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剑回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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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神龙’?小子?啊!”陆剑平的眼睛瞪得更大。
“废话!想当年穷和尚在山上替祖师爷提尿壶的时候,那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穿开裆裤舐鼻涕呢!不叫小子叫什么?”癞和尚翻着那对三角眼,白了他一下。
“那么!氨病甭浇F矫嗣罚纱罅搜郏隈蜕械牧成洗蛄浚蛑辈幌嘈叛矍罢庑巫椿暮蜕校够崾前倭湟陨系母呱?
“嘻!”癞和尚朝他挤挤眼睛,又掀了掀那红通通的酒糟鼻,做了个滑稽的鬼脸。接着,他从怀里摸出几锭元宝,伸手递给陆剑平,口中说道:“喏!这是你的钱,有些在‘状元楼’我已替你付了酒账了,哈!***!真要感谢那小毛贼了,叨他的光,让穷和尚敲了你一顿!”
陆剑平接过银钱一看,正是自己之物,不禁一怔,但随即会意地微哂一下,揣入怀中。
“年轻人呀!出门在外随时都要注意,别看你会那么两招‘蛇爪’,遇到些奶奶祖宗的毛贼,也许连命怎么送了你都不知道!”癞和尚翻着白眼一本正经的撇着嘴说着。“那小偷儿呀!也许是瞧你长得还像个人样,故而装着踩你一脚,就这么一笑,就把你给扒了。哼!
要不是穷和尚瞧得不顺眼呀!我老人家才懒得管呢!”
他见陆剑平一副唯唯受教的样子,心头一乐,叫道:“娃娃!你可知道我怎么惩治那个小毛贼么?哈哈!”
陆剑平见他口口声声小毛贼,心知他说的是那“妙手时迁”,他正想不出这癞和尚是用什么方法使那“妙手时迁”服服贴贴的见了他如见祖宗之时,又听癞和尚道:“哼!我老人家瞧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让那毛贼独得,倒有点舍不得,想当年穷和尚躲在祖师爷的‘无梁殿’里吃光了牲品都不费吹灰之力,这还算什么?只消穷和尚手指儿一转,那毛贼怀里的东西,可都进了我老人家的‘乾坤囊’啦。不过!光棍不挡财路,穷和尚手下积了点德,把你那块劳什子牌儿留了给他,顺手还剥了块‘头皮’放在他怀里,哈!”说着他得意地抓了抓脑袋。
陆剑平见状一阵作呕,却听癞和尚叫道:“奶奶祖宗的,娃娃,那小臭化子你找到没有?”
“他!这……晚辈正要找他呢!”
“瞎扯,明明刚才你还在车上跟那女娃儿眉来眼去的。”癞和尚故作怒状。
“这……那……”
“去!去!什么这个那个的,快去替穷和尚把臭化子找来,***,现在穷和尚五脏庙里的馋菩萨直翻筋斗,要造反啦!”
“这,晚辈,到哪儿去找?”
“赫!傻瓜!呆鸟!笨蛋!你不会去……喔!”
癞和尚自以为得意的骂了几声,结果自己“去”了半天,却说不下去了!
“***!干脆你就替我老人家找到那长着大胡子的黄袍小子,打一顿出出气,要不是他来,那臭化子也不会破吓跑了!奶奶祖宗的!”
“长胡子的黄袍!谁?哦!单手擎天!”
“对!对,就是那混小子!***,瞧着他嘴上的几根猴毛就讨厌,回头要是见了他,替我老人家把那几根猴毛都给拔了出出气!”
“拔他胡子?啊!”陆剑平瞪大了眼望着癞和尚。
“对!拔他的猴毛!***,穷相尚瞧着那几根毛就不顺眼,想当年我老人家这儿也长着一大堆劳什子的猴毛,害得我老人家吃顿饭都不安宁。***,搞得拖汤带渍的弄得穷和尚这身‘法衣’脏死了,当然啦!你知道我老人家一向是有‘洁癖’的啦!所以一狠心之下,全部给拔啦,哈哈!”癞和尚得意的抓抓头,摸着下颔,挤眼大笑!
“啊!这……”陆剑平瞪着眼不敢恭维的望着癞和尚。
“哈哈!祝尥蓿阒迕几陕铮苦福∧憧墒遣换幔抗≌馓虻チ耍∵觯 瘪蜕械靡獾倪肿抛欤诮F蕉运盗思妇洌直攘思父鍪质剑靡獾目裥ζ鹄础?
陆剑平一见癞和尚的几个招式,竟是自己前所未闻,一怔之下,不自觉的学着比了比。
“对!妙啊!哈哈!太有趣了,拔了他的猴毛,叫他做无毛猴!哈哈!福∏詈蜕幸吡耍尥蓿』赝芳」瘪蜕惺痔嶙趴阕印⒅遄琶迹浇F皆较肽钦惺皆矫睿挥晌⒄醇蜕幸恢迕纪罚痔嶙趴阕恿镏蠹唤蠼校奂漶蜕幸谚萌缁坪住?
“这!饧蛑本噶耍∶钔噶耍 甭浇F剿埔换鳎笮ζ鹄础?
“哈哈——哈哈哈——”笑声里他腾身飞起,直向“千柳庄”奔去……时近晌午,日移正中,洛阳城外的官道上刚被过去的几匹快马扬起一片灰尘……“得得——得得——”又传来几声马蹄……沙尘摇曳,两匹骏马已如风驰电掣般奔了过去,他们的身后,又扬起了一片沙尘……“师兄!快到了吧?”
“嗯!不远了!”
灰尘弥漫中,两匹骏马狂驰着,但马上人的对话,却清晰的传了过来。
“师兄!看!那可是千柳庄?”问话的是那位骑在黑马上的姑娘。
“嗯!不错!”是一个低沉的嗓子。
“咻——咻——”鞭梢撕裂空气,骏马在官道上狂驰起来。
渐渐的,官道旁出现了一座柳林,隐约中,露出一片灰白色的石墙。
官道,笔直的,但道旁却铺了一条宽敞的碎石路,路的尽头,巍然耸立着一座庄院。
高逾寻丈的石墙,被一片柳林环绕着,石墙的里面,是一幢幢栉比鳞次的楼房。
屋宇楼阁之间,张灯结彩,洋溢着一片欢欣,显然,庄内正有着喜庆之事。
不错!因为这儿正是名扬江北的“千柳庄”。
庄内,那一片欢欣鼓舞,烘烘然的声势,将这规模古老而建筑宏伟的庄院点缀得年轻了不少,同时,人们也仿佛忘却了这时候还是冬天!
豪爽的朗笑,高声的吆喝,把酒行令之声,透过重重的楼房屋宇,直传到庄外。
庄院的正门大开着,并排的列着十来个庄丁打扮的汉子,个个挺胸突肚,肃立正门旁,恭迎着他们主人的贵宾。
“得得——嘿——咻——”
两匹疾驰的骏马,来到庄门前,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蹄声嘎然而止。
“哦!Π尉哦Α兰莨饬伲丛兜烙拢÷〉÷ ?
门前立着一个身披蓝袍、海口狮鼻的大汉,远远的,他已一拱手,呼出了来人的名号,接着他笑着迎了上去。
那走在前面的“力拔九鼎”是一个身形魁伟的汉子,正如同他那壮健刚稳的身躯一样,他的声音也是低沉而简短的,但那里面却好似蕴藏了无穷的“力”。
“岂敢!艾某人与敝师妹来迟了,失礼得很!”
他先是一抱拳,接着指了指身后那个头扎红巾、足蹬弓靴的姑娘说道:“这是敝师妹‘红翅罗刹’,心仪贵庄刘老庄主侠名,特地前来祝寿!”
像是一团火,一袭猩红的紧扣着“红翅罗刹”那娇俏纤俏的身躯,她的肌肤,却是白皙的,湛眸、瑶鼻、失唇,端正的镌镶在那张轮廓动人的脸庞上,但那片菱角微微翘起,却透露出她是任性的!
她,俏生生的立在马前,那袭斜覆在肩上绣着金凤的猩红大氅,迎风飘起,恍如谪凡仙子。她微舒兰葱,掠了掠额角的青丝,浅笑吟吟的敛衽一礼,又显得是那样的婀娜多姿……“呵呵!不敢当!不敢当!秦姑娘侠名远震遐迩,李某人何其荣幸至斯,得睹侠颜,姑娘侠驾光临,诚令寒庄蓬荜生辉,快,里面请!”
那蓝袍大汉的双手抱单一揖,朗声长笑着,接着向后一摆手,自有两个大汉迎了过来,接过两人手中缰绳。
“力拔九鼎”微一抱拳,便与“红翅罗刹”在庄丁前导之下转身进去。
首先传入他们耳际的便是那喧天价响的谈笑声,人们似乎都已沉醉在欢乐中,根本就忘却了这是一个充满了是非仇恨的宴会。
的确,当人们沉迷住某一个意境时,会忘却身外的一切的。
在这儿,有许多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也有许多是想要挤入江湖的人,有男的,女的;有老的,也有少的,同样的,他们每一个人皆有着不同的心情与企图。
有的人,明白主人宴会的目的,有的人却仅仅是慕名而来,但不论如何,此时,他们彼此都在融洽的谈论著、吆喝着、朗笑着……一切,似乎都在和谐的气氛下进行,处处,充满了欢乐……但是,在那边有一桩“交易”,却似乎并没有欢乐的气息呢!
假如你愿意看的话,你将可以看见:在正厅外那条长廊的尽头,此时正有着一个身穿蓝袍、腰系飘穗红丝带的瘦长汉子,在不住的来回踱着。
表面上,他的目光来回搜索着这儿的周围,似乎正担任着某一项职务,但是在他的眉宇之间,似乎还隐隐的露出一丝忧愁之意。
当他目光转向长廊时,他的眉毛扬了扬,但他依然毫不经意的四下望了望,然后,一抱拳向着向他走来的那个脸色腊黄、庄稼打扮的老人朗声道:“啊!鸨蕖锢弦樱谙隆遄τァ韫烙胛列帜酥两唬醚鲎鸺荽竺袢盏眉皇と傩摇!?
说着,走廊上正向这边走来的“铁爪金鞭”闻言似是一怔,但随即会意地一抱拳,笑道:“喔!不敢当!不敢当!遄τァ闲嗪纹淙绱巳僖檬陡笙拢 ?
说着,他又朗笑一声,对那瘦长汉子一揖,但趁着这一揖之际,他低声问道:“凌兄!
刚才……”
瘦长汉子伸出食指在嘴上一竖,轻嘘一声,四顾无人,低声急促道:“一条龙武二爷的事已被发觉,武二爷现被囚于庄后地牢……”“啊?”黄脸老人孙鸣志脸色一变。
“事不宜迟,现在刘五爷正在前面大厅招待本门掌门‘火云尊者’的大公子‘红云七闪’冷培英。地牢仅留本庄护院焦礼、孟良看守,我先到馨园等你,咱们再相机行事。”
瘦长汉子低声把话说完,便一拱手,朗然道:“孙老爷子请梢候片刻,待在下办完事再来叙叙旧情,不亦善乎,哈哈!”
说着,他不待“铁爪金鞭”回答,便转身急步离去。
黄脸老人怔立在原地半晌,突地,眼中精光一闪,他双掌轻击一下,四面望了望,只见大厅内,人们依然在欢乐的谈笑着。
当下,他轻提袍角,旋身一闪,往庄后奔去。
就在他身形刚消失在墙角之际,离长廊不远的一座假山后慢慢的踱出两个人来,与先前那瘦长汉子一样,他们都是身穿蓝炮、腰系飘穗红丝带。
只见这两人相对一笑,左边那个颔下蓄着短髭的中年人,一撇嘴,不屑的对他的伙伴道:“嘿!这一招呀!有个名堂,这叫做……‘请君入瓮’!嘿嘿!”
“对!妙透啦!焓蟆5哪且徽屑蛑卑艏玻∶罴耍∪恼饫隙且惶豕夤鳎饣匾灿幸豕道锓囊惶欤」 ?
他们互相得意的一笑后,右边那个蓝袍大汉,便转身向后院而去,左边那短髭汉子,望着他离去后,背负双手,缓步踱同大厅……此时,大厅上杯箸交错,滥觞流行,把酒行令之声,嘈嘈杂杂,直透屋宇……“哈,海文兄!让我们干了这一杯吧!”一个沙哑的嗓子道。
“哦!湘鹰兄!让……让我们共祝铁掌刘老爷子,福……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干……干杯!”说话的人,舌头仿佛有点短了。
有的在照着杯,有的在挟着菜,有的低声细语,有的朗声畅谈……“哈哈!刘某人三生有幸,承蒙诸位道上的朋友抬爱,无以为敬,仅藉此水酒一杯,恭祝各位……哈哈!干杯!”
大厅中,一个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老者,此时正手捧着酒盏,朗笑着环视大厅内的每一个人。
他完全是一副员外爷的打扮,一身金黄的锦袍,缀着幅百寿图。一顶缀着寿字的员外巾,覆在他那霜白的鬓发上。
他朗笑着举杯环视后仰头一口饮尽,照了照杯,又是一阵朗笑。
于是,哄然一阵,周遭众人发出了一片欢呼,接着,响雷般的掌声,震动了大厅。
“哈哈!哈哈哈!让我们祝刘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寿——无——疆——哈哈!干杯——”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大厅的一角响起!
“好!好一个万寿万疆!哈哈!干杯!哈哈!”一片笑声附合着,叫了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人们部再度的狂欢起来,有的举杯,有的鼓掌,有的……“哈哈!哈哈!诸位如此雅意抬爱,刘某人真是受之有愧,哈哈!请!请!各位在此无须客气,随便用菜,请请!”
员外打扮的铁掌刘冠尔,得意的朗笑着,一挥手——立在大厅西面的一排庄汉,一挺胸捧起身后的银盘,鱼贯的走了进来。
立正南面的……立在北面的……一个接一个,鱼贯的捧着银盘走了进来。
阵阵的菜香,随着揭开的盘盖,飘进每一个人的鼻孔……阵阵的赞叹,随着张开的嘴巴,传遍了大厅每一个角落……“哈哈!哈哈!”浮在人们嘴角的笑意浓了……“哈哈!哈哈!”铁掌刘冠尔的笑意,也浓了。
“哈哈!哈哈!”整个大厅的笑意都浓了。
“哈哈!哈哈!冷大堂主,让小弟敬你一杯,哈哈!”铁掌刘冠尔狂笑。
“哈哈!哈哈!对对!”旁边人附和的狂笑……菜肴,一道一道地送了上来,人们的笑意,也逐渐的加浓了!
无数满盛醇酒的杯盏,交错着。
无数得意的欢笑,飘散着……大厅里……“哈哈!哈哈!”坐住大厅上首一张八仙桌上的刘冠尔,得意的捻髯长笑,接着,他一挥手——于是,大厅东面的垂幔后响起了一片铮铮琮踪……于是,大厅西面的垂幔后响起了一片铿铿锵锵……于是,四方八面的垂幔后,都响起了一片……五音八律……宫商角徵羽……曼妙的歌声,像曲潺潺的流水,流进了每—个人的心田……曼妙的音律,浸淫了每一个人的心房……于是,那些平日在刀尖上打滚的莽汉,感觉自己不俗了,也懂得风雅了……于是,那些风度翩翩、潇洒不群的秀士,更感觉到自己的脱逸、风雅……于是,大厅内,每一个人的笑意都加浓了。
突地——
铮琮的音律,忽然一挫,铿铿锵锵却加速演起……曼妙的歌喉,如婉转啼莺,萦回在大厅内,萦绕在人们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