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续-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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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小侠自然不会自认是看花了眼睛,只是心里想道:“自己有要事在身,何苦插手管这些闲事。”
当下放开胸怀,伏在鞍头,放缰疾奔,没作理会。
如此马行如飞,不出数十丈,忽然又是两条人影在眼前一闪而逝。
这次肖小侠更看清楚,两个人身背长剑,横越山径向山上掠身而去,只是这两个人身法太快,在如此一闪之间,肖小侠还未能看清楚究竟是何等人物。
这两条人影的再度出现,肖小侠就止不住疑窦丛生,暗自想道:“这两个人如果是方才那两个人,如此再度现身,难道是冲我而来的吗?如果不是方才那两个人,显然又是纠众生事。天台山仍是青龙帮所及之地,难道又别生事端吗?”
肖小侠如此一想,心里就自然一动,无论是冲着自己而来,或者是冲着青龙帮而来,都不能漠视不管。
转面—念:“且不管它,青龙帮总坛有凤姐姐在,一些江湖魍魉,当不足以为患。至于冲自己而来的,等他出面再说,何必事先为此耽搁行程?”
如此依然策马奔驰,未作理会。
可是,马行了数步,突然听到一声冷笑,声音虽然极其轻微,可是,在这深夜山地,肖小侠听来,却是异常刺耳。
肖小侠此时已经按捺不住,一带丝缰,停住坐骑,昂头说道:“何方朋友抬爱,如此深夜阻拦,在下有要事在身,未能久留,有何见教,就请言之当面如何?”
肖小侠如此朗声发话,但闻空山回音,却听不到有人应话,更看不见闪一条人影。
肖小侠略一回顾,便说道:“二十丈外,大树横技斜坐的朋友,有话就请言之当面,如此躲躲藏藏,在下就无此兴趣相陪了。”
坐在树枝那人,显然也为之一惊,相隔二十丈,自己挖身在密叶浓荫之间,居然被人脱口叫出,这人的眼力也就足以惊人。
当下便在树枝上一弹而起,轻轻在枝头—点,飘然而落,刚一停下身形,便冷冷地问道:“朋友!既是来为人助拳,你又何必装模作样。”
肖小侠一听,敢情认错了自己,误以为是助拳而来,便笑道:“朋友!你错了!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对于你们的事,在下毫无所悉。话已说明,在下赶路要紧,请了!”
说着话,肖小侠一抖丝缰,骏马扬蹄,前窜两丈,一声长嘶,立即绝尘而去。
那人一声冷笑,竟也不迫赶,只在后面冷冷地说道:“朋友!天台山今天只怕容不得你这样来去自如吧!”
话音一落,只听得“嘶”地一声响,一点蓝色流星火炮,冲天而起,直没天际。
肖承远小侠当时心里为之一动,闪电一想:“天台山看来是布下了不少桩卡,是为了何事?”
仗义行侠的人,多半是爱管闲事,天台山如果是有某些正道人物,在此被围,肖小侠焉能袖手不管。因此,不由地胯下坐骑便慢了下来。正回头四下一打量,忽然,身后轻微一阵细物破空之声,疾袭而来。肖小侠闻声辨物,知道背地袭来的暗器不像是细针之类的,而且功力颇为纯厚。
肖小侠既存心留下来看个究竟,又怒恼这人偷袭的无耻,当下一勒马缰,骏马霍然一扬前蹄竖立,左手吐袖向后一拂,马也就随着这一拂之势,一个原地转身。偷袭的暗器在这一拂之下,早不知飞向哪里。‘马带偏缰,人如山岳,吐袖、挥劲,无论是姿态、劲道、马上功夫,都是精妙已极。
肖承远小侠定马停缰面对着方才那拦路的夜行人,淡月微光之下,但见他粗眉大眼,满脸煞气地站在那里。
肖小侠开口问道:“这位朋友三番两次阻拦在下,且又滥施偷袭,你要如此立意寻衅,在下就只好领教尊驾的绝艺了。
那人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不是助拳而来的,就暂时委屈一下,等到天明时再任你放马奔驰。”
肖小侠笑道:“临海去天台之间,官卫通道,尊驾凭什么要拦住在下?在下匹马只身,五湖四海都任我遨游,天台山居然有人拦路,倒是奇闻。”
那人依然毫不为所动的冷冷地说道:“任恁你怎么说,此刻你要闯过天台山,必须拿出颜色来。”
肖小侠敞笑朗声说道:“正是尊驾所说,你要留往在下,也要拿点颜色出来。”
说着话,极其轻松地带转马头,直向去路走过去;根本没有把这人放在眼里。
就在马行不到几步的当儿,身后一阵风响,那人像一只大雁,从肖小侠头顶上一掠而过。身法极其快速,正好越过马头,遽又急打干斤坠“刷”地一声,身形直线而落。
好快的身法,刚一落地一点脚,顿时寒光一闪,背上长剑不知何时出鞘,带着一股冷锋,直削肖小侠马首。
这人不仅轻功极具火候,照他出剑递招的情形看来,剑术造诣颇高,这样一式腾身过人,遽然下坠,闪电出剑,既快又奇,仿佛是一气呵成。
肖小侠随手一带马缰,马首一偏,对方剑锋正好迎面向左胯,肖小快叱喝一声:“着!”
左手食中二指,骈指迎着削来长剑一敲。
这一招“闲数落花”大千掌法中蜕化而来的攻式,用得巧妙已极,惊险已极,只要时间,部位稍有不对,肉指迎剑;焉有不断之理。
巧的就是那人横剑疾削。剑身乎递,肖小侠就趁着马首微一自偏,抬臂落指,正好敲在剑身。当时就只听到“叮当”一声,宛如金石交鸣,那人却像在剑身上平白挨了干斤一棒,手腕一震,虎口一松,长剑脱手则落,深插土地一尺有余。
那人长剑脱手,虎口流血,似乎看去毫无惧色,左臂一抬,一式“独挽狂澜”,分明是“铁臂膀”的功夫,砸向马头。
肖小侠骈指一敲,略露神功,震飞那人的长剑,以为一定会知难而退。来人功力虽然极为不弱,可是在肖小侠服里,仍然是不堪一击。可是,那人毫不为动,不但没有退意,而伸臂硬攻。攻得极为狂妄。肖承远小侠心里闪电一转,暗讨道:“我不给你厉害你竟缠住不让。”
当下左腿微抬,猛然踢出一脚,肖小侠平时极少用脚对敌,今日身在马上,就原式不动,踢出一招“魁生踢斗”,疾点那人左管“曲他”。
这一脚踢得奇快,奇准,那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肖小侠会如此提腿攻招,一怔之际,不过转瞬之间,脚尖已经点向手臂。
肖小侠忽而仁念遽生,暗付:“此人与我无仇无恨,何苦下此重手?”
顿时足跟微顿,卸劲五成,脚尖只轻轻点了那人手臂一下。
那人方才一招“独挽狂澜”的“铁臂功”,是外五门硬练功夫,讲究的是力砸千斤鼎,可是就在肖小侠如此一点之下,手臂顿时一软,劲道全失。
肖小侠冷笑说道:“无端拦人寻衅,给予小惩。若非脚下留情,此刻‘曲池’穴闭,逆血回攻,足可令你残废。你还不与我快些滚开?”
说着话时,左掌平托,缓缓向旁一推。只见那人脚步一阵倒退,退到五尺开外,这边肖小侠才吐气长啸一声,胯下微一着力,骏马似箭,贴地平窜两丈,头尾扯成一线,向前狂奔而去。
肖小侠一面伏鞍疾驰,一面又止不住暗自想道:“方才那人那种冷冷的面孔,喜怒无形于色的神情,还是少见,此人究竟是何人,可惜方才没有问清楚。而且此人武功颇为不弱,如果他只是一个手下人,他的主人的功力,也就不难想像一般。”转而一想:他一再阻拦不让过境,这前面定有所为,到了前面自然明白。
坐下骏马仿佛知道主人的心意,四蹄起落,宛如飞腾,正在狂奔之际,忽然微微听到一阵叱喝与金铁交鸣的声音。
肖小侠心里一动,微微一勒丝缰,慢慢地缓了下来,再留神细听时,前面不断传来叱喝与兵刃相碰的声响,分明还不止是一个人。更令肖小侠心里吃惊的,在这叱喝声中,还有女人的声音。
就在马行暂缓,略一思付的时候,背后又是“嘶”地一声,一道蓝色流星火炮,冲天而起。蓝色光芒刚一没入空际,顿时眼前人影接连几闪,一溜五个人,拦住去路,手中执着长剑,一式的粗眉大服,身材魁悟。
肖小侠此时心急前面的情形,无暇多作纠缠,便朗声大喝道:“各位若是执意阻拦,在下就要开罪了。”
五个人一如方才那人,冷冰冰地面孔,毫无表情,也不理会肖小侠的说话,互相低啸一声,霍地身形一分,五支长剑,宛如五道出海蚊龙,气势万干地分从四面八方,疾扑而至。
这五个人分身合击,身法极为快速,而且五支长剑各取一个方位,似乎互有默契,联成一个阵势。将肖小侠包围起来。
肖小侠无暇多作停留,双腿一磕马腹,坐骑长嘶一声,四蹄展开,向前直冲而去。右手一撤碧雪神剑,抖出满天花雨,剑气千重,上顾人,下顾马,式化“苍虚三十六式”中的精华绝学“瑞雪纷飞”,劲道贯入剑身,宛如一团光芒,风驰电掣地冲出五剑联手的剑阵。
五个人似乎都是誓死阻住肖小侠,虽然看出肖小侠挥剑威势不同,却没有一个人退后一步。就在这瞬间,一阵“锵当”金铁狂震,五个人手上长剑都只剩下半截,而肖小侠已经冲到二十丈开外。
肖承远小侠无暇回顾身后情形,一骑狂奔,疾驰数十丈之后,一眼瞥见前面一片树林边缘,四个大汉围着两个妇女,在激烈的拼斗。
肖小侠一见,顿地怒从心起,即使这两个妇女是万恶不赦之人,也不能以多为胜,坏了武林规矩,顿时仰天一声厉叱:“住手!”
这一声厉叱是肖小侠在怒极之下,提足丹田真气,舌绽春雷,口吐霹雷,在这深夜荒郊的天台山境,深山空寂,虫鸟无声的时候,只震得群山回应,余音历久不停。正在拼斗中的四男二女,也都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震得心神为之一凛,双方手脚一慢。彼此身形一分,一齐扭头看去。
随着这一声睛空霹霹,肖小侠振臂拔空,八步登空轻功绝技,身如脱弩之矢。弹然一闪而起,在五丈多高的半空,一折身,突化‘苍龙入海“但见他黑影一闪之际,落身着地,神定气稳,形停山岳。开口发话说道:”以多为胜,令人不齿,在下要请各位还我武林公道:“’肖小侠如此气宇昂藏,义正词严地一说话,突然身后一声娇呼:”承弟弟!没想到是你!“
肖小侠凌空而下,一心要慑服这四个仗剑围攻的彪形大汉,根本没有注意这两位受围妇女,其为何人。
这突然的一声惊呼,肖小侠心头一震,倏地一转身,脱口而叫道:“原来是无极仙子和秋绮姐姐!这真是太意外了。无极前辈何故来到这天台山,与这些……”
正说道,无极仙子一声断喝:“恶贼!尔敢!”
穿身递剑,从肖小侠身旁闪过去。
肖小侠连头都不回。左掌一翻,从肋下疾刁平推,反掌劈出,喝道:“恶贼!胆敢偷袭?”
掌劲风生,一股狂飙,直向身后卷去。“砰”地一震,两个执剑的大汉,震飞八尺,跌落地上,爬不起来。肖小侠连忙对无极仙子拱拱手说道:“前辈定然说来话长,待小生打发走这几个不按武林规矩的家伙,再来聆听。”
此时,肖小侠虽然还不知其中的原委,但是,他可以断定这几个大汉定然不是好人,便不存宽恕之心。碧雪长剑入鞘,描金玉扇顺在手中,正要上前迈步,忽然,嗖、嗖、嗖,一连好几条人影,分从四面跃身而至。正是方才在路上再三阻拦肖小侠前进的几个人。
肖小侠轻摇玉扇,指点着几个人问道:“你们既是武林中人,居然处处不按规矩行事。难道你们都是如此括不知耻的人吗?”
其中一个大汉冷冷地答道:“你是何人?敢在千山十猿的面前,狂言武林规矩?”
“千山十猿”这个字号入耳生疏,肖小侠瞠然不知这“千山十猿”是何等人物。甚至于连这“千山”位于何处,肖小侠都未有所闻。肖小侠回头望望无极仙子,无极仙子也是满脸疑问,显然也不知道这“千山十猿”是何许人?
肖小侠此刻倒是充满新奇的心情,自己虽然入道江湖不久,知人不多,但是以无极掌门人无极仙子而言,威名江湖许久,三山五岳,关内塞外,稍有名气的黑白两道人物,没有不知道的,居然也不知道这“千山十猿”是何许人,这岂不是新奇的事情吗?
肖小侠在一顿之后,含着浅浅的笑意,说道:“千山十猿何许人,敢不重武林规矩,在下倒是未曾耳闻。”
那大汉一听肖小侠不知道自己为何许人,冷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傲然说道:“井底之蛙,何知天下。你曾闻千山寒江冷面钓翁的威名否?谅你也不知。今天千山十猿奉冷面钓翁之命,南下中原,找的就是这两个女人,天台巧逢,岂能放过,你是何人,胆敢与千山寒江冷面钓翁放对。”
此人说话语句不俗,气势凌人,不像久呆山林之人。可是,他这一说越发的使肖小侠如坠入五里雾中。
既不知“千山十猿”何许人,更不知干山寒江冷面钓翁为何许人。听这人口气,这千山寒江冷面钓翁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是,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而且,更令人迷糊不知所以的,无极仙子师徒何时与这样一个从未听人提起的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而要被人天涯追踪?
肖小侠沉吟半晌,才开口说道:“干山寒江冷面钓翁居住何处?何时与这两位结下梁子?各位可否还在下一个明白。”
这人此时脸上仅有的一丝笑容,也遽然收起。冷冷地只问道:“你是何人!你能挑起这场梁子否?”
肖承远小侠微笑道:“在下武林后进肖承远,路有不平,拔刀相助,为武林人之本分。尊驾谈吐不俗,竟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无极仙子在身后接着说道:“小侠休要与这等人理论,我师徒二人从奉化城开始,即为被等跟踪,到宁海又当面挑衅,这才约斗天台山。他们连我的姓号都不曾问,便联手抢攻,此时又胡言乱语说我与什么冷面钓翁有隙,其等言行之可耻,已是无以复加。”
肖小侠闻言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说道:“好刁滑的人!胆敢如此。”
那人忽呵呵一阵冷笑,那从不变动的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如此乍露冷笑,越发难看。笑了一陈之后,指着肖小侠说道:“姓肖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