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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一道残阳铺水中-第7部分

小说: 一道残阳铺水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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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的学生越聚越多,黑压压的几层墙似地把大门堵死,无形之中填补了我们后备力量不足的缺陷,给外面闯关的人形成了一道新的障碍。田大光等人见来武的文的都不行就来赖的。宋晓小的姑姑就和四五个女人披头散发的模样,一边拍手顿足,用各自特色的强调和作态呼天喊地痛哭流涕,一边向堵在门口的人群疯狂扑去,见人就抓就掐就咬。众人见这阵势无人敢招惹,人群顿时猝然散开。

  米校长和熊主任不幸被几个女人缠住,无奈中米校长推了宋晓小姑姑一下,没想她就势一倒,在地上滚的灰头灰脸哭喊道:“打人了,校长打人了……”

  这一叫田大光一干汉子一起上手,把米校长和熊主任来个旱地栽葱,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吼道:“老实点,你能给老子讲理,老子跟你讲力……”

  我们在场的几十个老师都是文质彬彬的书生,虽手有缚鸡之力,但要缚住这些红脸汉子,纵观全局的确缺少此种猛男。

  宋副就在人群后面鼓舞着:“同志们,上啊!欺负到家门口了,恕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候,几个汉子抬着一副临时编成的担架,上面躺着宋晓小的尸体,用一条很长的白布搭拉着,他们抬着往前走,那白布就裹了风摇曳飘颤不止,在夜色里分外令人怵然。他们把那担架抬到教学楼正前方的红旗台下,就丢在那里。那几个弄得蓬头垢面的女人又围在周围捶胸抚掌、且诉且涕,场面感人至深,欲与同哭。可是没人去同哭,对他们虚张声势的夸张场景,我们甚至连最后的一点同情也烟消云散。我们欲哭无泪。

  他们把尸体往这一丢,的确是狠毒的一招,我们无疑被点中了死穴,而无力反击。

  米校长被他们按住,见此一幕挣扎着喊:“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么干居心何在,于心何忍?想威胁谁?想威胁我们……”

  那几个家伙并不发作,很有礼貌似地放了手。田大光就说:“米校长,我们不威胁谁!我们只是想讨个公道,要个说法!我外甥女在你们学校失的踪,就无缘无故死了!校长,还有诸位老师,说起来都是满腹经纶,满嘴仁义道德,什么传道授业、为人师表的,我倒要请问一句:宋晓小是怎么死的?你,你,还有你,你……谁能说得清楚?家里没了鸡猫狗还要四处访访找找呢!别说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你们倒好,拿毛巾擦屁股抹得倒一干二净!不是我把大话炮在这里,宋晓小的爹妈明天一早就返回来,到时别怪我们红脸黑脸花脸一齐唱,怕你看戏都看不过来啊!”

  我们一下子都围上去,欲再打一场嘴仗,然而田大光他们领了自己一帮子人,丢下宋晓小的尸首,扬长而去。我们一下子陷入万劫不复似地恐慌之中,看来三河中学的噩梦开始了。

  米校长如临大敌,吩咐我和拖把维护现场秩序,并且特别告诫,要看好宋晓小的尸体,尸体再在校园里出了什么问题,事情就更加难以收拾了。

  学生们都不睡了,黑压压地站成几个大圈,围在尸体周围,他们既不敢靠的太近又不愿离的太远,像瞻仰一种新鲜而又危险的怪物,情绪高涨而又胆怯恐惧。人群里那些不安定分子惟恐天下不乱地在后头尖叫,甚至左右推挤,前面的就恐慌地拼命向后退,后面的就又乘机往前推,人群顿时骚乱炸开。有人在离尸体半尺的地方栽倒,后面的恐怖分子还在兴风作浪,相继又有几个人倒压在一起,我和拖把竭力呵斥全然如水泼地,毫无作用。无奈何我和拖把每人掂了个细树棍,满院子撵着起哄的家伙,一阵子往寝室里赶,遭遇那些不安定的搅事刺头,也只好硬生生地找他一棍子。学生回到寝室并不睡觉,个个还精神亢奋地讲着白天和刚才的一幕幕,整座寑楼人影绰绰、声音如潮,在这深夜的黑色里如一股暗流涌动。我和拖把就楼上楼下转悠督促就寑,搞得满身油汗。学生总和我们作对,我们一离地,楼上楼下就惊呼一片。

  拖把本来就胖,这样以来直叫苦:“妈的,这一夜折腾得!”

  这时,一阵风把掩盖尸体的白布掀了起来,我说:“拖把,你去把那白布捡来盖上吧!”

  拖把就把眼瞪成死鱼眼:“你怎么不去?你又不是领导,光会指派别人。我怕死人!”

  我说:“老兄,算你积德!他是我班上学生,你看她那副样子,我心中惭愧,于心不忍呀!拜托!”

  拖把嘟噜着:“欠我一个人情,你记着,想好了再叫你还!”他瑟缩地捡起白布走近宋晓小的尸体,倏而就扭曲了脸,闭眼锁眉,把白布丢搭过去。那布一落在上面,只听嗡的一声,无数黑点如尘沙扬起,在亮如白昼的光线里狂飙飞舞,只在转眼的瞬间那蚊蝇在空中划了个弧,又对目标呼啸而来。

  拖把扭着脸上厚肉说:“这帮子家伙干的哪叫人事,活人不管不问,死人也撒手不管,丢在这,都有些腐烂了,一股恶臭味!”

  我听罢只能深深叹了口气,抬头看那矗立的旗杆,红旗仿佛也被夜色染成惨淡、肃穆的黑色,无声飘动。旗杆的水泥台阶上默默坐下,水泥地的冰凉一点一滴地渗进我的皮肤、血液,感觉很舒服。

  我从办公室里找来两个坐地风扇,放在宋晓小尸体跟前,开足档扇风,缓解尸腐速度,又点着了蚊香以驱逐蚊蝇。

  我和拖把就守在那里,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一道残阳铺水中》六 (完)
不多时,大门口无声地停下了几辆轿车,依次为王县长、李局长等大小一干面熟或不面熟的领导鱼贯而入。进了大厅,那些记者抢在前头,对着那口黑光油鉴的馆材一阵拍照。王县长在棺材边未及立定,便下意识地掩了一下口鼻,虽然动作轻快,却十分明显,李局长也跟着把眉头紧蹙,这时米校长几乎一路小跑带领自己一班子迎接到大厅,脸上的笑容过剩,想掬都掬不住,洒了一地。李局长却黑着脸指着棺材说:“怎么搞的?棺材放在这里!成何体统?影响太坏了!”

  米校长一时僵在那里,脸色如同巴掌抽地一般,吞吞吐吐地说:“这个,我们也实在没办法……”

  正在这时,宋家老少听说王县长亲临现场,一下子哗地像一股子大水似地淹过来,把王县长、李局长一干人包围了。王县长就对他们指着那口遗臭沸腾的棺材说:“大热天的,你们把棺材丢在这里,可不人道啊!更不文明!学校是教书育人、读书学习的地方,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和理由扰乱教学秩序;有事可以找组织反应映解决,不能走极端主义……”

  王县长的长篇大论大约刚讲到四分之一,就被他们打断了。宋晓小的四大姑八大姨,一群女人邪呼地呼喊着,悲涕交加,跪倒在王县长和李局长面前,二人见状忙上前搀扶:“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起来吧,起来说话!”

  这群女人本事非凡,愈搀愈跪,愈扶愈悲,大有长跪不起之势。围在外面的宋家老少开始向王县长申述,你一句我一句,左一句右一句,来自各个人口和方向的声音纵横交错、杂乱无章,重重把他们裹在中间。天气本来就焦热难耐,王县长不断地擦汗,一个白手帕擦成了一个纯新的黑手帕,李局长也像洗过了淋浴。

  宋副见势不妙,就身先士卒、一马当先上前开路,扯破嗓子喊:“大家静静,不要吵!领导这次来是专门解决这个问题的,大家请上楼上会议室休息,有情况可以向王县长和李局长当面汇报!”

  这一嚷,把众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有人让路让王县长等一干人先上楼去,后面宋长河带着自己的人跟了上去。

  我站在我的教室门口,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的光景,楼上有了动静。首先走下来的是王县长和李局长,紧跟着的是宋副和陈副,再之就是其他一群人。这时大门外已有一辆灵车停在那里,王县长和李局长亲自指挥、命令把棺材运上车。宋晓小的母亲被两个女人扶着,从校长办公室里撤出来,标语牌被撕毁扔进垃圾堆,停放棺材的地方撒了生石灰,然后用水冲洗干净。

  笼罩在三河中学四天四夜的阴云,最终在云开雾散。宋长河一帮人各自散尽之后,王县长和李局长也该离开了,宋副和陈副等大小头目一一上前和两个领导握手言别。这一过程中始终没见到米校长,不知干吗去了。

  一场风波平息了,第二天学校自然要召集全体教师开一个总结经验教训之类的会议的。我一走进会场,拖把就喊我,让我和他一块坐。我屁股一落坐,拖把就说:这回你该睡个好觉了!我说:“未必,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是班主任,剩下来该追究我的责任了吧!”

  拖把唏嘘着说:“追究你的责任,你什么责任啊?你王树想担还没资格呢!最多在会上把你当反面教材,充充黄牌的作用,警戒他人,以儆效尤!”

  正说话间大小校领导已经在主席台上各就各位,台上米校长的位置现在却坐着宋副,右边是陈副左边是熊主任。我就问:“米校长怎么不到会主持会议呢?”

  拖把嘲讽似地说:“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老米不是一把手了,现在宋副是大哥大了!”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拖把就靠近我耳边说:“你消息怎么这么不灵通!早上王县长和李局长来校,看到这种乱糟糟的局面,而且隐情不报,一气之下就在小会议室当场免了他的职,你想,一个县长免一个校长那还不是跟你这个班主任免一个班长一样,只一句话的事!”

  我说:“噢。”拖把接着说:“米校长一免职,李局长就很看中宋副,叮嘱他主持工作,处理好宋晓小的善后事宜,很显然校长这大红交椅非宋副末属!”

  我听了一下子陷入了深思,我说:“那米校长呢?没来上班?”拖把说:“米老头啊,算彻底停电了,眼看一把年纪了该退了,要他跟我们一样也当个普通教师,也站讲台上课?早就找个理由,心脏病、脑血栓什么的退居二线了!又拿工资又休假,何乐而不为呢?”

  宋副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些什么,我只顾和拖把交耳私语,谁管他呢!当我忽然一抬头就觉得不对劲,前后左右的老师都用眼睛偷偷窥我,仿佛我是个*娘们。仔细一听,原来宋副正宣读关于学校党委对我的处罚决定,听了半天核心的一条就是扣发我八个月的工资,其他科任教师宣布扣发五个月的工资,所扣款项全部用以宋晓小赔偿。此一宣布,被罚者个个一脸无辜,义愤填膺,虽然我们教师的工资就好比秃子头上的毛——明摆着那几根,但怎么着还是聊胜于无,这一来辛苦大半年,算是彻底无私奉献为人民服务了。

  有两个老师,一个是宋晓小的音乐老师一个是体育老师,一星期只不过一两节课而已,可也要跟一其他老师样同样受处罚,当即愤愤不平,起身和宋副理论起来。宋副就不愠不火地说:“这个问题,等会儿到我办公室再谈,现在我们继续开会!”

  接着他就泰然自若、居高临下之势开始讲话:“……宋晓晓小的死给我们一个沉重的打击,同时也暴露了当今农村家庭、学校教育的缺陷和漏洞,充分说明了我们的家长、老师没有唱好自己的那个角色,集体忽略了学生现阶段的心理状态和心理健康,这是失职、失败的教育!在这次事件中,我们各位教师所表现出的对应突发事件的应急、应变能力,通力合作的团结精神较差,不能群策群力,集体吗,要有责任心、无私心、奉献心、公正心,不能一盘散沙,更不能各怀鬼胎……我们要反思、自省,接受深刻教训,一改庸惰、散漫的作风,警钟长鸣,以此为鉴、立此存照……”

  我坐在台下,看着宋副那张脸感觉很遥远,他的冠冕堂皇、立意高远的谆谆教导,使他俨然一个高风亮节的君子。我不得不离坐去厕所,因为那里除了让鼻子委曲求全以外,至少其他器官可以是自由的。

  宋副正式搬进了米校长那间敞朗、舒适的办公室,只等任命文件一下,去掉那个副子。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他开始为了那13万元而忙碌开了。王县长亲自坐镇处理宋晓小一事,宋长河一口要价20万,王县长恩威并举从中一一摆出双方利害关系,最后一板子敲定13万达成协议,才算平息风波。

  孰不知领导一口一个13万,这让三河中学的领导焦头烂额了,学校本是清水衙门,全供事业单位,无额外收入,况且那点老底子全铺在了那座正在建设的学生寝楼上,学校财务捉襟见肘,要一下子拿出13万现金,砸锅卖铁、穷其所有也不够!这几天省市的报纸已经报道了此事,社会舆论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各级领导都特别重视,如果宋长河不能及时得到这笔款,狗急跳墙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大事来!看来刻不容缓了!

  宋副把大家召集起来,要群策群力征集建议解决这个13万的问题,这对于宋副来说意义重大且至关重要。

  有人建议去银行贷款,可是为那座寝楼学校已把还款计划签到了十年以后;有人建议集体筹集资金以解燃眉之急,然而响应者寥寥无几,这年头谁愿意拿自己的钱当肉包子去打狗呢!这时候一言不发的陈副猛吸一口烟说:“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我有一个主意,不过要冒风险!”

  宋副问:“什么注意?”

  陈副干脆地说:“收费!”

  宋副瞪了他一眼泄气地说;“痴人说梦!那可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招!弄不好要砸饭碗的!”

  陈副说:“我当然知道乱收费是高压线谁碰谁完蛋,可是我们不也是逼上梁山吗?你算算,我们学校几千人,每生收几十元就差不多了!”

  宋副十分不屑地说:“你的饭碗当真是铁的啊!”

  陈副说:“为什么叫乱收费,关键在于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叫乱收。要收就要在巧立名目上下工夫,使收费变的合情合理、无可非议,二是做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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