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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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们也配,你们西南甘家还没那个胆。”
“那是……”
“少废话,说,你是西南甘家的那一个?”
“朋友。”瘦高汉子强笑道:“你最好放明白点儿,西南甘家的主力如今都在京里,我
们这些人可不在乎什麽大内侍卫不大内侍卫,再说,西南甘家的人如今都在四阿哥门里,你
‘侍卫营’惹得起四阿哥麽?”
燕翎淡然一笑道:“‘侍卫营’惹不起胤祯老四,我这个‘日月旗’的掌令,可连玄晔
都惹得起。”
瘦高汉子猛地一怔,:“怎麽说,你,你是‘日月旗’的掌令?”
这话听得老倭瓜也一怔,老倭瓜跟铁明兄弟虽然关系非浅,可是这种事不比别的事,铁
明兄弟还没敢跟老倭瓜提,所以老倭瓜至今仍不知道燕翎的真正身份,如今一听这话,他不
由讶异地转望了燕翎。
燕翎这时候自然没工夫多解释,冲著高瘦汉子道:“不错,我是‘日月旗’的掌令,你
既然知道‘日月旗’,就应该知道,弃宗忘祖,卖身投靠,一旦撞到了‘日月旗’,会是个
怎麽样的後果?”
瘦高汉子道:“这……,哼,哼,别唬我,你身怀大内侍卫腰牌,怎麽会是‘日月旗’
的掌令。”
燕翎道:“那容易,你看看这是什麽!”
燕翎自腰间掏出了“日月令旗”。
令旗一展露在眼前,瘦高汉子立即脸色大变,猛地沉腕一挣,想挣脱燕翎的掌中。
燕翎五指微一用力,瘦高汉子机伶暴颤,闷哼一声屈膝跪了下去。
燕翎冷笑道:“你要能从我手中逃出去,我还执掌个什麽‘日月旗’。说,你是西南甘
家的那一个?”
瘦高汉子低著头闷哼不响。
燕翎笑道:“我忘了,西南甘家的人都有一身硬骨头,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这身骨头能
硬到什麽程度。”燕翎五指又一用力。
瘦高汉子那受得了,当即就是杀猪般一声大叫。
老倭瓜忙递眼色:“掌令,您里头坐著问吧,这样站著多累?”
凤喜明白老倭瓜的用心,他也怕瘦高汉子扯喉咙叫,惊动左邻右舍,当即道:“是啊,
干嘛陪著他这儿站著!”
燕翎聪明绝顶,自然更是一点就透,微一点头道:“好吧。”
一指落下,闭了瘦高汉子的穴道。
老倭瓜过来抱起瘦高汉子就往里头走。
燕翎没跟他客气,当即转眼望向凤喜。
凤喜送过动人的甜笑:“幸亏今儿个你来了。”
燕翎笑笑道:“铁大哥他们呢?”
凤喜道:“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先回来的。”
燕翎微微一怔,忍不住道:“谢谢你,凤喜。”
凤喜娇靥一红,垂下了臻首,道:“咱们进去吧,别让老倭瓜久等。”
她拧身先往里去了。
燕翎当然明白,还有第三者在,凤喜不好意思久谈,当即也跟了进去。
老倭瓜的住处不大,小小的四合院,一大间上房,两间厢房,上房还套著两间耳房如今
是柳瑶红跟凤喜住著。
老倭瓜抱著瘦高汉子进了上房,扔在了地上。
燕翎跟凤喜也进了上房。
老倭瓜搬过两把椅子,道:“您跟凤喜这儿坐。”转身关上了门。
凤喜道:“这麽一来,他就是喊破嗓子,也不会让左邻右舍听见了。”
燕翎冲老倭瓜道:“老人家,您也坐。”
老倭瓜忙道:“您两位坐吧,我去烧水砌壶茶来。”
凤喜道:“还是我去吧。”
老倭瓜拦住了凤喜,道:“掌令在这儿,怎麽能让你去?你刚回来,也够累的了,坐这
儿陪陪掌令吧。”
老倭瓜走了,燕翎、凤喜坐了下去,燕翎没马上拍醒瘦高汉子问话的意思。
凤喜看了他一眼,半挽榛首,道:“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怎麽单挑今儿个来了。”
燕翎道:“这些日子忙,抽不出空来。”
凤喜道:“幸亏我今儿个赶回来了,要不然又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见著你呢。”
燕翎伸手握住了凤喜那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柔荑,凤喜一惊,抬眼望门,只微微挣了
一下就不动了,可是一颗乌云榛首却已低垂至胸。
燕翎道:“别怪我,凤喜,我是身不由已。”
凤喜道:“我又不是不知道,怎麽会怪你,我跟大哥他们出远门儿,事先没告诉你一声,
还怕你不高兴呢。”
燕翎道:“那怎麽会,我不出来,你们怎麽找得著我?”
老倭瓜的步履声传了过来。
凤喜忙抽回了手,道:“快问吧。”
燕翎抬手拍活了瘦高汉子的穴道,瘦高汉子醒了,睁眼一看,跳起来要跑。
燕翎一指点出,正中瘦高汉子的右腿膝湾,瘦高汉子一晃摔了下去。
燕翎道:“你要是不想受折磨,就给我老实点儿。”
瘦高汉子转望燕翎,白著脸道:“我到京里来,是身不由己……”
燕翎哈哈一笑道:“原来西南甘家的人,骨头是这麽个硬法的,你既有如今,何必当
初。”
瘦高汉子道:“当初也不能怪我,我们老爷子点了头,我敢不跟著来。”
燕翎道:“你是甘瘤子的什麽人?”
瘦高汉子道:“我,我是侍候老爷子的。”
燕翎微一摇头道:“说实话。”
瘦高汉子道:“我真……”
燕翎抬起了手。
瘦高汉子忙道:“我是他的徒弟。”
燕翎倏然一笑道:“这还差不多,甘家这回到京里来了几个人!”
瘦高汉子道:“连老爷子在内,一共是十个?”
燕翎道:“好啊,甘瘤子自己也来了,他可真是不甘寂寞啊,你们都住在什麽地方?”
瘦高汉子道:“‘四阿哥府’啊。”
燕翎道:“四阿哥府很大。”
瘦高汉子迟疑了一下道:“我们住在西跨院!”
燕翎“噢!”了一声道:“我说怎麽从来没见过你们,原来你们住在西跨院。”
瘦高汉子道:“你,你也去过‘四阿哥府’?”
燕翎道:“经常进出,告诉你也无妨,我也是胤祯老四……”
瘦…汉子猛地一怔:“怎麽说,你,你也是……”
“想不到吧。”
燕翎道:“连胤祯老四都没想到,何况是你!”
瘦高汉子眼珠子转了几转,没说话。
燕翎一看就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笑笑道:“你想等逃离此地後,向胤祯告密邀功,
是不?”
瘦高汉子一惊忙道:“不,不,我没这意思,你误会了!”
“不要紧。”燕翎笑笑道:“只要你能逃离此地,你尽管去告密,可是现在你得老老实
实答我问话,听说江南八侠里的白泰官,也投进了胤祯的门,你们见过他麽?”
瘦高汉子道:“没有。”
燕翎道:“别忘了,我要听实话。”
瘦高汉子忙道:“是实话,我们真没见过他。”
燕翎微一点头道:“你把自己人都和盘托了出来,应该不至於帮白泰官隐瞒什麽,答我
最後一问,胤祯老四是怎麽安插你们甘家人的?”
瘦高汉子道:“答你最後一问,你打算把我……”
燕翎道:“那是我的事,答我问话。”
瘦高汉子惨笑道。“既然横竖都是死,我何心……”
燕翎欠身探掌,扣住了瘦高汉子的左肩井,五指微一用力,瘦高汉子立即杀猪般大叫:
“我说,我说!”
燕翎五指微松,道:“何必非找苦吃不可。”
瘦高汉子道:“我们都是护卫。”
“护卫总该经常露露面。”
“我们是秘密的,听说四阿哥要训练我们成‘血滴子’!”
“‘血滴子’!”
“据说那是一种兵刃,也可以兼当暗器,是具连著银线,可收可发的革囊,囊口装有一
圈利刃,专套人头,套上後一拉银线,人头就落进了囊里,囊中还藏的有化骨散,半个时辰
就把人头化为了脓血,所以叫‘血滴子’!”
燕翎、凤喜不禁为之心惊。
凤喜道:“好狠毒的东西!”
燕翎道:“这是谁的主意!”
瘦高汉子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燕翎道:“‘血滴子’交到你们手里没有?”
瘦高汉子道:“还没有,据说如今正赶制中,快造好了!”
燕翎道:“谁制造的,在什麽地方?”
瘦高汉子道:“这我也不知道。”
燕翎五指用了力。
瘦高汉子大叫一声,额上见了汗:“我是真不知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
老倭瓜端著两杯荼,推门走了进来。燕翎松了手。
瘦高汉子翻身跪倒,白著脸道:“掌令,我所知道的都说了,还望掌令……”
燕翎一指点了出去。
瘦高汉子往下一倒,不动了。
女儿家毕竟是女儿家,姑良凤喜把脸转向了一旁。
燕翎问老倭瓜道:“老人家,有地方安置他麽?”
老倭瓜道:“您放心交给我好了。”
他放下两杯茶,扛起瘦高汉子就出去了。
凤喜转过了脸,低低道:“上我屋里去坐吧。”
她端起两杯茶进了东边厢房。
燕翎跟了进去。
厢房不大,但是现在需要的是小天地。
其实,如今两个人根本不会顾及地方的大小。
老倭瓜是个有心人,出去以後就没再进来。
两个人相依偎地坐在床沿儿上,手拉著手,心靠著心。
多日来的相思之苦,这当儿已飞上九霄云外,一点儿也不剩了。
两个人在厢房里足足呆了一个多时辰,最後还是老倭瓜的一声咳嗽惊醒了他们两。
凤喜轻轻地挪离了娇躯,脸儿红,心儿跳,那娇羞模样儿,爱煞人。
只听老倭瓜在外头道:“凤喜,该吃饭了。”
燕翎定神一看,可不,已经到了响午了,他忙站了起来,道:“凤喜,我该走了。”
凤喜跟著站起:“有什麽要紧事儿麽?”
燕翎道:“要紧事儿倒是没什麽要紧事儿,只是怕老八找我。”
“那就吃了饭再走。”
凤喜道:“事先既没说好有什麽事儿,他总不能不让人出门儿。”一顿扬声道:“倭瓜
叔,开饭吧,他在这儿吃。”
燕翎没再说什麽,他又何尝想走。
饭开在了上房屋里,老倭瓜会的不少,而且相当快,就这麽会儿工夫,他做了四个菜,
一个汤,外带一壶烧刀子,他非让燕翎陪著喝两盅儿不可。
燕翎打算婉拒。
凤喜那儿说了话:“倭瓜叔没别的嗜好,就爱喝两杯,别扫他的兴,我也喝点儿。”
老倭瓜乐得拍了桌子:“咱们姑娘今儿个可真赏脸。”
他站起奔了出去,转眼回来了,手里多了个杯子。
燕翎跟凤喜使杯子,老倭瓜自己则用饭碗。
这顿饭是燕翎来京後头一顿舒服饭,菜也好,酒也好,不见得比他以往吃的好,可是老
倭瓜这儿让他有在家里之感,尤其还有凤喜陪著。
酒不算错,而深情远比酒来得浓。酒足饭饱,老倭瓜的脸通红,有七八分酒意。
燕翎又坐了一会儿,喝了杯茶,起身告辞。
凤喜依依不舍,送到了院子里。
凤喜本来是要送出去的,可是刚发生了那件事儿,燕翎没让他出门儿,老倭瓜把燕翎送
出了大门。
离了老倭瓜的住处,燕翎往胡同东口行去。
越走,人是离凤喜越远,可是他的心却还在老倭瓜家那厢房里。
继凤喜之後,谢蕴如,萧湘云,玉瑶的倩影,一个连一个的浮上了脑际。
他的福缘是好,燕翎自己也承认。可是唯一让他担心的,是玉瑶。
玉瑶是皇族,燕翎不会计较这个,可就不知道到时候玉瑶走得了走不了。
想到这一点,燕翎的一颗心不由往下沉了沉。
今儿个像是有庙会,“白塔寺”一带人很多,很热闹。
燕翎到京里来以後,头一会碰上庙会,可是他没心情逛庙会。
世界上的事儿有时候够玄。
燕翎没逛庙会的心情,可是有件事却使他不能不逛逛庙会。
他的视线触及了一男二女三个人,而且被吸引住了。
男的很英挺,那双锐利的目光隐隐有慑人之威。
女的是位弱二十上下的大姑娘,一位美艳,一位清丽,一个像牡丹花,一个像雪里的寒
梅,却够动人的,跟凤喜,谢蕴如,萧湘云,玉瑶几个难分轩轾。
这三位所以吸引了燕翎的视线,不只是因为两位姑娘长得美,最主要的还是这三位超拔
不凡,而且言谈举止有点神秘。
燕翎没走近去,站在远处盯著那一男二女。
那一男二女似乎并不在逛庙会,在人丛里转了一转之後,就相偕走向“白塔寺”的寺门。
看样子,他三个是要进寺。
果然,那男的在前,二女在後,闲逛也似的进入了“白塔寺”。
那三位,男的文士装束,有廿多岁,身材硕长,英挺超拔,两位姑娘则是武林人打扮,
各著一身劲装,一黑、一白,相当显眼。看气宇,这三位绝不是京城里的龙虎,也绝不是无
名之辈,可是燕翎寻遍记忆,一时却想不起这一男二女到底是哪一路的人物。
燕翎沉吟了一下之後,放步跟了过去。
“白塔寺”创建於“辽”寿隆三年,寺内之塔最为著名,内藏释迦佛舍利戒珠二十,香
泥小塔二千,无垢浮光等陀罗尼经五部,“元”习元年八年复加修饰,角垂玉杆,阶布右栏,
内部制度之巧,世所罕有,所以历代帝王均注重此寺,而加以修茸,
“明”成化朝复在白塔上环造铁灯一O八座,入夜燃之,金光四射,到了清李康熙朝更
大加修葺,焕然大观,所藏各大经典之多,也为各寺之冠。
一般逛“白塔寺”的人,进寺大都先看那座白塔,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