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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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才那位仙家还没反应过来,神色一沉道:“梅真人与我万寿宗何干?虽于定天条有功德,但并非诸天世界之主,岂能如此昂然无礼?留下清风祖师遗物自请离去,恕万寿山仙界不欢迎!”
“你是谁?”梅振衣沉声问道。
那人答道:“万寿山仙界护法见明。”
“放肆!”梅振衣一挥金击子就打了过去,离十丈多远,金击子奇异的敲中他的脑门。这一击甚为沉重却不伤人,分明是向下砸,却将见明凌空击飞百里之外。
梅振衣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自从青帝殒身后他就没有露过笑容,来到万寿山仙界回想起清风仙童地前尘往事,感觉更是沉重。却没想到会碰见这么一位不长眼的万寿宗传人,既然认识他梅振衣也认识金击子,竟然那般说话,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诸位不得无礼,梅真人手捧金击子而来,送清风祖师法驾回山。”旁边还是有明白人的,赶紧出声提醒,却晚了一步,见明已经被打飞了。在万寿山仙界,清风仙童毫无疑问是万寿宗之祖,若无镇元大仙则无万寿山仙界,若无清风也无今日地万寿山规模。
想当年清风仙童以金击子打出闻醉山,今天梅振衣又以金击子打回了万寿山仙界,冥冥之中所发生,竟让人如此无言。
此时整个万寿山仙界已被惊动,镇元大仙座下大弟子雨绣率领门人以及仙界中依附的记名传人现身来迎,以恭迎祖师之礼跪拜。梅振衣双手捧金击子神情肃穆,一言不发的受拜,走入了万寿山仙界,隐然有青帝之威。
沿途仙家纷纷现身行礼,所持礼数不同,梅振衣发现此仙界地女子特别多,想必是真阳金仙在此开辟九天玄女宫,宫中传人尽是女子,前来外围道场驻足依附的女仙家也很多。
……
在一片开阔千里的广袤山野中,远方望见一座山丘,此山的形状有点像笔架也有点像元宝,两座对称地辅丘簇拥,正面山下有一座湖泊如镜,湖旁是成片的仙家药田,镇元子与真阳在湖泊的对岸相迎,身后还站着五位金仙。
梅振衣脚踏湖波来到镇元子身前,却未行礼,因青帝已无法向镇元子行礼,将金击子递过去道:“清风仙童身后之托,将金击子送还万寿山。”
“多谢梅真人!”只拜天地的镇元子,此刻也不得不躬身行礼,将金击子接了过去,梅振衣这才还礼。
“此物应供于封天台。”真阳宫主感慨道。
梅振衣正色道:“此非天庭之物,青帝前身遗愿,送还万寿山。请问它将供于何处,供众仙家往祭感怀?”
镇元大仙回身一展大袖,如乾坤移转造化神奇,身后那山峰的半腰出现了一座宫阙,额匾上书“羲皇殿”三个大字。
……
万寿宗的传人、九天玄女宫与万寿山仙界众仙家皆在羲皇殿中相祭,正殿中没有神像,当中挂地是一副画,画中有
在树下地童子,是当年清风地面容身形,银发披拂却神态。
画像前地法坛上,供着一件法器金击子。万寿山仙界立羲皇殿为清风设祭,此后众仙家来往络绎不绝,这里也成了诸天修士凭吊青帝与感怀封天之地。
后话少述,镇元子与万寿山众金仙设祭之后,将梅振衣单独邀到了羲皇殿后的主峰山顶,周围并无门下侍立,镇元子道:“梅真人领大天尊法旨,远离天庭二百年,若愿意地话,就在此作客二百年,我欢迎之至。”
梅振衣摇头道:“多谢大仙好意,但我将下界,尚有事情要办。”
镇元子捻须微微点头:“你下界也无妨,据我推演,波旬必当主动化解你与自在天世界之间的纠葛,结二百年善缘,具体玄妙如何,你下界时便知。”
梅振衣:“我地道侣提溜转也是这么想的,但她却认为是波旬忌惮于我。”
镇元子:“波旬当然有所忌惮,他三日内若不亲来羲皇殿祭奠,若不自行约束好自在天世界,我也不会客气!”
梅振衣:“大仙能料定波旬将主动与我结二百年善缘,此番推演之功在下相当佩服,以大仙的推演布局之妙,仙界亦无人不佩服。”
镇元子似在苦笑,竟有几分愧色:“向时清风能搅乱我地棋盘,后来青帝也能变化我的棋局,见天人大乱,我置身局外观棋不语,封天之后万寿山尴尬难言,又是他解了这一局。”
见天人大乱显末法世象,镇元子做了最坏的打算,独求万寿山清静,就算诸天世界崩坏,也留一片清静无扰地仙界。但最坏的打算并没有成为现实,封天成功天条得立,而万寿山退到棋局之外封盘自固,处境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青帝最后落子,托梅振衣将金击子送到山寿山,在此地设祭,等于让诸天世界与万寿山世界之间又结缘法,算是帮镇元子解了这一局。清风与镇元子同为万寿宗之祖,在外人眼中有诸多恩恩怨怨,但他们之间的事情,恐怕也只有本人才能说清楚。
“梅真人未成仙之时,众仙家高人的通灵法眼竟看不透你,此时已知原因,不知梅真人自己是否明了?”镇元大仙突然又将话题转到了梅振衣身上。
梅振衣答道:“当然已明了,并非因我多高深,亦不敢以此自恃。”
众仙家高人法眼看梅振衣不能尽然通透,推演总有混沌未尽,并没有什么别地原因,也不是梅振衣有多么高明多么特别,而是因果缘法使然。封天之举牵涉诸天世界,哪怕退出棋盘的镇元子也仍然身在局中,虽然最终定天条的不是梅振衣,但他的所为是贯穿始终的缘法。
当我们看不清眼前的世界时,是因为我们自己地眼睛以及身处的位置。若有人认为仅凭自己就能决定一切大势所趋,智珠在握无往不利,那只能是妄想,修为之高、推演之精如镇元大仙者,也是做不到地。
“梅真人,你此番下界要回正一三山吗?”镇元子又问道。
梅振衣反问:“是的,请问大仙有何事相托?”
镇元大仙取出了两枚光华流转地丹药:“这是我借你与清风之手而得的灵丹,还赠梅真人一枚,另一枚请梅真人替我留在人间,留给那位我们谁也不知地人。唉!还不知他是不是人,几世为人?”
……
梅振衣很客气的请求镇元大仙不必亲自相送,从羲皇殿山中告辞,走入无边山野药田正要离开,忽有一位仙家在面前出现,欠身行礼。
相必已经是等候他良久了,直到此时才有机会单独说话,此人面带哀戚之色,穿月白色长裙披发无钗身形窈窕,正是九天玄女宫弟子持月。
人间九天玄女宫已成仙弟子,除了现任宫主抚尘之外,余者都飞升至万寿山仙界,而持月得清风仙童之助,如今也飞升成仙。
“为什么会是他?”持月仙子只问了这么一句,仙家妙语声闻中带着无尽的感伤
诸天世界齐聚定天条,只斩落了一位仙家,在持月看来,他却是最不应该被斩落的。在人间,清风从不伤有灵众生,没有一丝缘法之欠。在仙界,他也没有留下道统传承、没有开辟灵台造化世界,与诸天世界毫无牵连。
“我也在想,为什么不是我?”梅振衣黯然答了一句,仙家妙语声闻中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持月,包括当年与清风在敬亭山中的一番谈话,后来青帝以封印之眼送到天庭的那封信,以及最后关头青帝阻止他登台之举。
两人都只说了一句,却已相对无言,梅振衣长叹一声拱手离去。
……
“正一真人,等等我们!”梅振衣刚刚下界来到昆仑仙境,忽然听身后有人呼喊。
回头一看,是程妖王见仁、孙妖王见智、彭妖王见业、张妖王永均、谢妖王立全、徐妖王胜治这“六”位仙家,其中最有意思的是青牛金仙,此刻又变化法身为龙空三见客。
“你们怎么全来了?”梅振衣在云端上问道。
张妖王道:“龙空山宋妖王、段妖王、谢妖王他们三个尚未成仙,这一世修行不论成与不成,我们好歹也下界陪到底,也在昆仑仙境呆上二百年。”
徐王道:“梅真人,我把玉骨扇还给了你徒弟,我的那把扇子,你也应该还了吧?”
梅振衣一愣:“哦?题有徐兄墨宝的那把扇子,无法带入仙界,我留在正一三山随缘小筑了,此番下界就准备回三山一趟,顺便也把徐兄的扇子取来。”
徐王呵呵一笑:“不必麻烦你来回跑,你若去人世间,我随一道去就是了,你办你的事情,我取我的扇子。”
梅振衣心中明白他们为何而来,龙空山还有三位妖王未成仙,从缘法而论,不论这一世修行成与不成,最后相送也是应该的。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不放心梅振衣,他们应是代表天庭众仙家下界,来关照他以防不测的。
梅振衣也不点破,终于露出了自封天之后第一丝微笑,点头道:“那就一道前行吧,此去龙空山正好路过无名山庄。”
正在此时,前方风云耸动,似有人疾飞而来,几位妖王面容一肃凝神戒备,梅振衣摆手道:“无妨,应是自在天世界的来使。”
第六卷:子非鱼 347回、结善缘魔王送女,谢慈悲护法离山
怎么无妨?防的就是他们!”张妖王已亮出法器,三恢复了青牛金仙的本尊法身形容。前方祥云铺开来的是一队人马,当先是一男一女两位仙家,男子青面獠牙异常凶悍丑陋,而女子却秀丽娇艳,身着玄衣劲装是一位标准的美人胚子。
在他们身后是一辆车,此车十分奇异,像一张带着轮子的大床,床的四角有柱,挂着薄而透明的纱帐,车身上的装饰尽极奢华精美。拉车的是三头瑞兽,形状如马白身黑尾,额头上长有银色的独角,四蹄却是虎爪的形状,在云端上无声而行。绕是梅振衣见多识广,也认不出是何种异兽?
“那是出自昆仑仙境中曲山的瑞兽蛟马,能食虎豹吼声如雷,幼兽极难驯服,若自感成灵有修行方可长成,独角可出霹雳电光,全身寻常刀枪不入。没想到却用来拉车,真是好大的手笔与排场!”徐妖王以神念暗中解释道。
马车后还跟着近百人,捧盘抱钵、持幡拿杖、提蓝挑箱,一应器物尽极华美,看这架式既像是大户人家搬家,又像是豪门之女出嫁。
走在最前面的一男一女见张妖王等人手持法器凝神戒备,身着玄衣的美女一举手,所有人十丈外就停住了脚步,人数虽多却没有出一点杂乱的声响。她上前一步欠身行礼道:“自在天之主使月之蚀、烛之影拜见梅真人,给青牛金仙与诸位妖王见礼!”她身边那位男子也同时躬身下拜。
仙家妙语声闻中解说了来意,玄衣劲装女子叫月之蚀,青面獠牙男子叫烛之影,他们是自在天之主波旬派来的使,前来相求梅振衣一件事,为蜜波小姐调治损伤。
梅振衣听过月之蚀的名号,她是魔王波旬的弟子,修为极高,早已证他化自在天成就,绝不在天魔明妃烈长缨之下。此人于自在天世界号令众天魔门人约束彼此行止,使众修士不得触犯自在天之主波旬的威严,其地位相当于天庭的巡海大神灵珠子。
至于那位烛之影,是波旬手下头一号战将,威猛无比,一向镇守自在天世界中央的魔王殿。魔王殿非波旬所居,而是波旬的传人弟子修行之处,也是自在天世界各种争端的裁决之处,烛之影在自在天地地位相当于天庭的灵宵守护神将杨戬。
这两位却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恭恭敬敬以礼相求梅振衣。果如镇元大仙所料,波旬会主动结善缘。
有时候向人示好地手段。并不需要端起架子给人什么好处。而是放低姿态向人求助。此时最好地结缘良机。就是请求梅振衣调治波旬之女蜜波。这也是梅振衣早就答应地事。
波旬当然不会白白相求梅振衣。月之蚀地仙家妙语中说地很清楚。为了答。魔王殿中地所有法宝以及器物、灵药。只要梅振衣用得着。就尽管取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而为了让梅振衣安心调治蜜波。月之蚀与烛之影部下众自在天众魔将会守护他地清静。不让任何人滋扰。
梅振衣与青牛金仙等人都望向那辆车。透过纱帐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躺着一名女子。她就是波旬之女蜜波。
蜜波地睫毛很长。闭着双眼似在熟睡之中。娇嫩地脸蛋上还有一抹红晕。她裹着一袭霞云般地长裙。衣裙本无色却隐约折射出多彩流动之光。她地形容看上去就似一位早熟地少女。衣裙掩饰不住姣好地曲线。有几分含苞柔弱。却又有几分将熟欲滴。让人忍不住就有玩赏、品尝、既欲温柔呵护又欲纵情蹂躏地矛盾**交缠。
真是人间仙界难得地绝品尤物。沉睡未醒、欲熟未熟地她。比那天魔明妃烈长缨更显无尽含情秀媚。
波旬主动把女儿给送来了。这既是一种地求助。也是一种无声地表态。蜜波之伤很难治。也许梅振衣治起来最得心应手。但梅振衣并不相信诸天世界中只有他一人能治。像佛国法舟、天庭广成子那种高人不能指点手段调治蜜波?多费些功夫罢了。
从某种意义来讲,蜜波既是来调治损伤的,也是来当一位特殊的人质。波旬之女在梅振衣手中,谁敢乱动梅振衣就是与自在天之主做对,派那么两位使下界,也是表明了整个自在天世界的态度。
梅振衣没说话,青牛金仙却似笑非笑的问道:“波旬既然把女儿送来了,怎么还不放心,派这么多人在一旁监视吗?梅真人只是疗伤而已,自会好生调治,能把蜜波怎样吗?你们这些人是什么意思,陪嫁呀还是上门作客蹭吃喝呀?”
经过封天之事,青牛也看波旬很不顺眼,此刻有意想找找茬,总之不能让波旬太痛快了,话说的很不好听。
月之蚀就似早有预料,仍然客客气气的解释道:“青牛前辈不必误会,我们只是送蜜波小姐而来,若梅真人有何需要尽管吩咐,若梅振衣不欲让我等滋扰,我们也不打扰。自在天之主有命,二百年之内,不论蜜波小姐何时醒来,就算伤势已复,也留在梅真人门下听命。”
衣曾承诺二百年内能调治好蜜波的损伤,而波旬更干梅振衣把蜜波给治好了,蜜波也同样要在梅振衣门下听命二百年。不论梅振衣对波旬是什么态度,以他地心境修为,自不会拿蜜波出气。至于这二百年会生什么事,一切要看缘法了。
梅振衣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