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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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皓终于移动门口,天知道他的心跳有多么迅速,他仗着符禄的护身,用力拉门,他要出去。
一下,两下,三下!门依旧纹丝不动,凌皓明白是那位祖宗动的手脚,他的手脚在发颤,但他转过了身,看着凌白,扯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
“凌白……好久不见了……你找我有事?”凌皓颤声问道,带着试探。
凌白看着凌皓,终究是叹了口气,“阿皓,不要怕我。”
凌皓听得无语,笑话!你是鬼我是人,不害怕才奇怪好不好。
“那个……嘛……我……”凌皓目光游移不定,说话吞吞吐吐。
“阿皓,将它丢掉好不好?”
凌皓反射性问道,“什么?”顺着凌白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胸口……内的符咒,脸色变得苍白,怎么可能!
凌白看着凌皓的表情变化,涌上一阵不快,旋既便被压下,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楚楚可怜,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凌皓,似乎在责怪凌皓的不对。
凌白本身就是美人,除去不健康的肤色,一颦一笑皆是赏心悦目,就算是装出来的可怜像,也没有任何不适,自然天成。凌皓忽然觉得自己是欺负人的恶霸,心中涌上诡异的愧疚感。
他看着凌白,双手却不受控制般伸入衣服,浑浑噩噩不知自己的行为。
忽然,“嘭——”一声,门被强行破坏,凌皓一个颤栗,回过神来却发现有二人在自己面前对峙,一是凌白,另一个是……和尚,七念。
七念转头看向凌皓,出声道,“我感受到符禄的不安,才过来的,没想到你竟中了鬼物的迷魂之法。”
凌皓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他竟然试图丢掉符禄,瞬间冷汗湿透衣襟,凌皓几乎不能站立,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七念。
凌白看着七念,满眼的暴怒,就是这个人阻止了他与阿皓在一起,不可饶恕,“你这秃驴,何必多管闲事,怕是难保性命!”
七念不受凌白挑衅,他转动手中的念珠,“阿弥陀佛,施主,放弃执念回头是岸……”
凌白阻断七念的话语,“不可饶恕!阻止我和阿皓在一起的人都不可饶恕!”
一旁的凌皓听着二人的交谈,脸色变得奇怪,凌白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或者说是他理解的方式不对,然而还未等他明白,凌白那边已经打了起来!
凌宅番外1 凌皓小时候
凌皓小时候,是凌宅十万宠爱集一身的公子哥;凌皓小时候,是小镇无人不晓的小霸王;凌皓小时候,是……嫡子,凌宅的继承人。
可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是自己多了一个哥哥,或是一个弟弟?是爹爹娶了一个姨太太,两个姨太太?反正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凌家已没了他的容身之地,他离开了凌家……转转悠悠,他还是回到了凌宅,莫非真有什么从什么地方开始,就会从什么地方结束的诅咒?
啊啊,跑题了……凌皓小时候,小镇人民风淳朴,心眼子不多,凌皓又是个鬼精灵,整日里甩开跟在身后的家仆,带着一群半大孩子满镇的乱跑,自封个山大王,围着两尺白布的披风,鼻子上画着墨晕的痣,领着一群“小喽喽”,满地的践踏庄稼地,踩着成片成片的麦苗玩得像个疯子,然后被大人抓到,一哄而散,口中嚎着“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快跑”,一个个溜的跟兔子一样快,一会儿全没了影,等大人走后又都有“义气”的集合,为逃脱官兵大肆庆祝,闹腾得不像样,结果多数被去而复返的大人们逮了个正着,个个被自家大人提溜着耳朵拎回家,迎接的多是一顿皮肉鞭子,狠狠打下能让精力旺盛的小崽子们老实好些天。
凌皓当然不在此列,他会窝在几乎跑遍整个镇子寻找他的家仆怀里,心安理得的享受仆人买来的驴打滚儿,软软糯糯,黏牙的很,却很好吃,凌皓会让仆人买上一大袋子,挨家挨户的犒劳“光荣负伤”的小弟们,在他们捂着屁股满眼感激的目光中,潇洒地窝在仆人怀中回家,不忘给自己的爹爹娘亲留下几个最大最甜的。
北苑里来了个奇怪的漂亮哥哥,凌皓逃了夫子的课,偷偷溜到北苑,顺着院墙外的歪脖子树攀到墙上,悄悄地往院子里望,伸长了脖子看着北苑哥哥在树下练字,一尺长的毛笔在院内少年手中如同乖巧的小兽,笔下流畅的文字龙飞凤舞,流畅自如。凌皓不懂得笔力的刚或柔,字体俊熙或洒脱,不过认真“画画”的哥哥真的好好看,北苑哥哥整日里画啊画,他不无聊么?要是夫子这样对他,他一定会撕了宣纸,招呼一堆小弟套那老头麻袋!
可惜看漂亮哥哥的机会在娘亲大人发现后就不得不停止了,娘亲不喜欢漂亮哥哥,甚至厌恶,而让娘亲不开心的事,他凌皓是不会做的!凌皓拍拍小胸脯向自家娘亲保证,长大后一定不让娘亲不开心,娘亲由他来守护。
誓言与记忆在时间面前不堪一击,一个孩童的稚语不过是雨后彩虹,美丽却不真实,或许凌皓一生都不会知道,他那“豪气十足”的誓言给了柳氏多大的支持,支持这个柔弱女子用肩膀为他扛起了一片晴空,让他安心当他的凌少爷,连死时牵挂的也是他,拼着凌老爷子的那点愧疚之心让他远离硝烟算计。
凌皓当着他的凌少爷,没有发现母亲嘴角日益减少的笑容,当着全镇孩子的老大,耍着年迈的老夫子,躲在屋顶上看自家爹爹给夫子赔不是,他只是个孩子,所以没看到凌家主眼中日益增加的不耐烦,继续纨绔他的人生。
凌老爷子娶回家中的姨太太没完没了,接回来的私生子几乎要挤到凌皓房内,凌皓年纪渐大,也明了是非,自然对这些外来生物没点儿好颜色,记忆中依稀存在的漂亮哥哥也彻底抛到脑后……十二岁那年,凌皓叫了凌老爷子一声凌老头,从此再也没唤过凌老爷子一声爹,凌皓身上的宠爱被一群杂七杂八的弟弟妹妹给分走了,但是他不在乎,让他娘亲伤心的,都不是好货,更不要说凌老头这个渣渣花心萝卜!
凌老爷子全名凌敬业,凌老太爷曾经对这独出的儿子期望颇大,可惜老太爷的小镇里出了名的妻管严,凌敬业他娘又是个粗糙的野蛮婆子,大字不识几个,把凌敬业宠上了天,造就了一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琴棋书画,“十窍通了九窍,说白了就是一窍不通”的纨绔废物。
凌皓继承了柳氏的相貌,生得唇白齿红,仪表堂堂,纵使整日里满镇子乱跑,但凌皓极为听柳氏的话,性子在夫子的耐心磨合中也有所改观,不似凌敬业年轻时恶劣无用。
凌皓十五岁,这一年混乱的很,柳氏的死亡,凌老爷子各房姨太太的明争暗斗,凌皓呆呆的看着柳氏的棺椁,听着其余人做作的哭声,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恨意,不是说好人有好报么?不是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么?为什么他的娘亲会去世,明明还是人间的芳华年岁,就此变作木头板中的冰凉的物体?为什么那群装模作样的人会舔着脸如此恶心,还有,还有……娘亲的那个名言正序的夫君呢?那个他应该喊爹的男人在哪里?“忠叔,凌敬业呢?”
“额……回少爷,老爷,老爷在四姨太房内……”
“四姨太?”
忠子斟酌语言道,“就是……老爷新娶的……”
凌皓咬碎一口牙,对那个男人恨意入骨。
柳氏下葬那日,小镇的居民来了一半,柳氏生前待谁都和和蔼蔼,人缘不错。凌皓看着自家娘亲的棺椁被蒙上厚厚的泥土,眼睛干涩红肿,偏流不下一滴泪,第二日便收拾了行李,远游上海,将凌宅的大小事都锁在心底,想起时便是一阵阵的疼痛……
凌宅番外2 关于性向问题。
凌皓十五岁来到上海,进了当时有名的凌霄学院,凌霄学院采取中西结合的教育方式,学子来自全国各地。
凌皓在学院住的是统一管理的宿舍,一间不大的屋子,住上三五个人,分为上下铺,其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环境颇为清新淡雅。
凌皓的寝室住了四人,一人来自南方,有二人来自相同的城市,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各人在家中都是一方少爷主子。
四人当天就来了个简单介绍,凌皓不多说,对于一个企图脱离自己家族的人来说,凌家没有什么值得他炫耀的。
来自南方的叫谷一任,家里从商,年方十六,性子爽快。
另外两人颇有渊源,两家是世家,二人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啊不,冤家路窄。一人叫李宇会,一人叫白仁纪,皆是十九岁。
室友皆是豪爽之人,凌皓也不是什么阴郁少年,当天就称起兄,道起弟。
凌皓排名老四,谷一任老三,白仁纪和李宇会则在挣第一第二的位置,李宇会一句,“白兄,小子不才,先你几刻落地,这大哥的位置——不才我就收下了。”白仁纪气得满面通红,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排名就这么定下了。
谷一任拱手,“四弟。”
凌皓还礼,“三哥。”
白仁纪与李宇会一齐,“三弟,四弟。”
凌皓与谷一任对视一眼,共同道,“大哥,二哥。”
四人眼含笑意,默契十足。
“今日有缘相结,三生之幸。”
凌皓一生中,前十五年都生活在柳氏为他营造的梦境中,而十五岁到十九岁,又有幸遇见了几个知音式的人物,幸运之极。
凌霄学院的管理吸取了西方的人性化管理,并不死板硬性的要求学子必须达到什么程度,开放式管理使得学生的潜力得到极好的发挥,造成了两个极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谷一任是个极好的“奸”商苗子,来到学院的第二天就不安分,他将寝室的人聚在一起,详细盘算了他的计划,凌皓本就有脱离凌宅之意,如今机会来了,自然会把握住,李宇会和白仁纪到底年龄大些,阅历也更加丰富,提出了富有实际性的问题。
谷一任有些猴急,“大哥二哥,给句痛快话,你们要不要插把手?”
李宇会给了谷一任一个板栗,“臭小子就你心急,也不看看阿皓,做生意可不是玩过家家,那是白花花的票子,要是不做全局考虑,最好熄了这份心。”
凌皓摸摸鼻子,其实他也很不淡定,可实在想不起激情了,难道他要未老先衰了,凌皓拍拍谷一任的肩膀,给个安慰。
“三哥决定要开化妆品店?”
“嗯,”谷一任眉飞色舞道,“上海是个奇特的地方,著名的奢侈之都,那些舶来品无疑会受到太太小姐们的欢迎,家父在这条道上有路子,不受小洋人的盘剥,有现成的销售来源。”
李宇会低头沉吟,“三弟你的想法是好,可我们终究是学生,不会投入太多的精力在上面。”
“大哥,你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我们可以学习西方的股份制,寻找法定合伙人,销售经理家父可以推荐信誉好的行内人。”
“股份制……真是妙极,西洋鬼子虽然很讨厌,可他们的制度却有可取之处。”白仁纪赞叹道。
凌皓也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方法,率先道,“算我一个,我入股。”
李宇会和白仁纪对视一眼,“也罢,人不疯狂罔少年,也算我们一份。”
谷一任笑得像个狐狸,“放心,稳赚不赔。”
化妆品公司不日打起了旗号,负责剪彩的是一个雇佣的落魄管理者,这家名为“佳人”的化妆品公司在行内人若有若无的扶植下站稳了脚跟。
凌皓看着谷一任,家父只是个普通商人?罢罢,谁能没有秘密,对于有能力的人,交好始终不是一个坏的选择。
凌皓因为年龄小的原因,总被三人隐隐约约照顾着,久违的温情侵袭了凌皓,令他手足无措,他无法原谅自己让柳氏停留在生命的璀璨时刻,他想要惩罚自己,惩罚自己的自私,贪恋凌家少爷的权威。
时间流逝,四人成了凌霄学院的连体婴,友情增长迅速,虽然李宇会依旧和白仁纪打打闹闹,凌皓与谷一任淡然围观,兴致所致时会来上一句,“二哥,我昨日可看到大哥鬼鬼祟祟上了你的床呦。”
白仁纪吼道,“李——宇——会!我床上的……是你放的?!”
李宇会嚎道,“阿皓,你个叛徒……嗷——任纪,君子动口不动手。”
白仁纪冷笑道,“我是小人,不是君子。”
凌皓和谷一任暗道不妙,拔腿就跑,才不要卷到那俩人之间,貌似苦头吃了不少。
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单纯快乐到凌皓心中惊恐,这样的幸福,他值得拥有吗?
察觉到不对是在一次狂欢后,四人都喝得醉醺醺,直接打车进了一家宾馆,倒头就睡。
半夜里凌皓口渴难耐,腹下又是一阵闹腾,眯着两只眼就爬了起来,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凌皓暗骂一声,认命的捂着肚子下床。
当时四人定的是一间房,面积足够大,四人几乎是进房就趴下了,凌皓好歹是摸住了床位,却也是半个身子横在地上,多亏现在是夏季,不用担心睡到发热。
昏黄的灯光不伤眼,看着整个人趴在地毯上的谷一任,随手捞了件衣服给他盖上,目光在整个屋子转了一圈,惊讶的发现不见老大老二的身影。
或许和自己一样霸占厕所去了。凌皓胡乱猜测着,游魂似向卫生间飘去。
挺惨的,说实话,这是凌皓惊讶前的感想,随后他被扑起的白仁纪堵住了口中的尖叫,“阿皓,阿皓,拜托,别叫。”
好吧,其实在白仁纪扑起的那一刻他就淡定了好吗,才怪。
凌皓用力掰着白仁纪的手,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
“小白,快放开,阿皓喘不过气了。”
凌皓闻言猛的一阵点头,白仁纪干笑着送来,“我这不,是太紧张了么。”凌皓白了他一赞。
凌皓打量着近乎赤裸的两人,有些艰难的开口,“你们这是……在开玩笑?”同性恋凌皓不是没见过,个个浓妆艳抹,说话喋声喋气,大男人非要做小女儿姿态,凌皓对这样的人一向退而远之。可如今……
看着凌皓紧张的面孔,李宇会心中一阵惨然,隐藏得再好,终有被发现的一天,再说,自己不是不满意目前的状态,倒不如趁着阿皓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你所见。”
“所以你们是……恋人?”
“嗯”
凌皓不是个毛头小子,恋人之间赤膊而对,傻子都知道要发生什么。
“好吧,看起来是我搅了你们的好事,我这就走,你们继续,继续……”
“阿皓!”
凌皓身子一震,感到莫名的委屈,“那你还能让我怎样?看着你们上床?让我静静,自己的兄弟们上床什么的不值得炫耀……”凌皓看着无言以对的二人,竟诡异地产生了愧疚,“好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