲风阵阵,好一场恶斗。
高手过招,快如电闪。
魔掌珠同双姝三人,以及白鹤观的道士,都聚气凝神,眼也不眨一眨,有的手心捏拳,冷汗涔涔,动手之烈,可以想见。
蓦然,白鹤观主猛震双掌,冷笑一声,飘步蹿出丈外,立桩作势,大声道:“小辈!敢与本观主一拚内力吗?”
他心中料着欧阳昭掌势虽好,以年岁而论,断然不济。因此,要以已之长,攻人之短,在内功修为上取胜。
欧阳昭对这位老道的掌式功力,已摸透了八九,焉能示弱,自问有制胜的把握,又不愿轻动杀机,可说是正中下怀。
闻言,淡淡一笑道:“有何不可,既然观主有兴,在下自然奉陪!”
白鹤观主面色倏变,收起骄态,变为阴沉,两袖一拂,身形暴长,凌空上腾丈余,发声厉叫,大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死而无怨的了?”
欧阳昭自觉好笑。心忖:你这话说不定就是对你自己说的。
但脸上却声色不动地道:“我与观主无仇无怨,观主既然一味相逼,欧阳昭实在未便示弱,可惜,你我师出无名,若能赌些什么,则更觉有意思了!”
白鹤主闻言,白眉一皱道:“赌些什么?你的意思……”
欧阳昭成竹在胸,淡淡地道:“观主若胜了在下,在下不惜翻尸倒骨,不但移走已埋的尸体,而且进观进罪之外,愿由观主发落!”
白鹤观主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眼中威梭闪闪,急道:“如此甚好,这可是你自己心甘情愿!”
欧阳昭早又不疾不徐地道:“若是观主落败呢?”
白鹤观主的老脸一寒道:“本观主败落!嘿嘿!那是你梦想!”
欧阳昭胸有成竹,神定气闲地道:“何妨事先约定,以免后论!”
白鹤观主略一沉思道:“若是本观主失手,不但任由你等离去,而且愿对你所埋之人,三年之中早晚焚香诵法,而且敕谕本观,以后年年春秋祭扫,世世代代不绝!”
欧阳昭闻言,大喜过望,兜头一拱到地,扬声道:“多谢观主!在下先代死者感激观主的照顾。”
白鹤观主不由一愣,想了过来,又怒冲冲地道:“小辈!
你以为是胜定了吗?”
这话不由引起魔家双姝的一声轻笑,连白鹤观的道士中,也有人忍俊不住,失声地笑了起来。
欧阳昭且不发怒,也不动招,追问一句道:“道长乃一观之主,武林前辈,说话可得算数!”
白鹤观主已怒火如焚,急躁地道:“你能胜了观主,自然有个公道,只怕你的心如天高,命如纸薄,手上不争气,那就怪不得本观主了!”
“如此,我就领教观主的几招绝学也好!”
欧阳昭说着,不动声色,脚下微微着力,沉桩取势,意态从容地,抱元守一,气纳丹田,面露微笑,卓立而待。
白鹤观主自问以自己近一甲子的修为,绝不是当前的欧阳昭可以比拟的。因此,也避开武家的大忌,收起烦躁浮怒的心情,起桩凝神,功贯双臂,朗声道:“小心了!”
欧阳昭双掌微挫,抬臂作势,大声道:“请吧!”
一声未了,狂风陡起,砂飞石走,草起蓬断。
原来白鹤观主已闷声不响地出掌推到,果然不同凡响。
欧阳昭是会者不难,喝了声:“来得好!”
收左掌,出右臂,微斜前拍,一半化力,一半袭敌,精妙绝伦,凌厉无俦。
蓬一声大响,劲风接处,卷起一阵狂飙,突地上鼓百丈,煞是惊人。
欧阳昭桩式未动,岳峙依旧。
白鹤观主的桩式也未稍移,然而,身子连连晃摇,久久立势不稳,隐隐之中,觉得力道彷如遇上一股无形的劲道,只觉压力奇绝,又胶在一起,欲闪不能。
此乃功力差别受外力吸引,情不由已,运用失灵的现象。
因此,他面有疑色,搭讪地仰天一笑,掩饰内心的不安,叫道:“老夫开了眼界了,果然不错!”
其实欧阳昭仅不过用上五成真力。
欧阳昭此时闻言,对这白鹤观主由本观主而变称老夫,觉得他不过是一时气盛,或者是受了青城三子灵真子的唆弄,料定这老道的本质尚属不恶,自己何苦毁了他的半生苦修,一观的名声。
想到这里,也一笑道:“老观主!太夸奖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白鹤观主不由一愣,心中暗自沉思。
他四顾之下,顿时面色一肃道:“势必分个上下,才有个交待,这第一掌算是……算是平分秋色!”
原来这老道一看面含微笑的汉玉观音魔掌珠,又见嘴角微挂,一脸不屑之色的魔家双姝,回头又见本观的道众,一时怎能虎头蛇尾,自行收蓬转舵。
因此,咬着牙,打算力拚下去。
欧阳昭焉能看不出他的心意,微笑道:“我们这间,既没有半点梁子,何……”
不想白鹤观主的心意已定,一摆手道:“此时说已无益,看这一掌!”
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