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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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阿哥服过了药,病已有起色,黄伯党情急之下企图行刺,这说得通,应该可以取信
於老四。”
鲍师爷一点头道:“好,就这麽办。”
“我走了。”燕翎道:“这些事我就照这样给老四回话,府里上下,还有福晋那儿,您
千万打点好了。”
“老弟放心,我是干什麽的,出了错你找我就是……”顿了顿道:“只是晚饭以後的事
儿……”
“您交给我就是,咱们各干各的。”燕翎走了。鲍师爷送出了大门口。
口 口 日
离吃晚饭的时候还早。离给四阿哥回话的时候更早。
燕翎出了内城,他要去看看姑娘凤喜去。
算算时间,到凤喜那儿正赶上吃中饭,燕翎想在外头吃了再去,可又怕招凤喜跟铁明几
个不高兴,於是他乾脆赶中饭去了。
到今天,铁明兄弟几个应该回来了,也该去看看了。
燕翎没料错,铁明兄弟几个不但回来了,而且中饭都摆上了,兄弟几个刚坐上桌。燕翎
一进屋就叫:“我没算错,都回来了,也正赶上吃中饭。”
铁明几个都站了起来,铁明抢步过来说:“掌令,进来得正好,正愁没办法找您去。”
“怎麽,铁大哥,有事儿?”
“有大事儿,‘江南八侠’有人落进了胤祯手里。”
燕翎心头一跳;“谁?”
“不知道是谁,反正还不只一个。”
“噢,铁大哥是怎麽知道的!”
“是老五今儿早上在茶馆儿里,无意中听来的,谈话的人摸不清是那一路的人物,可是
听口气他们是要救人。”
燕翎转望石健:“五哥有没有跟踪那些人?”
石健一摆头道:“那几个看样子都是高手,而且都面生,像是外地来的,我没敢跟。”
燕翎沉吟了一下:“这毛病恐怕出在白泰官身上。”
铁明道:“白泰官?”
燕翎一摆手道:“咱们坐下来谈吧,反正大白天救不了人!”
“对了。”柳瑶红笑道:“别凤喜一个人回来,你就待大半天,我们这些人回来,你马
上就要走。”
“二嫂,干嘛一来就躁人。”凤喜红了脸,深情地看了燕翎一眼。
笑语中,大夥儿落了座,凤喜忙著添了一份碗筷。
柳瑶红冲著凤喜直笑,凤喜慎道:“笑什麽,你们都没人动,只有我动了。”
“哟,凤喜,我们要抢著动,不是招你不高兴麽?”
大夥儿都笑了。
铁明道:“掌令……”
“铁大哥让不让我吃饭。”
铁明忙改口道:“好,我改,兄弟,猜得出要救人的,是那一路的人物麽。”
燕翎摇头道.“见都没见著,上那儿猜去,不管是那一路的人物,我得想法子拦住他
们。”
“拦他们?”
“铁大哥以为,‘雍郡王府’是好闯的?”
石健道:“兄弟,那些人都不是庸手。”
“五哥,‘雍郡王府’里的好手更多。”
铁明道:“你怎麽拦他们?上那儿找他们去?”
柳瑶红看了燕翎一眼道:“兄弟他自有办法?”
燕翎道:“不用找他们,等他们就行了。”
“等他们?”
“‘雍郡王府’外,难道他们不是上‘雍郡王府’救人去。”
柳瑶红道:“看,我没说错吧!”
铁明道:“救人如救火,恐怕他们今儿夜里就会动。”
“那我今夜就去等。”
铁明道:“兄弟,要不要我们几个……”
燕翎微一摇头:“这种事人多并不见得好办,还是让我一个人来吧。”
一顿饭,就在谈话中吃了。
饭後,大夥儿围著燕翎聊了一会儿,然後就把燕翎让给姑娘凤喜了。
燕翎在凤喜的屋里,一直待到了吃晚饭。
晚饭是柳瑶红一个人做的,她刻意为燕翎做了几个菜,这位二嫂的手艺真不赖,不但燕
翎赞不绝口,就是大夥儿也没人不说沾了燕翎的光。
吃过了晚饭,燕翎要走了,铁明兄弟几个送到了大门口。
姑娘凤喜的目光是异样的,柳瑶红的目光居然也有点异样。
这,谁都没发觉,包括燕翎在内。
……………………………………………………………………………………………………………………………………
第三十一章 群雄齐集祯府救人
晚饭后,逛街的人不少;可是内城不比外城,逛街的人却没几个。
穿一身裤褂儿的这个汉子,站在街口靠墙角处,不时地往二阿哥府方向投过一瞥。燕翎
从他后头来了,轻轻地拍了他一下肩。
汉子一惊回头,一怔,又笑了:“白爷。”
敢情他见过“白玉楼”,“白玉楼”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
“怎么跑这儿来了?”随机应变,燕翎拿手。
“没事儿,到这儿来逛逛,您………”
“我也是闲逛逛到这儿的,你跟我来一下。”燕翎进了个小胡同。
那汉子讶异地跟进了小胡同。
“我跟你打听点儿事儿。”
“您是问………”
“‘江南八侠’,都谁落进了‘雍郡王府’?”
“这………”那汉子一怔,旋即陪笑:“我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怎么,还瞒自已人。”
“我怎么会,又怎么敢,实在是真………”
燕翎的右手落在了他左肩上,他脸色变了,眼瞪大了:“白爷,您………”
“答我问话。”
“我真………”
“膀子废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白爷,您怎么………”
“不是你问我,是我问你。”
“白爷,我真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黄伯党已经落进人家手里了。”
那汉子脸色大变,燕翎五指又加一分力。
那汉子闷哼一声:“我说………”燕翎的五指松了一些,那汉子苦着脸道:“白爷,您
这不是杀我么,”
燕翎道:“怎么,还罗嗉。”
那汉子忙道:“白爷,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您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燕翎可是天生一付侠骨柔肠,心里盘算着,嘴里说:“你怕胤祯老四杀你。”
那汉子都快哭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您想他会饶得了我么?”
“容易,你不用再回雍郡王府了,天下大得很,那儿都能谋生,那儿都能混口饭吃!”
“白爷,您是江湖道儿上的高人,您不会不明白江湖道儿,已经踩进了这个圈子,江湖
道儿上还容得了我?您这不是让我往刀口上送么?”
燕翎脸色一沉道:“你太罗嗉了,我没那么多工夫,眼前只有两条路让你走,是说还是
死,任由你选择了。”
那汉子一哆嗦,忙道:“白爷………”
“你要明白,我也是只有选一样,舍不得你就得舍‘江南八侠’,要拿你跟‘江南八侠’
比,那可是太微不足道了。”
“白爷………”
燕翎翻手而起,抓着了那汉子的脖子。那汉子机伶暴颤,忙道:“我说,我说。”
“我听着呢。”
“了因、吕四娘,还有了因的徒弟。”
燕翎原已知道“江南八侠”之中,有人落进了“雍王府”,如今一听了因,吕四娘还有
那个中年僧人全落进去了,心头不免也震动了一下,道:“我要闭住你的穴道,一个时辰之
后,穴道会自动活开,到那个时候,是还回‘雍王府’去,抑或是回到江湖上去,那就由你
自已去抉择了。”
话落,松了那汉子的脖子,一指点下。那汉子眼一闭,乖乖的躺下了。
天黑了,刚黑。
内城、外城里也是万家灯火,一点一点的,像天上的繁星似的。
离“雍郡王府”不远的一条小胡同里,有一棵大树,这棵大树枝叶茂密,伞盖也似的,
都伸到胡同两边两家的后院里了。
就在上灯后不久,一条人影闪进了这条小胡同,到了大树下陡地拔起,没入了茂密的枝
叶里,神不知,鬼不觉,连一片树叶都没震动。
透过枝叶再看,这条人影已登上了一根高高的枝桠,坐了下去,那根枝桠只有拇指般粗
细,上头坐个人,不但禁得住,甚至连晃都没晃一下。
现在可以看清楚这个人,是个身著文士装束的中年人,赫然是燕翎跟萧湘云碰见过的那
个算卦的。此刻,算卦的两眼遥望灯火通明的“雍郡王府”,一眨也不眨。
算卦的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座落在夜色里的“雍郡王府”,一动不动,简直像尊泥
塑木雕的人像。
夜风吹动枝叶,算卦的像黏在了那根枝桠上,随着枝桠晃动,身子稳得简直像泰山。看
这架式,似乎找个人来推都不一定能把他推下去。
可是,他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声轻咳,吓得差一点一个跟头摔下。
算卦的反应极快,没见他作势,他已转过身站在了那根枝桠上。
眼前一根只有小指般粗细的枝桠上,坐着个人,笑吟吟地,直望着算卦的,不是别人,
是燕翎:“先生,这‘北京城’真够小的,咱们又碰面了。”
算卦的在这一刹那间定过了神,一双锐利目光直盯着燕翎:“原来是你,怎么这回只你
一个人。”
“先生好记性,还记得我那位女伴。”
“仙露明珠,一对璧人,见一次那能令人终生难忘。”
“多谢先生夸奖。”
“算卦的从不轻许。”
“那我们更感荣宠。”
“年轻人,我虽不知道你是何许人,可是我知道你是友非敌。”
“那么先生可以放心坐下来谈谈了。”
“乐于从命。”算卦的欣然坐了下去。
燕翎看了看算卦的,倏然一笑道:“先生神卜,我却略擅风监,愿为先生进一言。 ”
“请明燕翎,某洗耳恭听。”
“曹三侠这是折末学后进。”
算卦的脸色为之一变。
“曹三侠,我从你脸上看出,你的至友有难。”
算卦的很快恢复平静,坦然承认:“明知瞒不了人,不承认反显得小家子气,不错,曹
某是来救人的。”
“曹三侠印堂晦暗,这是有灾难之兆,不宜涉险。”
“你这个险字,用得妥当么?”
“倘若无险可言,今夜曹三侠也用不着来这一趟了,是不!”
曹仁父扬了眉:“我不信我大哥、八妹是败在搏杀之下,他们一定用了鬼域伎俩。”
“对,曹三侠,要不怎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鬼域伎俩正是防不胜防。”
“曹某有备而来………”
“曹三侠也不可忽视‘雍郡王府’正面搏杀的力量。”
“不是曹某狂妄,这,曹某未放在眼内。”
“我别人不提,年羹尧,甘瘤子,三侠能敌那一个?三侠技高,或许能敌一个,倘若他
二人联手呢?”
“你是让我放弃救人?”
“三侠不可逞一时意气,使得胤祯的密掌中,又多一人!”
曹仁父陡扬双眉:“谢谢你的好意,曹某无法坐视不顾!”
“至友有难,我岂敢让三侠坐视不顾,我的意思只是………”
“是什么?”
“让我为‘江南八侠’略尽棉薄。”
曹仁父目光一凝:“你有把握救人?”
燕翎倏然一笑:“论技论智,我能把年羹尧、甘瘤子,甚至连胤祯都算在内,戏弄于股
掌之上,三侠信是不信,”
曹仁父道:“年轻人,你太年轻了。”
“年轻得要不是我刚才咳嗽一声,三侠还不知道身后来了人!”
曹仁父淡然道:“你的轻功不错。”
燕翎笑道:“三侠把末学后进瞧扁了。”摇右掌伸五指,缓缓向曹仁父抓过去。
“还不太难。”曹仁父随话出手,一指向着燕翎掌心点了过去。
燕翎那一抓之势突然由缓而疾,右臂暴涨,五指疾递,一下就把住了曹仁父的腕脉,曹
仁父刚觉腕脉一麻,燕翎的五指已离开他腕脉,在他胸前按了一下,然后收了回去。曹仁父
何止震惊,简直大骇,马上就怔住了,两眼寒芒暴射,紧紧地盯着燕翎,不言不动。
“三侠,末学后进是否能为‘江南八侠’略尽棉薄?”
曹仁父威态渐敛,半晌始道:“曹某无地自容,也口服心服,可是‘江南八侠’的事,
曹某不敢假手他人。”
“三侠……”
“好意心领,侠驾不必多言,‘江南八侠’义结金兰,生不同日,死愿同时,为个义字,
‘江南八侠’就是都死在胤祯手里,也是值得的。”
“三侠认为值得?”
“当然!”
“江南八侠为义而死,置匡复大业于不顾,这种牺牲,三侠认为值得?”
“这……”
“三侠……”
“侠驾究竟是……”
“甘四侠由京返回江南,三侠可曾见着他?”
“见着了,怎么样?”
“他有没有告诉三侠,在京里碰见了什么样人,”
曹仁父神情一震,两眼暴睁:“莫非侠驾就是执掌‘日月令旗’……”
燕翎取出“日月令旗”,一展。
曹仁父神色一肃,立即欠身低头:“曹某见过掌令,不知掌令当面……”
燕翎卷起“日月令旗”藏入怀中,道:“三侠不要客气了。”
曹仁父抬起头,肃然道:“掌令既有令谕,曹三不敢不遵,只是……”
犹豫一下,住口不言。
“三侠有什么话,但请直说。”
曹仁父神色微黯,道:“掌令既然早就在京,我兄妹为什么来京,以及七弟白泰官变节
的事,谅必掌令已然知晓。”
“不错,我知道。”
“我大哥,八妹,以及师侄悟空不幸落入胤祯之手,七弟白泰官居然毫无动静,此
事……”住口不言。
燕翎道:“三侠的意思我懂,不瞒三侠说,三侠跟我的看法不谋而合。”
曹仁父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