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一起上大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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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这样下去咱们十点也吃不上饭了,”我说,“A吧?”
“对,先填饱肚子是真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浩子也饿得够呛了。
“那就A吧,就当是咱们互相请了,大为,怎么样?”陆帆问。
“A!”大为也一口答应。
其实那晚我们并没吃多少东西,倒是喝了不少酒。
我们这个宿舍,浩子的酒量是最差的,属于一就喝醉型;我的战斗力处于中等水平,还过得去;大为是那种一杯下肚就满脸通红的人;陆帆则恰恰相反,无论怎么喝都面不改色的。但两人的共同点都是特能喝,拼起酒来,绝不含糊。
究竟谁是宿舍里最能喝的人,还有待日后的进一步验证。
饭桌的确是个沟通感情的好地方,一晚上的推杯换盏后,我们哥们间的友谊迅速加深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初夜
宿舍每晚十一点熄灯,回来时,已经不早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我们便纷纷上了床。
这是我第一次睡这样的上下铺,床铺由四层构成:最底下的一层是铁板;铁板之上是一块木板;再往上有一层军用的绿色海绵垫;最上面的一层是我们自己的被褥。
听起来好像感觉东西不少,但实际上,这四层加起来的总厚度,也不过是一根中指的高度罢了。
这种材质搭凑起来的床,躺起来硬邦邦的,跟睡地板的感觉差不多。
还有一点特烦人的就是床叫声。
我睡觉不老实,喜欢翻身,于是我每翻一次身,铁床就会“吱吱”猛响,巨吵。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休息,我只好忍住不动。
宿舍虽小,住的人却多,东西也多,所以通风极差,异常闷热。屋里没有电扇,就更别提什么空调了。耳边来回“嗡嗡”的蚊子声不绝于耳,搅得人心烦。
我开始想念起自己家里的舒适条件:十几平米的房间,我一个人住;随便打滚也不会乱叫的大床;呼呼吹着冷风的空调 ……
可现在 ……
好在那天我们都累了,加上酒精的作用,很快便睡着了。
上大学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开班会
第二天上午,我们开了在大学里的第一次班会。
班主任是个比我们没大几岁的小年轻,她刚进教室的时候,陆帆还以为是本班女同学,差点上去搭讪。
班会的实质内容就两个:认同学和选班委。
大学班里的同学来自祖国各地,大江南北。上台作自我介绍时,很多人都操着带有浓烈地方特色的普通话。
比如,从新疆来的,你就能听出一股孜然味;从内蒙古来的,你就能听出一股呼伦贝尔大草原的味道;要是有从香港远道而来的同学,你也许还能听出“香港脚”的味道来。
我们班的男女生比例约为2:1,也就是两狼VS一羊,体现出了时下狼多肉少的生存现状。
一个班里总有几个长得漂亮的女生,其中最漂亮的一个就被统称为“班花”,根据质量守恒定律,一个班里也总少不了几个长得丑的女生,其中最丑的一个却没有固定的统称,我想是因为漂亮的女生都是相似的,难看的女生各有各的难看,所以不好统称吧。
但这两种女生的相同点都是会成为男生们茶余饭后、宿舍夜话的重要谈资。
“看上谁了?”大为问陆帆。
“好几个”陆帆说,“你呢?”
“好几个。”大卫说。
“得早出手,”陆帆说,“晚了连羊杂碎都没了。”
“先下手为强,”大为说,“后下手撞墙。”
“比赛第一。”陆帆说。
“友谊第二。”大为说。
选班委的时候,“班长”一职成了抢手的香窝窝。几个人都想当,最后还是通过现场竞选,同学投票才角出来。
“至于吗,不就是毕业的时候简历上多句话嘛!”大为说。
“咱班同学真社会!”浩子说。
“黑社会!”陆帆说。
“社会黑。”我说。
之后的几个职位远没有“班长”紧俏,到了最后的“生活委员”时,竟出现了冷场。班主任一连几次问“有人想当吗?”却始终无一人响应,班会也因此迟迟进行不下去。
“老师,”我举手说,“我来当吧。”
“好!就你了!”老师一口咬定,生怕我反悔,“散会!”
大家纷纷离席,走出教室。
“当它干吗,怪累的。”浩子对我说。
“坐这耗下去,更累。”我说。
班会开完后,下午我们又趁热打铁地召开了全院大会。
我们院大一的学生有近千人,把礼堂坐的满满当当的。院长一个人在台上吐沫横飞地吹嘘着我们学校有多么多么好,师资队伍有多么多么强;我们专业的前景如何如何光明,就业率是如何如何之高 ……
这疯人若是干传销的话,定是把好手。
“你当初为什么报这专业啊?”陆帆问我。
“我爸定的,”我说,“你呢?”
“分不够,被调剂过来的,”陆帆说,“大为,你呢?”
“一时冲动,”大为说,“当初看这名字挺唬人的就报了。”
“你呢,浩子,”陆帆问,“报志愿的时候,怎么没报计算机?”
“别提了,”浩子说,“填串了。”
原来我们都是糊里糊涂地上了大学。
“你们说,咱这专业出来以后能干吗?”陆帆问。
“谁知道啊。”大为说。
“说不好。”我摇摇头。
“还四年呢,到时候再说呗!”浩子说。
原来我们都对未来一片迷茫。 。。
军训
刚在学校待了两天,我们就被一车车地拉到北京郊区的某军事基地进行军训。
全封闭式的军事化生活,让刚高考完,在家美美养了三个月的我们一时很难适应。
第一天站军姿,就有不少同学陆续晕倒。
“大家坚持住,想象你的眼前是一大片绿色的森林,”教官绘声绘色地说,“树叶翠绿、翠绿的 …… ”
正说着,“咣当”一声,又一同学晕倒。
“怎么回事?!”教官扶着男生,不解地问。
“报告教官,”男生说,“我是红绿色盲。”
教官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让我们背对着太阳。心情不爽的时候,则会让我们面对太阳。期间还会在我们身后来回溜达,突然踹上你后腿一脚,看你是不是绷紧。有人过于放松,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踢正步的时候,大家经常偷懒。
有一次,教官急了,大叫,“女生把腿叉开!男生使点劲儿!”
我们顿时惊了。
饭前一支歌有时会因为我们的唱功不行,而被强令返场,这果然激发了我们之后的“食力”。七八双筷子间相互碰撞,“叮当”乱响,竞争极其惨烈。如果没吃饱的话,那么偷偷放进兜里的馒头,则会成为我们晚上熄灯后的夜宵。
紧急集合是出现状况最多的,匆忙中,忘带帽子、没系皮带、穿错裤子、脚踩拖鞋 …… 五花八门的笑话都有。
男生们对打靶都特别兴奋。一人五发子弹,有人完全脱靶、有人把子弹都打到了别人的靶子上。回去的路上,我们一边大步流星地甩着胳膊,一边嚎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 ”
下雨是我们每天都盼望出现的天气。有一天,窗外终于下起了大雨,正当我们在宿舍里欢呼雀跃之时,教官喊道,“全体在楼道里拔军姿!”
苦中有乐的日子里,我们一起拔河、一起拉歌、一起越野跑、一起打军体拳、一起跟“豆腐块儿”较劲、一起晚上坐小马扎上听讲评、被蚊子咬 ……
最后一天的阅兵,我们认真地走队,卖力地踢腿,像疯了似的扯着嗓子喊“一、二、三四!”,突然没一个人偷懒。
临走时,大家挤着脑袋,探出车窗,拼命地冲教官们挥手道别。
汽车启动的一刻,好多人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