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雷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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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说到这里忽然停下了，似乎等待着宁锋的反映。
宁锋依旧面朝着窗，用一架沉默的脊梁对着老鬼，看不到他的表情。
老鬼咳嗽了一声，继续低声说，“你知道，我喜欢坐在树上看风景，看山，实际上我是在观察那块坟墓有没有人擅自闯入。那块坟墓就在附近，离边境线非常近，不过最近我总是发现一些陌生人出入那块地方，这附近只有立仁村，村子里的人我大都认识，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所以我现在一直加强了巡逻的频率，不过似乎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动静。”
老鬼的话音刚落，房间内的警铃突然响了，发出刺耳的报警声。这里的警铃开关来自于哨卡的观察楼上。
时间停止了一秒。一秒过后，宁锋和老鬼像两股平地刮起的旋风，同时冲出门去，宁锋出门的瞬间，扔下一句话，
“雷鸣，守着电话，别跟过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78 要死我先死，要伤我先伤
下午5点钟，在山头上晃荡的太阳继续向大地泼着金光，宁锋和老鬼一前一后，飞一样地蹿上了哨卡的了望塔。
了望塔上，陆兵正站在哨位上，用望远镜盯着边境山脉。宁锋第一个跑上塔楼，张口就问，“什么情况？”
陆兵将手中的高倍数望远镜交给宁锋，说道，“月亮石附近，有人越境。”
月亮石是一块直径约1米的圆形石头，位于海拔300多米的狮子山之巅，是当地村民烧香拜佛、祈求幸福平安的一块石头。狮子山是边境线上的一座植被茂密的山，11号哨卡与它遥遥相望，只相隔一条狭窄的山谷，而狮子山的南侧，就是中国和Y国的边境线。
老鬼站在宁锋身边，眺望着远处的狮子山，面无表情。
“大概多少个人？”宁锋一边观察一边问，“怎么现在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我数了一下，共有五个人，穿的是黑色衣服，戴着草帽，从山脊上悄悄插进来的，肯定不是农民，单箭队形保持得很好，非常专业。”陆兵皱着眉头，认真地说，“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包，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现在他们进了山上树林，用望远镜看不到。”
“确定是五个人？”宁锋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一边问道，“可以肯定？”
“可以肯定。”陆兵点点头，说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宁锋点点头，放下望远镜，笑着说，“好，终于有事干了。六子，你现在用作战电话上报团司令部，我和老鬼去看看究竟。”
“我去吧。”陆兵拦住宁锋，说道，“要是他们有武器什么的，你们只有两人，怕要吃亏。”
宁锋眯缝着眼睛，看着陆兵，问道，“怕我们干不过他们？”
“不是，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我比你年轻啊。”陆兵急忙说道，“你在家里坐镇指挥就好了。”
宁锋笑了笑，转身推了一把老鬼，说道，“走吧！”
老鬼一声不吭地走下了望塔的楼梯，宁锋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六子，当年我上战场前和你说过什么？记得吗？记得就去给司令部打电话。”
“记得。”陆兵一刹那间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发紧，望着宁锋的背影大声说，“你说，我是你们的班长，全班我年龄最大，要死我先死，要伤我先伤。”
“那你还废什么话！干你该做的事！”宁锋干脆利落地说完，回头冲陆兵笑着眨了一下眼，而后背影就消失在哨卡了望塔的楼梯上。
陆兵沉默了几秒钟，慢慢举起右手，盯着楼梯口，敬了一个军礼，望着空荡荡的楼梯低声回答道，
“明白。”
79 毙了我也要去
五分钟后，11号哨卡兵器室内。
“宁班，我跟你去！”雷鸣蹲在正在往弹匣里一发一发压子弹的宁锋，一声声地哀求，“你就让我跟你去吧！”
雷鸣连说了十几声，宁锋连头都不抬一下。压完子弹后，宁锋站起身，对全副武装站在门口的老鬼说，“好了？”
老鬼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宁锋背上军用背囊，拿起81式自动步枪，转身对雷鸣说，“把兵器室的门锁好，另一把锁给你陆班长送去，坚持双人双锁。”
“班长！”雷鸣知道宁锋要走，拦住他前行的路，涨红了脸，喊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去去，你别捣乱！”宁锋两眼一瞪，命令道，“让开！”
“我不让！”雷鸣冲着宁锋喊，“让我去！我能帮上你！”
“胡闹！滚开！”宁锋发火了，一掌推开雷鸣，呵斥道，“别捣乱！”
雷鸣被宁锋推到墙上，他双手扶墙，迅速转身，咬着嘴唇，猛地向已经走出门外的宁锋扑去。
这一扑，刚好扑到了宁锋的左腿上，雷鸣半躺在地上，双手像铁钳子一样，紧紧抱住了宁锋的左腿，嘴里喊着，“你毙了我，我也要去！”
宁锋想挣脱雷鸣，使劲地甩着左腿，不料雷鸣使出了全身力气，双膝跪在水泥地上，拼命地把宁锋往自己身上拉，宁锋促不急防，被他拉了一个趔趄，他心中有些恼火，一手按住雷鸣的脑袋，训斥道，“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边境线上肯定有人越境，我只是帮你抓住他们！”雷鸣眼睛里飘着一层亮晶晶的液体，声音打着颤，他跪在宁锋面前，扯着他的腿哀求着，“班长，让我去吧。”
“起来！”宁锋扭头看着地面，命令道，“你跪个球啊？起来！”而后宁锋侧脸望着身前的老鬼。老鬼的脸上涂着绿色的伪装油彩，只看见一只独眼眨了眨。宁锋叹了口气，低头盯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雷鸣，说道，
“2分钟内，带齐你的东西，楼前集合。”
80 344高地
站在11号哨卡上看狮子山觉得近，走起来就远了。过了狮子山脊梁，就过了国界碑。
临行前，宁锋向老鬼和雷鸣通报完任务情况后，他在哨卡的大门前给雷鸣脸上摸了几把粘乎乎的伪装油彩，说道，“一会进了林子，踩着我的脚印走。”雷鸣抬起双手，整了整钢盔，说了声没问题。老鬼默不作声地走上来，在宁锋耳边低声说道，
“那块坟墓，就在月亮石附近。”
宁锋反应很快，说道，“你的意思，这几个越境者是冲着坟墓来的？”
老鬼点了点头，而后越过宁锋，大步向前走去。宁锋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中阴云密布，乌黑的云彩像用蘸满墨汁的画笔随意勾勒过的一样，卷着浓厚的边缘，众志成城地聚集到一处，遮挡住了太阳的光芒。宁锋的脑海一片空白，他想，看着天气，可能要下雨了。
“老宁！”陆兵从了望塔的楼梯上跑下来，一直跑到宁锋面前，说道，“司令部命令，要求我们抵近侦察越境者活动情况，团侦察连约在一个小时后到达我哨进行支援。”
宁锋冷笑了一声，说道，“抵近侦察，生擒俘虏，等到侦察连那帮傻小子来人早跑没影儿了，我们先上！”
陆兵望了望全副武装的雷鸣，用手指着他，惊讶地问，“他也上？”
宁锋还未来得及回答，雷鸣已经远远跑向哨卡大门，一边跑一边喊，“我去！我去！”
宁锋冲陆兵苦笑了一下，转身跑向大门，喝道，“跑什么！臭小子！站住！”
这一场忙而不乱的边境巡逻任务。宁锋走在最前面，老鬼断后，两人将雷鸣夹在了中间。此刻的雷鸣，迷彩服已经换上了上等兵的“双拐”军衔。从哨所出来后，他就一直在安慰自己，我已经是一名老兵了，又亲手排过百十颗活生生的地雷，一次巡逻又有什么可怕的，五个人有什么可怕的。尽管如此，宁锋刚才对他说的话却还在耳边，“对方有五个人，貌似都是经过专业训练，我们人少，你还去不去？”
“我不去，人就更少了。”当时雷鸣坚定地回答，“我去了不一定能帮你们，但不去，一定帮不上你们。”
宁锋、老鬼和雷鸣三人迅速地从哨卡后面的小路绕下山，十分钟后三人便出现在山脚下的公路边。宁锋拨开公路北侧的一从半人多高的灌木，露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石子小路，小路如蛇行，蜿蜒曲折，尽头消失在云霄深处，这一路望前看去，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热带丛林，各种植物竞相生长，枝叶繁茂，把天空都遮挡住了，此刻正是下午时分，太阳藏在乌云后，树林内显得黑漆漆的，煞是糁人。
“这条路，直通3狮子山的脊梁。”宁锋回头对雷鸣和老鬼说道，“这条路相对安全快捷，没有地雷，月亮石就在山脊的背后，狮子山的月亮石山峰海拔344米，我们简称之为344高地，我们能从这里绕到344高地上，堵住越境者的后路。高地周围的地形我们很清楚，有两道岩石断层，但并不陡峭，很容易翻越。”
“剩下的，还有没有问题？”宁锋低声问两人，“如果没有问题，进入丛林地带后尽量保持沉默，互相看手势行动。”
老鬼扛着那支半旧的85式狙击步枪，点点头，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站在一旁的雷鸣神色有些紧张，说道，“宁班，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宁锋仿佛看出了雷鸣的紧张，冲他眨眨眼睛，笑着说，“我们只是抵进侦察，先摸清越境者的情况再说，别担心，大部队马上就来。”
雷鸣点点头，小声回答，“我不紧张。”
宁锋笑了，用厚实的手轻轻拍了拍雷鸣的脸，说道，“打起精神来，我们出发。”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81 12点钟的目标
此刻的雷鸣也许想象不到，他跟随宁锋和老鬼的追捕越境者行动，实际上是一场自己和大多数士兵从未经历过也从不会经历的特种作战。雷鸣在两名前第12侦察大队——飞虎大队的精英老兵的带领下，第一次真实感受到了边境丛林侦察行动的险恶与残酷。他当时并不知道，这次行动积累的宝贵经验，会令他收益终身。
山间路滑，石子路时断时续，三人躬着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中。天还未黑，淡淡的雾气已经从密林的各处角落中、泥土中荡漾而出，像柔柔的纱一般，将行进中的三人悄然裹起。
天色愈加阴暗，雷鸣抬头望去，一排矮高大挺拔的古木上满是下垂的绿色藤蔓，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灌木丛中扑拉拉地飞起，扎进更深的林子，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潮气，仿佛这里是一个庞大的天然保湿空气场。
宁锋提着一只长木柄砍刀走在最前面，路上不时遇到藤蔓竹草交织的阻碍，他便抽出刀来砍伐。雷鸣跟在他身后，看得很清楚，遇到横竹挡道，宁锋采取的方法是“两刀三段，去掉中间”；对直竹，宁锋则是“一刀两段，拨开就算”。三人沿着小路依次潜行，宁锋行进的速度很快，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便已经到了狮子山的脊梁之上。
山脊上没有路，茅草遍地，草深而密，其间还有不少深棕色的刺棵，面积很大，宁锋砍伐不便，就交互地使用两手，把草丛一次左、一次右地拨开，身体则同时前进。他回头指指脚下，示意雷鸣小心地面上缠绕的藤蔓和凹凸不平的树根。
此刻的雷鸣，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水不停地顺着脸颊淌到下巴上，再滴进土里。长时间的急行军，让他本不充沛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雷鸣回头望望老鬼，只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额头上蒙着些须汗霜，似乎这种体能考验对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根本不值一提。
五分钟后，宁锋走进山脊一处避风的石缝，放下背囊，回头对雷鸣低声说道，“休息十分钟。”而后冲老鬼摆摆手，手指向一棵七、八米高的大树。老鬼心领神会，放下背囊，将85式狙击步枪背在身后，哧溜哧溜地爬上了树干，消失在茂盛的叶冠中。
宁锋从背囊里掏出水壶，递给雷鸣，说道，“喝一点润润喉咙，别喝太多。”
雷鸣点点头，接过水壶，用嘴抿了几小口，又交给了宁锋。他看到宁锋脸上连汗丝都没有，眼神更亮了，经过长途跋涉后，他不但没有疲惫，反而显得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宁锋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又将它放回背囊。他擦了擦湿润的嘴角，对雷鸣说，“前方就是月亮石，也就是我们要到达的344高地，怎么样？跟得上吗？把裤腿和袖口扎紧些，这里有不少的蚂蝗和毒蚊子。”
“跟得上。”雷鸣用手揉着发酸的双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跟着你走，不累。”
宁锋咧开嘴巴无声地笑了，他拍拍雷鸣的肩膀，说道，“有种！再往前走时一定要留神，因为我们不知道那些大胆的越境者是什么来头，一切谨慎行事。”
“明白。”雷鸣紧了紧裤腿，说道，“班长，我一切行动都听你的指挥。”
突然，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划破了天空，紧接着轰隆隆地打起雷来。正在树上警戒的老鬼迅速地滑了下来，身形一晃，飞快地钻进了石缝。
老鬼按住雷鸣的肩膀，对宁锋低声说道，
“正面12点钟方向，一个目标直线徘徊，一支56式自动步枪。”
82 不能走错一步
黄昏时分，太阳落山，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狮子山脊上的风更大了，呜呜吹着，吹散了天上的乌云，月亮就露了出来，银白色的月光洒在狮子山上，远远望去，像镀了层皎洁的水银。
雨，还悬停在云中，欲下未下。
宁锋三人藏在石缝中，按兵不动。大约等了十分钟，外面的风小了些，宁锋侧耳细听，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便做了个手势，示意雷鸣和老鬼在后，他自己顺着石缝上方的小路潜行，准备爬到山脊去侦察情况。
宁锋沿着石缝内天然形成的窄小石阶缓步上行，手中端着一支打开保险的81式自动步枪，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如同盲人行动，双脚每次起落都分外小心谨慎，雷鸣知道，他是担心这里会被人放置地雷。雷鸣当时还想，如果只是几个普通越境者的话，哪有时间去安放地雷？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事实磨灭了。雷鸣在后面看得真切，当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