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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赤胆丹心-第129部分

小说: 赤胆丹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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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将那镖枪向地下一插,略一抱拳,道了一声请,也一分双掌,右手一起,便向老妇人胸前推去,那老妇人冷笑一声,猛一闪身,一掌便向她那条胳膊切下,商不弃手肘略撤,便去刁她手腕,那老妇人也一收右手,左掌又当胸推出,两下一来一往,连拆十余招,只打得呼呼风响,附近小树山石,只一碰上便飞起老高,商不弃正在心中暗想,不想这山中,却藏着一位能手,这算是遇上我,如换一人还真接不下来,倏见那老妇人哈哈一笑纵出老远,大叫道:“你这老婆子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商不弃忙道:“只要你不护犊,肯说理,我也本不愿动手,有话但说便了。”

那老妇人却不作答,只向她上下看了一眼笑道:“女方相你这野丫头还记得当年的阿多娜吗?”商不弃不由一怔道:“你……你难道就是当年的阿多娜吗?难怪我看见你那女儿十分面善,却想不起是谁来咧。”

那老妇人忙又扑上前来一把抱着商不弃,只喜得两泪交流,雀跃不已道:“姐姐,你这几十年在什么地方?真想死我咧,我们是在梦中吗?”

商不弃也不由热泪盈眶道:“我自那一次别后,便被恩师颠道人代为做主嫁了人,离开那山中,如今住在这山外灌县城郊,你又为什么也到这里来咧?”

说着,相互一述这数十年来的悲欢离合,流离转徙,不禁彼此全觉黯然,那金花娘方一掉头说:“月娥,还不快来与你商姨见礼赔罪。”

但却不见了那爱女,原来那刘老者所居撷翠山庄,便在这附近不远,这母女二人,也因周再兴伤势初愈,打算出来寻些野味,和薰洗创口草药,却没料一出山庄便撞着那只老虎,金花娘手格猛兽原也不算一会事,但因月娥逞强,竟不容乃母动手,策马追了下来,却又不料竟遇上商不弃,将那虎用镖枪取了,偏她又不服气,才动手吃亏,一见乃母赶到出场,方忖必胜无疑,等到这二位老婆婆动上手竟打了个难解难分,这才知道来人厉害,慌忙又赶了回去,禀明父亲和姐姐来援,却不知这二位老婆婆已经打成相识,在空山话旧起来,那金花娘又叫了两声,仍不见答应,正说:“这妮子真该打,三不知又到哪里去了。”猛听一阵鸾铃声响,那山坡上飞纵下四匹马来,不但刘老者和雪月姐妹,连周再兴也跃马佩剑而来,金花娘不由大笑道:“你们来得好,我遇上一位老姐姐咧,还不快来见礼。”

那月娥正在指手划脚,诉说方才的事,忽听乃母如此说,不由一怔,刘老者心知其中必有情节,连忙赶上前去一问,经金花娘一说,这才又上前见礼,相邀同往山庄,又将近日情形和周再兴入赘,刘长林相助秦岭群贼寻仇的事说了,坚留在山庄过了一宿,订了后约,方才欲行,依金花娘夫妇本欲派人相送,商不弃却一再坚辞,又独自打了些鸟兽,方才携了所获回来,罗天生等商不弃匆匆说罢,忙向简峻笑道:“如今既然大嫂和那赞天王夫妇也有此渊源,那便更好办咧。”

说着又对商不弃也将来意一说,商不弃不由白发戟张向简峻道:“既有这等大仇人在内,你意如何咧?”

简峻忙也将方才计议一说,商不弃忙又道:“罗叔叔,你但放宽心,慢说这姓苗的与我们有这样血海冤仇,便无此事,这位年老弟既是自己人,也决不容坐视,到时不但他非去不可,便我也必到场。”

羹尧忙又躬身相谢,罗天生也将酒斟满大笑道:“大嫂真是爽快,既如此说,我先敬你一大杯,恭祝老大哥大嫂此仇得报,不虚此行。”

说着一饮而尽,商不弃和简峻夫妇也把杯干了,那丑女又将那鱼和另外两样野味送上,相与痛饮,直至红日西斜,羹尧方才和罗天生告辞回去,却不想到了公馆之后,罗轸也从雅安赶回,一见罗天生便道:“父亲此番来得正是时候,那刘长林确实已受那允题允搪之聘,不但力谋与年师兄作对,并有和方老前辈一角雌雄之意,蟠蛇砦之约如果他能得手,便派出能手,分别向他老人家各地门下弟子寻事,对我们虽未公然为敌,也有非友即敌争夺码头之意,如今他那蟠蛇砦别墅,每日均有人到,简直公然聚众滋事咧。”

罗天生一捋长髯笑道:“你曾打听过没有,他那里已到的有些什么人?邀的又是些什么人?”

罗轸道:“我也约略打听过,却无如这厮做得简直风雨不透,外面一点也不让人知道,所以无从得知,要不然我们那里也有码头,不用我去,当地的伯叔大爷们早有消息递过来咧。”

罗天生点头道:“我记得那雅安的老大是你孙子彬孙叔父,他为人也精明深沉,你曾见过吗?”

罗轸躬身道:“我已去过,孙叔父说他也极端留意此事,并已花了重金买通了那刘长林的贴身小厮,但也只知道他这次约人的用意。来的人因为他那蟠蛇砦别墅就是自己人不奉传唤也不许进去,那小厮却是在本宅伺候的,所以无法得知,如今孙叔正在另外打主意,着我先回来,一面禀知大人,一面飞报你老人家知道,我正打算到过这里便赶回家去,却想不到你老人家已经来了。”

罗天生忙又道:“此外还有什么消息吗?你孙叔父还着你说什么没有?”

罗轸向那厅上一看,似乎欲言又止,羹尧忙道:“贤弟此次多辛苦了,且请上房稍坐,容我替你洗尘便了。”

说着,便和罗氏父子同到上房间落座,又笑道:“是那京中诸王已经派有人来吗?这上房无人,贤弟却不妨直说咧。”

罗轸点头道:“据我那孙叔父说,这次虽由刘长林出面,这其中调兵遣将却另有其人,那小厮只知道来人来头极大,刘长林对他执礼极恭,却不知道是谁,那人原来本住刘宅,如今已迁到蟠蛇砦别墅去,也许便是一位鞑王微行全说不定。”

羹尧不由摇头道:“如论诸王微行诚不能免,但也只在近畿而已,真要跑上这远,却决不会有这大胆子,不过这人是谁,却非打听明白不可。”

说犹未完,中凤掀帘而出,先向罗氏父子福了一福道:“老前辈和罗师兄请恕我唐突。”

接着又向羹尧低声道:“此事却很难说,那老鞑酋既然已到江南,这些鞑王们还有什么顾忌,他只算准鞑酋回京日期,在期前赶回去,却不会便因此获谴咧。”

罗天生笑道:“这话也极有理,不过即使鞑王潜行出京,我们也怕不了他,须知他既微服而来便有顾忌,却不便就用王爷身份对付我们,我们只做不知,该怎么还是怎么,难道他竟敢把宝石顶子三眼花翎亮出来吗?便宰了他,还不是吃了哑吧亏算完。”

羹尧忙道:“此事且从长计议,罗贤弟既回来,且在此小酌便了。”

正说着,忽见邹鲁在上房外面高声道:“大人在上房吗?晚生恩师在前厅求见,能许进来吗?”

羹尧闻言,连忙迎了出来笑道:“方老前辈既来,自当迎接,邹兄只须吩咐下人来说一声,何必亲来咧?”

邹鲁连忙悄声道:“小弟因恐罗老前辈在此,有所计议,所以才亲自前来,还望恕我冒昧。”

接着又道:“我那恩师也许有要事相商,这里决非谈话之所,大人能和罗老前辈出去一趟吗?”

羹尧忙道:“既是方老前辈之命,小弟当得遵从,且容陈明罗老前辈同往便了,不过方老前辈既来,还宜侍茶,再一同出去也还不迟。”

说着先向罗天生一说,便待出迎,罗天生却笑道:“既然有事,何必多延,我陪你出去便了,轸儿也不妨同行,也许他也要有话问你亦未可知。”

说着四人一同迎出,再到前厅一看,只见静一道人仍旧是道家打扮,但背上却多了一口长剑,一见面便稽首道:“贫道闻得如夫人已从成都赶到,随行并有当年江南女侠谢五娘,特来相邀同赴撷翠山庄一行,却不想罗老施主也从岷江赶来,这倒省却贫道再来奉邀,且请就此同行如何?”

罗天生不由笑道:“你这老道人怎么忽然彬彬有礼起来,那老番夫妇有你这样一个老苍头也就算不错咧。”

羹尧一面答礼一面道:“罗老前辈不必取笑,既然道长有命,自应随行。”

说着便命人备马,并请中凤谢五娘,连小香也出来相见,一同随行,这外面罗氏父子、邹鲁、羹尧一共男女七人随了静一道人出了公馆,各自上马,径向青城山中,撷翠山庄而来,那静一道人却自己有一匹青骡,当先开路,出城已是万家灯火,再等入山已到初更时分,约莫二鼓方才赶到撷翠山庄,刘老者夫妇已秉烛而待多时,那雪娥姐妹和周再兴,也一齐迎出,到得厅上寒暄之下,金花娘首先将中凤上下一看笑道:“我真想不到我们女人队内,竟有些这样人物,前此我这两个丫头,无知冒犯,还望看在我这老婆子份上不必见怪。”

说着又看着小香道:“这位姑娘又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也似的,怎记不起是谁咧?”

中凤一面逊谢,一面便拜了下去,小香也笑道:“侄女是北塔庄人,沙元亮是我姑父,你老人家虽没见过,却曾听说过,且请受我一拜。”

说着也拜了下去,金花娘连忙一手扶着一个道:“你两个快起来,我一个人却没法扶你二人咧。”

说着又向小香道:“那你是世袭宣慰使司马定远的女儿了,闻得他自降清之后,仍旧富贵得意,你是从北塔庄来的吗?”

小香笑容顿敛,忙道:“家严虽然失节降清,侄女却在幼年便被姑父携出,潜身北京,此次南来,乃系奉姑父之命,相随年师兄到此。”

金花娘又大笑道:“你那姑父倒是铁铮铮的一条汉子,只是忒嫌多情些,把一个世袭宣慰使和偌大家业竟扔掉不要,却将你这一个孩子带了出来,也算对得住你那母亲咧。”

小香不由脸上一红道:“侄女那姑父,其实也只因家母誓死不肯降清,又伤病在床,惟恐家严志趣各异,致令侄女失所,才将我携了出来,他那宣慰使司和家业所以抛却,也只为了义不帝清,却不如外间所传咧。”

金花娘又大笑道:“你这妮子到底是在北京城里长大的,其实那沙老回回和你母亲并没什么不可以告人的事,他两个这本帐全在我肚内,这等至情倒真可以质诸天地鬼神,你又何必为亲者讳咧?”

刘老者一见小香面泛红霞,忙道:“今晚我们把这位年贤侄和各人请来,本有大事商量,你却先说这些没要紧的旧事做什么?须知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却一刻也缓不得咧。”

接着又向罗天生道:“你来得正好,那刘长林几乎对我也翻脸成仇咧。”

金花娘忙道:“那算是你交朋友交出来的好处,谁教你看得他真和兄弟一样,我们娘儿们说我们的,你们有事不会商量你们的?须知我娘家一向无人,这马姑娘她却算得是我的侄女儿咧。”

说着,一扯小香中凤道:“走,我们到那暖房去,别理他。”

说罢,不由分说扯了便走,那雪娥月娥姐妹也巴不得和中凤亲近,一同全向东边暖房走去,这几个人一走,罗天生忙道:“这里的事我已全知道,小兄更从雅安方回,他不是约了十五天吗?我们到时赴约就是咧。”

静一道人笑道:“你有这把握能和万云龙拼一下吗?我却拿不定便能赢他咧。”

罗天生猛一捋须笑道:“你先别为这个担心,我虽不敌万云龙,现在能赢他的却不止一个咧。”

说着一指谢五娘道:“这位便是昔年在嘉定城外三拒清兵的女侠谢曼华,如论剑术和内家功夫已足制他,何况我为了对付这三个老贼,已将我一位老友请了出来,他虽从来未在江湖露面,技击造诣却不在肯堂先生之下,再说,这位年贤侄已有信到川中去邀沙老回回和丁太冲夫妇前来,事前事后有这几位,你还怕什么?”

静一道人道:“这谢女侠我早已知道,你那老友是谁咧?既有这等人物,我为什么没听说过?”

罗天生又大笑道:“你这话又错了,真是了不起人物,却未见得便肯在炫技沽名上做功夫咧,他纵有一身绝顶功夫,能有几个人会知道?何况我这位老友,他又身负血海冤仇,惟恐人知。”说着,又向刘老者一指道:“你虽不知道,他也许倒颇具渊源咧。”

刘老者不由笑道:“你别开玩笑,以方道长这等交游广阔都不知道,何况我这遁迹深山已久的人咧?”

罗天生笑道:“你那大嫂前夜不是遇上一位老姐妹吗?我那老友便是她的丈夫,你岂有不知道之理。”

说着,忙又将简峻商不弃身世一说,静一道人不由一拍手道:“这位简兄我虽没听说过,但他夫妇既同出颠道人门下,便可想而知,难得的是那苗全又是杀他全家的大仇人,那这事便一举两得了,既有这两位能手,再有这位谢女侠,人尽够了,却不必再去邀那老回回和丁太冲夫妇咧。”

谢五娘连忙笑道:“老道长有所不知,固然我这点末技,未必能当三贼,事前这位年公子也不知道罗大侠已有安排,才匆匆发出信去,此中还有一层用意也许诸大侠还不知道。”

说着又目视羹尧道:“公子何妨将我们计议的事,先对诸位说上一说不好吗?”

羹尧忙将联络甘川陕人物打成一片,俾便日后举事的话说了。刘老者不由猛一拍案道:

“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便死也甘心。”

说着又向羹尧上下一看道:“我真想不到你竟有这等魄力和抱负,真不枉是肯堂先生弟子,太阳庵出来的门人,实不相欺,那沙老回回还算是我的老上司,又是昔年酒友,天山丁真人,昔年也曾有过一面,有你这一来我这颗已死的雄心,便又提了起来咧,这一来不但旧雨重逢,我好像又是昔日跃马横戈光景咧。”

说着喜不自胜道:“雪娥、月娥,你们这两个妮子,还不快些命人把备好的酒菜送上来,我今夜又要痛快的醉上一次咧。”

那金花娘正在隔室和中凤小香说得非常投机,雪娥姐妹对中凤更一见如故,笑语频仍,一闻此言,金花娘忙也向二女笑道:“我这老糊涂也只罢了,你两个为什么也乐糊涂了,酒席不早备好了,怎么客来了,反不哼不哈,只搁在厨房内,这不荒唐吗?”

说着,便唤来番妇,将酒筵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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