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公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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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不是不再讨厌过生日了吗？你已经不再紧张不安了。”我大惊失色。
“你听不懂吗？我就是他妈的喜欢紧张不安。我就是这么过来的。要是我他妈的整天都乐呵呵的，我怎么拍出好的作品来？”
他狠狠地挂上电话。我试着重拨了几次，但是电话老占线。我得离开公寓出门去。我绝望地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就叫了辆出租车到玻格朵芙沙龙和茱莉碰面，她正坐在私人房间巨大的真皮沙发上做法式指甲。做法式指甲要好几个小时——这就像是画美甲世界的《蒙娜丽莎》。
“哟！我兴奋极了！”我走进去的时候茱莉高声说，“查理真可爱。他每天都给我发些很博学很文艺的、我看也看不懂的email。你不觉得这很赞吗！他还要带我去意大利度假。他还说他回洛杉矶之后会天天给我送花。他好像认识洛杉矶的所有名人。我在想，他也许还认识大明星布拉德·皮特呢，你知道我一直希望他妻子安妮斯顿能到我们百货公司来购物。和查理谈恋爱对我的事业发展也很有好处嘛……尽管他的吻技不如电影《情欲九个半星期》里的那么好，但是我得知足，不是吗？”茱莉说。
然后她问起我怎么没和扎克一起去吃生日午餐，我没来得及解释，开口之前就已泪流满面了。
那天晚上茱莉邀请我一起跟查理出去吃饭，好让我散散心。她说因为查理无所不知，所以她永远也不懂查理在谈论什么，所以也许我一起去能让她轻松一些。我说我可不敢当电灯泡，毁了一顿浪漫晚宴。也许吃完饭我就能再见到扎克，他自从墨菲的派对结束后就再也没和我见面。我希望到那时他的坏情绪会蒸发得无影无踪。
那天晚上，扎克并没有打电话来。无论我什么时候打给他，总是自动答录机的声音。当我绝望地留下第三条“生日快乐，给我回电吧”的口信，我瘫坐在电视机前，眼泪汪汪。电视里播放的《好莱坞八卦全接触》（Access Hollywood）都提不起我的兴趣。眼泪刷刷顺着脸颊流下，弄花了我特意为扎克的生日午餐化的小烟熏眼妆。我正一点也不担心我浪费了多少波比·布朗的流云眼线胶（这一款用来化烟熏妆最好用，我大力推荐）的时候，查理突然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和他们一起吃晚饭。
“我现在遇到眼妆问题了，”我回答，一边抹着眼睛，“如果我出门吃饭，问题就更严重了。”
我凝视镜中的自己。眼影粉都流到嘴角了，从眼睛那里顺着我鼻梁两边流到嘴唇边，形成了两条深色的小河。我的脸就像冰川裂隙一样，很不好看，即使是在我这样很漂亮的女孩脸上也很不好看。
“听起来你心情很糟。我来接你吧。茱莉还没打扮好呢，她直接到那里和我们碰头。”
我们走进第六大道的席尔瓦诺（Da Silvano）餐厅的那一秒，我心情立刻好些了。这里有种能让你倍感舒心的力量，无论当天发生过什么样的不快。这家店让人感觉像进了一家意大利小饭馆，只有一点不同，环顾四周你总能看见摇滚女诗人佩蒂·史密斯、女作家琼·蒂蒂安或者著名设计师凯文·克莱恩这样的名人，他们几乎把这儿当成自家厨房。我们到的时候茱莉已经在角落的雅座里等我们了。她说她正“饱受煎熬”，在等着穆吉来电话，穆吉是她的玻格朵芙百货商店个人购物顾问。她问我们介不介意她边吃饭边打电话。严肃地说，茱莉的餐桌礼仪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差的。幸运的是，查理觉得这正是她性格中的可爱之处。然后我就问查理，介不介意我边吃龙虾边补妆，因为我的眼圈看上去就像电视剧《地下六尺风云》（Six Feet Under）里面的死尸。
BB公主 四（14）
“姑娘们，我很乐意。”他笑道。
“哦，亲——爱——的，我太爱你了。你真随和。”茱莉亲了他一下说，“和你在一起我能为所欲为。”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他狡黠地一笑。
“赞！上帝啊，你真有风度！棒极了。”茱莉又对我说：“你知道查理也有一半英国血统，所以他像个英国绅士——”
茱莉的电话突然响了。她跳起来一把抓起电话，“哦我的上帝！穆吉，你在搞什么阴谋诡计，难道是要把我从纽约社交圈里挤兑出去？！我快要疯了……上个星期我穿着你帮我挑选的爱奥（Alice & Olivia）牌靴裤去参加拉瑞举办的派对，然后发现那个靴裤早就过时了……简直是奇耻大辱……现在大家都穿阿乐嘉·希克斯（Allegra Hicks）牌的土耳其长衫了……”
穆吉试着安慰她的时候，茱莉静静地听着。这时候我和查理聊了起来。
他看起来就和白宫一样没有英国风味。他解释说，尽管他出生在英格兰，而且他的中间名——邓兰——源于苏格兰，但是他没把自己当个英国人。他大约6岁时就跟着爸爸移民到了美国西海岸，因为他爸爸受够了英国式的傲慢，英国式的八卦和糟糕的英国天气。
“我几乎一生都待在美国，”查理说，“我对英国几乎没什么印象。尽管我爸爸是英国人，他也不怎么谈起——他又古怪又神秘。那么，你为什么离开英国？”
“嗯，我妈妈是美国人，我也喜欢待在美国。而且，妈妈一心想把我嫁给一个有贵族血统的英国人。呃！我讨厌公子哥儿！”
“公子哥儿不怎么样，对吧？”
“太可怕了。一想到要嫁给什么伯爵并在阴冷的城堡里度过余生，我就毛骨悚然。”
“你别耸人听闻。但我理解你为什么更喜欢纽约。”
这时候，茱莉的脸色变得和她的纳斯（NARS）牌玫瑰唇蜜一样红。
“太恶心了！我觉得想吐！我的脸丢大了……”她大呼小叫，“我看到范德比尔特双胞胎姐妹的新发型，就更难受了。在这座城市里没人能比我领先一步！穆吉，没有人！”
“太糟糕了，”查理说，“你们女孩的日子真不好过。”
“要做一个像茱莉这样魅力四射的女孩，要承受常人难以想像的痛苦。”我说。
“啊，我能想像。”查理半开玩笑地说，“今天出门前我就有幸目睹了一种痛苦：挑选与这家饭店相配的牛仔裤。茱莉向我强调这项任务的艰巨程度可以和——嗯，攀登乞力马扎罗山相提并论。我完全同意——要是我不同意她的说法，那她就要多花一个小时说服我才能出门，而不止用一个小时挑选牛仔裤。”
“你真是太了解女人了。”我告诉他。说真的，这个男人真不错。茱莉是个幸运的女孩。
“希望如此。我惟一了解女人的地方是，如果在任何事情上同意她们的看法，你就‘理解’她们了。我记得有一次我没能理解我的前女友，我不同意她说男朋友就是用来逛罗迪欧购物街（Rodeo Drive）的活人信用卡，于是她就把我甩了。”
我很惊讶。原来这样的女人还在洛杉矶大行其道，这一点让我很心寒。我觉得她们应该和电视剧《豪门恩怨》约会，那里面有的是锦衣华服。
这下子我的眼妆弄花了还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我咯咯笑个不停，让我从这几天的低落中舒缓了许多。这时候茱莉在桌子边上踱来踱去，生气得像头母狮子。
“然后我掏出手机，别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我！凡蒂姐妹们用卫星对讲机联络，她们觉得，嗯，手机早就过时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BB公主 四（15）
查理充满爱意地看着茱莉，咕哝着说：“这便是和一个购物狂约会的乐趣啊，难以抗拒！”
查理对茱莉既有点敬畏又觉得她很有趣。可以说，他很着迷于茱莉那种独特的个性，尽管他过去在购物狂女友身上栽过跟头。然后我做了件有点不上台面的事情。我决定打听一下他那神秘兮兮的家庭——当然完全是为了茱莉着想——就向他问起他的母亲。他叹了一口气说：“啊……她是个作风轻浮、反复无常的人。别人都叫她‘脱缰之马’。她和我父亲的一位朋友私奔了，现在住在瑞士。”
“我为此感到遗憾。”我说。
瞧见了吧，永远别这么乱打听，因为总会提起一些难以启齿的伤心往事，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过，我平时也不怎么和她联系。我时不时打电话给她问候一声，不过我父亲再婚了，现在很幸福。”
“你和你父亲在洛杉矶常常见面吗？他住在那儿，是吗？”
“他在桑塔莫尼卡安了个家。我有时候去看他。我爸爸他有些古怪，总是莫名地消失。我们都有点像无根浮萍，到处飘……”他的声音低下去了，看上去很苦恼。
我为什么要打听呢？为什么？我让自己发誓以后再也不向陌生人问这么多私事了。查理是个这么好的人。我希望茱莉能好好珍惜他。
茱莉终于关上了她小巧的诺基亚彩壳手机——我觉得还是很时尚的，尽管范德比尔特姐妹不这么认为——她抓起手提包和外套，像是要走了。“我要去买点东西。你们俩别管我继续聊，好吗？”然后旋风一般走出了大门。
我一点儿也不惊讶。就像我前文所说，茱莉一点儿也不懂礼貌而且我总是替她填坑。我向查理解释说茱莉约会时经常晚饭吃到一半离开去夜间血拼，让查理别生气。查理耸了耸肩，对一盘松露意大利面条狼吞虎咽起来。幸好，他没有为茱莉的突然离去而生气。他温暖地、像父亲一样地看我。茱莉走后，晚餐的气氛改变了，我觉得几周以来第一次这么放松。
“你已经知道我父母的事了，”他说，“现在我们来谈点别的吧。我想知道你和茱莉是怎么认识的……”
第二天早上我和茱莉相约到西百老汇的波托菲诺（Portofino）会所做一个假烤。她觉得晒黑能治疗她的抑郁，所以几乎每周都去烤。那天她一定是为爱昏了头，因为我留意到她只用了SPF8（防晒指数为8）的防晒霜。（那家会所有单独的私密房间让你能和朋友一起烤。）她戴着一个红色丝绸眼罩，上面用粉色的丝线绣着“做作女”三个字。
“查理真的很可爱，”茱莉的声音从眼罩下传出，“我男朋友觉得他很适合我。”
“你男朋友？查理就是你男朋友啊，茱莉。”我边说边往自己腿上涂抹SPF30的防晒霜。
“他只是我的一个男朋友。我本来不想把这秘密告诉你，亲爱的，不过很多女人都是有一个老公和很多个男朋友。你可不能把所有的钻石都放在一个保险箱里。”
我不知道查理要是得知他只是茱莉保险箱里的钻石之一，会有什么想法。许多纽约女孩同时和两三个男孩交往，作为后备。茱莉告诉过查理她不会“只”和查理在一起，但是她从没承认她另外还有两个男朋友，尽管这对于浪漫得无可救药的茱莉来说实在是不浪漫得无可救药。我想我为查理感到难过，甚至有点鸣不平。我和茱莉几乎为这件事吵起来。
“那么，他是不是也有别的女朋友呢？”我问茱莉。
“老天，没有！我跟他说他只能和我约会。”茱莉有些惊讶。
“你不能同时和三个男人睡觉。这样不卫生。”
“他去洛杉矶的时候我为什么要独守空房？你没资格这么说，你觉得你比我更纯洁是吗，‘我只睡过三个男人但显然我在撒谎’小姐？”
“茱莉！我真的只睡过三个男人。”
这千真万确是假话，不过我一直一口咬定这是真话，我现在都没办法改变它的真实性了。
真相是，我就是想当一个彻头彻尾的*，不过是私底下当——我边这么想着边躺在那儿把我的肤色烤成完美的淡奶咖色。（在纽约，没有什么比烤过头的黝黑肤色更拙劣的了。）就*理念来说，我的观点是，解放了的现代女性还是装装纯情比较好，这样她就可以偷偷做很多*的事却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就算有人很不厚道地散布关于她的丑恶谣言，那也没关系，反正没有人会相信的。宗旨就是要看上去像个处女，但是行动上为所欲为，那么你就总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真的，我这可不是在说moi自己的事情，不过假如我要在巴黎丽兹酒店这样奢华的地方进行很多约会，并且这些约会还需要避孕措施的话，我一定会采取前文所说的那种态度。然后我又突然想到，说起约会，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和扎克约会了，哪怕是那种不需要避孕措施的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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