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龙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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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雪地上,赫然呈现着一滩殷红的血迹。
在这奇寒的雪峰之上,人迹罕至,遍地白雪,怎么会有血迹呢?
而且,血色殷红,血迹四周的白雪微微陷下,可见这血在不久以前还是热的,也就是说,此人受伤的时间距现在不会太久。
武凯沉吟了片刻。
从这滩鲜血开始,稀稀落落,点点滴滴的鲜血,断断续续地向雪峰之上延去。
当下,武凯侠义心起,身形一纵,沿着血迹直追下去。
三十多丈外,血点的尽头,又是一滩殷红的鲜血。
但是,一路上,却没有打斗的痕迹或脚印。
山势越上去越险峻,怪山磷磷,绝壁如镜,仅有羊肠小道可容驻足。
这滩鲜血的后面,又是点点滴滴的血迹,向山上延展着。
武凯一路提气追寻,一面沉思道:“此人身受如此重伤,尚能在这种险峻的地方向上走,而且不留任何痕迹,其武功之高,绝非泛泛之辈,而且很可能还在我之上。”
血点越来越稀,山势越来越陡,武凯已经在雪峰上追随着那鲜红血迹小心翼翼地走了半个时辰!
每隔数十丈,或百丈必有一滩鲜血。
武凯暗暗推测,“此人可能在其他的地方受了重伤,强抑至此,伤势突发,开始吐血,而且身上伤口也眼着爆裂,所以会有那滩鲜血和点点血迹,但是他不向山下驰去,反而攀上这绝顶雪峰,是为什么呢?”
这是一个令人不解的问题!
难道这人爬上这险峻的雪峰,是有所救吗?
一方大石阻路。
左边,是下望无底的深渊,去飞冥冥,苍然无际。
另一边,是平滑如镜的岩壁。
羊肠小道上,结着一层玄冰,呈乌黑色,滑不留足。
血点至此,戛然而止。
武凯不禁黯然。
望着下望无际的深渊,他轻叹了一口气,道:“难道——他掉下去了吗?”
沉思了半响,他决定翻过大石去看看。
猛一提气,身形暴然飘起,轻轻地落在那高有五丈,滑不留足的大石上。看清了大石那边的一块凸出的地方,飘然掠身其上。
小道,曲曲折折地继续盘绕上升,但是这已经不能称为小道了。
最宽的地方有半尺多,最窄的地方竟只两寸还不到。
这只是两块大岩堆叠时,下面那块稍稍宽出来的一点点罢了。
而且,那突出的一点点边上面,竟都结着一层色呈深黑的玄冰。
如果武凯在前几天,走起这地方来,恐怕还危险万分叱!
就是目前,他的功力已足可与“万魔罗刹”比美,提足全身的劲气,也只能慢慢地贴壁而行。
大石的这面,赫然又是一滩鲜血,他几次想半途而返。
但是,他是一个不幸的人,当然他知道不幸失的苦处,他同情他们,而且希望能帮助他们。
而且,他的个性倔强非常,他想:“既然找来了,为什么半途而废?说不定再走几步,我就可以看见这个受伤的人呢!”
又加上好奇心的驱使,他终于小心翼翼地贴着崖壁,下步地向前走去。
渐渐,他转入了山阴的一面。
虽然天色已经大亮,但是山阴那面终年不见阳光,黑黝黝地,股股阴森之气袭人,连武凯都感到奇寒刺骨,连忙运起真气岂有此理满全身。
风势渐强,阵阵罡风吹来,如浊他真气布满全身,怕不早就被吹下绝崖,纷身碎骨了,他越走越觉骇然。
原来他连逢仙缘奇遇,自服食“八宝十六星目鳝鲛”宝血后,目力骤强,只要有一丝光线,他都能暗中视物,如同白昼。
现面,他眼前是暗沉沉的一片,五尺以外的景象,已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而且山阴之后,玄冰更厚,滑不留足之程度,较之山前,倍而过之。
他全凭一口先天真气,将身子紧贴水壁之上,缓缓向前移动着。
阵阵刺骨寒气,自冰壁之上散人他的体内,如非他曾服食蕴奇热的“八宝十六星目鳝鲛”宝血,恐怕早就血凝冷战而死矣。
武凯一面小小心心地向前移动着,一面仔细地观察脚下,壁上。
血迹虽然断断续续,但是,隔几丈,定必有所发现。
又前移了数丈,四周更黑了,但是武凯却看清了周围的黑色。
原来,他腰上所悬之两颗宝珠,及乌冠迎面的那颗宝珠,却发出了滟滟霞光,照得周围一丈之内,宝光浮动,明如白昼。
待武凯看清了周围的景物后,心中暗暗战栗不已,浑身却起了阵阵鸡皮。再往前行数尺,就是幽不见底,寒风如涛的深壑。
自己所处之地,脚下,仅是如镜冰壁上突出来的一点点凸边。
阵阵寒气透体而入,武凯深深感到骇异,这受伤呕血的人,好高的功力。
受了那么重的伤,吐了那么多的血,还能走这么远,此人功力之深,体力之强,简直已达不可思议之地步了,此时武凯退意已生,这是一个绝地。
此时,假如有任何一个武林人物所发出的掌力,加诸他身上,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震下万丈深渊之中。
而且受伤的人既有这份本领来这里,其功力之深厚,武功之高强,绝非自己可以望其项背的!自己何必苦苦追寻叫?而且血迹至此,亦顿然而止。
下望,寒风怒号,黑幽幽,深不见底。
抬头,绝壁斜伸耸立,平滑如镜,鸟兽不渡,他正想回身……
突然——狂风中,一声极为凄怨而痛苦的呻吟声,隐隐传来。
他不禁吓得全身一阵冰凉,真气一泄,差点失足滑下。
在这种地方,传来这种声音,好似出自深壑之下,又像出自他身侧石壁之内。
这呻吟声,幽怨凄凉中带着痛苦与失望,好象,出自十八层冤狱中的千年厉鬼口里,使人听了全身毛骨耸然而立,武凯愕愕地贴在冰壁之上,全身阵阵透体冰凉。
这一声呻吟之后,武凯再倾耳静听,寒风呼啸,冰意冻人,再没有任何声音了。
武凯渐渐觉得脚下冰凉,阵阵麻木,一口真气也渐渐提不住了,不禁脚下猛一点凸处,长吸一口真气……就是一刹那……
一声影怨的叹息,随风传入了他的耳鼓,他疾忙凝气宁神,仔细地听着。
又是一声痛苦的呻吟,微微传来。
这次他听清了,这声音竟出自他头顶削平倾伸而出的冰壁之内。
他不禁聚双目,凝神抬头望去。
离他头顶五尺处,赫然一点如拇指大的鲜血映进他的眼廉。
血迹以上三尺,一条冰壁的裂痕,约有两寸宽。
他不再考虑,微一展身,右手已然勾在裂痕之中,手脚齐施,疾游而上。
壁上尽是斑斑鲜血,令人看了心寒胆颤。
游了二丈多高,绝壁之上,突然显出一个三尺多高的黝黑洞口。
武凯心中不禁一喜,疾忙掠身抵达洞口,向内一望,黑黝黝,深不见底。
突然,一声痛苦非凡的呻吟声,自洞口深处随风传来。
武凯不禁感到奇怪,这洞中怎会有寒风吹出,但是当时也不及细虑,俯身进入洞中,洞中虽然小,但是一入洞中,立即高了一倍有多,足够一人直立行走。
洞中干燥非常,虽然四壁呈黑色,都是玄黑色的坚冰,但是被武凯身上霞光一照反映出阵阵宝光霞雾。
武凯运尽目力,陷陷约只见洞深处,地上一堆白色物体,洞底却深不可见,呻吟及叹息声不再可闻。
武凯望着这寒风直冒的深洞,打心底冒起一股寒意。
“铮!”一声龙吟,德影暴射,中,“夺命血剑”紧握右手中。
洞中四壁都平添了一抹鲜红的色彩。
血剑在手,胆气顿壮,武凯运起护身“血气”,红霞缭绕中,缓步前行。
这冰洞,地势下行走出数十步后,武凯不禁打了个寒栗!
一堆雪白枯骨,当中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只骷髅头,正是方才武凯所见的那堆白影!望望地上,鲜血淋漓,由骷髅边上掠过,深入洞底。
一滴殷红的鲜血,滴在那具骷髅头前额角上,流进乌黑的眼洞中!“
洁白的枯骨,殷红的鲜血,在此荒山冰洞之中……“武凯心中又是一阵冷战!
但是,看着地上的淋漓鲜血,他知道系此人内惫已尽,内伤暴发,鲜血狂涌所致!
方才那痛苦的呻吟声就是明证!
想到洞底尚有身受重伤的人等他去救治,不禁勇气大增,血剑一举,疾向洞底掠去……突然,一声呻吟声起自三丈以外……
武凯疾掠身,欺近一看。
一个全身浴血,骨瘦如柴的黄发老人,正奄奄一息仰卧在地上,胸口一滩鲜血,口角还潺潺不断在溢着鲜血。
他一见武凯那黯然无光的双晴中立即泛出了一丝喜意,身子挣了挣,口角牵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武凯忙道“老前辈请不要乱动。”
那黄发老人已颤声说:“快……快……前……前……面……
去……去。
方说到“去”字喉中一咯咯作响,双目一阖,死在一滩血泊之中。
武凯心中黯然,疾展脚步,朝洞中疾射而去……
一路上,血迹殷然,触目惊心。
武凯暗暗骇道:“什么人手段如此毒辣……”
又暗忖道:“那黄发老人必定是个武林奇人,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也太悲惨,唉!”
突然,远处地上,一物蠕蠕而动……
武凯右手血剑微扬,疾掠面上………
鲜血淋漓中,赫然另一黄发老人,衣着装束与前一老人完全相同,面貌亦极为相似,只是脸色更黄,身材更瘦而已。
武凯忙俯身道:“老前辈,你……”
黄发老人张口咯出一股鲜血,双目微张即阖,模模糊糊道:“老……夫……黄发二……二君……前……前面………”
脑袋一侧,口鼻喷血而亡!
武凯见此惨状,不禁辣然胆寒!
但是,他一咬牙,狠声道:“倒要看看前面有什么怪物?”
仗剑疾行,飞射而去……
冰洞一直下行,但甚干燥!
剑影珠光,映在冰壁之上,只见鲜血点点,好不怕人!
他功行双臂“血气”运行,护住全身,暗忖道:“难道前面还有遇难的人?要不然这壁上鲜血由何而来?”
这时,洞中已经颇为宽大,但寒风呼啸,迎面扑来,景象好不凄凉!
驰行不久,果然,前途一人卧血泊之中。
武凯一咬牙,驰近那人……
又是一个身着黄麻布衣的黄发老人,仆卧血泊之中,全身轻劝地抽动着。
武凯走近那人面前,那人微微将头挪动了一下,低声道“请……请快……快……追……老夫……黄发一君……快……快……迟来不及………”
武凯见他能言动,本欲替他疗伤,问问前面究竟有什么?
但是,给他一边叠声的“快”,不禁真力猛运,暴射而去。
当他方起步,身形疾掠中,展目一望,不禁吓得亡魂皆冒,猛然一顿,脚下一个踉跄,停住脚步。
前面,就是其深无底的深壑,寒风呼啸着由此灌入洞中。
武凯堪堪收住脚步,停在洞口绝崖的边缘上。
他本是一个聪慧异常的人,脑中电旋一转,暗道不好,方待转身。
一声其冷如冰的冷笑,倏告传来。
三缕冷风,分袭武凯右臂“曲池”及背后“背梁”“命门”三大重穴。
武凯身形未稳,百忙中,一声长啸,“血气”陡然发,身子往后斜拔,一股红雾席地后卷,右手一抖,“夺命血剑”第四招“血雨四射”猝然发出。
“蓬!”
一声狂震,红光暴涨,龙吟阵阵,“夺命血剑”血光惊人,武凯身形疾转,脚尖略一着地,剑影漫天卷到。
三条淡黄人影暴退八丈,顿住身形,竟是洞中伤重毕命的那三个黄发老人。
武凯剑势一收,仗剑而立,冷冷道:“三位为何将在下诱来此地?”
“黄发一君”冷笑一声,道:“老夫兄弟‘黄发三丧门’,奉命将你拘往‘地狱王府’受审。!”
“在下与三位何仇何恨,竟欲将在下置于死地?”
“黄发一君”又是一声冷笑,道:“老夫兄弟与你无仇无恨,只是奉‘地狼阎王’之令,将你拘往‘地狱王府’受审!”
武凯闻言大怒,喝道:“地狱阎王是谁?”
“黄发三丧门”肃然而立,恭声道:“地狱阎王,人耳属新,不出三日,武林称王。”
武凯冷冷笑道:“好狂妄的鬼物!”
“内发三丧门”一齐左手一翻,立即掣出一黄澄澄的丧门牌,高举过头,齐声喝道:“拘欧武凯一名,立至地狱王府受审!”
武凯心中暗忖道:“我倒要看看这‘地狱阎王’是个什么东西,竟想称霸武林!”
继之一想,自己有急事在身,怎能随他们去,多耽搁时日?
遂冷冷道:“在下有急事待办,等事情办完了,再去找你们的‘地狱阎王’算帐如何?”
“黄发三丧门”,冷冷齐声念着:“地狱王府,令出拘捕,鬼神人物,听令伏俯!”
武凯不禁大怒,喝道:“我欧武凯今天就不去,你们又待如何?”
“黄发三丧门”厉啸声起,黄光闪眼,三面黄澄澄的“丧牌”带起阵阵阴风,自不同的方向袭到……
武凯方才已经试过他们的功力,自己虽然没有把握可以制胜,但是落败却不至于,见他们三人发,不禁一声长笑,“血气”陡运中,夺命剑起,红影摇光,剑花四现。
突然——“黄发三丧门”掠身暴退,厉喝道:“住手”!
武凯一愕!
“黄发一君”冷冷开口道:“三月后,中无节,月上中夭,侯驾于邓都城外三阳台!”
武凯朗笑一声,道:“好,就此一言为定!”
一声厉啸起处,三条黄影若电光一闪,飘向洞外而去。
武凯叹道:“轻功确有独到之处,唉!中元,月上中天,邓都,三阳台!”
身形起处,激射出洞,循原路归出洞外,回到方才那地方,已是艳阳高悬,午时已过了。
当下立即展开身形,朝东方疾驰,身影渐渐消失在一片雪地之中。
三天后,武凯穿过“遥税山口”,进入甘肃境内。
当进入甘肃时,已是黄昏时分,三天来无休止的赶路,武凯急欲找家客栈休息及梳洗一番。
在这偏僻之地,想要找个休息的地方还真是不容易,这个村落只散居着几户人家,根本没有客栈之类的房舍,眼看暮色已近,前面沙土大道尽头又是一大片丛林,他正想找户人家借住休息之时,却听黄沙大道的阵条弯路上传来女子的叫喊声,及阵阵打斗声,弯路因隔着箍比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