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农散文随笔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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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陈莫喜欢篆刻,这是他在为女友选刻印章,他要在上面刻一个深深的“爱”字。
6、 他喜爱在长安街散步,把漂泊的感受写给远方的女友。
7、 生活拮据的陈莫每天只能告购买阅读《北京晚报》获取信息。
8、 他写的爱情自传《谁说你是天使》终于出版了,随书赠送的还有一蝶陈莫自创自唱的CD,里面的歌都是陈莫唱给他的武汉情人的。
9、 有时候,陈莫会到书店里看他的书,问一问销得怎么样。偶尔,碰上喜爱他的读者,请他签名留念。
10、 由投资人出资的陈莫形象宣传招贴画。 。。
妈妈,今生我们无法同行
一个传统善良母亲
一个时尚前卫女儿
两代生死“鸿沟”——
妈妈,今生我们无法同行
那是我有生以来和妈妈吵得最凶的一次,气急的她最后忍不住动手打了我一记耳光。
以后几天都没有和妈妈说一句话,甚至她离开上海回长沙我也没有去车站送她。妈妈真的伤透了心,让姐姐转答她给我的话,她再不会认我这个女儿,就当从来没有生过我。姐姐想留她在上海多住几天,妈妈却一天也不愿住下去,她因生我的气,而对上海这座城市也没有了好感。
母亲走那天,姐来告诉我,我仍赌气不去车站。虽然没去送她,但还是忍不住走上我工作的那家宾馆的顶楼。我有一个高倍望远镜,是格林送给我的礼物之一。从望远镜中我可以看到瘦弱的妈妈在姐姐的搀扶下走进上海车站,踏上开往长沙方向去的列车。车开动了,她向姐姐挥着手,然而眼睛却向人群中搜寻——妈妈是在找我!
刹那间,我的眼圈一热,望远镜模糊了。
我的妈妈是湖南长沙一所中学的老师,她虽然身体羸弱,但处处为人师表,严格要求自己,对于自己的子女,更是从小严格要求,不允许有一丝一毫出格的行为。在老师和同学眼中,妈妈是和谒善良的楷模,而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向来是那么严格,一丝不苟。天性外向、不安于现状的我,很小时候就显出了某种叛逆的性格。
姐姐虽然只比我大1 岁,但她是真正的三好学生,是妈妈眼中的乖女孩,在班里学习好,人缘好,而且从小学到大学,她都毫无争议地被公认为班花、校花。现在她在上海一家大公司工作,找了一个在外企工作的好老公,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小时候妈妈总拿姐姐来训导我:“瞧瞧姐姐,再瞧瞧你,你真让我失望!”可以说我是在姐姐的阴影下长大的,人们很少注意到我,母亲似乎也不太喜欢我、不怎么管我。有一阵子,我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妈妈亲生的。
我性格中有男孩的成份 ,爱跑爱玩爱热闹,甚至还和其他男孩打架。姐姐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因为逆反心里,我只读了一个职业中专。其实我一点也不比姐姐差,只是贪玩,上课不注意听讲,爱吃零食,上中专后课程对我来讲一点也不费力,有很多时间可玩。那时长沙时兴玩摩托车,很多俊男靓女骑着摩托车在大街上兜风,我对妈妈说:“我也想有一辆摩托车!”妈妈说:“我没那么多闲钱,有本事您自己挣吧!”
妈妈认为我不可能挣到那么多的钱。但我认为挣一笔买摩托车的钱并不难。我喜欢唱歌,唱得还不错,中学时拿过长沙市少年歌咏大赛二等奖。通过朋友介绍,我到一家歌舞厅唱歌。有一个山东的老板喜欢听我的歌,出手又阔绰,一次就给我三千多元小费。我又添加了些钱,就买了辆摩托车。穿上牛仔裤,赤脚蹬上运动鞋,骑上摩托车,体验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真的很酷。妈妈知道后很反感,她在教书的学校几乎不愿承认我是她女儿,有人问起“骑摩托车的姑娘是你的孩子吗?”,她会立即矮了三分,仿佛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妈妈眼中只有姐姐一个人,我们家来客人时,妈妈谈的最多的是姐姐,姐姐是她的骄傲,而我只是她的一个沉重的包袱。为此有时候我很自卑,有时又想一定要超过姐姐,让妈妈对我另眼相看。
职大毕业前,我去上海一家高级宾馆做前台服务。有一个时期不知为什么,我迷恋上出国,四处打听出国的事情。我认识了来自美国加利弗尼亚的格林,他那年五十岁,但看上去还不到四十的样子,依然很精神,大高个子,卷发,高鼻子,一双很深很深的眼晴。他说他可以帮我出国,我便和他成了朋友。我们常一起出去玩,他很会体贴人,我稍觉凉意,他就把衣服递过来。和他在一起,我觉得他有时象我的父亲,但更多时候象一个老情人。我曾问自己,嫁给这样的老外,我同意吗?我的妈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事情姐姐知道后告诉了妈妈,妈妈第二天便从长沙赶到上海。她找到格林指着人家鼻子大骂一通。我很生气,质问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这样做真的显得太没教养。妈妈打了我一记耳光说:“那个美国人可以做你父亲了,你怎么能相信他,他是个骗子!”
妈妈离开上海,回长沙去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悄然站在一所宾馆的楼上为她送行。妈妈走后,我再没有和格林来往。
职大毕业后,我去了北京,住在姨妈家。姨妈是妈妈的亲妹妹,却比妈妈小许多,也比妈妈更跟得上时代。姨妈希望我将来和她一样,找一个老公在北京安家。尽管有姨妈照看,但我还是很想和妈妈通一通电话,然而每次打电话回去,妈妈都不肯接听,她不愿意和我讲话。我问接电话的爸爸:“妈妈好吗?我想和妈妈说话。”爸爸总是停顿片刻,然后说:“你妈妈不在家。”其实我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她就在家中。
我先在一家星级宾馆做服务员,活儿不多,很轻松,工资却不少拿。那里有很多女孩子,大家挣了钱,就在穿衣打扮上相互攀比。我花一万多买一个手机,妈妈知道后很生气,说我乱花钱。昆明召开世博会,姨妈邀请妈妈来京和我们一起去昆明。姨妈和我都想乘飞机去,妈妈为了省几个钱坚持要坐火车,姨妈只好陪她坐火车。我则固执地一个人坐飞机先去了昆明。这件事也使妈妈很生气。
那家宾馆有一个部门经理,34岁,长得有点像周星驰,对我特别关照,我感觉他人也不错。两人便常一起出去吃饭喝茶,星期天一起到天坛、长城、园明圆……有一天,在颐和园的昆明湖畔,他突然揽住我的腰吻了我,我当时有种触电的感觉,扭动了几下身子却没有明确地拒绝他。那天晚上,他希望我能陪他在外面过夜,他说,他的朋友有一处房子,暂时还没有住人。从他的眼中看到那种男人特有的欲望,我突然很害怕,坚决地拒绝说:“现在不可以!”他可以吻我,抚摸我,但不能做那种事。因为那一刻,我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妈妈那张惊觉的脸。妈妈很早就给我和姐姐灌输贞洁思想,讲古代和近代的烈女贞女故事。如果她知道我干了那种事,她一定会疯,甚至会死。
远在长沙的妈妈听说我谈朋友的事后,不顾自己正患病,又匆匆赶来北京。这次她倒没有歇斯底里地大闹,而是心平气和地与那个经理做了一次长谈。
事后,我从妈妈口中得知,他已经结婚,而且有了一个6岁的女儿。我气得要疯,约那人出来,质问他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一切。他说,因为太爱我,怕告诉我后会失去我。我愤怒地把一杯水泼到他身上,说:“去你妈的蛋吧!”然后起身离去,那人再也没有找过我。其实我内心也挺喜欢他的,如果他早一点告诉我,我也许会原谅他,同意做他的朋友。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我的生日是7月18日,姨妈请我和妈妈在一家还算不错的饭店吃饭。妈妈看那里的服务小姐端着盘子来来去去,又一次提出对我工作的不满。她无法接收一个女孩子在这种人员复杂的地方工作,她说:这是吃青春饭,等年纪大了就没有工作了,趁年轻学门技术,找个正当职业。我说:服务行业没什么丢人的,这里面也有很大学问。不要以老眼光来看事物。我的那次生日聚餐,不欢而散。事后从姨妈那里知道,妈妈一定要买单。
这次,妈妈离开北京时,我与姨妈同去车站送她。
“一个好女孩,就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更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一朵花被摘了,就再没有鲜活的生命。一个玻璃杯摔碎了,就再也不会完美无缝。你都成大女孩子了,做什么事自己都能负起责任了,以后,你要好自为之。”这是母亲上车前留给我的话。那一刻,我忽然发现,妈妈老了,她的头上已半数白发。一种自责的心绪猛然涌向我的心海,我扭过脸望向远方,我还是不愿让妈妈看到我感情脆弱的一面。
我做梦都没想到,这一次车站送别,竟成为我与妈妈的永决。原本生病的妈妈不该为了我的事来回在火车上奔波,回家的第二天,她的病情忽然回重,送到医院,医生也诊断不出她确切的病因,一个专家推测说,她可能在火车上被传染了,因为她的体质太弱,很容易被各种病菌传染。妈妈去世前拉着爸爸的手说了两句话:他爸,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咱们的小丫头,你可要管好她啊!他爸,现在我感觉身体好轻啊!
感觉身体很轻的母亲永远合上了双眼,她的灵魂离开她的身体。妈妈能够放弃她的身体而去,但她至死仍对我放心不下。
妈妈最牵挂的是我! 。 想看书来
姐
姐名叫唐理群,长辈们都叫她小群,是大伯家的女儿,我和弟都叫她姐。听母亲说,她本该有个哥,不幸很小就染病死去。于是,姐成为伯家的老大。姐有个同胞弟弟,5岁时在水坑旁玩,不小心掉进去,捞上来后人就变得有些傻,仿佛脑袋缺根筋儿。
姐黑,不算漂亮,但不矮,身体也结实。姐自小知道干活,替娘分担家务,姐似乎天生懂事。我们同去北坡割草挣工分,我手脚慢,姐手脚快,她常常割满一筐草后,又过来帮我割。挎着满满一筐草从野地里回来,我的小胳膊被压得红红的,生疼,但工分总算是挣到手了。姐没上过几年学,主要原因是大伯家太穷。姐学习也不很好,退学对她来说没什么遗憾的。
我在乡下读完小学,到镇上读初中,后来随父母迁居异地,见姐的机会就很少了。记得读高一时候,有老乡从故乡来,说姐嫁人了,是换亲。姐嫁了那家的男人,那家把男人的妹妹嫁给姐的傻弟。凭姐的贤淑与勤劳,嫁个好人家是没问题的,但大伯一心想让唯一的儿子传宗接代,非换亲不可。没有妹妹或者有妹妹而不愿嫁给傻子的好男人就与姐无缘了。
高中毕业那年暑假,我回故乡,姐已走了第二户人家。第一户人家的闺女因见姐的弟太傻,嫁来没几日便不辞而归,姐自然也很快回了娘家,此次换亲宣告失败。但大伯固执己见,九头牛拉不回来。有人劝姐别太顾及傻弟,自己先找个好男人嫁了,将来也好照着二老。姐言说,我是伯的女儿,得听他的话,使他满意。姐走的第二户人家住在镇平南郊,三间瓦房,一间灶房。那男人去老北山拉柴,需十天半月才能回来。我虽然没有看见,但听姐的口气,她还比较满意。对姐而言,只要男人不傻,有一把力气,能过日子就知足了。
1989年我回故乡,在大伯家见到一个矮小的男人,黑肩黑脸。大伯介绍说:这是你姐夫。我才知道这已是姐嫁的第三个男人了。饭桌上说了几句话,那男人倒不傻,只是模样身材忒难恭维。匆匆一面,再没什么印象。但对于男人的家我却是数年曾就有些印象了。 那小个子男人是侯集乡西关人,家住在我初中时就读的侯集二中后面,三间泥胚瓦房,没有院墙,站在学校操场上就能望见他家的堂屋里空荡荡的。男人有个老娘,爹早死了,遗下兄妹四五个。姐去便成为顶梁柱,每日推车去街里做小买卖,邻居孩子见她穿着破烂,纷纷拿土块掷她。这些是后来我从一位远方亲戚那里听来的。
我还听说:姐在二嫁时候,听到傻弟把媳妇打跑,她又得返回娘家准备再换亲的消息,竟一头栽于地上,晕过去半日缓不过气来。
屈指算来,有近十几年未见姐了,不知她过得怎样?但愿她不要再嫁了!
三稿
清明祭
那天晚上,梦到大舅。只是模样有些不同,眉毛很粗,脸上棱角分明。但并不觉得很凶。其实大舅性格很和善,眉毛也不粗,方型脸但并没什么棱角。大舅过世已有几年了。
大舅死得很不幸。据说是吃了晚饭,带着我表弟的五六岁的儿子骑自行车要去村外。农村的晚上外面常常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忽然疾驶过来一辆摩托车,正撞在大舅的自行车上。大舅当时就不行了,所幸表弟的儿子只是头皮擦破了,其他无碍。那个骑摩托的人与他们同村,当时刚喝过酒。我很为大舅惋惜,他去世时才五十多岁吧!而且那是在乡下,不像城市这样车水马龙凶险四伏。善良温和的大舅竟然是被摩托车撞死这个结局!苍天无眼!
大约又过去十余天,我梦到外婆。外婆是我儿时最亲近的人,一位很能干、很干净的乡下老太太。梦里具体什么场景记不清了,好像货架上摆有许多清菜,外婆一样样捡点着,似乎要送给我。我没有要,因为在大城市里也并不缺这些。
外婆在大舅之前去世,也有许多年了。外婆活到七八十岁,也算喜丧。记得很小时候,外婆曾逗我说:“再疼你也没用,等外婆老了,是指望不上你的。”那时候我应该是暗下决心将来要照顾外婆。可是实事却让外婆不幸言中,成年后的我久居北京,拖家带口终日为生计奔波,无暇去看望故乡卧病在床的外婆,更别说亲自去照顾她老人家。
甚至,外婆过世时我也不曾回去看一看。我是从母亲那里得到的消息。母亲安慰我说:“你在北京太忙,所以没有通知你回来。”知道母亲是在为我着想,假如外婆地下有知,她也会原谅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