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藏宝-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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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子早料到事情肯定会是这样，只是笑笑安慰陈思雨：“你是城里的现代女孩子，又读过书学过文化，没必要跟一个山村女孩计较就是了。”
“鱼子，你说她没学过文化？这不可能，她知道的事多着了，我用毛诗嘲笑她，还被她说我是‘虞兮乱世，专通狗屁’她要没文化，怎么知道什么虞兮之类的文言，你别再跟我说她没文化了，她骂人从不直指明码，而专会弄些拐弯抹角的俗话，客家话，早上还用壮话跟人说我是什么‘勒俏昵丫魔’我问别人是什么意思，别人说她骂我是疯婆子？我哪里得罪她了，让她这样损我？”陈思雨咬了咬牙笑看鱼子。
斜眼和结巴听说陈思雨被小芳骂作疯婆子，都呵呵傻笑起来，斜眼在一边添油加醋：“陈小姐，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位小丫头的本事，要是你全领略了，不出三个月，保准你也变得跟她一模一样，我就是跟她在一起久了被她感染的，不然我这嘴如何会说话？你别不识好歹，跟她在一起生活，你会发现自己可以感染到一种别处没有的野性活力。”
这斜眼不识好歹，这种时候竞然还跟陈思雨说什么野性活力？
这是鱼子所没办法解决的事，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和斜眼跟结巴回到葫芦镇，将赵宅鼠洞里的宝藏，在日本人的掘宝特别队找到它之前，全部偷偷运走，鱼子把这事跟陈思雨商量，让她和小芳无论如何都要和谐相处一段时间，在村子里等他回来再解决她们的问题。
陈思雨看到鱼子没对她的遭遇表示什么问候和呵护，故意让斜眼和结巴几人先走，盯着他的眼睛，走在他旁边叹息：“古诗说‘玉颜不及寒鸦色’今天我算是体会到那种落寞凄凉了。鱼子，你们要回葫芦镇，我也跟着回去，我不想一个人呆在你那家里，让有的蛮人欺负，倒显得自己愈来愈像‘玉颜和寒鸦’那么回事了。”
鱼子惊讶地看着陈思雨，不明白她竞然用班婕妤的典故比喻自己，走在陈思雨边时，心头有点恍恍惚惚起来。
“‘玉颜不及寒鸦色？’这有点怪——至少对我是有点怪？是吧？”鱼子看着陈思雨淡淡笑着盯视他的眼睛笑回，有点语无伦次。
众人回到村里，在鱼子家吃过午饭，鱼子找了小芳，聚在家中后边的小院里商议，鱼子的意思让小芳和陈思雨都留下，一方面是照顾彼此的家人，也让家人照顾她们，日本人这一来，肯定每天都有可能会出现在镇子和村子附近，他不能让陈思雨的父母和小芳的父母亲担心受怕，还是把她们留在村子里比较安全。
鱼子刚把话说出，二人起先都齐声反对，小芳还好办，鱼子一威胁叫她爹把她锁在家，她就没辙了，陈思雨却不答应：“鱼子，你什么意思，你们想丢我一个人在这，你们回去搬宝藏，是因为我在场让你们觉得累赘还是别的原因，你给我说清楚？可以不带你那个姑娘，但我和她不同，我可以照顾我自己，必须跟你们去。”
鱼子抓住陈思雨的胳膊，让她小声点：“不是不想让你们一起去，你不知道，葫芦镇是鬼子这次进攻宾阳和昆仑关守军的重要战略重镇，他们的后继物资许多都是从那里转运，现在镇上肯定有不少驻军，你们去了不是送羊入虎口，自入险地吗？而且现在这种局面，人愈少愈容易行动，我和结巴三人就成，你不能去。”
陈思雨说什么也肯定留在村里，她的理由并不重要，就是想和鱼子共同进退，不希望自己一个人在安全的地方等待一个以身涉险的朋友，同伴，或还未成功的恋人，她不想真的成为“玉颜不及寒鸦色”的孤清独人。
此事闹了小半天，鱼子打以打消小芳一起同去的念头，却打不消陈思雨的想法，读过书的女孩子，性格中一向都是把倔强当个性，鱼子看着没法说服陈思雨，只好和斜眼商量。
斜眼说要是平时也乐意陈思雨一起行动，可看到日本兵的残暴，加上万一去了众人遇上麻烦，跟鬼子兵遭遇了，或是行动被鬼子兵发现了，跟鬼子兵搏杀起来，陈思雨肯定是累赘，所以他也不同意陈思雨去。
“鱼子，你明白告诉她昨晚镇上多少女人挨强暴了，她要不想也遭遇这种命运，那就乖乖呆在村里，要想遭遇，就让她去好了。什么读书上过学，性子那么倔，我看就是读书多了脑子会坏掉，除了学会倔强任性什么也没学会。”斜眼把声音提高故意说给陈思雨听。
陈思雨只是白了他一眼，没理会斜眼的话，让鱼子给她两颗手榴弹：“鱼子，你们放心让我一起去吧，你给我两颗手榴弹，遇上鬼子了，我用一颗炸他们，一颗炸我自己，绝不麻烦你们半点，行了么？”
鱼子还想劝陈思雨，斜眼却斜着眼睛朝她冷笑：“陈大小姐，你这思维能力还属于孩童年代。要是鬼子没让你有机会拉手榴弹呢？要是手榴弹被他们缴了去呢，把你拉到南京鬼子大兵营去当那什么妇，怎么办？要是拉到南京还好，死了也算是在中国，要是拉到南洋那些小岛上，死了连尸骨也没人受理。”
“不用你操心我的尸首，要是真遇上麻烦，我肯定会第一步先拉响手榴弹。”陈思雨斩钉截铁地看着鱼子，回头对斜眼怒目说。
争论虽然结果不佳，但鱼子还是按陈思雨强烈要求的，给她两颗手榴弹，让她跟着一起回葫芦镇搬赵儿皇的鼠洞。
临上船时，鬼鼻叔突然不顾以身涉险的危难，拿着他的那杆一八八八年清王朝洋务制造府制造的*式火枪赶了过来，嚷嚷着跳上船，要跟众人一起回葫芦镇。
鱼子看到鬼鼻叔这回热情高涨，反倒担心真会出了什么事，忙拦阻他：“七鬼叔，你别去了，现在葫芦镇上是全是日本人，多一人去多一分危险，留在村里好好警戒保卫村民吧。”鱼子让结巴先别开船，将他拉上岸再说。
“鱼子侄儿，听叔一句话，镇上日本人虽多，但不见得他们能伤到叔，叔我二十年前就跟小日本较量过了，别愁，叔这一去，只会给你指导对策，绝不会添加累赘。”鬼鼻叔死活不愿上船不去，劝导鱼子让他去的种种好处。
二人一时纠缠不下，斜眼看到父亲又来添乱，喝斥他：“我说你能不消停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去了想给小鬼子当汉奸啊？这回你要是遇上了小日本，肯定得让他们拉去给当马骑，要一刀刺了倒还好，一了百了，要是他们让你活着给他们当狗，你怎么办？本身又怕死，还不得给小鬼子当了汉奸，辱国丧家先啊？真他娘的什么时候了还胡闹，滚回家去。”
斜眼二话不说，拦腰扛起鬼鼻叔，将他扛到岸上，鬼鼻叔看三人确实没有让他同去的意思，只得作罢，一再地叮嘱鱼子和斜眼，千万别先跟小鬼子正面对干，鬼子枪炮厉害，人也多，硬打死缠对自己不利。
“侄儿，斜儿，你们记住喽，小日本最怕鬼神，那赵宅里面全是神鬼怪异，他们要是闯进去找你们晦气，千万别硬拼，放他们进入阁楼上再打近战，用冲锋枪……”鬼鼻叔大声嚷嚷着，叮咛众人注意，斜眼早不耐烦，接过结巴的竹竿，快速撑开船，划桨前行。
我的祖父和祖奶奶们都记得，日本人到来那年，一支日本人的军队，浩浩荡荡地渡过了离家十几里外的葫芦镇，从大江隘口渡过，又沿着江边的狭长地带，走过村外的荒芜野地，直开向甘棠和宾阳而去，也就是日本人到来后的第二天，我的外表祖爷爷柳鱼子，和他那几名兄弟，带着从苏州逃难来的苏州小姐陈思雨，划着船重回了已经被日本人占领的葫芦镇，除了鬼鼻叔，人们当时谁也不明白他们为何冒着遇上日本人的危险，回到一座满是鬼子兵的镇子上；事实上，人们至今也完全不知道，日本人到来的第二天，鱼子他们究竟为什么又回到了葫芦镇去，为什么冒险进入了鬼子兵占领的军事重地？
那时候，从良家口村到葫芦镇，走水路还不会遇上日军水面舰艇，当下，鱼子让众人收拾停当，都上了船，往葫芦镇去。
船走到离葫芦镇不远的大江隘口处，鱼子靠船傍近两艘还在江面捕鱼的渔船，向他们打听了到葫芦镇会不会遇上鬼子兵船，探问有多少鬼子在镇上驻扎，渔人们纷纷都说了鬼子兵不时地从上游用驳船运来兵员武器之类，到葫芦镇四个码头中的西面和东面两个停靠，然后又转运到下游江岸的大码头，转由汽车运输，去增援打仗的地方。葫芦镇上驻有鬼子兵，人数有多少，他们都不知道。
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在鱼子的思考当中，鬼子的十八师团从广州调来，沿海防一带过来，和原先驻守南宁附近的近卫混成旅团，跟原来攻入南宁的日军第五师团（此部即坂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号称钢军，中国的军史爱好者都清楚这个师团）和台湾混成旅团等四部鬼子，兵分两路，一路正面和国军对抗，一路分出，包抄昆仑关一线国军后方，葫芦镇位于这次延伸包抄战场的重要水陆交通枢纽上，既是日军第十八师团包抄部队的重要中转镇，也是一处临时的物资补充中转站，不派兵驻守是不可能的。
为了防止白天在江面上碰上鬼子的运输船之类，鱼子只得让结巴将船靠到江边的水汊里，在那里等到深夜，半夜更深时分，再过江靠镇，为了更好的缩短从镇上到船上的距离，鱼子亲自撑船，将船靠到赵宅后山那座古墓对出的跳水道下边，从那里上船，从后山古墓上面的石山翻过，进入赵宅。
这一路过江，靠船，携了武器弹药上船，翻过赵宅后的石山，一切还算顺利。
入了镇，众人看到，镇上虽然驻有一百多鬼子兵，但大都是守在码头边上，守着过往的鬼子运输船之类，在镇子里面驻守的鬼子似乎只有三四十人，这些鬼子都属作战部队，守在码头上一天到晚都是一动不动，这也方便了众人偷偷在镇内活动。
绕到赵宅大门，启门进入赵宅，鱼子和斜眼都很庆幸地发现，赵宅还未被鬼子的幽灵部队搜索掠夺过，紧关的大宅门还是原来众人离去的模样，虎头铜锁锁得紧紧的，四周被航空炸弹震塌的老房，和原本就残缺老损的老房，显得一片萧瑟，一片死寂。
整个镇上，那时候关于人类的生命迹象或死去的无知尸首，除了被炸死和打死的十来个老弱病残，全是一帮在异国他乡的死亡的恐具下驻防的鬼子兵，镇上静得比依往任何时候都死寂，众人一进入赵宅，就从里面关上了门，不让任何从外面经过的人，看出古宅内部有异样的蛛丝马迹存在，避免了让鬼子兵起疑心，造成有可能的闯入。
这回四人直奔那座在阁楼底下的密闭仓库，直下到下面的鼠洞去，鱼子和斜眼分析，搬宝货出来时再也不能从大门进出，只能从墓道里的那条临江入葬道，撬掉一些石头，从那里钻出，直接从葫芦镇上人们讳莫如深的跳水道运搬财物，下到江边的船上。
陈思雨这回再也不觉得墓道出口处的那条跳水道害怕了，连连同意鱼子的决定，说这样可以尽最大的可能，避开镇子上的鬼子兵，自己可以给结巴当帮手，由她站在洞口里面，给跳水道外面的结巴递宝货，而鱼子和斜眼，一人从鼠洞内将宝物搬到墓道的墙门入口处，一人从墓道口搬入到陈思雨身边，让陈思雨从洞中递给守在洞外的结巴。
当下，鱼子作了严格的分工，告诫众人种种注意，特别叮嘱结巴一定要会隐蔽自己，要是鬼子有巡逻船开过石山下的小船旁边，千万不可声张，钻到岸上的石头丛里，躲起来。
也不知道结巴有没有听得明白，众人都看到他瞪大眼，张着嘴巴一个径地点头，嗯嗯地回答了通，陈思雨担心地看着结巴，问鱼子结巴是否真的听清了他的话。
“放心吧陈小姐，我们结巴兄弟没啥本事，就是很会听鱼子的话，这个你放心好了，结巴兄弟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最能信赖的人。全世界的君子都死光了，我们结巴兄弟还是柳下惠，余下他最讲诚信仁义，是吧结巴兄弟，你姨表妹来了也一样。”斜眼笑眯眯地对陈思雨拍板打胸，要他别担心结巴会给他们惹麻烦。
结巴朝斜眼瞪了瞪眼珠子，咧嘴傻笑着，用手背抹了抹鼻涕。
“总之一定万分注意。”鱼子叮嘱结巴。
结巴一个劲地点头。
安排停当，众人都到仓库下面的鼠洞看了看，看到那些宝箱和各种坛坛罐罐还完好地堆在那里，而那些排在黑箱上的狰狞骷髅头，也还阴气森森地静静排在那些宝箱上面，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到来一样，看到一切都还好，众人都放了心。
鱼子领着众人到通往江边陡峻的跳水道的墓道里，趁着夜色，动手用铁钎，汉阳铲，将堵住墓道入口的大圆石周边的小石块撬掉，把那些原先封堵不严的缝隙扩大到一个足可供人爬进爬去的小洞口，鱼子亲自从洞隙爬到洞外，探清了从跳水道下到小船上陡峻的岩石小路，给结巴理清了可以行到小船上的路线。
为了上下更安全方便，鱼子在墓道内的巨石和跳水道间放一条绳子，上下跳水道，搬运藏货到小船上去时，就拉着那条绳子借力行走。
“思雨，斜眼，这条路很重要，要是赵宅前面被堵了，咱们就从这里撤出，即使是前路没有被堵，镇上鬼子部队不知要驻守多久，咱们也不能大意，出来时最好也从这里离开。”鱼子探清了路，回来跟众人说。
众人这一折腾，很快天就亮了，天一亮，从跳水道搬货物到小船上很不安全，众人只好都返回仓库，在那里稍吃了些糍粑作早餐，喝足了水，休息了一两个时辰。
休息到将近中午时，鱼子建议众人开始将小件的宝箱宝器搬到墓道出口边，先积一批在那里，等到天黑起了更，再行搬出，送到船上。
陈思雨一直有些兴奋愉快地帮着鱼子，将那一小箱一小箱的东西运到墓道中，运了几趟，陈思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鱼子，这么多东西，小船全载上了就载不动我们了，要是人和这些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