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热播剧原著:兵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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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爬,又有什么东西发出动静。她停下,那响声也停下。又往前走,那声音又响起。她飞快地从行囊中取出一把瑞士军刀,握在手中,动静消失了。她紧张地观察,天太黑,看不见。因为太紧张,连忙打开手中的军刀,举着,大着胆子继续走。一只鸟儿被惊动了,扑着翅膀从她头顶飞过,然后是好几只。即使有准备,她还是紧张得要命。她吃力地翻上一块大石头,抬头抹汗,突然停下,心提到嗓子眼儿。大石头上蹲着一个黑糊糊的家伙,月亮衬托出它的剪影,她失声地喊:“狼。”
第二章 亲爱的兄弟(11)
古蒙儿想用手中的瑞士刀捅狼,身子一晃,差点儿没摔下石头,手中的刀掉了,行囊也滚下了石头。那黑影一动,过来了,古蒙儿急得四处摸索,石头光光的,上面什么也没有,太大,又抱不起来,黑影近了,更近了。古蒙儿往后退,后面是高坎。古蒙儿绝望得要命,黑影哼了两声。古蒙儿停下来喊:“你,这个,坏狼。”
月亮钻出乌云,照在九毛九身上。九毛九脖子上拖着那根绳子,古蒙儿一屁股瘫坐在石头上。九毛九往前凑,古蒙儿恨得咬牙,把它推开,全身乏力地倒下去,天空不黑,是蓝色的,月亮皎洁如雪。古蒙儿一动不动,又惊又吓,已经让她失去了一切体力,她动不了。天空一暗,月亮被乌云又遮住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遮住月亮的不是乌云,是一个人影。古蒙儿吓得一下子坐起来,这回,不尖叫都不行了。
郝大地说:“别叫。”古蒙儿的叫声戛然而止。手电筒光亮了,照在郝大地脸上,古蒙儿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古蒙儿让郝大地不要照她的脸,手电筒灯熄灭了,郝大地在石头上蹲下来,顺手抓起九毛九脖子上的绳子闻了闻,丢下,在黑暗中看古蒙儿,说:“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卑鄙,我没说溜号的事。爱溜就溜,溜掉算你能耐,我说的是九毛九,它信任你,你把它拴住,绳子上一股尿味儿,厕所里捡来的吧。”
古蒙儿起来不理郝大地,倒着身子往大石头下滑,她准备下山,不跑了,跑不掉,有郝大地和这个该死的九毛九,她休想溜掉。郝大地纵身一跃,从大石头上消失,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军营里。
肖沐天看看天空,他没有走出军营,而是沿着走廊往回走,路过曹仁和朗措的宿舍,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他站住了。朗措在问曹医生,他的脚会不会有问题,曹仁安慰朗措他会没事的。朗措又问,肖连长是不是怕麻烦,不愿意带咱们走。肖沐天想了想,推门走进宿舍,走近朗措,坐在他床头,轻手轻脚察看朗措的脚伤。
曹仁说:“内、外、后三踝骨折,跟腱和韧带撕脱,跟骨粉碎性骨折,四五趾完全折断。移位情况严重,手术前不能做复位操作,只做了简单固定。”
肖沐天细心地观察朗措,朗措不好意思,十九号上午出的事,四天多了。下哨所困难,耽搁了。得尽快手术,要不会有麻烦,可下面的卫勤条件不允许,只能采取阶梯治疗方式后送到分区卫生科,他的脚实在是不能再耽搁。
肖沐天帮曹仁给朗措吊腿,像抱兄弟一样把朗措抱在怀里,同时敏锐地抬头。墙上,挂着一支老式军官用手枪,肖沐天盯着看了一会儿,转身看到曹仁在给朗措盖被子,叮嘱朗措早点休息,明天还得赶路。
朗措突然问:“明天我们能走吗?”
曹仁看了一眼肖沐天,“能,一定能。”肖沐天说完,朝门口走去,朗措在后面说:“谢谢你,首长。”肖沐天回头,朗措开朗地冲他笑,一口雪白的牙,他的心颤动了一下,他在想,明天他要带上他们一起赶路,他不能丢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肖沐天退出了朗措的房间,天空亮起来了,月亮又露了出来,银盘似的,整个哨所一片柔白。
第三章 我是献身派(1)
(1)
第二天天色还没有大亮,营部操场上已经人来人往,院子里的杨树下拴着几匹马,是为肖沐天他们去黑马河准备的。肖沐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分区领导汇报工作。曹仁是军区总医院的,人家是少校衔;朗措是十二连的,他和他们没有隶属关系,如果走公路,帮助一下,没有什么不行,要他把他俩带到黑马河兵站,路上的复杂情况,再加上他现在的尴尬身份,他怕自己带不动,可朗措在他的身上寄托着那么大的希望,他又不允许自己让他失望。他请求军区首长不要向曹仁和朗措披露他的情况,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他认为这个要求是合理的。
肖沐天在电话中明确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他的想法和要求都得到了分区领导的同意。刚一放下电话,教导员凑过来了,教导员从肖沐天脸上已经读出了分区领导的意思,他拍拍肖沐天的肩,让他们上路,干粮和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肖沐天和教导员从营部走了出来,他们看到郝大地在检查马匹,往马匹上绑行李,古蒙儿情绪暗淡地在一旁看着,郝大地的痞劲又上来了:“喂,昨晚没睡好?不应该吧,四千二百公尺,低了七百多,享福死了。知道哨所的兵管营部叫什么?西戴河疗养院。这里氧气充足,空气含氧量比你们深圳只少百分之四十二,乖乖隆地咚,养神仙似的。没看这里都是干部,人养得个个儿像航天员。我提过意见,哨所的兵,每半年下山来疗养一次,三天五天也行,看指甲是不是翻得回去,毛孔是不是能重新长出来。”郝大地自顾自地说着,没见古蒙儿吱声,回头一看,古蒙儿早离开了,在一匹高大的马边转来转去。
郝大地丢下自己的这匹马,又凑到古蒙儿身边,一边温情脉脉地看她,一边说:“别打不该打的主意,军队干什么论官衔,这个大家伙,得个上尉衔的人骑,你骑不了。”
古蒙儿看郝大地,郝大地有些紧张地问:“还记昨晚的仇?心眼儿太狭隘了吧?开玩笑啊。你要能骑,它归你。”
古蒙儿笑了一下,这是她来高原的第一次笑,她笑得太美丽迷人了,郝大地在那一瞬间忘了周围的一切。他贪婪地盯着古蒙儿看,思绪在这一刻有些脱离了,飞得很高很远,他在想,她要是也能像古蒙儿这样美丽迷人的笑,该多好。
郝大地在想自己的心绪,古蒙儿也懒得理睬他,扭头朝高大的马走去,伸手拍了拍马脖子,没等郝大地拦住,她连马镫都没用,纵身一跃,翻身上马,一拎缰绳,高大的马一跳,扬蹄而去。操场上的人们都停下手中的活,转过头,吃惊地看着院子里变着花样转圈子的马和漂亮地贴在马背上的古蒙儿。郝大地回过神来,他瞪大了眼睛,他还真是小瞧了古蒙儿,“嚯。真嚯耶。”他叹息地叫着,古蒙儿转了几个圈就回到郝大地身边,漂亮地翻身下马,郝大地凑过去问古蒙儿在哪儿学的,是不是在深圳大马路上学的。
古蒙儿不理郝大地,亲昵地拍了拍马脖子,亲吻了一下马,古蒙儿的这个举动,让郝大地又生出一番感慨,“我突然觉得吧,我俩有很多共同之处。”古蒙儿看郝大地,郝大地公开地套近乎,一点儿也不脸红,他继续说,“知道仓央嘉措的诗吗,就是六世*。‘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俩,都属于不安分那一种,情缘重,运道好不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章 我是献身派(2)
古蒙儿一眨不眨地看郝大地,她从郝大地套近乎中看明白了,郝大地又要耍花招了,她直截了当地问他:“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郝大地咧嘴乐了,真心实意地夸奖古蒙儿。他朝四下看了看,向古蒙儿示意,让她靠近他,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不等古蒙儿回应,迅速冲进电话室里。
教导员和肖沐天在营部办公室出来后,肖沐天去了营部值班室,他给父亲肖同挂了一个电话,他告诉父亲还有四个月他就休探亲假,到那个时候,他和父亲一起回成都和沐云好好聚一聚,享受一点天伦之乐。他也答应父亲会去看看妈妈,他已经很久没去妈妈的坟地了,不过他没有告诉父亲被撤职检查的事,肖同也没有告诉肖沐天他的病,他们彼此向对方隐瞒着在他们身上发生的痛苦和不幸。
肖沐天和父亲通完电话,犯了一会儿愣,不过,很快他就朝门外走去。在营部操场上,曹仁和朗措都在,他走近朗措,蹲下身子替朗措检查鞋袜,很仔细地检查完后,对朗措说路上会很辛苦,要他做好思想准备。
朗措充满信心地望着肖沐天说自己能行的,马儿丢不下风,他属风。肖沐天点了点头,微笑着拍了拍朗措的肩膀,走向曹仁,要曹仁做好上路的准备,他会控制路上的情况,尽量给朗措时间,让朗措能吊几次脚。
曹仁的腰间鼓鼓囊囊,是那支老式军官用手枪,肖沐天敏锐地朝曹仁腰间看了一眼,不过他没有说话,仅仅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他对曹仁说论级别,他是上级,可到黑马河兵站这一路,他要对所有同路者负责。曹仁点头表示会服从命令,肖沐天安排好他们俩后去找郝大地,他打电话时看到郝大地和古蒙儿耳语什么,已经有一会儿没看到他了,他可能又会惹事。
肖沐天朝操场另一边看,古蒙儿脸色木然地坐在杨树下,肖沐天朝古蒙儿走去,他在她面前站住,脸上露出一丝欣赏的神色,他看到了古蒙儿骑马的样子,他也没想到古蒙儿居然比他骑得都好。
古蒙儿低头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肖沐天关心地看着古蒙儿的脸色,关切地问:“怎么,不舒服?”古蒙儿点头,然后又摇头,痛苦地把头埋进膝盖里,悄悄往一边的营部看。肖沐天被她弄糊涂了,曹仁过来了,朗措也跛着脚跟过来了。肖沐天想让曹仁帮古蒙儿看看是什么病,古蒙儿坚决不让。曹仁试着向古蒙儿走近,古蒙儿急了,她一把推开曹仁,眼睛又瞟向了营部。肖沐天慢慢直起身子,与曹仁对视了一眼,他们猜到了古蒙儿肯定有事在瞒着他们,肖沐天朝四周看,还是没看到郝大地,他大踏步往营部走去。
古蒙儿看着肖沐天的背影,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善于撒谎,她很沮丧,没有完成郝大地交给她的任务,还是让肖沐天洞察出破绽来。
在营部值班室,郝大地正在给地方线接电话,电话通了,一边说话一边朝窗外看,看到肖沐天走到古蒙儿面前,他想古蒙儿会帮他缠住肖沐天,心急地喊:“接电话,接电话呀,喂,喂,有人吗?喂……”他脸上的玩世不恭刹那间不在了,一脸的认真,口气里透出无限的温柔,“是我,我是大地,我是郝大地。是你吗?你能听清我的声音吗?……喂,喂,你能听清……”
电话里始终没有人说话,郝大地急得要上房,不一会儿,他愣住了,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清楚地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哭泣的声音。他更急了,他对着话筒说:“听我说,你听我说,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乱,彻底乱,没章没法地乱。我不要你乱。不,我是说,我不要你哭。你别哭……喂,喂,你在听吗?”
第三章 我是献身派(3)
对方把电话挂断了,话筒里传来忙音,郝大地急得重拨,拨了一半,停下,挂下话筒,人沮丧到极点。门被推开了,肖沐天站在门口,郝大地慢慢直了腰,玩世不恭的神情又挂回脸上。他不看肖沐天,可肖沐天却直视着他,他想绕过去,肖沐天挡住了他的去路,警告他:“不要缠着她。”
郝大地仍然不看肖沐天,从他身边擦了过去,头也不回地往营部操场走去。
(2)
肖沐天他们要去黑马河兵站,郝大地依在一棵杨树上,九毛九站起来,舔郝大地的脸,郝大地懒心无肠,让九毛九舔得东歪一下,西倒一下,不由得发火,用力把九毛九推开,“烦不烦!”
九毛九没有防备,歪倒在地上,起来坐正,困惑地看郝大地。郝大地看着远处的山峦,调儿不准地吹口哨。曹仁和朗措已经上了马,古蒙儿牵着那匹高大的马站在一旁,看见郝大地把九毛九推倒在地上,她有些生气,撒开缰绳过去,朝郝大地瞪眼,“你推它干什么?怪它呀?它也没坏你的事儿,什么人!”古蒙儿不满地教训郝大地,她已经越来越喜欢九毛九了,她舍不得离开它。九毛九看古蒙儿,一脸委屈,古蒙儿不忍它那么看她,过去抱住九毛九很真诚地说:“我不恨你。是我自己没跑掉,和你没关系。”
九毛九嗅了嗅古蒙儿的脸,古蒙儿犹豫了一下,飞快地和九毛九挨了挨脸,然后站起来和它告别,“行了,到此为止,不能再发展了,就萍水相逢吧。你多保重。”九毛九难过地扭过头去朝一边看,古蒙儿顺着九毛九的视线看去,肖沐天在向教导员移交九毛九和雪花,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交给教导员,是雪花的安置费,肖沐天他们连里的保障排知道雪花革命到头了,会被老乡拉去宰了做肉干,凑了两千二百块,让教导员把雪花放了,让它自由自在几天,死在草甸子里。
九毛九的事儿,本来哨所想正规一点,给它戴花,敲锣打鼓把它送下来。官兵们和九毛九相处的日子久了,舍不得它。现在,只能把它留在营部了,教导员安慰肖沐天,等风暴行动胜利结束,肖沐天和郝大地从分区回来,让安志民带几个兵下来,他给弄两只冻鸡、烤个蛋糕,给九毛九拍个照,进荣誉室,补办一个仪式。
肖沐天感激地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要提一件事,零号界碑事件,是他违反规定接近界碑,九毛九并没有违规。它在战斗中表现得很勇敢,领土问题寸步不让,是好样儿的。他下山前,连里支委开了会,形成决议,为它报三等功。营里应该肯定九毛九的守土行为,给它这个功,不能因为他的事影响了它。
教导员同意他们开会商量商量,肖沐天点点头,招呼九毛九,九毛九来到肖沐天身边。肖沐天蹲下,揽过九毛九,抚摸它,抓住它的耳朵摇了摇,说:“九毛九,你现在复员了,不再是现役了,不再是博古拉的兵了。”九毛九伤感地看着肖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