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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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让梅孝朗不好答,只能接着听她说,只见武后话风一转又问道:“我听说你有一子卧病多年,最近怎样了?”
梅孝朗:“那是亡妻柳氏之子振衣,患失魂症十二年,去年被神医孙思邈救醒,日前已无大碍了,多谢皇后挂念臣的家事。”
武后面带微笑,轻起贝齿:“那我要恭喜你了!听说你前妻亡故,又续娶了裴家小娘子,有几个儿子?”
皇后竟然和他拉起了家常,而且特意提到了他与裴炎联姻之事,梅孝朗心中疑惑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有三子二女,长子振衣远在芜州养病,次子振庭为裴氏所生,三子振冠为侧室所生。”
武后:“多子多福也多操心啊,此次南鲁公功勋甚重,应荫及子孙,三子之中,你希望本宫封赏何人?”
“当然是嫡长子振衣。”话一出口梅孝朗突然觉得不对,因为皇后问了一句废话,按唐律自然是嫡长子受荫,还需要问吗?而且皇后刚刚废兄立弟为太子,自己来一句“当然是嫡长子”,岂不是当面暗示难堪?
而且刚才那句话还有文章,皇后问他“希望本宫封赏何人?”这不是皇后该管的事,至少表面上不是。委婉一点应该说:“希望本宫建议皇上封赏何人?”皇后倒好,把建议两个字都省掉了。直接明示梅孝朗宫中地事都是她说了算。
一念及此梅孝朗赶紧转口道:“吾其余两子年纪尚幼,而长子振衣生母早亡又病弱多年,因而心中难免怜惜更甚。皇后欲加恩,但听圣裁,臣不敢多言。”
武后坐在那里换了个姿势,一手托香腮道:“南鲁公多心了,本宫只是随口一问,因为我知道你地次子是裴炎外孙。”
这话什么意思?肯定有所指,梅孝朗端正身姿答道:“我与裴炎皆为人臣。朝廷加恩福及子孙,无论是谁,只有称谢。”
武后点了点头:“好,南鲁公有正气,你与裴炎同朝为相。公私分明为国尽忠,也是天朝之福。”
梅孝朗告退时,武后赏赐十三节白玉带一条,次日接到宫中传旨,加封长子梅振衣为云骑尉。武后召见他唠地都是家常嗑,而在那种场合每一句话都不是随便说的,拿梅振衣的话题做幌子,至少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梅孝朗两件事。
第一就是朝廷的事现在完全由她说了算。第二是她知道梅孝朗与裴炎关系密切。如今又同为宰辅,所以特意提醒,不管到什么时候,梅孝朗最好还是听她的。结党营私的嫌疑武后可以不管。她只管梅孝朗地队伍往哪边站。
此时南鲁公府已从长安迁来洛阳,梅孝朗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提醒妻子裴氏,往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尽量少与娘家来往,以免给人私下交往过密地感觉。他本来对裴炎就有了疑忌之心,又经皇后提醒。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他夫人裴玉娥心中就有些不乐意了。
搬到洛阳离娘家近了,可丈夫却要有意疏远裴府。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官做大了,用不着像以前那样借助她娘家势力了吗?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梅府地贡献大、功劳多、跟着吃的苦受的累也更多,如今那个小白痴梅振衣受封,而自己母子什么都没捞着,让她尤其不是滋味。
偶尔有娘家人来访,裴玉娥也有怨言不经意中流露,也传到了裴府人地耳中,无意间给梅振衣又带来一场大麻烦,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梅孝朗回府之后,裴玉娥告诉了他妙法门弟子前往芜州之事,还说自己写了一封家信给梅振衣,料想不会有什么问题。她就当一件小事轻描淡写的说出,梅孝朗闻言却有些担心,同时心中也有些生气…………就算裴玉娥一个妇道人家不明白事情,那裴府没有明白人吗?竟然没有提醒裴玉娥事先派人告诉梅振衣,仅仅是写了一封家信交给知焰仙子。
那已经是两个多月之前地事情,现在再派人去已经来不及了,梅振衣聪明伶俐,自己应该能处理好。梅孝朗却没料到知焰仙子第一次见识人烟繁华,一路走走停停,此时刚刚赶到芜州。
安顿好府中杂务,梅孝朗又命梅毅赶回芜州。此时地梅毅也立了军功,加封游击将军,有衔无职仍在南鲁公府中听命。倒是那位程玄鹄最走运,裴家、梅家、程务挺三方面都能讨好,不仅加官而且补了个实缺,被任命为浩州司马,已经启程上任去了。
梅毅还没有赶到芜州,妙法门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而且朝廷加封地诏令也到了,梅振衣正式受封就在知焰仙子等人离开齐云观的第二天。
这天晚上,我们的小侯爷,不,现在是小公爷、云骑尉梅振衣正舒舒服服地靠在卧室的大床上,身后的谷儿将他半抱在怀中,而穗儿用一个煮熟了去壳的鸭蛋,轻轻敷揉他脑门上地包,一边敷一边还鼓着樱桃小口吹气。
这个包是前天夜里从齐云台上跌落时砸的,脑门着地摔的可不轻,要不是他身子骨结实说不定当场摔出个好歹来。已经两天了,还没有完全消下去,昨天也是顶着包请人喝酒。
“少爷,还痛吗?那几个妙法门的修行人,也是女的,怎么就那么凶,一点都不像妇道人家!”穗儿心疼地问道。
“本来还有些疼。但被你们地小手一摸,就一点都不疼了。不仅不疼而且还好舒服。早知道这么舒服,我以前就应该多摔几下,让你们好好揉揉!……那些女人凶不要紧,只要我的谷儿、穗儿温柔可人就行。”靠在美少女怀中,幽香诱人享受温柔呵护,委实舒服啊。
谷儿扑哧一声笑了:“少爷千金之躯,可不能再摔着了,如果你喜欢,让我们揉就是了。喜欢揉哪就揉哪。”说完这话觉得语意暧昧,自己地脸先红了。
穗儿道:“今天听说有圣旨传来,老爷立了功,少爷也当官了,云骑尉是多大的官呀?”
梅振衣:“七品而已。芝麻大。”
谷儿低声惊呼:“七品还不大呀,柳老爷在宁国县当仓督,才只有八品呢!”
梅振衣:“无职的虚衔而已,我一个小孩子,算什么官?”
穗儿嗲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少爷虽然年纪小,可是身份尊贵呀。想当初柳老爷把我们姐妹送到梅府,真是这一辈子的福份。就不知道将来少爷的官越做越大,还能不能喜欢我们姐妹的伺候了?”
梅振衣伸手,将两个小丫鬟一人一只柔荑都握住按在怀中,笑道:“假如没有你们俩在身边。我做再大的官,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两个少女相对一视,红着脸嗤嗤浅笑,少爷快长大了,真的就快长大了!
在屋内与贴身丫鬟调笑一番。倒也没干别的。仗着年纪小,满足了一回愣充柳下惠地恶趣味。入夜时分仍然独自来到齐云台上修行。在孙思邈的调教下,梅振衣的各种修炼与学习是日日不辍,自从能够打坐之后,这夜间静坐只中断过一天,就是昨天。
梅振衣天资聪慧悟性极佳,就算他自己不这么认为,孙思邈与钟离权等高人都是这么评价的。另一方面,他学习任何东西时用功之勤苦、韧劲之绵长,都是非常少见的,一点都不像个养尊处优地大少爷,这一点也曾让梅毅感到吃惊。
这些与他穿越前的二十年经历有关,从小可是尝遍苦难,在苦中长大已经不以为苦,自己过的还很有趣。更有意思的是,穿越后享受富贵奢华,无意中也不以为异,直到程玄鹄一言点醒。
任何一种修行,如果你有那个资质,也需要把日常的修炼功夫下足,这才是最终能够突破境界更上一层楼的根基,至于是否能够突破,最终还有一层窗户纸,就是心性上自觉的净化。钟离权问他前夜错在何处,梅振衣回想起孙思邈教导之言,突然醒悟,这就是修行中所谓的机缘到了。
这夜在齐云台上静坐,依然是引月华入体,省身一周天,锻炼医家易筋洗髓之法,随着内劲法力运转,周身神气相合,他脑门上那个淤青地包包也渐渐消去…………神功妙法还是比丫鬟的温柔小手好用。行功至此,自然而然发动灵山心法。
神气相合,身意无别,身即意,意即身,此时元神呈现。如何形容这种元神呈现的感觉?梅振衣是第一次达到这种状态,但孙思邈早就说清楚了,一入境界他就能明白。寻常五官退位,神识清明呈现,呈现的是一种非常纯净且绝对清醒地自我意识。
眼前有光,定境精微再度深入,灵台豁然开朗,有一位须发浩然的长者面容和蔼就出现在神识所见的这一片灵台中,正是孙思邈。
“师父,我终于见到你了!”这是定境中以神念的对话。
孙思邈面带微笑:“腾儿,你的灵山心法终于突破了如神在地境界,为师虽离去,但也放心了。”
梅振衣:“弟子惭愧,师父地教导时常在耳边,所行却不能持之以恒,若非钟离前辈点醒,我还见不到师父。”孙思邈:“你今日所悟,谓之知常。以一贯之行而知常,这是修行必须达到的。往后不论你修炼任何法门,入门之后都要经历这知常一步。太上有云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今日你能悟透了吗?”
梅振衣:“有所感悟,再不能忘!……师父,今日见您老人家还有一事请示。”
孙思邈微微一笑:“是钟离权欲收你为徒之事吗?我早已说过,前日眼中之怪,后日未尝不能见其中真趣,你今日能突破如神在境界,也是东华先生点化之功,师徒之缘已有。”
第二卷:大宗师 050回、妙法因人而用器,截取飞云好裁衣
这番话是孙思邈主动说出来的,看似老人家能未卜先知料到梅振衣会问什么,但眼前所见的孙思邈只是梅振衣灵台中的一道心印,与真人无二但也有所区别。梅振衣心里想的什么事情,灵台中显现的“孙思邈”自然知道,这就是此种沟通的神奇之处。
待梅振衣收功睁开眼睛的时候,神识忽动感觉到附近有人,转身望去只见月光下站着一位红衣绿丝绦的女子。她微尖的下巴,鼻梁很直稍微有点高,弯弯的细眉眉梢微微上挑,一双俏眼在月光下如辰星闪烁,表情淡淡的,窈窕而秀丽。梅振衣没回头时以为是钟离权来了,转眼一见竟是知焰仙子。
“知焰道友,你怎么又在深夜来此,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吧,为什么不叫我呢?”梅振衣跳下齐云台拱手打了个招呼。
知焰:“你行功正在紧要关头,我不想惊扰你。人世间的修士真是奇怪,你就在这种地方修炼吗?也不避入洞天之中,不怕被过路鬼神惊扰吗?”
梅振衣笑了:“人世间不比昆仑仙境,不是处处都可凿建仙家洞天,就算有合适的地方,人力物力也很难一时建成洞天。这齐云台,已经是整座齐云峰上最合适的修行之所,齐云观在山中很清静,夜间从来无人打扰,芜州满城鬼神也不会来骚扰我。知焰仙子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昆仑仙境随处都是仙家宝地,而且天材地宝很容易寻找,各大仙府大多是积千年历代弟子之功完成,弟子修行要比俗世间普通人方便多了。”
梅振衣:“那真是个好地方,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但人世间也有人世间的好处。比如修丹道求长生,不知众生百态,又怎知如何从此生得超脱?”
知焰仙子问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梅振衣:“是我师父。”
知焰仙子叹了一口气:“昆仑仙境中也有众生百态。但不像人世间这么玄妙纷繁。在那里修行,精进很快可得高强法力,但是修行境界到高深之时,越往上突破就越难。我已经脱胎换骨近百年了,至今未能领悟出神入化大神通,非道法不妙戒律不严,所缺就是一番历练。…………那天钟离前辈在神念中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你的师父就是他吗?”
梅振衣:“不。我说地是我的传法上师孙思邈真人,至于钟离前辈,我尚未拜师。”
“哦?那他应该想收你做徒弟。”知焰思想虽然简单但也不笨,一下就猜出来了。
梅振衣:“知焰道友,昨天的事非常抱歉,你没有取回飞云岫无法回师门复命。钟离前辈执意那样,我也没有办法,过几天等有机会。我会请求他把飞云岫还给你。”
知焰:“修行如他如我,言出机缘已定,钟离前辈是不可能把飞云岫还给我地,我也不可能再找他索取。你可曾见过世上仙人为一件事反复纠缠不休地?如果那样,哪还能谈什么修为境界?”
梅振衣:“我若真有心归还。还有一个办法。”
知焰诧异道:“什么办法?”
梅振衣歪着脑袋,表情显得有几分可爱:“我若拜钟离前辈为师,依修行传法的规矩,入门时他会赐我一件法器,我可以请求他把飞云岫赐给我。如果是东华先生的宗门器物。弟子须守护不可随意处置。但飞云岫不是钟离前辈的宗门器物,我是可以送人的。到那时与今日的纷争就无关了。我再把飞云岫还给你便是。”
梅振衣虽然修为不高,但修行界的规矩也是很了解的,竟然想出这么一个巧妙地点子,要是换作知焰,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些的。她闻言眨了眨眼睛:“你说的很有道理,假如真有这一天,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能答应。”
梅振衣笑了:“好的,一言为定,如果有这一天,我们就这么办!你还有什么事吗?”
知焰一回身面朝齐云观后门方向喊道:“张果,你出来吧!……梅公子,我要传此人妙法门戒律,请你回避。”
张果咳嗽一声从一片阴影中走了出来,其实他早就在附近了,见到知焰仙子与梅振衣说话,他没有打扰也没有现身,此时被喝破行藏,表情很有几分不好意思。知焰言而有信,今天就是来找张果的,碰巧看见梅振衣在齐云台上修炼,暂时没有惊扰齐云观,商定归还飞云岫之事是意外所得。
知焰要传张果妙法门的戒律,梅振衣知趣的回避。各修行门派地核心戒律,一般是不外传的,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你去寺庙中也有一类典籍是“在家人”不能翻看不能请走的,就是讲戒律的。
知焰和梅振衣的交谈,张果当然也听见了,第二天张果找了个机会私下里问道:“少爷,你打算拜钟离先生为师,又打算在拜师时请求钟离前辈把飞云岫赐给你,却是要还给知焰仙子地,你就不怕钟离前辈生气?”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