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颜如玉[颜路×张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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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不自觉地溜了出来:“有急事?”
“呃……”陈买搔了搔头,最终还是摇头,“这倒没有。”“那便进来坐坐……哪里有刚到就走的道理?”张不疑一脸轻松地笑着,陈买似乎迟疑了一下,不过终是点头,笑道:“也是。”
眼见张不疑抱着张辟彊转过了身,陈买的眼神却略有些复杂,之前出门时,他父上说过的话,不期然又浮上脑海——
“离留侯父子远些,知道么?”
——似乎当初放任陈买一次次来找张不疑的人不是他似的……
——只是为什么说是“父子”?自己不过与不疑走得近……
陈买摇了摇头,不愿意再想起他父上眼底的萧索,抬脚跟上了张不疑。
话么……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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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者,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也……”
伏念沉郁抑扬的语调,听起来另有一种奇韵。颜路忍不住想到了当初在小圣贤庄授课时,虽然伏念为人严肃板正,最是为诸弟子敬敏畏惧,但一到伏念的乐课时,众人仍是享受得很愉悦的——听着伏念用这种沉厚悠扬的语调吟诵经典,确实回味。
一读一听的两个人却都被门口的动静打断。
“……阿兄,无繇先生还是看不见辟彊吗……”
这声音对伏念和颜路来说,都算得上印象深刻,至少两个人的脸色一下子就有些异常。
不过,不想让张辟彊靠近颜路,仅是张良的意思而已。
伏念起身开了门,原本正在和张不疑说话的张辟彊立刻机敏地转过头,等看到是伏念时,表情顿时很老成地“冷定”了,不卑不亢地叫了一声:“伏先生。”伏念的神色一般冷定:“怎么回来了?”据视线落点,可以判断出,这话是对着张辟彊说的。
陈买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又眼见张辟彊像模像样地说了一句“与曲逆献侯话不投机,辟彊便回来了”,顿时觉得,他父上之前说的“留侯父子”,应该是指留侯和留侯次子吧?!
看看这孩子变脸变的!真是快准狠!
相比之下,张不疑对此已经司空见惯——当年他不过是受阿父和无繇先生两人教导而已,如今张辟彊面对的却是四位人物,何况性格多样,这小子早已懂了在什么人面前该是什么举止。
伏念显然也听出了张辟彊话里“和陈平吵了架”的意思,不过略略一挑眉,不再出声。张辟彊耐不住,歪着头朝屋里看:“无繇先生在吗?方才辟彊听到伏先生与无繇先生在说话?”
其余三人齐齐地眉梢一跳,张辟彊犹自纯良无害地瞅着伏念……
伏念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一个温润如水的声音却从不远处悠哉悠哉地传了过来:“辟彊的耳朵果然伶俐。”听到这好整以暇的语气,张不疑怀里的张辟彊却激灵灵地一抖,不等别人开口,便已经回过头,俏生生地喊了一句:“阿父!”
张良穿着端正典雅的朝服走了过来,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张辟彊。陈买和张不疑各自问候,心照不宣地扫了笑得有几分僵硬的张辟彊。
——姜还是老的辣么……
“辟彊回来了?是想家了?”张良微笑着从张不疑怀中接过张辟彊,后者露出一个类似于“明知故问”的眼神,但依旧笑盈盈的:“总是家中自在些。”
陈买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张良以询问的目光看了看伏念,得到伏念的回应后,环视一周,笑道:“莫在这门口站着了,不成体统——不疑?”张不疑心领神会,转身看向陈买,客气笑道:“不疑恰好要去一趟淮阴侯府,不知少侯愿不愿同行?”陈买配合地点头。
张辟彊扒着自家阿父的衣襟,悬着一颗心,直到他阿兄和陈买一同走开,才稍稍松了口气,不料下一刻,便看到他阿父淡淡地笑着看自己。
“既是回来了……功课也不该落下。”张良慢条斯理道,偏头看向伏念,“辛苦师兄了。”伏念没什么表情——所谓不置可否。于是张辟彊泪眼汪汪地被放到了地上,万般不情愿却又不敢肆意地,走到了伏念身侧。“走吧。”伏念不动声色地说,抬脚朝书房走去。张辟彊迈着小短腿跟上,一回头,正看到他阿父施施然跨步进了无繇先生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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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颜路浅浅笑了:“子房……又将辟彊赶出去了?”
——这说法不大对……那孩子根本就没进来吧?
某个为人父者丝毫不以为愧:“良是为他的课业。耽于玩乐不可纵之。”
话说得好听,真正的理由,颜路和张良都心知肚明——左右不过是张良自己的小心思,不愿意让颜路接触到太多和周氏有关的过去。
张良伸手去倒水,却正好看到一旁案上搁着的兵书——是韩非早先修好之后,送到他这里来的。
“方才,是师兄为无繇读兵书?”张良的语气很淡然。颜路唇边含着一丝笑意,反问了一句:“子房不允?”张良打算去执杯的手一顿,再偏头看向颜路时,眸光华彩中藏了几分难明意味:“良不允,无繇便不为?”语气中带了诘问之意,但颜路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仍是淡淡笑着:“子房心中自有计较,何必多此一问?”
张良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颜路脸上——那种表情,张良再熟悉不过,一如他数十年里所见到的,温和,平宁,却又带着不容阻止的决然。
“是……无繇自有计较,良何必多次一问?”张良笑了笑,话里的凉意却终于让颜路敛了从容淡笑,已经不能聚焦的眼瞳准确地朝张良看来:“子房……怨我?”“怎会?”张良答得极快,几乎毫不犹豫,唇边笑意却越发深刻。
一声叹息在颜路心底落下,对张良这种近乎耍性子的行为,除了无奈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表情了。
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类似的机锋暗藏从颜路住进留侯府没多久,就开始了。
一时间两人均是沉浸在各自的心思里,相对无言。然而这般沉默却并非是因为不知从何说起,相反地,因为早已知悉自己与对方的想法,既是无需多言,也是无话可说。
“今日陛下召见,倒是有些意思。”张良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说,颜路一时微怔,只听到张良兀自说了下去,“公子如意年末时被封了代王,最近几个臣子提起该让代王与戚夫人去封地了。陛下对良埋怨了一通,言及代王年纪笑,又如何如何聪明活泼,孤儿寡母若是去了封地,又如何如何不妥当。”
颜路静静听着,听到张良在这里停下,愣了半晌,才问:“然后?”
“然后……”张良语带笑意,“良便说,陛下与殿下父子相亲,实乃大汉之福。”
“……”颜路一怔过后,终于失笑——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刘邦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那种欲言又止却无从入口的窘迫和无奈,下意识便评论了一句:“陛下对代王倒是多有回护。”“人心皆有一处软肋,所护者,不死不休。一旦被破……后果难料。”张良淡淡地回应,最后四个字却让颜路神色微变,未及反应,张良的低语已经到了耳边:“无繇……可知良的软肋,是在何处?”
那答案彼此知晓,如同他知道他的喜欢习性一般清楚,却是此时不能说出口的话。
默了默,颜路笑了:“子房总是固执。”一句话一语双关,张良也便笑了,只是眼底的苦涩越发明显——论起固执,谁更胜一筹?
“良去瞧瞧辟彊。无繇多休息吧。”张良垂下眼睑,不咸不淡地说,并没有任何动作。颜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终是点头,再自然不过地说:“也好。”
张良无声地笑笑,拿起案上的兵书,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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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正在书房里教辟彊写字,一抬头便看到张良从门口走了进来。
张辟彊乖乖巧巧地唤了一声“阿父”,张良微笑着应了,问道:“学得如何?” “阿父要考辟彊吗?”
张良依旧微笑:“将《诗经·大雅》默下来给我看看。”
张辟彊:“……”
伏念:“……”
相顾无言半晌,张辟彊敏感地觉察到他阿父的心情似乎不妙,此时万不可强抗——于是颓然地低头,讷讷应了一声“喏”,便转身从架子上抽出了一卷空着的书简,摊开,握着笔开始埋头苦干。张良神色自若地将手中书简随手放在了案上,淡淡地看了伏念一眼,转身走出书房。
看到案上几分眼熟的书简,伏念若有所悟,随着张良走了出去。
“师兄日后,还是莫再为无繇读这些。”张良站在长廊上,衣摆被风撩动,身形却不动,语气淡淡的。伏念觉察到张良不悦,嘴角一扯,一般淡然:“哪些?”
沉默片刻,张良笑了笑:“师兄何必明知故问?”“这话,该我问你。”伏念皱起眉,“你和无繇究竟怎么回事?”
张良和颜路之间的无言机锋,随时间推移越发明显。比如这次,张良明知读兵书不会是伏念自己兴起要读的,却宁可绕过颜路来提醒伏念。
——怎么回事吗……
“良不愿无繇在身体未愈前操心过多。”张良若无其事道,“但无繇一向固执,师兄也知道。良若是劝告,无繇也未必听。良若不在一旁,便有赖师兄看顾了。”
伏念:“……”
因为张良的话说得也在清理之中,所以伏念只是略一迟疑,便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
张良勾了勾唇角——他并未将其中全盘曲折告诉伏念,否则,他敢打赌,伏念九成九会选择支持颜路的意见。
——之所以反对颜路“操心”他的事情,不过是不愿意看着颜路将越来越多的羁绊套在他的身上。韩信,朝政,皇储——自颜路留在府中开始,颜路就不断地以自己的方式,让他牵扯进这些事情里。而便如同颜路一直以来所相信的,对这些事情,张良自然是有能力周旋清楚。
张良知道颜路在怕什么。
韩成在颜路身上下的药不一般,经过这么多年还没有制出解药,毒性早已融入骨血。时间这个问题,成为所有人心照不宣共同回避的话题——但清醒如他们,都在心里倒数着那一天。
而若是颜无繇终于离开……张子房又该去往哪里?
因为心底的执念才能活下来,早已成为张良的生存方式。韩成死前,是复韩;找到颜路之前,是要一个答案;现在,是颜路。
不是失去了颜路,张良便不能活——只是那种活法,一定不会是颜路愿意看到的。尤其是在张良曾经以自身为饵逼颜路出现之后,颜路对自己离开之后的境况越发担忧——除非有什么事情牵扯着张良,让张良不得不继续,保持自然的表象。
——但,不过是看起来很好而已。
——你当真愿意我守着寸草不生的荒芜内里,还要装作一切安好地活吗?
——盼着我装着装着也便当了真,渐渐遗忘了你吗?
张良静静地微笑,视线越过了大半个庭院,落在那间屋子上,望着出神。
——为我设下了牵制,而后便能放心地离去吗?
——无繇……你若当真怕我遗弃了自己,那便为我,努力地活下来。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可能不会是任何人想看的那一种来着……
☆、番外之待君归
石阶如新,朱门熠熠,殿宇恢宏,天青水碧。
眼前的一切熟悉一如过去,久违的惬意重回心间,真实得仿佛数十年坎坷流离的生活从来未曾存在过。
颜路有些茫然地踏上水面上的回廊,湿润的风迎面而来,唤醒了记忆。
天水之青的身影站在回廊上,那个人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笑意,负手而立的身姿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二师兄还有何事?”温润清洌的嗓音响起,颜路略有些恍惚,迟钝地将手掌摊开,刻着“诸邪莫近”的古玉端端正正地躺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渺远:“此去艰险,子房将此玉带上吧。”
光华熠熠的眼眸里有什么霎时涌过,转眼间又恢复平宁。张良带着笑,将古玉放到怀中,道:“二师兄放心,良与此玉,生死不弃。”分明淡然的语调说出了这种决然的话,颜路忽然间心底微凉,像预兆到了什么,又被生生压下。
眼前之人转身离开,但前一刻被珍重收起的玉佩猝不及防地在张良转身时掉落,颜路一惊,立刻俯身要去捡,另一双手却比他更快地握紧了玉佩。颜路愕然抬头,李斯带着桀然笑意的面孔在眼前无限放大。
惶然不安地后退一步,视野中的景象却在此时天翻地覆,华美的庄园无影无踪,四周是布满了暗红色污渍的石墙和泛着寒意的铁栅栏,鬼魅一般的火焰灼灼燃烧,凄厉恐怖的嘶喊声此起彼伏,唯有那块古玉,悬在空中,折射着刺痛眼睛的幽光。
凉意从脚底一直窜到心间,李斯的声音遥遥传来:“颜先生不妨转头看看。”
颜路机械性地转头,刹那间神智被烧成了灰——身后是一片火海,火舌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亭台楼阁,包括被困在里面不能走出的儒门弟子……
他冷得牙齿发颤,耳边又换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巍峨如山:“徒有五识,不能辨人,耳聪目明,又有何用?”
那声音浩然落下,周遭刹那间归于沉寂,所有光线消失,眼前只剩下黑暗,而钻心噬骨的痛意遽然从肺腑窜起,烧遍四肢百骸……
“啊——!”
惨烈的喊声足够让浅睡的人立刻从睡眠中惊醒,听到颜路叫声的那一刻,躺在外榻上的张良立即睁眼,顾不上穿衣服,径直冲进了内室。
颜路蜷缩着身体躺在榻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头,细碎的□□声在静夜中显得尤为明显。
张良心下一惊,立刻冲过去,倾身去按颜路的肩膀,试图把他的手拉开,看看他的状况。
“无繇!”
张良焦灼而忧心——颜路住在留侯府已经近两年,靠着留侯府强大的物质保障,病情才没有一路恶化下去,但依旧没什么好转,且渐渐地仍在加重。这一个月来,颜路睡眠越发不安生,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