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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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是个商业摄影师,算是不错的工作,虽然吃穿不缺却也没有多余的钱。我最小的弟弟彼得出世后,一家六口要挤在一所只有两个小小房间的公寓里。
小公寓里的生活是忙碌与嘈杂的,我总是逃进书本里。要是没去打棒球或篮球,我就不停地读书。这个小镇虽然有安逸的环境,但我知道教育是唯一的出路,我的成绩也总维持在班上前两名。
接到哥伦比亚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时,我已是个严肃而勤勉的年轻人,学业上的成就始终十分顺利。我主修化学,毕业时是荣誉学生。我决定做一个心理医生,因为这领域结合了我对科学及研究人类心智的浓厚兴趣。此外,在医学界的工作可以让我表达对其他人的关心与同情。同时,一次暑假在喀斯提尔山旅馆打工时,我认识了卡洛,她既聪明又美丽。我们立刻被对方吸引,而且觉得很熟悉。我们继续联络、约会、恋爱,并在我大四那年订了婚,一切事似乎都很上轨道。很少年轻人会关心到生、死,或死后生命的事,尤其当一切都很顺利时,我也不例外。我所接受的是科学家的训练,善用逻辑、理性、实事求是的方法思考。
耶鲁大学医学院的课程和实习,更锻炼了我的科学方法。我的研究论文是关于大脑化学作用和神经传导元的角色。
我加入了生物心理治疗的新领域,它组合了传统心理治疗理论技巧和新的大脑化学科学。我写了很多篇科技论文,在地方和国家的会议上演讲,渐渐成为这领域中极具影响力的人物。我有点偏执、紧张、缺乏弹性,不过这些对于医生来说是有用的特点。我觉得对任何一个走进我办公室寻求治疗的人,都已做好了充分准备。
然后凯瑟琳成了阿朗达,一个曾经在公元前1863年生活过的女孩。现在她又出现了,比以前显得更快活。
我再度担心凯瑟琳也许不愿继续。但是,她却渴望再接受催眠,而且很快进入状况。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一两个钟头走完一生(2)
“我把花圈投在水上,这是一个仪式。我头发是金色的,梳成辫子。我穿一件棕色织金的袍子和凉鞋。有人死了,某个皇室人员……的母亲。我是皇家的仆人,负责准备食物。我们把尸体浸在盐水里30天,等干了,再把内脏取出来。我闻到了,闻到尸体的味道。”
她自动回到阿朗达的那一世,但去到不同部分,这次是清理死后的尸体。
“在一栋分开的建筑物里,”凯瑟琳继续道,“我可以看到那些尸体。我们在包裹它们。灵魂从上面通过,每个人拿走属于自己的物品,准备去投胎。”她说的话像埃及人对死亡和再生的观念,和我们的信仰一点儿也不相同。在那种宗教里,你可以带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离开了那世,休息着。过了几分钟,又进入另一个显然是古代的轮回。
“我看到冰柱,垂在一个洞穴里……岩石……”她模糊地描述一个黑暗、凄惨的地方,现在她看来不太舒服。稍后她形容自己的样子,“我很丑,又脏,全身臭味,”然后,她又前往另一生。
“我看到一些房子及石头轮子的推车。我的头发是棕色的,用布包着。推车上有稻草,我很快乐。我父亲也在这儿……他抱着我……是……是爱德华(那个坚持让她来看我的小儿科医生)。我们住在一个有树木的山谷里,院子里有橄榄树和无花果树。人们在纸上写字,我看到许多有趣的符号,像字母。人们整天都在写,要弄一个图书馆。时间是公元前1536年。土地一片荒瘠。我父亲的名字叫帕休斯。”
年份不完全吻合,不过我不确定她是否又在回溯上周的那一世。我让她继续留在那世,但往前推。
“我父亲认识你(指我)。你和他谈着收成、法律和政府。他说你非常聪明,我应该听你的话。”我让她再前进一点,“他(父亲)躺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又老又病。周围很冷……我觉得好空虚。”她前进到她死亡的时刻,“现在我又老又虚弱。我女儿在身边,就在床旁。我丈夫已过世了。女儿的丈夫也在,还有他们的孩子。周围有好些人。”
这次她的死亡是安详的。她浮起来。浮起来?这令我想到雷蒙?慕迪博士(
Moody)对濒死经验的研究。他的病人也记得浮起来,然后又被拉回自己的身体。我几年前读过这本书,现在打算重新看一遍。不知道凯瑟琳在死后还能记得多少事,但现在她只能说“我浮起来”。我把她叫醒,结束了这一节。
一时间,我对于任何已出版的有关轮回的科技论文,胃口变得奇大无比,几乎搜遍整个医学图书馆。我研读艾恩?史蒂芬生(Ian
Stevenson)博士写的东西,他是弗吉尼亚大学精神治疗系的教授,在心理治疗方面出版了大量著作。他收集了两千名以上有轮回记忆和经验的儿童的案例,其中许多有外语能力,但他们根本没学过也没去过那些地方。他的案例报告都十分仔细完整,经过了谨慎的研究。
我读了艾德加?米歇尔(Edgar
Mitchell)的一篇精彩论文,并以极大的兴趣检视公爵大学的ESP(extrasensory
perception,即超感官知觉、灵感)资料,及布朗大学杜卡斯(G?J?Dudasse)教授的著作,并分析艾本(Martin
Ebon)、万巴赫(Helen
Wambach)、施迈德勒(Getrude
Schmeidler)、兰兹(Frederick
Lenz)、费尔(Edith
Fiore)等博士的研究成果。我读得愈多,就愈想再读。我开始了解到,虽然我认为自己在人类心智各方面都有涉猎,其实懂得的还相当有限。许多图书馆里都有这类的研究成果和文字,却很少人知道。它们大半是由著名的医生和科学家处理、验证过的资料,证据似乎非常充足。但是,我仍旧抱着怀疑的态度,发现自己很难相信它们。
凯瑟琳和我,在各自的轨道上,都深深受到此经验的影响。她在情绪上获得改善,我则是扩展了心智的视野。凯瑟琳被她的恐惧折磨了好多年,现在终于感到些许轻松。不论那是真正的回忆还是生动的幻想,我找到一个方法来帮助凯瑟琳了,而且不会就此停下来。
在下一次催眠进行前,她跟我讲到一个梦:在旧石阶上下棋,棋盘上有一个个洞。她觉得这个梦特别鲜明。现在我叫她往回走,超越时空的限制,回去看这个梦是否在她前世生活中有其根源。
第三章 一两个钟头走完一生(3)
“我看到通往一个塔楼的石阶……塔上可以俯瞰山峦,也可以俯瞰海洋。我是个小男孩……头发是金色的……奇怪的头发。我的衣服是短的、棕色白色相间、动物皮做的。塔上有几个男人……在守卫。他们很脏。他们在玩一种游戏,像下棋,但又好像不是,因为棋盘是圆形的,不是方形的。他们拿着尖尖的、像匕首样的棋子,插进盘上的洞。棋子上有动物头。这里是克各斯顿(音译)区,属于尼德兰(荷兰前名),约1473年。”
我问她住处的地名,以及是否看到或听到年份,“我现在住在一个港口,陆地延伸至海里。有一个碉堡……我看到一间小屋,我妈妈用泥瓦罐煮东西。我的名字叫约罕。”
她前进到死亡的时刻。在这节催眠中,我仍然在找有什么大的创痛能解释她今生的症状。即使这些异常清楚的景象是幻想(我不能确定此点),她所相信或认为的事物仍可能潜伏在意识中,导致她今天的症状。毕竟,我见过有人深深为梦所扰。有人记不清,究竟童年时真的发生过,还是做梦梦见的,但扰人的记忆一样萦绕着他们的成年生活。
我很快了解到,每日累积下来的负面力量应该受到同样的关注,譬如一个病人的严苛自我批评,可能造成比一件重大事故更严重的心理创伤。这些伤害的影响,因为混入了我们日常生活的背景中,更难被忆起或驱逐。一个持续自责的小孩,可能和记得某天被严重羞辱的孩子一样失去同样多的自信。一个平常家里会有一顿没一顿的小孩,跟经历过一段饥荒时期的孩子对食物有同样的危机意识。
凯瑟琳开始说话:“我看到船,像独木舟,漆成很鲜艳的图案。我们有武器,投石器、弓和箭,而且很大。船上有大而奇怪的桨,每个人都得划。我们可能迷路了,天色很黑,没有亮光。我很怕。我们旁边有其他的船(显然是一队袭击的人马)。我怕野兽。我们睡在又脏又臭的动物皮上。我们目前在侦察。我的鞋子很有趣,像布袋……动物皮做的……在脚踝处绑住。(停了很久)我的脸被火光照热了。我们的人在杀对方的人,但我没有。我不想杀人,把刀握在手上。”
突然间她喉咙咯咯作响,并急着吸气。她说一个敌方战士从后面扼住她的脖子,用刀划过她的喉咙。她在死前看到那个人的脸,是史都华。他那时长相不一样,但她知道是他。约罕死于21岁。
接着她发现自己浮在身体之上,并能看到底下的场面。她漂浮到云端,觉得困惑不解。接着她很快觉得自己被拉到一个“狭窄、温暖”的空间。她很快要出生了。
“有人抱着我,”她如梦呓般低语,“那个帮忙接生的人。她穿着绿袍,有白围裙,还戴白帽,在后面折起来。这房间有奇怪的窗子,好多边。房子是石头造的。我妈妈有长而黑的头发。她想要抱我。她穿着一件……粗粗的睡衣,摸上去会痛痛的。再度在太阳下晒得暖暖的,感觉真好……她……跟我现在的妈妈是同一个人!”
上次催眠中,我要她仔细观察前世中有没有今生里重要的人。许多研究宣称,一群灵魂会一次又一次地降生在一起,以许多世的时间清偿彼此的相欠。
在我安静、微明的办公室里,我尝试要了解这不为世人所知、我自己也十分陌生的领域,我很想证明它的可信度。我觉得需要应用科学方法来求证,那是过去15年来我在研究中严格要求的,现在该拿来评鉴凯瑟琳口中说出的这些不寻常的材料了。
在这段时间,凯瑟琳觉得自己通灵的能力更强了。她对事件和人的直觉后来都证实是对的。在催眠中,我的问题还没出口,她就知道是什么了。她做的很多梦都有预示性。
一次她父母来看她时,凯瑟琳的父亲对这些事表现出十分的怀疑。为了向他证明所言不虚,凯瑟琳带他到赛马场。在那里,就在他眼前,她挑出每次会赢的马,他目瞪口呆了。结果获得证实,她把所赢来的钱送给在街上遇到的第一个穷人。她直觉地认为,不该用这新得来的通灵能力获取报酬。对她而言,这能力有更深的意义。她告诉我,这经验有点吓人,可是她对眼前的进步太高兴了,很渴望继续下去。我对她的通灵能力又惊异又着迷,尤其是赛马场那一节,可说是唾手可得的证明。她等于握有每次比赛的胜券,这并不是巧合,过去数周来发生了极不寻常的事,而我得尽力维持我的客观。我不否认她的通灵能力。这些能力是真的,也能证明得出来,可是有关前世的事件是否也是如此?
第三章 一两个钟头走完一生(4)
现在,她回到刚刚出生的这一世。这次轮回似乎离现在很近,不过她无法辨认年份。她的名字叫伊丽莎白。
“我现在大多了,有一个兄弟,二个姊妹。我看到晚餐桌……我父亲在那儿……他是爱德华(那小儿科医生,再度成为她父亲),我父母又在吵架了。晚饭是马铃薯和青豆。因为饭菜凉了,他很生气。他们常常吵架。我父亲总是喝酒……他会打我妈妈(凯瑟琳的声音听来很害怕;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他会推我们。他不像以前那样,简直不是同一个人。我不喜欢他,希望他走开。”她像个小孩那样讲话。
在这种催眠中,我的问话自然大不同于传统心理治疗中的问话。我扮演的角色更像是导游,要她在一两个钟头内走完一生,找寻可能对现世有影响的重大事件。传统的心理治疗比这详细、悠闲得多。病人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仔细分析,看有什么隐藏的意义。每个脸部表情、肢体动作、音调的变化,都得加以考虑评估。但是对凯瑟琳,数年的时间可能在几分钟里就过完了。她的情况像开着跑车以最高速度通过……并得在人群中找出认识的脸。
我把注意力拉回来,要她再把时间往前推。
“我现在结婚了。我们的家有一个大房间。我丈夫是金发,我不认识他(也就是说,他并未出现在凯瑟琳今生中)。我们还没有小孩……他对我很好。我们彼此相爱,过得很快乐。”显然她已逃出在父母家所受的压抑。我问她是否认得出所住的地区。
“布列尼顿。”凯瑟琳迟疑地低语道,“我看到有奇怪的老旧封面的书。大的那本用皮带绑起来,是圣经。上面印着大大的字……是盖尔语(爱尔兰语之一支)。”
她又说了些我无法听明白的话,不能确定是否就是盖尔语。
“我们住在内陆,离海很远,是……布列尼顿郡。我看到养猪和羊的农场,是我们的农场。”她确实是往前了,“我们有两个男孩……大的要结婚了。我看到教堂尖塔……是一栋很古老的石造建筑。”突然间她头痛起来,呻吟着按住太阳穴。她说她在石阶上跌倒了,不过后来痊愈了。她安享天年,死时家人都围绕在身旁。
死后她又浮出了身体,但这次并不觉得困惑、迷乱。
“我感到一道明亮的光,感觉很好,我可以从光里获得能量。”她休息着,停留在一生与一生的“中间状态”。这样无声地过了几分钟。突然她开口说话了,但不是先前惯用的缓慢低语。她的声音现在沙哑而响亮,而且毫不迟疑。
“我们的目标就是学习,通过知识成为像神一样的存在。我们知道的事这么少,你在此是我的老师。我们借由知识接近神,然后可以休息。接着我们回来,帮助其他人。”
我惊讶极了。她在死后可以传达出教训,可以从“中间状态”传递讯息。但这讯息是从哪儿来的?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凯瑟琳的话,她从未这么说话、用这种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