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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爱恨倾城小团圆-第17部分

小说: 爱恨倾城小团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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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爱玲想,是自己糊涂了,也许这样最妥当,本乡本土不惹人注意,而日本是美军占领的,怎么能去自投罗网?
  她很关切:“你想这样要有多久?”
  胡兰成想了想:“四年。”
  她想问他可需要钱,但是想想又没问。因为母亲就要回来,一回来就要还母亲钱,而且香港大学已经给她来了信,催她回去念完学业,这也要用钱。
  去香港的事爱玲也不想说,说了胡兰成一定以为她要离开他了。至于胡兰成的家用,有青芸的丈夫负担,应该没问题。
  到近午,不方便在日本人家里吃饭,爱玲就先走了。
  第二天,她买了一个大盒蛋糕,带去送给主人家表示谢意。可是这家的日本主妇却不领情,一开门脸色就很不愉快。张爱玲觉得可能是嫉妒,于是也没有笑脸,淡淡地把蛋糕交给了主妇。
  张爱玲前一天就在想,胡兰成到底是在什么状态下跟小周分别的?
  她的预感不好,于是很怕听到真相,幸而胡兰成也没提。但是两人见了面,竟一度无语。看来这个问题绕不过去。
  自从胡兰成上次回上海,承认“爱两个人”之后,张爱玲就采取了冷处理的方式,一句没再提小周的事。还是胡兰成自己主动答应放弃小周的。
  张爱玲已经学会了忍耐,现在,她不再像以前提醒他和英娣离婚那样了,而是要看他自己怎么做。
  胡兰成去关房间的门,张爱玲知道他又想亲热,觉得这太唐突了:一是在危难的时候,二是在别人家里。胡兰成却不管那些。
  床很大,但是张爱玲觉得还不如她自己狭窄的小床舒服。
  她蜷缩在胡兰成怀里,忽然幽幽地说了声:“我要跟你去。”
  胡兰成好像感到了一阵恐惧:“那不是两个人都缴械了吗?”
  张爱玲有些绝望:“我现在也没有出路。”
  胡兰成安慰道:“那是暂时的事。”
  张爱玲不能想象乡下是什么样子,她印象中的乡村就是赤地千里。人到了那里,怎么躲,怎么藏?也许胡兰成和青芸有办法联络。
  “能不能到英国、美国去?”她轻声问道。
  她又感觉到胡兰成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
  是啊,难道去做华工?一旦被查出来,就是战犯;而且她自己去了也没法谋生。
  ——所有的路,都已经被堵死了。
  张爱玲从胡兰成那里回来,坐电车走到外滩,遇到民众庆祝胜利大*,过不去,只好下车步行。
  回到家里,爱玲精疲力竭,重重地往床上一倒。
  不久,“国民政府”开始调查上海的日本人情况,惩治汉奸的风声也日日加紧。胡兰成心知上海不可久留,便决定去张爱玲那里一趟,算是话别。
  他连住在美丽园的孩子都没敢见,只差人去美丽园叫了青芸来,让她先去爱丁顿公寓通知一下。
  次日晚,胡兰成稍事化装,穿了一件日军的士兵服,由青芸悄悄送到公寓,约好次日一早再来接胡兰成去乡下。
  爱玲去告诉了姑姑:“胡兰成来了。”
  姑姑在客室接见了胡兰成。
  胡兰成换了西装,但还是一副病愈不久的样子。他讲了一些战后的混乱情况,自嘲道:“造造反,又造不成。”
  姑姑随后去张罗晚饭,爱玲跟着打下手。姑姑悄悄笑道:“造造反?胡兰成像要做皇帝的样子。”

尘埃里的花凋落了(12)
这天夜里,胡兰成算是第一次公开在公寓里住。晚饭后,姑姑立刻回房,过道上几扇门都关得铁桶似的,爱玲觉得很不是滋味。
  胡兰成也一改往日嬉皮,没有多言,只站在窗边,拉开窗帘看下面的动静。
  良久,他转过身来,说池田想送他去日本,可是他嫌跟日本人一起走目标太大,因此还在犹豫。
  张爱玲听了,不置可否,只说起了曾外祖父李鸿章的一件往事。
  李鸿章曾代表清廷与日本签定《马关条约》,深感耻辱,发誓“终身不复履日地”。后来,他赴俄签定《中俄条约》,要在日本换船,日本人早在岸上准备好了住处,可是他拒绝上岸。
  次日,要换的轮船来了,他又不肯登上过渡的日本小艇,人家只好在两船中间搭起桥来,让他过去。
  爱玲只是慢慢地讲来,与今日事毫不相干的样子。讲完,轻笑一声,说:“那年他已七十二高龄了,倒恁的倔犟!”
  胡兰成听了,半晌不语。
  他当然听出了话外之音。不过此时哪是讲掌故、说气节的时候,想想不禁要恼怒起来,只说:“明天还有得忙呢!”
  睡下后,胡兰成终于讲起小周:“我走的时候她一直哭。她哭也很美的。那时候院子里灯光零乱,人来人往的,她一直躺在床上哭。她说:‘他是有太太的,我怎么办呢?’”
  原来是跟小周生离死别来的!
  “躺在床上哭”——是什么地方的床?护士宿舍的寝室里?他可以进去?
  爱玲总不愿意正视现实,所以老往好一些的地方想。
  可是,真相就是严酷的。当然是在他床上。他要走,当然是在他屋里,是躺在他床上哭。
  “发没发生关系”呢?他没说,其实也说到了边缘上。
  不过爱玲还是相信,小周是个有心机的女孩子,早熟,又在外面历练了好几年,不会轻易就范的。
  张爱玲此时的心态很奇怪,执着于这样具体的细节。实际上她是不愿、也不敢承认现实。她不再追问胡兰成,宁愿就这么自己折磨自己。
  她的那张小床,就在L形房间的拐角里,以前两人睡,并不觉得狭窄,这一夜却显得非常挤。
  这个角落里的回忆太多了,不想起它们,就会感到窒息。壁灯照在砖红色的床脸上,似在红灯影里。
  胡兰成觉得气闷,提议到阳台上去站一会儿。还是灯火管制,四周一无所有,爱玲不能想象,自己在绝望时,曾经想在这儿跳楼。
  两个人好像无话可说了。回到房间后,爱玲恍惚看到,胡兰成从前的五六个女人好像都裹着长袍,像一些剪影。又想起有两个外国作家都说过*的姿势滑稽,想着想着忍不住大笑起来,弄得胡兰成也泄了气。
  ……后来,他睡着了。她看着他的脸,黄黯的灯光里,是她不喜欢的正面。
  她有种茫茫无依的感觉。
  其实,抗战胜利,她也高兴,诸般禁忌与愁苦总算是消散了!她曾和炎樱一起,挽了手上街去逛,体会自由的空气。
  她们看见,从前沿街的栏板上,原都是女明星的照片,人称“招贴女郎”,现在则一律换成了蒋介石像。
  炎樱俯耳对她说:“看,招贴男郎!”说得爱玲大笑。
  今夜,她才真切地感觉到,她原是没有资格这样笑的!她很茫然,对命运完全失去了自信。
  在这个逃亡的前夜,他睡着了,正好背对着她。
  爱玲在胡思乱想——厨房里有一把斩肉的刀,不过太重了,还有一把切西瓜的长刀,比较顺手。
  对准了他狭窄的脊背一刀!

尘埃里的花凋落了(13)
他现在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人了,宰了他,拖下楼梯往街上一丢,看青芸有什么办法?
  但是爱玲看过侦探小说,知道凶手永远会有疏忽的地方,或是一个不巧,碰见了人。
  “你要为不爱你的人而死?”她这样问自己。
  是啊,为他坐牢、丢人出丑,都犯不着。
  ——这是张爱玲一生中,最辗转难眠的一夜!
  胡兰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了身来,但是并没有醒。爱玲不愿和他面对面,于是也翻了一个身。
  还是让他远远地走吧!早上一起来,她就去为胡兰成测了字。
  测字的结果,是朝东为吉。
  白天,青芸和丈夫沈凤林也来了,听了测字的结果,都默然不语。
  最后,沈凤林说:“那便去我姐姐家躲躲吧,她家在东关。”
  胡兰成要的只是离开上海,去哪里都无不可,便说:“也好。”
  事情就这样定了,由沈凤林护送他去绍兴皋埠。青芸把他们送到码头,胡兰成把一张小周的照片交给青芸保管,就仓皇离去了。
  送走胡兰成一行人,张爱玲在大门前怔了一会儿。秋空晴明,街道寂寂,仿佛人都走空了。
  她转身进去,邻家的一个犹太小女孩在楼梯上唱着“哈罗!哈罗!再会!再会……”
  一个男人远行了,可他并不是张爱玲满心向往的“良人”,他负心在前,很可能又要绝情在后,给风雨飘摇中的女人留下伤痛,就转身遁去了。
  从去年的2月份相识到现在,不过才一年半,刨除在武汉半年的“金屋藏娇”,胡兰成对张爱玲的感情,仅仅才维持了一年左右。
  胡兰成后来在写他与小周的一段缱绻之情时,所用标题极富诗意,乃是“汉皋解佩”。这是用了西汉刘向《列仙传》疑为东汉人伪托之作。里的典故。
  所谓“汉皋”,就是“汉江之岸”。《列仙传》里说:有江妃二女,不知是何方神仙,常出游于江汉之畔。二女皆丽服华裳,佩有明珠,大如鸡卵。浮浪公子郑交甫“见而悦之,不知其神人也”。
  郑公子遂起意想勾搭,便厚着脸皮向二位美女索要明珠,两个女子居然也就解下来给了他。郑公子大喜,将明珠捧在心口,走了几十步,却见怀中已空,明珠不见了,再回头看,美女忽然也没了。
  这个“人神之恋”的典故,曹植在《洛神赋》里就曾经引用过。
  “灵妃艳逸,时见江湄。”——胡兰成对小周,才是真正的仰之若神。
  就连《今生今世》这个书名,也有人发现:书中惟一的一次点题,“今生今世呵,端的此时心意难说”,也是针对周训德而发!
  西谚云:爱人的誓言,是写在水上的。现在再想,什么“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能有几分是实!
  张爱玲过于沉迷于个人的小世界,过于强调小人物与大历史的分离,不睁眼去看更广大世界里的黑白正邪,执意要把命运与这个不清白的男人拴在一起。那么,欠债还钱,从眼下起就要开始付代价了。
  9月里,是上海少见的艳阳天,人人都在喜庆太平的重临,张爱玲却是心情黯淡:今后所有的事,都是未知的。
  那朵从尘埃里开出的花,说碎落就碎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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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看他形同陌路(1)
这是张爱玲一生中最黯淡的时刻。
  三十多年后,她在写《小团圆》的时候,笔端仍流露出凄凉,说“那痛苦像火车一样轰隆轰隆一天到晚开着,日夜之间没有一点空隙”。
  回到上海后,走在马路上听见店家播出的京剧,唱须生的声音非常像胡兰成,她立刻眼睛里就有泪。
  在饭桌上想起胡兰成寄人篱下,在斯家亲戚的大圆桌旁蹭饭吃,立刻吃什么东西都索然无味。
  她没有当姑姑的面哭,但是姑姑也知道,劝她说这样下去是会撑不住的。
  姑侄俩说起与胡兰成的种种扯不断的牵系,姑姑默然,而后叹道:“他也是太滥了。”
  吃不下饭,爱玲有两个月就是靠喝美国大兵的罐头西柚汁维持营养。有一天,在街上的橱窗里看见一个又老又瘦的女人迎面走来——原来是自己!
  她在此时的很多举动,只能理解为,一个感情受挫的女人出于绝望的行为。
  就在此前不久,和苏青一起接受杂志记者采访时,她还对自己的婚恋信心满满:“我一直想着,男人的年龄应该大十岁甚至十岁以上,大多一点无所谓,我总觉得女人应当天真一点,男人应当有经验一点!”
  看似平淡的话,里面其实透着许多快乐。
  ——出名要早,嫁人也要别具一格。
  可惜,这两样恰恰都错了!
  在离开温州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与胡兰成一直还通着消息,但是长信她再也不写了。
  胡兰成不敢写信,怕被追查到,就托颂远给张带去字条。张爱玲有时也回个字条,捎些外国香烟和剃须刀片给胡。
  一次在信中,张爱玲忍不住写道:“你居温州,犹如王宝钏守寒窑,不过虽是在寒窑,但日子过得仍如宝石的川流,有不绝的惬意。”
  暗含讽刺,犹带怨幽!
  1946年3月,也就在张爱玲走后不久,胡兰成在报上看到,温州行政专员公署发动突击检查,要在城内严格清理人口。
  他不禁胆战心惊!
  恰在此时,又遇到一个“国军”士兵大概是找路,在范家的门前张望了一会儿,而后穿院而去。
  这可把胡兰成给吓到了,他当天就和范秀美坐船离开温州,回到诸暨斯家去躲避。
  在斯家,两人不敢暴露关系,但斯家老小都心知肚明,老四颂远甚至还颇有赞同之意。
  胡兰成躲进斯家楼上一间房里,平日将房门反锁,四邻皆不知,就在里面写自己与小周的情史《武汉记》。
  胡兰成离开温州回杭州乡下之后,颂远又到过一趟上海,对张爱玲说:“他要把小周接来,这怎么行?她一口外乡话,在乡下太引人注意了。他一定要我去接她来。”
  爱玲不大相信小周肯过来,团圆的时候还没到呢,于是说:“他对女人不大实际。”
  颂远怔了一怔,反驳说:“很实际的哦!”
  这下轮到爱玲怔住了,两人就都没再往下说。
  爱玲终于明白,胡兰成和小周之间的肉体关系,“至少临别的时候有过”。胡兰成之所以能做“三美团圆”的梦,这是个前提条件,不然再海誓山盟也没用。
  张爱玲不是守旧之人,但她就是受不了这个。
  偏巧在这时,范秀美又怀了孕!
  在这时生下孩子来,是决无可能的,哪怕连迹象都不能暴露。但旧时流产,又不似今日之开通,找医生做手术相当困难。胡兰成无法,只好让范秀美找个借口,到上海就医。
  范秀美拿了胡兰成的字条,去上海找到了青芸。
  青芸是叔叔的“死党”,所有的事都可以照应。她见纸条上只有一语“范先生来看病,伊带侬去看病”,便问:“你是什么病啊?”

回首看他形同陌路(2)
范秀美眼圈一红,忸怩了一回,才说:“我身上有了。”说罢,流下了泪来。
  青芸一怔,立刻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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