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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云箫叙事-第8部分

小说: 云箫叙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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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绕来绕去。先人留下的石阶正在被后人更换,一条条运上山的青石条横七竖八躺在山路上,阻拦着上山的人。叶正然刚走了几十米,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倒是司耘轻盈,她走出很远才回头找叶正然,看到叶正然远远在后,不停地嘲笑叶正然像棵霜打的芭蕉苗。
  叶正然很久没享受过黎明了。他追溯回去,那好像是中学时代的事情,他和同学们一起去八达岭享受清晨的日出和露水,半夜出发,凌晨赶到八达岭,等待太阳。叶正然记得那时自己没有什么疲劳感觉,而带队的老师已经四十岁,他为那次野游写下了一首饱含疲惫和感慨的诗歌《我想太阳》,从而一跃跨入了北京诗人的行列。叶正然也记得,那时他还没有和廖玉交往,但去八达岭的同学当中,确实有廖玉,而且,在后来的交往中廖玉提过,叶正然上山的时候站在高处拉下面的同学,伸手的就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女生,而廖玉说,她那时恨不能杀了那个女生。
  拨云山的清晨里,叶正然感叹,十七和三十四,差别也许并不是青年和中年能解释的,十七岁,在少年和青年之间,三十四岁,在青年和中年之间,而这时具体到他和司耘身上,十七的概念,也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数字。
  司耘一定是睡眠很好,她精力充沛,至少叶正然看不出她在失恋,或者她是完全忘记了曾经的深夜痛哭和痛哭之后的疯狂。她脚步矫健,登山如走平地一般,令叶正然羡慕不已。司耘笑着搀扶叶正然,两人亦步亦趋。
  从山下走到拨云寺,太阳已经升起。拨云寺在半山腰,估计高出山下百米距离,但已经在云雾里了,看到的日出隐隐约约,忽明忽暗,眼前的云雾真像几层轻纱随风飘舞,让人有拨开的意愿。
  确实有些诗意。叶正然说。
  我倒有些胸闷气短了,喘不过气来了。司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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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箫叙事之拨云 第一章(23)
这是高原上的高山,海拔两千多米了,氧气少了。叶正然说。
  裘老先生说庙里的和尚武功都高,是不是他们创立了高原训练?司耘煞有其事地问叶正然。
  还真是的,现在国家队都来高原训练,外国的也来,没准儿这办法是和尚们发明的哩。叶正然说。
  拨云寺院子里只有一个僧人在打扫院落,竹扫帚在石板地面上哗哗扫过,声音很有些韵律。年轻的僧人看了一眼大口喘气的男女,对这两个最早的游客点头微笑,手里的扫帚并没停止。
  寺庙看上去很普通,并不大气,也不宏伟,院子中间一个大香炉上刚刚插上了三支点燃的黄香,透过香烟缭绕的香炉看向庙堂大厅,那里没有烛火,暗得有些恐怖。
  扫地的僧人眉清目秀瘦弱纤细,并不像练武之人。裘老先生说的那种精武门风,叶正然没有找到。
  司耘跑在前面,叶正然跟在后面,开始在寺庙里周游。刚进门的院落两角是两个旁门,进入旁门又是一个院落,第二个院落的两角又有旁门,司耘一口气跑了进去,叶正然听到她的喊声越来越远,哇噻哇噻!这是一个院子接一个院子噻,好像是一直通向后山的噻!
  拨云寺,的确是连贯着通向后山,前后九套大小院落,绕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山腰。
  这次,叶正然和司耘终于看到了武僧的住处和练武的场子。第七套院落是最大的,用红土和黄沙打的地面,夯实得像铁板一样,院子里有石墩、树桩,旁边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摆放整齐,旁门处只留出左右两个窄道,“武场”被石墩和铁链隔开——能看出来,拨云寺的“尚武”已经被划为观赏的“节目”了。这片开发区正开发每一个能闪光的东西。
  拨云寺成套的院子里,除了几个扫地的和尚和两位游客,没有其他任何人走动。
  太早了,我们好像来的太早了。叶正然说。
  你喜欢人多吗?到中午人就多了,你在人多的时候能找到感觉?司耘问叶正然。
  不是,只是我没这样体验过旅游区。叶正然说。
  其实,我觉得这样的体验才是真正的体验,多清静啊,想什么都好像能想明白。司耘说。
  走过九套寺院,是两条羊肠小道,一条通向一片开阔地,一条继续往后山蔓延。叶正然和司耘终于弄清楚了寺院里和尚们的去处——小道绕了个弯弯,通到比寺庙低一些的开阔地,这片开阔地是菜园,光头的和尚们正在菜园里忙活,菜园里看上去茄子和番茄都见了颜色,瓜菜油绿,甚是茂密。和尚们都穿着白布衣,分散在三阶梯田里,不知是给瓜菜施肥还是在锄草,忙得不亦乐乎。太阳还没出山,劳作已经开始了。
  这可真是逍遥日子啊,清苦是清苦,没这样的清苦,也难得尘世外的逍遥。叶正然感叹道。
  司耘拉着叶正然走上通向后山的小道。这条小道几乎是埋在灌木中,灌木长的大大小小,很不规则,树叶被行路的人磨得七零八落。后山,仍然保持着原始的荒凉。司耘对荒凉的景象有些不适应,她在半路站住,向山下望去,一层云雾已经缠绕在脚下,她突然认不清了方位,对叶正然说,你看,云彩挡住了,山下什么也看不见了,哪里是呈州?
  太阳从云海里腾身而起,给荒凉带来新意,也让叶正然找到了方位,他对司耘说,太阳的右边,应该是呈州的方向。
  云上的拨云山被太阳照得通亮,却有些寒气逼人。山体不像下面那样温和,甚至有些狰狞。司耘涌上一阵恐怖感,拉着叶正然几乎在小跑。小路蜿蜒,荆棘密布,等来到那个传说中的山洞门口,叶正然和司耘都已经气喘吁吁,热汗不止。司耘看着黝黑的山洞口,却怎么也没有勇气进去了。
  山洞是天然的,三米多高,两米多宽,洞口上刻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字,却不是汉文,更像是一行符号。
  叶正然拉着司耘慢慢走进洞口,司耘抓住叶正然的胳膊,手指抠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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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箫叙事之拨云 第一章(24)
你害怕?叶正然问。
  我怕。司耘说。
  为什么怕?叶正然问。
  不知道为什么。司耘说。
  这洞是原先和尚修炼的地方,不是老虎洞。叶正然说。
  那我也怕。司耘说。
  那我们不进去了?我们回去?叶正然问。
  不!司耘说。
  那还是进去?叶正然说。
  进去。司耘说。
  司耘看着叶正然,慢慢松开了手。叶正然只身进入山洞,刚走几步,就听着身后噌的一声,回头再看,司耘已经从腰间抽出了一把一尺长的藏刀!他刚要摇头嘲笑司耘的大可不必,司耘却大叫一声扑了上来,藏刀高高举过头顶,在叶正然的头上从右向左猛扫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叶正然在这一瞬间,脑子里闪了无数个念头,这些念头导致了叶正然高度紧张,紧张得变了脸色。第一个念头就是“司耘是不良少女”,第二个念头是“我能拼过她”,第三个念头是“这么近来不及了”,第四个念头是“她为什么杀我”,第五个念头是“她是不是廖玉派来的”,第六个念头是“我真扯淡,怎么会是廖玉派来的”……
  司耘当啷一声扔下刀,随着刀落在地上的还有一条被斩成两截的蛇,这蛇不小,鸡蛋粗细,一米多长,被斩落成两截了仍然在地上扭动。叶正然反应过来,抬头看洞顶上挂着的几根藤条,那蛇正是悬挂在藤条上向他袭击的……
  司耘大哭起来,浑身发抖。她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刚才冲过来的时候她踩在了一块石头的边缘,那块砖头大小的石头被她踩得蹦飞了好几米,她也想不到自己竟有这般大冲劲儿,崴了脚踝也没觉得疼。这一伤、一吓,在几秒钟后司耘才反应过来,她一时不知所措,哇的一声哭喊,哭得声嘶力竭,好像万念俱灰。
  叶正然也坐在地上。她抱住发抖的司耘,百般安慰,百般感谢。这一刻,叶正然恨不得狠狠地啐自己几口,再抽自己几个嘴巴——刚才的闪念和现在的表现,让叶正然觉得自己虚伪得登峰造极,他甚至怀疑自己天生就是一付小人的心肠!
  司耘钻在叶正然怀里,黄头发上泛着汗味,心跳得怦怦直响。
  这个相拥的动作,叶正然和许芳苑有过,和廖玉也有过,他怀里抱过的这几个女人当时都在颤抖,许芳苑是因为冷,廖玉是因为被爱而激动,司耘是因为疼痛和害怕。
  叶正然终于忍不住呸了自己一口,他再次被自己的心思弄得难受,这个时候竟然能出现这样许多回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司耘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叶正然,她没明白叶正然为什么呸了一口。叶正然说,没什么没什么,呸!这该死的蛇!
  前后两分钟时间,叶正然差一点自己把自己弄崩溃了。他心中挥之不去一个定义——我,他妈的是个虚伪得不能再虚伪的人!
  山洞不小,差不多有一百平方,生得天然奇巧。进得洞口,洞穴并不是向纵深发展,而是向右拐进,贴着山体的走向。靠山表面的石壁厚度大约在两米到三米之间,竟然有三个天然的“窗口”贯穿石壁,透进来很多光亮,“窗口”一人多高,或方或圆的有脸盆那么大,外面的光线在里面几经折射反射,在洞内看到的光亮已经十分柔和了。洞里虽然杂石乱草,但还是能看出地面是曾经被修缮过的,也许百年前的和尚修整了,也许是裘老先生评书中那个断臂的人给修整了,青石上斧凿的痕迹已经发暗,纹路粗犷,却大体平坦。一个石块搭起的台案上还有陶罐和香炉,陶罐已经残缺,香炉里早已没了香火。
  叶正然抱着司耘走到山洞的最里面,在石桌前的一堆干草上用脚趟了趟,确认没有什么蛇蝎老鼠之类,才把司耘放下。司耘还在抽泣,眼泪弄湿了叶正然的衣服,口红也蹭在了叶正然的衣领上,她站不住,右脚不敢落地。叶正然给司耘脱下鞋袜,司耘的脚踝已经开始肿胀,乌青一片。叶正然用手掌轻轻按下一点,还没等揉搓,司耘已经疼得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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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箫叙事之拨云 第一章(25)
背包里是带着红花油和清凉油的,叶正然找出来红花油给司耘涂在脚踝上,他只能用指头涂抹,不敢按摩。他把背包里吃的喝的全部拿了出来,面包,榨菜,苹果,水……统统放在了司耘面前。
  你吃点喝点,早晨没吃东西,经不起折腾。等一下我们下山,我背着你。叶正然说。
  不!我不想下去!司耘说。
  你伤了脚,不下去怎么办?这山洞不过如此,有什么看头?叶正然说。
  我不管!我就是想在这里!我要在这里忘掉他!司耘本来已经止住的哭声,却在这句话之后再次哇哇大哭。
  山洞外暗了下来,分明是阴了天。叶正然走到洞口,发现洞口外是上、下两片云层,下面的云层已经和上面的云层开始混合,太阳已经在混沌中若隐若现了。呈州的方向有更密集的黑云,而且,已经能看见闪电了。
  从小到大,叶正然在下雨时看到云的变化,都是地面上的视角,天空是一个平面,云的交错或融合,都是在“平面”上感觉。洞外的云层是上层下层的,这“立体”景象叶正然第一次见到。他本想回头说服司耘马上要下雨应该快些下山,但他被云层交错的气势和速度震撼——他和司耘怎么也跑不过黑云,那些黑云在一分钟内湮没了太阳,直奔拨云山压来!突然一个闪电带响炸雷,让叶正然想起陈双桥曾经的诗句——高原的风和高原的雨,摸不清的特立独行。
  司耘被炸雷吓成一团,叶正然连忙从洞口跑回司耘身边。司耘镇定了镇定,虽然身体还在发抖,却突然嘿嘿嘿地笑了,她看见叶正然吃惊地看她,就真的哈哈哈开心大笑起来。
  我觉得,我觉得,这样上山来,就我们两个人,像是探险,而且,住在山洞里,还有大暴雨,还有蛇,我杀了蛇……这样,好刺激啊,我,真的好兴奋!司耘语无伦次。
  叶正然看着司耘挂着眼泪的笑脸,无可奈何地苦笑。
  这场暴雨来得突然,来得天昏地暗。拨云山的风向不定,山洞口一时也淌进了雨水,石壁上的三个“天窗”稍稍矜持了一会,终于控制不住,被山上的雨水灌注,三股浑浊的水流从细到粗,从流淌到倾泄,洞里开始积水了。
  叶正然赶忙让司耘站起来,帮她扶住石壁站稳,自己抱起地上的干茅草放在石台案上,台案高出地面一尺多,暂时干燥。
  会有山洪暴发吗?司耘大声说。山洞里全是暴雨和流水的声音,司耘只能喊叫着和叶正然说话。
  这样的暴雨一般不会持续多久啊!不会有山洪的。叶正然也大声说。
  叶正然只是安慰司耘,他说这暴雨不会持久并没有根据,洞外的喧嚣没有停歇的意思,洞里的水已经蔓延,那条被斩断的蛇漂了起来,不一会又沉了下去。水已经没了脚面。
  坐在茅草上的司耘突然发现洞里的水是缓慢流动的,外面的雨并没减弱,洞口和“天窗”的水流越来越急,洞里面的水却只有脚面的高度。她顺着水上的草叶寻找,发现那些草叶是慢慢流向洞内的一个角落的,在那里,就消失了!
  那里有洞!司耘喊到。
  叶正然趟到角落,回头对司耘一笑。哈哈,我说这山洞不这么简单嘛,这是个台阶啊,能走下去哩。
  探险,并不是叶正然爱好的。他只走下几步台阶,就又返身回来。台阶下没有光亮,那是一个未知世界。
  我要去!司耘喊道。
  你的脚不能走!叶正然说。
  就要去!司耘再喊,并从背包里拿出了手电筒。叶正然瞪大眼睛——这小姑娘上山带的东西完全不是他理念中的东西,他的背包里是吃的喝的,司耘带的不是藏刀就是手电筒!
  水声越来越大,叶正然扶着司耘下台阶。司耘几乎是一只脚在跳。她打开手电,眼前是一处向下的弯洞,走过不到十米,脚下已经汪洋一片,水漫到了小腿,好像还在打着旋涡。司耘的手电筒在跳动中晃动,突然停在了——
  

云箫叙事之拨云 第一章(26)
那是一大片钟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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