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爱式微(真实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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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正在被这个人欺负!”严澎的声音带了一点嗡嗡的回响,诠释着他压抑的痛楚。
“那又怎样?小希爱的人是他!即使他犯了再大的错小希也会原谅他!”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都没有资格欺负她!”严澎再一次粗鲁地拽着姜希的手臂,拉扯到自己面前,而姜希的心已经被他的话给泪湿了。
“你以为你是谁?”林川冷冷地望着他,“我跟小希就要结婚了,我是来替她收拾行李的,她从今天起会和我住一起。”
那个“住”字林川故意加重腔调,好像突然蹦出的火星子,烫得严澎拼命摇晃姜希,“你就这么贱吗?他都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就那么喜欢他!”
“是!”姜希的声音异常沉着,好把嗓子里的“震颤”压下去,“我爱的人只有林川!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他!我求你了……别再管我了!”
严澎怔怔地望着她,感情在那几句话里遭了腰斩,脸上浮现的却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笑容,“我不会管你了!姜希,我再也不会管你了!我希望你幸福,可是这个人他不会带给你幸福!他早已经被利欲熏心!”
他慢慢垂下手,朝着车水马龙走去,汽车尖锐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姜希心惊肉跳,夏小千赶紧奔上前。林川揽住她往前走,她没有回头,只是木然地往前,往前。
姜致远回来后,林川提出想跟姜希尽快地办婚礼,姜致远自然高兴,拉着林川和他喝了好几杯,喝得眼睛都湿了,“我就一个女儿,林川,我把她交给你了!”
薛群丽推了推他:“这是好事,值得高兴呢!”
姜致远抹了抹脸,“对对对,值得高兴!小希,爸真的很为你高兴,找到林川是你的福气呀!”
姜希替父亲斟满酒,望着林川笑了笑,林川握住她的手:“不,遇到小希是我的福气。”
姜致远看到他们这样要好,开心地大笑,“小希,你妈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突然间提到母亲,让姜希的心黯然了一下。
林川看在眼里,体贴地岔开话题:“我在我们小区另买了一套房子,希望您二老可以过去住,平日里我太忙了,会疏忽小希,有你们在,我会放心一些。”
姜希怔了一下,没有想到林川会这样安排,并且事先也没有告诉过她。但如果他事先告诉她,她会同意吗?不,她一定不会答应。是因为自尊吗?还是因为不想要林川付出太多?
还没有等姜致远回话,薛群丽先应下了:“这样也好,反正都是一家人,住得近也有个照应。”
姜希沉默了一下,她知道建二小区的房子已经住了这么多年,又破又陈旧,逼仄的两室,连墙面都在脱落,她一直想着等到工作攒钱后能为父亲换个房子,现在由林川提出来,而薛阿姨又那么高兴,她怎么反对呢?
姜致远看了女儿一眼,心里也不想因为他们占了林川的便宜,而让女儿在林川面前低上几分,斟酌地说:“这个事情再议吧,其实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都是老街坊邻居的,倒也舍不得。”
姜希看到薛群丽扯了扯父亲的衣袖,而他置若罔闻。
“房子是空着的,家具家电都已经备好,随时都可以入住。”林川淡淡地说。
回去的路上,姜希有些沉默,林川握了握她的手:“不高兴我这样的安排吗?”
“不是,我挺感激你为我家人这样着想,可是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因为知道商量的结果是你不同意!小希,不要跟我分这么清,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林川,你真的要跟我结婚吗?你知道我心里……”
“我相信我们会幸福的!”
车窗外是一盏又一盏路灯滑过的痕迹,就好像在空气中拉出很多的伤痕。
在那天之后,夏小千和严澎都回了北京,她也没有再见过Diana,就连Estelle也没有再找过她说“主设计”的事,林川抽出比以往更多的时间来陪她。即使是出差的时候他也会每天都打个电话给她,她的生活看上去平静如水,只是上课,下课,写毕业论文,投简历。婚期已经定下了,在六月份,她大学一毕业他们就结婚,林川的秘书在积极地筹备婚礼,婚纱是林川亲自设计然后找了本市最好的公司定制。
时间就是一个巨大的齿轮,一点点咬着前行,从未停止过它的步伐,也许只有它才是最冷静的,永远都只是冷眼旁观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快毕业的时候,夏小千打来电话说要出国了,去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跟严澎一起。
“他迟早是我的!”夏小千在电话那边信心十足地说,“他会发现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姜希苦涩地微笑:“小千,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喜欢他。”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喜欢你!”夏小千心无芥蒂地说,“感觉就像是一场赛跑,他追着你,我追着他,而最有耐心的那个人一定会赢,我想我就是那个最有耐心的人。小希,不要被他影响了,你跟林川一定会幸福!”
姜希也在心里问自己,会幸福吗?真的会幸福吗?为什么她在面对林川的时候越来越觉得陌生?有一次她见着苏扬,苏扬欲言又止地望着她,然后问:“已经决定了吗?”
她知道他想问的是已经决定要嫁给林川了吗?她好茫然。心里有两个人在交战一样,一个是不愿意辜负林川,一个是想要去追随严澎。她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厌恶自己的三心二意,可是矛盾和纠葛就那样立在她的面前,冷冷地与她对峙。
她问苏扬,在他眼里林川是怎样一个人。
“要说实话吗?”苏扬问。
她点头。
“在我眼里,林川是一个很冷酷的人。”苏扬笑了笑,“不过这是商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冷酷一些不过是一种自保。”
“陶健呢?他现在怎样?”姜希迟疑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哦,听说家里破产了。”
姜希生生地把愕然压了下去。她时常失眠,从梦魇里醒来,看着夜色一点点地发白,就像一个深夜里走在旷野的独行者,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怖,那种无助地抵抗,又无人救援的痛苦日日吞噬着她的心。
姜希穿着婚纱出来的时候,一旁的店员都惊艳地望着她。V领,长拖,收腰处是一枚蝴蝶结,层层的纱,既大气又华贵,美得让人屏住呼吸。姜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为什么穿上这么美的婚纱也没有一丝的涟漪呢?
“林总,您好有眼光,这款婚纱太适合新娘了!”店员由衷地夸道,“不过腰身好像还有点宽松,可以再收一下。我们会拿回去做修改。”
“喜欢吗?”林川望着姜希,笑着问。
“嗯。”姜希微微点头。
“林总,您这边请,有些单子请您确认!”
林川随着店员离开,姜希站在镜前,由着另外的店员在她腰肢上标注收腰的尺寸。
“你们要结婚了?”严彤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拿起手机“咔嚓”拍了张照片,“看来我哥是彻底没有机会了!”
姜希抬眼从镜子里注视着她:“你哥……他还好吗?”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关心他吗?”
姜希咬了咬唇。
严彤自顾自地笑了:“他看上去像没什么事,但我们都知道他一点儿也不好。真不明白别人失恋他也失恋,可为什么他会失恋这么久?”她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然后举起来摇摇,“好了,我已经把你的婚纱照发给我哥了!”
姜希诧异地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告诉我哥,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了,这一辈子你把他给错过了!”
姜希的心怔了一下。
“不管怎样,祝你幸福!”严彤笑着转身离开。刚踏出门口手机铃声就狂响,看着上面的名字她笑了笑,不慌不忙地接起来:“有句歌词真是经典呀,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严澎愤然地说:“你少多管闲事!怎么拍到的?”
“哦,”严彤卖起关子来,“你这是在询问我还是质问我?”
严澎不得不把声音放软:“彤彤,是在哪里拍到的?”
“我经过婚纱店门口,正好看到她进去,所以就跟进去了!”严彤停顿了一下,“哥,你就死心吧!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难道还想要做男小三儿?”
“滚!”严澎说完“啪”一声挂掉了电话。他刚才收到严彤传来的照片,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穿婚纱的样子真美,一双剪水秋瞳美丽清澈,永远恬静温和的表情直刺得他胸口发疼。自从来到这里,郁闷的心情就像被关在黑屋里的野兽,找不到出路,只能狠狠地撞着,抓着,打着,却不得要领。
他到加利福尼亚州已经一个星期了,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来思念她,依然让他痛彻心扉,犹如反刍一样,总是零星断续地细嚼着那些深深没底的痛楚。离开北京的时候他很想回一趟家,可是又怕控制不住去找她,倒是母亲先说了,他们到北京来送他,他就不必回了。
他知道她的婚礼在六月,时间一天天逼近,他抓狂得都要疯掉了。只能狼狈地出逃,把去加利福尼亚州的时间提前了又提前,一天也不想在北京待下去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顺利,考上他想要考的大学,毕业的时候也顺利拿到那所他理想学校的研究生offer,但原来感情并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得到回报的,他在面对姜希的时候,只有浓浓的无力感。
行走在斯坦福大学好几公里的椰子树下,他在想,如果姜希也能看到此景会不会很喜欢?黄砖红瓦的房子全是西班牙传道堂式的建筑,墙壁上爬满了常春藤,有着浓浓的阳光气息。他拍了好些照片,做成了明信片,却没有再邮寄给她。他终于知道了,她爱着的人一直都只有林川,就算林川做了无法原谅的事,她也可以让自己变成瞎子忽略过去。既然她深爱着另外一个人,也许他能做到的,就只是不再去打扰她。
在林川的住所,姜希半倚在阳台的躺椅上,看一本书。六月的阳光宁静地铺满空荡荡的阳台,细碎斑驳地带着被烘焙出的花香,不真实的感觉暖得使人头脑迷倦。
在那天以后林川替她收拾了一些行李,让她搬过来一起住。她心里觉得唏嘘不已,以前她总是揣测为什么林川不留她下来,再晚的时间也会送她回去,可是当林川真正留她的时候,她又觉得矛盾起来。是因为Diana的缘故,还是因为严澎的缘故?
那个晚上,当林川俯身吻她的时候,她却微微侧了侧身。他扳过她的面孔,细细地吻着她,从眼睛、嘴唇、颈项……一路下滑。他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浓烈,带着灼热的温度,她的心里在不停地拒绝,但面上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当他挺进她的身体时,她感觉到一种连根拔起的疼,就像只有花盆迸碎,才能把种在里面的小树拔出来,丝丝缕缕,盘根错枝。林川拥着她沉沉入睡,有痛从心里直逼上来,她被宿命般的悲哀笼罩住,决定不再挣扎,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那就索性听之任之。
就那样住了下来,静静等着婚礼的日子。她已经不再去想那个人了,尽量摒弃了他在心里所带来的影响,只是午夜醒转的时候,仿若听到自己的低喃,严澎,严澎。原来她一直都对自己撒了个玻璃质的谎,她对他的排斥是因为他真的令人讨厌——这个谎言其实又脆又薄。
电话铃声尖锐地划破了她的沉思,她怔了怔,才接了电话。是林川的助理,打来电话说林川在回公司的路上遭遇车祸,司机下车处理的时候几个人袭击了林川,现在他正在医院。
“严重吗?”她的心顿时被拽了起来。
“一些外伤,最严重的是大腿骨骨折,医生正在手术。”
“我马上来!”姜希挂了电话就朝外奔去。进电梯的时候,遇到邻居,笑着称呼她为“林太太”,她恍惚了一下才察觉对方是在与她招呼。搬到这里也好些日子了,她和林川俨然已经是一对夫妻的模样,她苦涩地笑了笑,直到对方离开电梯缓缓合上才松懈了自己的情绪。
到医院的时候,林川依然在手术室里。走廊里挤了好些人,西装革履黑压压一片,见到姜希出言安慰。
“治安也太差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也敢行凶?”
“一定要给警察施加压力,必须尽快给出答复。”
“贵和集团的并购案现在处在关键期,是不是他们公司的员工所为?”
“那也说不定,赵氏国际的赵建凯一直对我们的收购有很大意见,说不定是他买凶……”
……
姜希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波澜起伏。林川在商场上到底树了多少敌人?他的行事作风真的会如苏扬说的那样“冷酷”吗?这么多年,姜希并不了解林川的工作,他从来不在她面前提,也无从表现出情绪的高低,在她的眼里,他一直是一个从容不迫淡然镇定的人,但原来他所经历的凶险复杂并非她所能想象。
“别担心,林总不会有事的。”苏扬见她面色凝重,走到她身边宽慰道,“只是你们的婚礼……恐怕要延期了。”
姜希的心顿了一下,她的脑海里突然在想,会是严澎吗?会是他为了阻止她的婚礼做出这种卑劣的事吗?但他不是在加利福尼亚州吗?她很想把脑子里的念头甩掉,不想去胡乱地揣测,但这种事好像只有他才能做出来。
“警察怎么说?”姜希的心里竟然有些混沌的画面,若真的是他,会被警察抓住,会被关进监狱,前途理想统统失去!她竟然胆寒起来。
“已经提取录像,但都是蒙着面,现在还没有确切的线索。”苏扬停顿了一下,“放心,一定会抓到行凶者。”
姜希的心好像成了一个橘子,被扯出很多瓣。她担心林川的伤势,担心这件事和严澎有关……但哪一样更让她担心呢?她竟然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