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异事.五大门传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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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冥活铺将东西扎好,拿到吴宁坟前烧了,又烧了不少的纸钱。
据说几天以后,有人在夜里听到城外有吹吹打打的声音,好不热闹,方向好象是坟山的方向,是不是吴宁娶亲,就不好说了,反正自那以后刘福家里再也没有闹过。
说到这,爷爷把茶杯放下,道:“从那以后,刘老婆子名声大震,四周围都知道她给鬼保过媒。而铺子里经常有点怪事。比如说昨天夜里没收拾好东西,第二天早上一看,全是整整齐齐的。房里的粮食,晚上还没动,第二天一大早都磨好了放在那。有时夜里能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一直到掌柜的回老家,铺子关门,才绝了迹。”
我问爷爷:“那两个伙计里,是不是有老爷子您?”爷爷摇了摇头,笑而不答。
第十六章 为鬼作媒(二)
小时候,老家发生一场大旱。一夏天滴雨未下,地里的庄稼叶子打了卷,蔫头搭脑的一点点变黄,眼看就要不保。农民着了慌,顾不得天热,急匆匆抢着渠里的一点水。没过几天水渠就被吸得见底了。在排了三天号,晒了两天太阳后,我家才把地皮润了润。那时我还小,还不能下地,就在家里等着。等浇完地,大人们都回来了,看着他们晒曝了皮的胳膊,心想:要是下一场面大雨,该多好啊!
这时爷爷也换好了衣服,见我如此,笑道:“小子,你看种地辛苦吧!好好念书,出了这农门,就不用遭这份罪了!”
我心说:老爷子,您可真会找机会教育人啊!忙把话岔过去说:“这么旱的天,要是下点雨就好了,什么时候才能下雨呀!”
老爷子道:“这要是放以前,这么旱的天,庄稼人就没活路了!”
我心中好奇,问道:“以前也有这么旱的天?”
老爷子搬了把椅子坐下,对我说:“几十年前也有一场大旱!”
我一看老爷子要讲故事,急忙沏了壶茶,放在老爷子手边,道:“您慢慢说!”
老爷子掏出烟袋,装上一锅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道:“说这话得有六十多年了,我那时才十来岁!”
一缕缕清烟飘散在空中,爷爷的故事也在清烟中开始了。
那一年,从春天就没下过雨。到了夏初,庄稼在地里干得用火一点就会变成一支火把。家有余粮的人自是不急,可是却苦了穷人,要是这一季庄稼没得收,就有揭不开锅的,弄不好会发生一场大饥馑。
人们想尽办法抗旱,却收效甚微——那时候的办法就是求雨。供品献上无数,雨却一滴也没落下。有几次天上飘过几片黑云,等人们以为要下雨时,那云彩比马跑得都快,一溜烟似的没了。
时间一长,就有了各种谣言。有的说大概我们这里出了冤情,有怨气,所以一直下不了雨,就像戏里说的,斩窦娥时不是亢旱三年吗?——这是有点学问看过几天戏本的人说的。也有的说这一带有旱骨桩,所以才不下雨。说这话的人还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说前两天邻村有人在晚上回来时,看见南头河边站着一个人。那人好奇,走近了一看,是一个穿着寿衣的女人在河边晃悠。那人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连滚带爬的跑回家里,在炕上趴了三天。反正说什么的都有,闹得人心慌慌,一到天黑都不敢出门。
有一天晚上,天刚擦黑,村北头的王老六家便吃了饭,关门睡觉了。大约头更天,王老六正躺在炕上合计着今年的收成,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王老六一惊,心说:这么晚了,谁呀这是?忙搭声问道:“谁呀?屋里睡觉了!”
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过路了,天色晚了,找不到客店,想找个投宿的地方。既然大哥不方便,那就算了。”
王老六一听,这才放下心,道:“不妨,你等一会。”说罢起身去开门。(那时的人还很淳朴,晚上投宿一般不会拒绝。)
打开院门,见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瘦,两眼炯炯有神。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满身的尘土,显是走长途的。
王老六将那人让进屋里,点上灯,打水让中年人洗洗脸,两人坐下搭话。那中年人自称姓刘,从关外来的,要去江南探友。两人说了几句话,王老六问道:“刘老哥还没吃饭吧?我这有现成的,给你准备点!”中年人连称打扰。
不一会儿,王老六媳妇把饭菜端上来。只有几个窝头,两块咸菜疙瘩,还有一碗热好的棒子面儿粥。
王老六道:“也没有好的招待,刘老哥见笑。”那中年人连声道谢,道:“老哥招待我,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能挑三捡四的呢!”说罢,拿起窝头,就着咸菜,吃了起来。
王老六心中倒觉得过意不去,带着愧容道:“唉!不瞒老哥,要是往年,一点白面还是有的。今年不行了,从过完年到现在一点雨都没下,这一季的麦子是收不成了!以后能不能下种还难说,弄不好年前就要断粮,我这一家子可怎么办?”不知不觉的又发起愁来。
中年人见王老六发愁,忙在一旁劝解:“老哥别发愁,老天爷不会让人饿死。也许过一阵子能下雨,那时就好了。”
王老六道:“但愿这样。唉!前一阵子倒是有几疙瘩黑云。可还没下雨,就全都跑了。求雨都求好几次了,一点用都没有!”
这时,那个中年人也吃完饭了。王老六将厢房打扫一下,准备好了铺盖,让中年人住。
中年人同王老六去厢房,走到院中时,抬头向南看看,不觉眉头一皱,暗道:“怪事!”
第二天一早,王老六起床后来到厢房,见房中空无一人。到院门一看,院门也虚掩着,想是已经走了。王老六心下不快:临走连招呼也不打,真是的!
一家人打火做饭。饭刚熟,门一开,中年人从外面进来了。王老六一见,心道:原来是出去溜早儿去了。忙将中年人让到桌前吃饭。那中年人也不客套,坐在桌前端碗就吃。边吃边和王老六说话。
中年人道:“老哥,我到南边河边走了走,看见河边上有一座孤坟,周围荒草都长满了,也不知是谁的?”
王老六的媳妇见中年人问起,搭言道:“先生不知,说起这话来可就长了!那坟是我们村赵老二闺女的。唉!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小姑娘,才十九岁。”
王老六道:“三年前的冬天,地里活都完了,我们村就从邻县请了个戏班来唱几天戏,戏班就住在赵老二家。唱戏是在晚上,戏班里就留一个小伙子看行李。那小伙子长得挺白净,人也精神,赵家的老闺女就看上人家小伙子了。”
“赵老二这个人是个典型的势利眼,前村的李财主看上赵家的老闺女,托人提亲,要娶那闺女续弦,说好给赵家三百大洋。赵老二心动了,但闺女不乐意,事还没定。也难怪,李财主虽然有钱,可都四十多快五十了,人家闺女能乐意吗?这事就这么僵着。”
“后来戏班来了没地住,就住在赵老二家。那老闺女见小伙子人挺好,也挺厚道,就喜欢上了。要说那赵家老闺女长得也是挺水灵,人见人爱,要不怎么李财主能看上呢!两人一合计,就请戏班的班主做媒,给两人说合。”
“那班主一想这是好事,就找了村长两人一块儿到赵老二家说媒。赵老二一听说要娶他闺女,当时就说他一个唱戏的想娶我闺女?先拿五百块大洋财礼,没有五百大洋门儿都没有。您想,那小伙子哪拿得出五百块钱,这事就算吹了。当天戏也不唱了,班主领着戏班回去了。”
“赵老二把闺女好一顿骂,那闺女也是烈性,当晚就用一根绳上吊自杀了。因为闺女还没嫁人,又是横死,况又是这事,赵家不让进祖坟,就草草的埋在河边。”
“后来赵老二家里就开始闹,大半夜的就敲窗户,吓得一家人整宿不敢睡觉。赵老二烧了几十斤纸也不管用,无奈之下搬走了。前两年她兄弟还回来给烧两张纸,现在也没人管了!听说那个小伙子回家后,知道闺女上吊了,没几天也跳了河,到现在连尸首都没找到。可怜呐!”
那中年人听罢,沉吟半晌,从身上取出三枚铜钱,拿起一只碗来,把铜钱放入碗里摇了摇,倾在桌上。一连数次,这才停下,对王老六道:“原来如此!我昨晚走到村头,就感觉有一股很深的怨气,才宿在你家。如今你们这里大旱,只怕和那坟中的闺女大有关系!”
王老六惊叫道:“难道那闺女变成旱骨桩了?我去找村长,把她坟挖了,烧了她。就算她可怜,也不能害别人。”
那中年人忙挡住他,道:“不仅如此,她死时的怨气太大,现在只怕难以治服。”
王老六急忙问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瞪眼饿死?”
那中年人想了半天,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妨试试,你去把村长找来!”
王老六飞似的去找村长。到村长家一说,村长也半信半疑,只是现在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况且以前赵家闹他也知道,就让王老六去找村里的人一起去看看。
等到了王老六家,村长一见中年人气度很沉稳,心里倒有八分信了,道;“还请刘老哥帮忙,该怎么办,您就吩咐!”
中年人一笑道:“那就请村长主持,第一,要找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没结过婚的。第二多找些人来,拿着家伙,听我号令。第三让人去把三年前的那个小伙子的家人请来,就说找到小伙子的尸首了,要他们来领。还要把赵家的人找来,有他们在才能成功。”
村长一一安排。中年人领着众人来到河边,后面看热闹的人足有好几百。中年人让那些人都站远了,然后领人来到干枯的河床里。
众人正在纳闷:不是说要找旱骨桩吗,跑到这河床里干什么?中年人见众人不解,笑道:“现在挖坟,咱们这些人都治不住坟里的东西,她怨气太大。你们听我的好了!”说罢走到河床的一块干地上,在干地上画了个一人多大的圈,对众人道:“在圈子里挖!”
众人里有四五个拿着铁锹的过来,在圈子里挖了起来。挖一尺深的时候,有一个人的铁锹挖到一个硬物。众人以为是石头,那中年人忙道:“小心,把那东西挖出来!”
那人把四周的土清干净,将那东西掘出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竟然是一个骷髅。人群里的女人见挖出来的竟是骷髅,吓得惊叫起来。
中年人命众人接着挖,又挖出了不少人身上的骨头。在手指骨上,竟然还套着一只银戒指。中年人将戒指取下来,让众人观看。人群里胆小的人都躲到一边,有胆大的过来看。其中有一个小伙子惊叫道:“我认识这个,这是我老妹妹戴的。小时候她老上我家玩,我娘挺喜欢她,就把这个给了她。不知怎么会在这?”说话的正是赵老二的侄子,那闺女的叔伯哥哥。
中年人一指地上的尸骨,说道:“这就对了,这个戒指想是你妹妹送他的定情信物,这就是你妹妹喜欢的那个小伙子。想是他殉情死后,尸首恰巧漂到这里,不愿离去,就淤在这河底。这也算两人有缘。”命人取了一块红布,将小伙子尸骨包好,道:“时辰未到,再等会!”
时近中午,去请小伙子家人的人回来了,跟着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问之下才知是小伙子的哥哥。小伙子的哥哥一见自己弟弟的尸骨,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念叨:“兄弟呀!你怎么就想不开呀!你走了,家里人可怎么活啊!娘想你都快疯了,爹像老了几十岁,背都驼了。你嫂子一提起来就掉眼泪。你说你这一走对得起谁呀!”
正哭着,突然起了一阵大旋风,刮得天昏地暗,人们连眼都睁不开。那阵风在地上打了个旋,在汉子身边转了几圈,倏的平息不见了。
中年人连忙过来劝住汉子,道:“这是你兄弟向你赔罪来了!”那汉子哭了一会,止住悲声,道:“既然我兄弟的尸骨已经找到,那我就带回去吧。多谢先生帮我找到我兄弟的尸骨!”
中年人道:“现在还不行,你兄弟尸骨流落在此,想是有一段缘份。你兄弟的事你也知道吧,你想过没有,你家是在这条河的下游,这里是这条河的上游,你兄弟的尸骨为什么会漂到这里,没有顺流而下?”
那汉子奇道:“莫非死不瞑目?”中年人点了点头。
这时,赵老二一家也到了,只是人们都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们。中年人来到赵老二跟前,把戒指递给他看,问道:“这可是你闺女之物?”
赵老二接过去看看,点头道:“是,这是她大娘给她的,怎么会在这里?”中年人道:“想必是你闺女送给那小伙子的定情之物。”赵老二低头不语。
中年人把那汉子也叫过来,道:“现在你们都知道了吧,赵家的闺女死得冤,本就一股怨气难平,这小伙子的尸首又漂流至此,两人生不能结为夫妇,死了还要隔河相对,不能团聚,这股怨气就更大了。只怕这坟中的女子已经变成了妖。为今之计只有先让他们结成阴亲,让这股怨气平息一些,再除去妖怪。除了妖,你们这才会下雨。”
“除去妖怪,那不是要把赵家闺女灭了,他们还能不能结为夫妻?”那小伙子的哥哥问道。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那坟中已不是赵家闺女了,人死之时,魂已离体。只是这股怨气不散,才使她留下的躯体成妖。除妖只是除去那具躯体,与赵家闺女无关。先结阴亲,了去这段孽缘,这股怨气才能平息,坟中妖怪的力量也就小得多,否则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们二位意下如何?”二人一听,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
中年人掏出怀表看了看时辰,道:“现在是午时,该动手了!”说罢命人预备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只香炉,点了三支香插在香炉里,又将小伙子的尸骨供在桌上,嘴里喃喃祷告道:“念你二人本是有情有意;却不能结为夫妻,又遭惨死。今日我有意作媒,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