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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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下梁子,但愿能借这三杯酒的情份,了却这个过节,哈哈一笑,言归于好。”
慧果大师苦笑一笑,对着案上的九个杯子凝神而视,双眉紧皱,似乎在想着什么,一时想不通似的。
智清道长的脸上,也布满了疑云。
欧阳昭心想:以一统教的威名,宋明珠的为人,这所谓的淡酒,该不会是含有奇毒的药酒吧。想着,对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使了个眼色,含笑向万里飞鸿宋明珠问道:“宋姑娘,从芬芳的香息之中,以及名贵精致的容器之上,可以看出这酒必是稀有的珍品;可否将来历见告,也好增长在下的见闻。”
他的话虽然是说得婉转动听,骨子里分明是要万里飞鸿宋明珠说出这三种酒的来历,替慧果大师同智清道长伺话。
万里飞鸿宋明珠还有个听不出的道理吗?
因此,她略一颔首,微笑道:“不料欧阳少侠做人面面俱到,又生就一副玲珑的心,善于说词的口。”
欧阳昭心意为她料个正着,不由玉面一红,搭讪着道:“在下腿短眼界又狭隘得很,却教姑娘见笑了。”
万里飞鸿宋明珠的脸色也不由一红,讪讪地道:“那是你的谦辞。”
在一边未发一言的千手嫦娥宋骊珠,此时插口道:“妹妹,既然问,你就告诉他,这也无妨。”
欧阳昭搭腔接着道:“是的,请姑娘不吝赐教。”
万里飞鸿宋明珠款移莲步,走到案边,用手一指那姜黄的第一杯酒,道:“这黄色的酒,名叫枯竹露,乃是由干枯的竹根中,以大力功夫压榨出来的,饮了足以增进功力?坚定根基。”
欧阳昭闻言,晃了晃脑袋,连声应是。
万里飞鸿宋明珠指着第二杯道:“此酒名为藓苔汁,是一种稀有的苔藓中提出,可以活血益气,返老还童。”
欧阳昭又连连点头,口中喷喷有声。
接着,万里飞鸿宋明珠又道:“这第三杯红酒,叫做石精血,原是地层中一种少有罕见的石笋中炼出,饮用之后,有伤疗伤,无伤强身,有毒去毒,无毒增功,算得是酒中之王,难得一尝的上品,各位这可放心饮用了吧。”
万里飞鸿宋明珠一口气说到这里,眼神中光彩夺人,面上丝毫看不出不安之色,显见得她是句句实言。
欧阳昭朗声一笑道:“所以说天下的事,最大的毛病就出在一个疑心上面,原来宋姑娘斟出的,乃是瑶池琼浆,少见的甘露,多少人求之不可得,只因为你们之间心中存了一个疑字,也就把好意当成了恶意,岂不辜负了宋姑娘的待客之忱,放过了双方和好的大好机缘,两位掌门就勿须乎三思迟疑了。”
慧果大师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道:“阿弥陀佛,老衲乃出家之人,点酒不尝,岂能破戒叨扰,尚请贤兄妹海谅一二,休要见怪,盛情只好心领了。”
说完,退后一步,面色凝重,眉头深锁,分明是内心里对这三杯怪酒的出处,在穷搜枯肠,苦思索想。
智清道长一见慧果大师有退缩之意,自然更不敢逞强出头。
他心想:反正今晚少林武当两派的命运相同,生死一致,《金刚真经》与《归云剑谱》之事,要解决,全都解决,不解决,也不会单方罢手。
想着,有意无意地向慧果大师立身之处移近一步,口中也道:“慧大师所说不错,我等点滴不尝,莫辜负了姑娘的好意!”
万里飞鸿宋明珠面上露出不屑之色,含笑道:“点酒不饮,那却无妨,这枯竹露藓苔汁石精血好在都不是酒,我所以称他们为酒,不过是仿古人的诗句,寒夜客来茶当酒而已,三位就不必拘泥于酒之一字,而推三阻四了。”说到后来,她的黛眉一轩,唇角微翘,明露出瞧不起人的神情。
这时,羽化上人的伤势似乎略见好转,但依旧十分憔悴,未能复言,他耳闻万里飞鸿宋明珠言语咄咄逼人,又见自己的掌门踟蹰不前,把心一横,强挣着大声道:“不要言语刻薄,慢说是什么露呀,汁呀,血呀的,纵然是五步追魂酒,七步断肠药,我也没放在心上。”说着,他的人已大步走向案头。
欧阳昭此时,既不能断定这三种酒是有毒,也不敢认为无毒。
要说是无毒,万里飞鸿宋明珠平白无故的要拿来待什么客?
若说是有毒,从一统、教的声誉,宋明珠酌神色中瞧料,断不会走这不光明正大的一条路,日后传入江湖,岂不留下话柄。
如今见羽化上人出面来喝,便不加拦阻,他心想:这酒中若有奇毒,料定羽化上人内伤初愈,发作必快,那时看一统教主宋士龙兄妹怎生交待。若是果真如宋明珠所言,并无奇毒怪异,岂不更好。
在他想念之际,羽化上人已到了案头,一伸手,端起了第一排第一杯的枯竹露来,将杯子向万里飞鸿宋明珠一举,大声道:“我若喝下了这三杯没听说过的酒,你该交出少林的镇寺之宝《金刚真经》吧?”
不料,万里飞鸿宋明珠仿如不闻不见一般,不拿正眼看他,反而顾左右而言他,转身对着一统教主宋士龙道:“哥哥,四更已过,天色将明,为何全没一些动静,料不到柳暗花明庄今晚会如此的安静。”
统教主宋士龙只在凝神运功,因此从未发言,似乎是养精蓄锐,准备一场大战,闻言微睁双目,淡然道:“我想不会。”
千手嫦娥宋骊珠也看看窗外的天色,不经意道:“这等宁静,说不定是山雨欲来的征兆,也或者此时竹林之中已有不少的高手光临,甚致于等得不耐烦了呢?”
她兄妹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尤同叙家常一般,把个羽化上人的肺都几乎气炸了,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向案上一放,就待发作。
一旁冷眼旁观的慧果大师,从宋家兄妹的神态中,更料定这酒中必有来历,而且对象并不是羽化上人。
因此,连忙抢上几步,一面对羽化上人施着眼色,一面道:“羽化,你何必焦急呢?宋家贤兄妹自有安排,我既不吃酒,难道你这佛门弟子又能例外吗?”说完,他还恐羽化上人不明白,又探臂把他拉了一下。
欧阳昭这时看不过去,双手一摊,对着万里飞鸿宋明珠道:“宋姑娘,你何必……”他的话未说完,宋明珠双眉一皱道:“你为何硬要强出头呢?这真经剑谱既不关你事,苦苦地一再插手,岂不是皇帝不急急煞了太监?”
千手嫦娥宋骊珠,冷冷一笑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连这句话也不懂吗?”
欧阳昭哪里受过别人这种冷讽热嘲,有心发作,又恐搅混了水,坏了大事,岂不弄巧成拙。
只得按捺住满腔的无名怒火,脸上强打着笑颜道:“两位姑娘所说虽是,但武林中人管武林中事,总要有个人从中说话,以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冤家宜解不宜结。”
万里飞鸿宋明珠闻言,眼角一动,道:“原来你以和事佬自居,等一下你的事,又有谁来充和事佬呢?”
那厢的千手嫦娥宋骊珠更加不饶人地道:“既充和事佬,为何不一口气替他们把这九杯酒全喝下去,那不更加是好人做到底了吗?”
欧阳昭既不便与她们翻脸动手,但这口气却再也忍不下去,耳闻宋骊珠之言,不怒反笑,仰天狂笑一阵,上跨半步,一探手,抓起羽化上人已置在案边那杯枯竹露快不可言地一仰脖子喝了下去,将杯子向案上一放,大声道:“姑娘说得不错,我就替他们喝了下去。”说话之时,一只手又已抓起第一排的第二杯藓苔汁来。
万里飞鸿宋明珠粉面陡变,娇叱道:“谁要你喝,快快放下。”
然而,欧阳昭正在气盛之时,哪管许多,等到宋明珠伸手来拦,他已把那杯绿油油青翠欲滴的藓苔汁灌进口中,向她照了照空杯,口中道:“宋姑娘,我叨扰了!”
语毕,一迈开万里飞鸿宋明珠拦阻的手,斜地里,伸手去取那第三杯石精血。
“放下!”
“喝不得!”
叱喝之声陡起,室内的烛光微动,已多出一个白净面皮的青衫儒士来。
万里飞鸿宋明珠叱了声:“放下!”一伸手早已夺过了欧阳昭手中的那杯殷红的石精血来。
欧阳昭不由愣住了。
此时,一统教主宋士龙对着宋明珠道:“二妹,我说嘛,怎会如此平静,喏,这位就是威震宇内,誉满江湖一十三省穷家帮的帮主,人称青衫秀士的舒敬尧。”
万里飞鸿宋明珠的柳眉一扬,神情自若地道:“穷家帮身列九派一帮之中,舒帮主也算得是有名人物了。”
青衫秀土舒敬尧,且不答理她的话,紧逼着欧阳昭道:“少侠,你此时感到什么样子?”
欧阳昭愕然不知所答,问道:“我?我没有怎么样呀!”
青衫秀士舒敬尧眉头一皱道:“你可知道那枯竹露虽无奇毒,但可是点滴之害吗?”
“没有呀,我不觉得!”
“那枯竹露俗名叫做一滴千年醉,乃是酒中之精。”
“晚辈毫无感觉。”
“只怕还未发动呢。”
“既然如此,待我运功把它逼出体外也就是了,却不能奈何我何。”
欧阳昭说话之时,两只星目斜瞟着万里飞鸿宋明珠,分明有蛮不在乎的意味,他是一面说,一面一正神色,势欲提气行功。
不料青衫秀士舒敬尧脸色一凛,忙不迭道:“少侠,万万不可运功。”
欧阳昭奇怪的道:“却是为何?”
那一旁的慧果大师像是豁然大悟,也紧上半步,道:“不是舒帮主提起,老衲再也想不起来,枯竹露原来就为一滴千年醉,这也没什么奇特之处,是该运功逼出体外,以免深入体内,伤了元气。”
青衫秀士舒敬尧连连摇手道:“慧果大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欧阳昭少侠功高绝世,枯竹露也醉不了他,怎奈他又在一个时辰之内,饮下了藓苔汁,这就透着麻烦了。”
看这位穷家帮主神情忧虑,十分替欧阳昭焦急,透着事态并不平常。
而当事的欧阳昭由于不明就里,反而莫名其妙地道:“前辈,有何为难之处。”
舒敬尧侃侃言道:“须知这藓苔汁与枯竹露二者的性质不同,一个是阴湿奇寒之物,一个是阳刚火热之性,两者同饮,自然引起体内的中气分裂,小则淤结体内,造成了机能的残废,大则功力全毁,形同俗夫,甚而把人的血凝气结,变为泥雕木塑的菩萨,顽童嬉戏的木偶。”
青衫秀士舒敬尧一口气说到此处,欧阳昭不由悚然一惊,如同平地迅雷,愤怒交加。
武当掌门智清道长忽然大叫声道:“啊呀,舒帮主说得不错,在本门道书上有此记载,道家称为金身不坏碧玉汁,正是指这两种奇物所言。”
欧阳昭越发大怒,心想:自己立刻要变成了泥菩萨、木乃伊,这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何必委曲求全,等到与宋家化解什么婚事。
想到此处,把心一横,一指宋家三兄妹,暴怒喝道:“宋士龙,你们兄妹好毒的心肠,好阴的手段,竟然……”
谁知青衫秀士舒敬尧不等他叱喝下去,拥身一拦道:“少侠,休要生嗔动怒,凡事都有个解脱。”
说完,含笑对着万里飞鸿宋明珠道:“宋姑娘,讲不得了,解铃还是系铃人,姑娘与欧阳少侠无仇无怨,还请将藓苔汁采炼的佳期吉日相告。”
万里飞鸿宋明珠冷笑道:“久闻帮主的大名,果然传言不虚,可算是博学多才,经多见广。”
欧阳昭见她说话的神色,简直不可一世,益为怒不可遏,陡震双臂,道:“舒前辈,这等人只可力服,不可理喻。”雄纠纠,气昂昂,一副动手欲斗的样子。
青衫秀士舒敬尧忙忙插手拦住道:“少侠,不可鲁莽。”说完,迫不及待地又向万里飞鸿宋明珠央告地道:“这两个时间的差别,也实在太大了,真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请姑娘莫再取笑,诚实相告。”
欧阳昭不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舒敬尧一再拦住自己,内中必有隐秘,但从他言辞之中,又听不出个道理来。
还是一旁的智清道长,走到了的身畔,低声道:“欧阳少侠,你等舒帮主替你问明,再作打算。”
欧阳昭正自不知其中奥妙,也低声道:“掌门,要问明什么?”
智清道长神秘莫测地道:“这种藓苔汁只有两时辰可以采得到,所以必须问明白。”
欧阳昭越发糊涂了,睁大眼睛道:“两个时辰?哪两个时辰?”
“子正,午正。”
“有何重要?”
“子正采的,其性属阴,可以阳刚之气散之,午正采的,其性纯阳,必须以阴柔手法克制。”
“她这是子是午?”
“贫道怎知,所以舒帮主必须要问明白,再作定夺。”
这时,已听得万里飞鸿宋明珠娓娓言道:“舒帮主,何必谈兵书掉泪,替古人担忧。”
欧阳昭虽然难受她的言三语四,但此时已知身中奇毒绝物,也莫可奈何。
那厢的青衫秀士舒敬尧早巳又道:“姑娘,武林之中总该讲个道义,欧阳少侠慨然饮下枯竹露、藓苔汁,乃是代人受过。”
万里飞鸿宋明珠冷冷一哼道:“哼!那是他自命不凡。”
青衫秀士舒敬尧扬声一笑道:“不管姑娘如何想法,你们两家的渊源深厚,也不能……”
“休要再提什么渊源了。”
欧阳昭是再也忍耐不下,晃肩而前,厉声道:“你有此言,我欧阳昭是求之不得,漫说是鬼画桃符的什么枯竹露、藓苔汁是一时三刻化为浓血的烈性毒药,我也绝不向你求讨化解。
我姓欧阳的,有本领解开这点毒性,留得三寸气在,再找你还我个公道,不然,也只算我学艺不精,孤陋寡闻,我是认命了。”
他慷慨陈词,一席话说得豪迈至极,不愧一代豪杰的气魄。
万里飞鸿宋明珠冷然道:“一勇之夫。”
青衫秀士舒敬尧一见欧阳昭起势欲走,这一急焉同小可,抢身拦在门首,不停地使着眼色,低声道:“事关你切身利害,小不忍则乱大谋。”
欧阳昭气呼呼地道:“大丈夫宁死不屈。”
青衫秀士舒敬尧有意撮合这段梁子,高声叫道:“宋姑娘,欧阳世兄不便开口,你就说出来吧,以后的事总归好讲。”
万里飞鸿宋明珠移身到欧阳昭的身侧,语含讽刺地道:“欧阳昭,这是你恃强逞能的下场!”
欧阳昭看也不看她一眼,没好气地道:“生性如此,山难改,性难移!”
万里飞鸿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