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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新派小说之大话童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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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把手表还了我,第二天还是后来的几天里,竟不辞而别的回了桐木。从他走以后,我再没有看到他。那件事情,一直令我很后悔。其实那时候,就是把手表送给他,我也是愿意的。

  那时候,一块手表是很珍贵的,但朋友之间的友谊在我看来却更为珍贵。

   。。

儿时同伴(5) 

  儿时同伴(5)

  
  
  李江波那挂在篮球架栏杆上的瘦弱身体和瘪瘪肚子,让人感觉是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小时候,有一回,他跟着我沿着流经学校的那条水圳一直往下去抓鱼,走了很远,在靠近阳辉外婆家的地方,看见一条修抹了一层水泥的砖砌水圳,在里面看见几条以前在其他水圳里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好多的偏大的扁扁鱼。可是我们没有带家伙,于是我们一人占据水圳的一头,下水圳走去走回的用双脚去搞混水,再用双手摸。结果搞了一下午,把上衣裤子都弄湿了,一条也没有抓着。

  阳安平给我的记忆跟李江波给我的记忆几乎一样深刻,虽然他只是属于学校家属楼里作为暂时住户的匆匆过客。

  可以算作是学校家属楼常住代表的:只有沈二麻子、金根、李江波、阳辉阳明兄弟、我们俩兄弟、邹微邹涛姐弟、张攀张季堂兄妹、黄熙柳周姐弟、刘秋英刘丝家姐弟。

  对于沈二麻子、金根、李江波、阳辉阳明兄弟,在某种层面的意识和感觉中,就象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哥哥一样,都是兄弟,印象也更为深刻。长大后,也都基本上保持着联系。

  对于邹微邹涛姐弟、张攀张季堂兄妹、黄熙柳周姐弟、刘秋英刘丝家姐弟,长大后的我们,与他们的联系比较少,甚至几乎见面,也会不认识了。而留存在记忆中的印象,也不是那样深。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比我们年纪小了好多的缘故,也因为邹微虽然年纪差不多,但是她作为女孩子,与我们并没有过那种小男孩之间常常所有过的那种日常生活中无拘无束一起打闹的友谊。

  那时候,虽然也常常在一起玩的,但他们好像永远都只是跟在我们的后面,单纯的响应我们的号召而无所作为。

  小时候,在邹微邹涛姐弟对我们不满意的时候,比如在打乒乓球的时候,手握着高高举起的乒乓球拍,站在乒乓球台一边,从另一边看来,甚至只能看到他的一截头发的邹淘,老是责怪我们中的一个不让他打赢第一个球而使得他获得再打几个球的资格。他们一起向爸爸妈妈哭诉,说我们欺负他们。而且老是管我叫明古老几,而管我哥哥叫兵古老几,老是要把我们兄弟两的称呼搞混。而他们的爸爸妈妈,也始终不能根据他们的哭诉来判断,到底是明古老几,还是兵古老几欺负了他们。

  直到他们读初中的时候,邹微邹淘姐弟,还是搞不清我们两兄弟的称呼。

  有一段日子,邹淘的眼睛总是不停的眨,她妈妈老以为是眼睛里面发炎。当时我猜测,是跟我曾经有过的那种神经质的症状相类似的。他妈妈三番五次在他打乒乓球的时候,把他叫走,带他去看医生,都没有什么效果,后来却自己好了。

  邹淘小时候,我们都叫他淘胡子。邹微小时候,我们都叫她微微几,李江波则叫她微微姐姐。她小时候,曾经跟金根是要好的。金根的城堡也正是为她而建。有好几次,她因为当着我们这些男孩子撒尿而被我们批评,我们年纪比她大,懂得的也比她更多。

  张攀张季堂兄妹,在邓朋兄弟走了以后,就住到了我家楼上,我常常听到张季对张攀的大叫大嚷和她在楼上因为生气而一边大哭一边使劲跺脚。张攀的爸爸一直在中学做工友,因为患病而不能再工作,也无力养家。张季的爸爸妈妈在张攀的爸爸妈妈回了桐木老家以后,便收养了侄子张攀。

  张攀的妈妈是个很胖的女人。我记得小时候,张攀的妈妈跟他奶奶是不和的。张攀的妈妈常常拿洗衣粉倒在澡盆中给张攀洗澡,认为这样能够洗的很干净,而他奶奶则为此而生气。那时候的人们,并不知道洗衣粉会伤害皮肤,张攀的皮肤上总是生出很多的、几乎遍布全身的疖子。而且旧的疖子还没有完全好,新的又生了。严重的时候,张攀的整个身体就象是疤痕与疖子的组合物。他奶奶于是根据这一点而肯定的认为是洗衣粉所导致的。而他妈妈却不这样认为,总认为是他奶奶太专制、霸道。

  张攀小时候,外号叫做攀攀几,是大家共同欺负的对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大家好像一开始就是讨厌他的。而且他会偷我们当作为宝贝的玩物,他会趁他妈妈在身边的时候,就来偷袭我们,然后再躲藏在他妈妈身后。就连我,也是欺负过他的。记得的那一次是阳明从我后面他十指交叉的伸直着的双手并叠着我同样十指交叉的伸直着的双手,然后在阳明的要求下,走到攀攀几的面前,在被阳明的要求下站立不动的攀攀几的头上象征性的侮辱性的一锤一锤。那是阳明最为得意的鼓捣之法。可是却恰恰被站在楼上的他叔叔看见了,他叔叔就大喝,并下楼来教训我,因为我年纪比阳明大,所以他怪罪的就是我。

  黄熙柳周姐弟,是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的。那时候,我们管黄熙叫熙胡子,管柳周叫周胡子。熙胡子常常光着身子在水泥地面的篮球场上跑。她的头发好像总是显得黄黄的稀薄的,还常常留着男式短发。而她的弟弟周胡子,总是跟着她。说起话来,跟女孩子一样的声音。高声叫嚷他姐姐的时候,总是叫着:姐姐几啊!姐姐几啊!甚至还可以见到他蹲在木楼梯之间转折处的平台上,一种因为姐姐几老不应他而恼火、忧郁的样子。

  刘秋英刘丝家姐弟虽然跟我家是邻居,但是我对他们印象竟不是很深。那时候,我们都管刘秋英叫作秋英哩,管刘丝家叫做猫哩、贼猫哩。

  秋英哩好像是常常挂着两条鼻涕在上嘴唇的,并能在每次某条鼻涕就要坠落的千钧一发之际,耸着鼻子把它吸回来。

  好像记得他妈妈还是我妈妈说:猫哩九个月的时候就会走路了,但是他在摇篮里的时候,跟我哥哥一样,曾经用手抓着一把屎往嘴里塞,大人还没有来得及拉开他的手,就看见他眉头皱了,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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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楼孩子圈中的过客
家属楼孩子圈中的过客 

  
  作为学校家属楼孩子圈中的过客的,最开始是肖茜。

  还是在很早的时候,我们都还没有上学,学校里还只有我们两兄弟和金根三个男孩子。我们两兄弟常常被老师们叫做大和尚小和尚,因为我们总是理光头;而金根呢,在夏天的时候,总是穿着条裤衩四处窜奔,且被称作灰菩萨,因为他总是在地上乱坐乱躺乱滚。他的脸啊手啊指甲啊以及其他裸露的身体部分总是很黑,但不是因为皮肤的缘故,而是因为沾染了很多灰尘和泥土的缘故。

  那时候,肖茜一家住在楼上。她年纪比我还小,甚至都不大下楼来。只是金根常常上楼去,跟她比较熟悉、要好。我常常看见他们两个搬出两张圆圆的小木凳子,两个人坐在楼上,透过木栅栏,看着楼下的动静。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吃的,他们也就是坐着看一看。而我,总是很孤僻的一个人走走,望一望上下四方,就偶尔看到了他们。

  其他小伙伴们都还没有来到,肖茜就和她爸爸妈妈一起搬到城里去了。

  其次是桥乃古姐弟,他们的爸爸妈妈离婚,就都跟着妈妈去浏阳了。

  然后是陈慧陈何良姐弟。他们其实是我表侄女和表侄子,是我表姐的子女。但那时候,我总是跟其他的伙伴们一起欺负他们。因为我常常看见我妈妈拿东西给他们吃,看见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接受我妈妈给他们的零食。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我的亲戚,我对他们感到很生气。我还串通了其他小伙伴,在他们家的门上和我看的路过的学校的所有的门上用粉笔写着:陈何良吃滴滴。当时滴滴二字,意为羊屎,因为粒字我们那时候还不会写,在我们那地方的土话中,滴跟粒同音。而羊屎就是一滴一滴的。我觉得这是对他们的极大侮辱,而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擦掉了那些字,而我又重新写了上去。终于他们忍无可忍,从不远处他们外婆家招来了几个大孩子,即我的姨父的兄弟的儿子,还串通了老趟子等年纪比我小的其他小伙伴一起报复我。一下午害得我哭了三次。我找不到我姨父的兄弟,就找到了老趟子的妈妈,向她告状说:你们家老趟子和别人一起欺负我。

  再然后是在小时候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的陈小光。他爸爸和哥哥,都是在学校教书的。他在学校家属楼住的时间很短暂,我后来都几乎忘记他也是在学校家属楼住过的。他的年纪比我哥哥还大。小时候,他跟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往。只记得有一天下午,我哥哥当众宣扬,他小学四年级了还是穿开裆裤的,我们都笑的前仰后合。

  我读中专的时候,曾经有一回跟他一起去同在南昌的学校上学,到他的学校南昌大学去过一次。他请我在那里的食堂吃了顿早餐。听说他现在在市里的烟草公司,混的不错,待遇优厚。而他那我印象中的赌鬼老爸也一直是抽他拿回家的香烟。

  最后是邓朋邓鑫兄弟。他们来的还算早,但还是读小学的时候就搬到县城去了。我记得那时候,家里还没有买电视机,我常常晚上到正好住在我家楼上的他家看电视。但有一回竟掉到门口的沟里,沟里很深,又脏又臭。我爬都爬不上来,就大哭大叫。我爸爸妈妈闻声赶出来,打着手电筒,看到我的冤屈状,没多久就买了部电视机。我就再不用上楼了。

  邓鑫那时候老是给金根欺负的哭。而他妈妈给我们讲的一件事,我却还记得:有一回,他对他妈妈说,妈妈,你快过来,我告诉你一件好事。而他妈妈一过去。他就从背后用手抓了个臭屁塞捂在他妈妈的嘴里。

  他们兄弟的爸爸是个体育老师,人很高大。妈妈也是本校老师,那时候,他妈妈好像是患上了胃出血。有一回,痛的扑在二楼门口的栏杆上,而吐出的血点也滴在了楼下。

  他们搬走以后,还来过好几回学校找我们。有一回下午,我们还一起去到河流中游泳。

  长大以后,我们很少见面。有一年,我出席了他们家的房子竣工酒席,只是为了去看看他们。竟没有看到他们,而他们也没有看到我。

  邓鑫后来还见过两次,邓朋则只见过一次。我记得邓朋最后那次到我家时的样子和情形。他和小时候的样子已经很不一样了,变化很大,竟比我高出一个头,模样变化也很大。我爸爸看到,竟不知道他是谁。我几乎不能从他长大后的面容中找到一点与记忆中的面容相比的共同点,而我也竟体会到那种距离感与陌生感的依稀存在,我甚至不能适应于看着他本人来回想他小时的样子。

  邓鑫在市里的一个医院当医生。邓朋先是读了研究生,在上海,后来到了日本。而再后来,竟听说已经不在了。

  关于他的死,一种说法是被日本人谋害,一种说法竟是割腕自杀。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家人所不能接受的。

  当我想到他的时候,除了小时候那清瘦的面容与他长大后只见过一面的那在我当时的感觉中几乎已经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以外,竟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在我的感觉中,他还一直是那个有着清瘦的面容的小男孩。他因为他的死去而永远停留在了我记忆之中的童年时代。

  在我们大家都还住在学校家属楼的小时候,我们曾经在一起算过一下,1980年生,属猴的,就我和邓朋、阳辉三个。我是四月的,邓朋是七月的,阳辉是六月的。

  听阳辉说:他特意找了一下邓朋小时候与我们的合影,竟一张也没有找到。我于是也回家找了找,果真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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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同伴——桥乃古
我爸爸工作所在的那个中学,有围墙围着。家属楼也在围墙之内。很多家属都住在里面,大多都有小孩子。在围墙内的小孩子自然是每天在一起玩。据说很久以前,这里是一座庙宇。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也看到过两根躺在地上的巨大的长方石柱,上面刻着不同的两行大大的字。

  我们那时候的豪杰榜上,最早桥乃古是要排名第一的,是公认的老大。

  他家是两姐弟,当年大家都还没有上学,他姐姐就已经上学去了。他老把武侠书和电影中的功夫搬到现实中来,扬言要去学会什么什么武打功夫,也不知道他现在学到了没有。我第一次听到邮寄这个事就是从他那听到的。他老说什么已经寄了很多钱出去了,外面就会给他邮寄回他要的什么什么武器,如在他的嘴上极其厉害的铁扇、飞镖、大刀、红缨枪和长剑等等。

  小时候,我很喜欢狗。我一直很羡慕桥乃古。那时候,他家养了一条又高又长的母狼狗,非常的听话。狼狗脖子上系着小铃铛,听到桥乃古叫唤,狗一跑铃铛就发出远远可听到的清脆声响。狗和铃铛都是他一直在向我们炫耀的宝贝。我知道,那狗是不会听我的话的。但那铃铛,也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我一直预谋着想把它偷来。有一次,他叫我们所有的伙伴们都跟他一起出去玩,我便想到可以借此机会偷他的宝贝铃铛,我于是说我不想去。

  我看到他跟伙伴们都出去玩了,我站在通往他家的那个木楼梯下,感觉到心中的蹦蹦跳,我窝啊窝的叫着引那狗跑下来。但当清脆的铃铛声中那狗气喘吁吁的跑下来,怔怔的望着我,我也望着它,我却忽然想到那狗会咬我。我于是反反复复的想来想去,犹豫着。最后还是又窝啊窝了一次,抱着了那只重新兴冲冲跑回来的狗,摸着它的头开始解脖子上的铃铛。但我却解不下来。解了好久,我怕他们回来发现我的丑事,我就悻悻的走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太想得到他那宝贝铃铛了。那时候,伙伴们谁也不敢背叛老大桥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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