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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1Q84 book1-第5部分

小说: 1Q84 book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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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忧懊婧煤每纯醋约旱牧场2上会清楚地这样写著噢。」
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突然变稀薄了。天吾短暂地望一眼四周。那个映像会再出现吗?不过没有这跡象。那空气的稀薄是从什么别的领域来的。他从口袋拿出手帕,擦掉额头的汗。小松说的经常是对的,不知道為什么。

1Q84 第3章 青豆 已经改变的几个事实 
豆只穿著丝袜的赤脚,走下狭窄的太平梯。风吹过无遮蔽的阶梯发出声音。身上的迷你裙虽然是紧身的,但偶尔被下方灌进的强风吹动就像帆船的帆一般膨胀起来,把身体往上推变得不安定。她徒手抓紧充当扶手的钢管,背朝外一阶一阶地往下栘步。有时停下来把脸上的头髮拂开,调整一下斜背的皮包位置。
眼底是国道二四六号线的车流正奔驰著。引擎声、汽车喇叭声、车辆防盗警报声、右翼政鲎一街头宣传车播出的古老军歌、大铁鎚正击碎某处水泥墙的声音,其他各种都会的噪音,把她团团圆住。噪音从周围三百六十度,由上面从下面,所有方向涌过来,随风起舞。听到这个(虽然并不想听,但也没有餘裕去塞住耳朵),逐渐开始感到类似晕船的不舒服。
走下梯子一小段的地方,有一段伸向高速公路中央再转回来的平面甬道。从那裡再接著走下笔直朝下的梯子。与无遮蔽的太平梯隔街对面,有一栋五层楼的小住宅大厦。造型相当新的茶色砖瓦建筑。朝梯子这边有阳台,但每扇窗都紧闭著,窗帘或百叶窗都拉上。到底是哪一种建筑师,会特地在紧临首都高速公路的位置设计阳台呢?应该没有人会在那种地方晒床单,也没有人会在那种地方一面眺望傍晚的塞车一面喝一杯Gin Tonic吧.虽然如此,还是有几个阳台上照例拉着尼龙晒衣绳。有一个阳台上甚至还放有庭园椅和胶树盆景。垂头丧气褪色的橡胶树。叶子纷纷掉落,满地茶色枯叶。青豆不得不同情那橡胶树。如果转世投眙也绝对不要变成那样的东西。
太平梯子常大概几乎没有使用,好些地方掛著蜘蛛网。黑色小蜘蛛紧紧贴在那裡,耐心等候小猎物上洞。不过以蜘蛛来看,或许没有特别忍耐的意识。蜘蛛除了张开网子以外,并没有其他技能,除了静静在那理等候之外,也没有其他生活方式可以选择。留在一个地方继续等待猎物,在那之间生命就结束,於是死去、乾掉。一切都在遗传因子裡事先被设定好了。其中既没有迷惑、没有绝望,也没有后悔。没有形而上的疑问、道德上的纠葛。或许。不过我可不是。我必须依照目的移动,所以才会不惜弄破丝袜,在这没什么可取的三轩茶屋一带,一个人走下首都高速道路三号线莫名其妙的太平梯。一面拨开可怜的蜘蛛网,一面眺望愚蠢阳台的骯脏橡胶树。
我移动,故我存在。
青豆一面走下阶梯,一面想著大塚环的事。并不打算想,但脑子裡一浮现,就停不下来。环是她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一起加入垒球社。两个人搭档一起到很多地方去,一起做了很多事。又一次还学过女同性恋的样子。暑假两个人去旅行时,睡同一张床。只能订到小双人床的房间。两个人在那床上抚摸对方身体的各种地方。她们并不是女同性恋。只是被少女特有的好奇心驱使著,大胆尝试行行像那样的事情而已。那时候两个人都还没有男朋友,也完全没有性经验。那一夜所发生的事,现在想起来,只是以人生中「一个例外而有趣的」插曲留在记忆中而已。但一面走下无遮蔽的铁梯,想起和环身体接触的事情时,青豆身体深处似乎有点开始热起来。环的椭圆形乳头、稀薄的阴毛、臀部差丽的弧度、阴核的形状,到现在还鲜明得不可思议地留在青豆的记忆中。
在追溯这鲜活的记忆之间,青豆的脑子里那杨纳杰克的《小交响曲》管乐的庆祝齐奏就像背景音乐般,朗朗响起来。她的手掌轻轻抚摸大塚环的腰身部分。对方刚开始还觉得痒,后来就不再咯咯笑了。呼吸改变了。那音乐本来是为了作为某运动会的开场鼓号曲而创作的。随著那音乐,微风温柔地吹过波西米亚的绿色草原。她发现对方的乳头突然硬起来。自己的乳头也同样硬起来。然后定音鼓敲出复杂的音型。
青豆停下脚步轻轻摇几次头。不能在这种地方想这种事。必须集中精神下阶梯,她想。然而思绪却停不下来。那时候的情景一一浮现在她的脑子里。非常鲜明。夏天的夜晚,狭窄的床,轻微的汗味。说出口的话。没说出口的心情。已经被遗忘的承诺。未能实现的希望。落空的憧憬。一阵风扬起她的头髮,打在她的脸颊。那疼痛让她的眼睛薄薄涌起泪水。接著吹来的风又把那泪吹乾。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青豆想。然而时间在记忆中纠缠不清,变得像一团揉乱的线那样。失去了笔直的轴心,前后左右乱掉了。抽屉的位置对调了。该想得起的事不知怎么想不起来。现在是一九八四年四月。我出生在一九五四年。到这里还想得起来。然而那种刻印下来的时间,在她的记忆中急速失去实体。眼里浮现印有年号的白色卡片,在强风中纷纷吹散到四面八方的光景。她跑著,想把那一张张尽量捡回来。但风太强。失落的卡片也太多。1954、1984、1645、1881、2006、771、2041……这些年号一一被吹散了。系统遗失了,知识消失了,思考的阶梯在脚下一一崩溃散落了。
青豆和环在同一张床上。两个人十七岁,正在尽情享受著被赋子的自由。那对她们来说,是第一次,和好朋友出游旅行。这件事让两个人感到兴奋。她们泡过温泉,从冰箱拿出罐装啤酒各分一半暍,然后关灯上床。刚开始两个人只是闹著玩。半开玩笑地互相戳戳对方的身体。不过环在某个时点伸出手,从当做睡衣的薄T恤上悄悄捏青豆的乳头。青豆的身体像闪过一股电流般。两个人终於脱下T恤,脱下内裤,光着身体。夏天的夜晚。那是到什么地方旅行呢?想不起来了。哪里都行。她们没有谁先开口,就互相仔细查看对方的身体。看看、碰碰、抚摸、亲吻、用舌头舔。半开玩笑,然后十认真。环个子小,算起来属於丰满的。乳房也大。青豆个子算是高瘦的。属於肌肉体质,乳房不太大。环经常说不减吧不行。不过青豆觉得那样就够漂亮了。
环的皮肤很柔,很细。乳头呈椭圆形凸起。令人想到橄欖的果实。阴毛薄薄细细的,像纤细的柳叶那样。青豆的则粗粗硬硬的。两个人互相笑著彼此的不同。两个人亙相摸著对方身体的细微地方,互相交换什么部分最敏感的讯息。有些地方一致,有些地方不同。然后两个人伸出手指,互相触摸对方的阴核。两个人都有自慰的经验。有很多。摸起来和自己摸的感觉相当不同,彼此都这样想。风吹过波西米亚的绿色草原。
责豆又站定下来,再摇头。吐一口大气,重新抓紧阶梯的钢管。这种幻想非停止不可。非集中注意力在下阶梯不可。青豆想,应该已经下一半以上了。不过噪音为什么这么大?风怎么这么强?感觉这些好像在责备我、处罚我似的。
姑且不管这个,如果下到地面时,有人在那里,问我怎么回事,打探我的来歷,到底该怎么回答?说:「高速公路塞车,因为有急事,所以就用太平梯下来。」这样行得通吗?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青豆不想被卷入任阿麻顷。至少今天。
 (村上春树的 森林//。cunshang手打输入)
幸亏下到地面并没有人看到她而责备她。青豆下到地面之后首先从皮包拿出鞋子穿上。阶梯下面是被二四六号线的上行线和下行线夹著的高架路下的空地,当堆放材料的场所。周围用铁皮围篱围起来,空地上横躺著几根铁柱。可能是什么施工剩下的吧,就那样生锈被丢弃了。有一个角落盖有塑胶屋顶,下面堆著三个布袋。不知道里面装什么,不过为了避免被雨淋湿而盖了塑胶布。那可能也是某个工程最俊剩下的东西。要一一运走嫌麻烦,所以就那样放著似的。屋顶下也有几个变形的大纸箱。地上丢著几个保特瓶,几本漫画杂誌。此外什么也没有。只有塑胶购物袋被风吹得漫无目的地飞著而已。
入口设有一扇铁丝网门,但缠了几圈鍊条,上了大锁头。高耸的门扉,上方绕著一圈带刺的铁丝网。实在不可能翻越。就算能翻越过去,衣服也会被割得破破烂烂。试著推一推拉一拉门扉,文风不动。连猫可以过的缝隙都没有。真要命,为什么需要这样门禁森严呢?并没有什么可偷的贵重东西呀。她皱起眉头,臭骂起来,还往地上吐口水。真是的,好不容易从高速道路下来,却被关在材料堆放场,真岂有此理。瞄一眼手錶。时间还有一点餘裕。可是也不能老在这里磨磨蹭腊。而且当然,现在也不可能再回到高速公路上了。
丝袜在两边脚跟的地方都破了。确定没有人看得见之后,脱下高跟鞋,拉起裙襬退下丝袜,从两脚上扯下来,再穿上鞋子。把有破洞的丝袜收进皮包。这样情绪稍微镇定一点。青豆一面小心谨慎地探视周围,一面绕著那材料放置场走。像小学的教室那么大。一下就绕完一圈。确实只有一个出入门。只有上了锁的铁丝网门扉。周围的铁皮围篱材质虽然薄,但都用螺丝牛牢固定苦。如果没有工具是不可能卸下螺丝的。投降了。
她检查了一下塑胶屋顶下的纸箱。然后发现那好像是床垫的形状。捲著几张起毛的毛毯。还不太旧。可能有流浪汉在这里过夜。所以周围才会散落著杂誌,和饮料的保特瓶。不会错。青豆动著脑筋。既然他们在这里过夜,一定有什么可以出入的漏洞。他们擅长避开别人的耳目找到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且悄悄确保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祕密通路,像兽径那样。
青豆仔细地一一检查铁皮围篱。用手推推看,确认会不会摇动。果然,稍一使力,有一个螺丝好像鬆开了,发现一片铁皮会摇动。她把那往各个方向动动看。稍微变换一下角度轻轻往里一拉,就形成一个人可以穿过程度的空隙。那流浪汉天黑后一定是从这里进来,在屋顶下舒服地睡觉吧。如果被发现人在这里一定有麻烦,因此天色还亮著之间一定就在外面寻找粮食,收集空瓶子换取一点小钱。青豆感谢那夜间的嫵名居民。在大都会的背后,不得不以无名者的身分悄悄移动,青豆在这一点上也是他们的伙伴。
青豆弯下身,穿过那个狭缝。小心注意著,别让昂贵的套装被尖锐的部分勾破。因为这不仅是她所中意的套装,也是她所拥有的唯一一套套装。平常她并不穿套装。也没有穿过高跟鞋。但是为了这个工作,有时候不得不穿得讲究一点。这么重要的套装可不能毁了。
幸亏,围篱外没有人影。青豆再检查一次服装,让表情恢復平静之后,走到红绿灯前,穿过二四六号线,走进眼前看见的药妆店买了新丝袜。拜託女店员让她使用里面的空间,穿上丝袜。这样一来感觉舒服多了。胃一带留下的些许类似晕船的不快感,现在也完全消失了。她向店员道过谢走出店门。
可能是首都高速公路因车祸造成塞车的消息传开了吧,和那平行的国道二四六号线的交通,比平常拥挤。所以青豆放弃计程车,从附近的车站搭上东急新玉川线。这个决定没错。不能再被计程车捲进塞车阵里了。
在她走向三轩茶屋车站途中,和一个警察擦身而过。高高的年轻警察,正快步走向什么地方。她一瞬间紧张起来,不过警察好像急著走,笔直看著前方,视线甚至没有转向责显。正要擦身而过之前,她发现那个警察的服装跟平常不一样。不是看惯了的警察制服。虽然同样是深蓝色上衣,但款式微妙地不同。变得比以前休闲一点。没有以前那么贴身。材质也柔软一点。衣领小一点,蓝色也淡了一些。其次枪的型也不同。他腰上佩带的是大型自动式的。日本警察平常佩带的是轮转式手枪。在枪枝犯罪极少的日本,警察几乎没有被捲入枪战的机会,因此旧式六连发的左轮枪就够了。轮转结构单纯,便宜而故障少,也容易保养。但这个警察不知为什么,却佩带著可以半自动发射的最新型手枪。九毫米的子弹可以装十六发。可能是克拉克(Glock)或贝瑞塔(Beretta)。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警察的制服和配枪也在她不知道之问变更了吗?不,不可能。青豆相当频繁地查看新闻报导。如果有这样的改变,应该会大幅报导的。而且她经常注意警察的身影。到今天早晨为止,才几个小时前,警察还穿苦平常那硬邦邦的制服,佩带著和平常一样的庸俗左轮枪。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真奇怪。
不过青豆没有餘裕深入思考。她还有非做不可的工作要做。
青豆把外套寄放在涩谷车站的投币式寄物柜,只穿著套装,就朝那饭店的方向快步走上坡道。是一家中级的都会饭店。虽然不是特别豪华的饭店,但设施一应俱全,乾净,而且没有不正经的房客。一楼有餐厅,也有便利商店。离车站近,地点好。
她一走进饭店,就直接进去洗手问。很幸运,洗手间理没有任何人。先在马桶坐下来小便。非常长的排尿。青豆闭上眼睛不想什么,只像在倾听著远方海潮的声音那样听著自己的排尿声。然后面向洗瞼台,用肥皂仔细地洗手,用梳子梳头髮,擤过鼻子。拿出牙刷,不沾牙膏地快速刷了牙。因为不太有时间了因此省掉牙线。没有必要做到那个地步,并不是来约会的。对着镜子淡淡地擦一点口红。也补一下眉毛。脱掉套装上衣,调整一下胸罩的钢丝位置,拉平白衬衫的皱纹,闻一下腋下。没有汗味。然后闭一下眼睛,像平常那样唸著祈祷字句。那字句本身没有任何意义。意义无所谓。重要的定要唸祈祷这件事。
祈祷完,睁开眼睛看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没问题。从哪里看都没有漏洞,一副能干职业妇女的模样。背脊挺直,下巴收紧。只有巨大的鼓鼓的侧背包有点不搭配。可能该提一个薄薄的手提公事包。不过这样看来反而比较务实。注意再注意,再检查一遍皮包里的东西。没问题。一切都收在该放的位置。任何东西一伸手就拿得到。
接下来只要照预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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