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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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纳闷，我有什么外国熟人？转头一看，顿时喜笑颜开，大声叫喊，“克鲁奇，克鲁奇。”
那个贩卖假钻石，却被陈璘拐到日本去行骗的克鲁奇，咋一听到有人用汉语喊他，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呆了一下，随后扭头看了过来。
“和尚？老板？！”克鲁奇惊喜地回应。
回头对其他成员低声说了几句，又向市长先生表示了一下，克鲁奇马上就抛掉其他人，飞奔到陈璘一桌，搂住了和尚，“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老板好。不理他们了，我陪你们吃饭。”顺手就将一块腊肉塞进嘴里。
随后，在其他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掉了一地眼镜的惊讶表情中，市长先生也扔下要陪的客人，主动坐到陈璘一桌，显然是要加入饭局了。
带队的副市长叹了一口气，只好主动挂帅招呼其他人上楼用餐了。他当然认得陈璘和珍妮，既然市长先生去了他们那，肯定是要加入他们饭局了。
克鲁奇很奇（…提供下载…）怪，叽里呱啦的和市长先生说了好几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坐这里的都是市政府的金主，难怪市长先生干脆也坐进来了。
“你跑俄罗斯来干什么？”陈璘问克鲁奇。
“我现在是乌克兰代表团的团长了，这次来是和俄罗斯政府相谈航母拆解的问题。”克鲁奇说道。
当年克鲁奇回到乌克兰，意外发现他的一个叔叔已经成为当权者高层，凭着聪明机灵和大笔美元开路，再加上曾在苏联军队中服役任职，尔后又坚决返回乌克兰的经历，很快崛起成为新组建乌克兰军队中的高层，分管后勤装备。
“你现在要叫我克鲁奇将军了。”克鲁奇向和尚炫耀到。
和尚给了一个白眼，顺手把珍妮盘中的煮鸡蛋塞进克鲁奇的嘴巴。
突然咽进整一个鸡蛋，克鲁奇差点呛去，立即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从嘴里掏出煮鸡蛋。
“你这是谋杀，我要向市长控告你。”克鲁奇大声嚷嚷，嘴里却把煮鸡蛋飞快地两三口就吃下去了。
“克鲁奇将军，航母拆解是怎么回事？”陈璘对这个很感兴趣。
“老板，你还是叫我克鲁奇好了，那是要和尚叫的。”克鲁奇说。
“我们国家被西方世界狠狠地耍了一通。”克鲁奇接着说道。
乌克兰的尼古拉耶夫船厂，是前苏联海军最重要的舰船制造基地，包括“库兹涅佐夫”级的二号舰“瓦良格”号，以及前苏联海军的第四代巨型核动力航母“乌里扬诺夫斯克”号，都在这里制造。
苏联的迅速解体，已经完工70％的瓦良格号，和已经完工30％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瞬间都成了没人要的破铜烂铁。俄罗斯人拿不出钱来，乌克兰人不需要这种东西。几经周折谈判，始终未能确定归属。尤其是乌里扬诺夫斯克号，因为只完工了30％，既不能下水，又要占用最重要的零号船台。
西方世界马上意识到，破坏俄罗斯航母军事工业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很快，有人开始出面打破这个僵局。一家挪威的造船公司突然来到船厂，并下了建造6艘大型商船的订单，要求马上开建，甚至定金都付了。而这些商船很大，以至于只能在零号船台建造。
就在船厂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另一家美国废旧钢铁回收公司找上门来。说要收购废旧钢铁，而且开价一吨450美元，大大高于当时国际价格。
为了生存，船厂做出了唯一可能做出的选择，把这艘完工30％的苏联海军第一代核动力航空母舰彻底解体。
事情还没有完结。就在船体拆解工作基本结束，但还没有完全完成的时候，西方的两家公司都变卦了。挪威船厂说，原来的订单取消，违约金照赔。美国收购旧钢铁的公司说，价格搞错了，要继续合同也可以，但是价格是150美元一吨，不是450美元。
两个皮包公司，两个虚假的合同，在付出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违约金的情况下，就把苏联海军的一代杰作“乌里扬诺夫斯克”号彻底废掉了。甚至可以说，这就相当于把苏联海军几十年在尼古拉耶夫船厂的巨大投入抹消了，甚至整个航空母舰工业都给连根拔起了。
西方世界成功了。乌克兰人被迫吃下了这个恶心的大苍蝇。
“没办法，我们只好继续来俄罗斯求援了，要不俄罗斯出钱把钢材买回去，要不只能按被人打耳光的价格卖给美国人了，船厂再不注入资金就要彻底垮了。”克鲁奇一脸苦涩。
陈璘同情地看着克鲁奇，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呀。
“这是我接手后勤装备后的第一件事情，还给西方合伙骗了，估计将军梦也要到头了。”克鲁奇闷闷不乐地说。
和尚大大咧咧地拍拍克鲁奇，“没关系，你回来接着跟老板混不就是了。”
“要不这样，你回去的时候再来下这里，我们跟你去乌克兰转转。”嚼着陈璘含糊其辞地说。
克鲁奇莫名其妙的抬起头，似乎想起什么，“好的，我走的时候回来接你们，谢谢老板。”
陈璘对着其他人说，“这段时间，我们呆在俄罗斯风头太盛了，也需要换个地方躲躲风头了。”
珍妮大为高兴，“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乌克兰，刚好可以去游玩一下。”
其他人都是不置可否，去就去吧。
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和乌克兰是其军事工业的主要继承者。乌克兰军事工业占原苏联国防潜力的30％，乌克兰许多企业和科研机构与国防工业有关，主要集中在机器制造业、冶金、燃料动力业及高技术部门，主要生产火箭装置、宇航装置、军用舰船、飞机和导弹等军工产品。
除了尼古拉耶夫船厂是前苏联唯一能造航母的基地以外，乌克兰是世界上第6大战略导弹生产国。
乌克兰的南方机械制造厂是一家以生产战略导弹为主的军工联合企业，是世界最大的导弹生产厂家之一，前苏联62％的地对空导弹，42％的战略导弹由该厂独立生产或与其它军工企业合作生产。该厂主要生产可携带10枚分导核弹头的SS－18型战略导弹，同时还生产SS－24型导弹，其改进型SS－25为铁路车厢式导弹，可沿铁路线任意机动，能避开间谍卫星的跟踪侦察。
原苏联第一颗通讯卫星所用的运载火箭就是南方机械制造厂生产的，而且其研制的现代化的“旋风”和“极点”型运载火箭能将数吨重的物体送上宇宙轨道。而俄罗斯没有该火箭的技术，所以不得不继续使用老火箭。
乌克兰有着世界著名的飞机设计局？？安东诺夫设计局，曾经造过世界上最大的飞机？安225。在航空动力方面也很强大，乌克兰夫目前是世界少数几个能生产大型喷气式发动机和大型燃气轮机的国家。
前苏联著名的T－80坦克就是在乌克兰制造的，俄罗斯制造的T－90并不比T－80更强，但是由于T－80就是乌克兰制造，所以俄罗斯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在T－80的简化版T－72上改来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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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落难专家
更新时间2012…3…4 15：22：48 字数：3060
乌克兰尼古拉耶夫船厂码头，陈璘和克鲁奇，陪着曾经见证了苏联几代航母下水的老厂长马卡洛夫，凝神注视着远处的“瓦良格”号航母。
老厂长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瓦良格号不可能再完工了。”
苏联解体后，军工体系彻底遭到破坏。建造一艘航母至少需要9个国防工业相关的部委、700多个相关的工业、8000多家相关的配套厂家，这已经不是几亿元几十亿元能够轻易解决的问题了。无论是俄罗斯，还是乌克兰，都无法单独凑齐相关军工产业链条。
克鲁奇苦笑着说，“糟糕的很呀，政府对军费的拨付故意拖欠、少拨甚至不拨，因为那些政客们认为乌克兰再也不用打仗了。”
“本来法律规定应该按照GDP的3％拨付军费支出，但实际上这几年都只有0。8％左右，而且都是年年拖欠，不要说军工生产，我们连军人福利都发不出了。更离谱的是，前段时间因为没钱，我们军队无法按时支付电费和公共服务费，超过70％的军事设施包括重要的边境防空基地一度被断电。”克鲁奇沮丧地说道。
老厂长回头指了指一堆废弃钢铁，“我们的船厂也有半年没有发工资了，这堆东西即使再有战略意义，也只能当废铁卖了。”
克鲁奇无语。
送走老厂长，克鲁奇和陈璘找来两张破旧的凳子，坐在上面看着夕阳西下，照射在“瓦良格”号上，凄凉苍生的感觉。
“俄罗斯也毫无办法，卢布贬值太厉害了，有心无力呀。”克鲁奇说。
“那堆废铁，我帮你买下来，就按450美元一吨计算好了，也算帮你解决一个难题。不过你要帮我找个仓库堆放。”陈璘突然说道。
“谢谢老板，我就知道你要过来，肯定是好事。仓库没问题，刚好又可以赚一笔管理费。”克鲁奇大为感激。
“克鲁奇，估计你们像瓦良格号这样只能看着烂掉的武器装备很多，而像老船长这样的专家却半年发不出工资，不出一年整个军事工业体系就会彻底崩溃的。”陈璘皱眉说道。
“是呀，只是现在俄罗斯没钱，卖给他们不仅没钱，还要贴运费呀。”克鲁奇说。
“不是这个问题。现在是俄罗斯没钱支援你们了，西方世界又盯着你们看好戏，暂时乌克兰的周边形势没问题。但是以后，乌克兰最终还是要考虑站队的问题。”陈璘摇头道。
“我们换个角度考虑问题，既然现在暂时都没人要求你们站队，干嘛不趁这段时间，把这些就快废弃的军事装备满世界兜售呢？管他收货人是谁，反正不是在你们乌克兰打仗就行。拿到钱，救活你们最优势的军工体系才是根本。以后即使要站队，看在乌克兰仍旧保存完整的高精尖军工体系，你们才有更多的话语权。你们所要投靠的势力，只能漠视之前肆意贩卖军火的疯狂行为。”陈璘转眼之间就出了一个馊主意。
克鲁奇听到这个主意，顿时眼神呆滞，脸色苍白，太疯狂了。
但是有了跟着陈璘到日本去贩卖假钻石的经历，克鲁奇很快就镇静下来。
“也对呀，军火既然被迫当废铜烂铁拍卖，干嘛不直接当军火卖呢？”克鲁奇越想越兴奋，转身就要兴匆匆地向当权者汇报。
陈璘一把拉住克鲁奇，连忙说道，“还有两个小问题，你要想清楚。”
“什么问题？”克鲁奇难掩兴奋。
“第一个问题，为了避免授人口实，最好不要用国家名义进行。”陈璘提醒道。
“那军火怎么卖呀？”克鲁奇傻眼。
陈璘轻轻踹了一脚克鲁奇，“白痴，我们当年是怎么从远东走出来的？”
哦了一声，克鲁奇恍然大悟。
“那第二个问题呢？”克鲁奇很想知道。
“将来国家为了掩盖证据，具体负责这件事的官员有可能会被事后清算的。”陈璘轻轻地说道。
克鲁奇默然失语，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夕阳。
半响，克鲁奇呢喃了几句，突然眼神清亮了起来，“为了让这些老工人、老专家能过生存下去，让国家保留一丝元气，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干的。”
陈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抓住克鲁奇的手。
“老板，我叫人帮你送出去。我这就去汇报这个计划了。”克鲁奇坚定地起身准备离去。
走了几步，克鲁奇突然转身回来，面色苍白的笑着，对陈璘说，“老板，帮我在你的公司里留个经理的位置，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民族，民族，正是有了无数像克鲁奇、老头之类的人物，才真正得以屹立的。
突然，陈璘有点想回家看看了。
召集和尚他们，逛起了当地的古玩市场。经常莫名其妙会捡到好东西，陈璘已经习惯到每个地方都去看看古玩市场，顺便也带些纪念品回国送人。
陈璘慢慢的踱着步，一家家的摊铺随意的看过去。经济十分不景气，如此的寒风中，甚至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雪花，却仍有众多的地摊在营业。
突然停住了，陈璘皱着眉头，看了看一家地摊上的东西。摆地摊是一个中年大叔，在寒风中萧瑟发抖，甚至一个小孩被紧紧地抱在怀中，尽可能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着小孩的睡眠。地摊上摆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大堆纪念章，甚至有好多枚军功章。
陈璘叫来了随队的翻译，和大叔对上了话。
“这些东西怎么卖？”蹲下来看军功章的陈璘，随口问道。
“你看着随便给吧。”大叔哆嗦地回答，有气无力的语调。
“随便给？”陈璘愕然抬头，还有这样子做生意的吗？
大叔有点胀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我第一次摆地摊，也不知道该怎么卖。大半天了，还就你一个人问过价格。”
现在大家饭都吃不饱，谁会买一大堆纪念品回去呀，陈璘好笑的想着。
“孩子生病了，也没钱医，老婆出去帮人缝衣服打工，我只好将家里的这堆东西都拿来卖了，换点钱开点药救小孩吧。”大叔落寞地说道。
“就是这个小孩吗？”陈璘心中一痛。
“是的，放家里没人带呀。”大叔又将孩子抱紧了些，生怕他被冻着。
陈璘随手把大叔的摊子一裹，懒得看了，“我都要了，先送小孩去看病，需要多少钱我帮你出了。”
大叔顿时愣住了，天上掉馅饼了？不是遇到骗子了吧。
陈璘也不解释，叫来车子直接拉到医院。
直到医院的护士将开好的药品递过来，大叔才如梦中醒来。
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概知道中国特有的致谢礼节，大叔干脆跪下，朝着陈璘连磕三个头。陈璘拦之不及，也就随他了。
看着小孩在挂点滴，陈璘问大叔，“怎么会这么窘迫？”
大叔疼爱地轻轻摸着小孩的额头，茫然地回答，“我只是个工程师，厂子停了，有半年没发工资了，没办法呀。”
“你能搞什么机械？”陈璘随口问道。
“这要看厂里安排了，如果需要，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