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那些年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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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儿……你快把笔记本撕烂了。”小蕾闲闲的喝一口凉茶，又轻轻翻一页书，“虽然撞到顾夏跟骆雪在一起吃饭是有些痛苦，可你也不至于愤整整一个下午吧？”
我狠狠白一眼说着风凉话的她，有些烦躁的把书一扣，“没办法，今儿就是没心情学习。我出去走走。”语毕我起身就走出自习室，不去理会小蕾无奈的叹息。
也是巧了，正当我心烦意乱，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发泄的时候，李哆相当心有灵犀的打来电话，说她一时无聊，突然想去海边走走，问我有没有兴致一同去浪漫。我也正乐得能够有个去处散散心，想也不想的打了车就奔向海边跟她会合。
跟李哆的相识完全是个意外，而跟她成为朋友，更是意外的意外。可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一种注定，注定了，便永远都推拒不开。
李哆虽然是中法混血儿，可完全没有一点法国的影子，除去了那应该是法国血缘带来的过高的个儿跟火辣身材，细看之下，她其实很有些中国味道。她不算标准意义上的美女，但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立刻想起陆明君在“简简单单”的mv里的扮相，那眼睛，真是绝像。可惜的是，如此有古典味道的女子狂热的爱上了北京腔，加上她自创的调调，一开口整个就是一北京小流氓。
其实李哆跟小蕾很有相似点。只是小蕾比较朴实，通常都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平铺直叙直抒胸臆，而李哆则是深谙中国文学的含蓄技巧，骂起人来句句都意味深长发人深省耐人寻味别有深意。
不过，一句话，俩人都同样毒辣。
我到海边的时候李哆已经在沙滩上铺好了桌布，上面丰盛的摆了一堆吃食，小到奶油补丁，水果沙拉，大到烤鸡跟大份儿的披萨，满满当当的一片，就是吆喝着五六个人来一起吃也绰绰有余。我摇着头坐在桌布旁，有些啼笑皆非：“我的李小姐，您这是情感空虚要用食物填补吗？”
李哆没有男友，她是大大咧咧的说没人看上她。这其实让我蛮意外的，就冲她这个火辣身材跟东方韵味十足的脸蛋儿，我也不相信她是没人追的主儿。要么是这妞儿眼光太高，要么就是她事业心太强。当然，她也不过与我一般大而已，并不是什么企业女强人，我说的事业心，是她为了做一个好的模特儿而付出的一切。李哆没有什么太大太空的理想与追求，她说她毕生只为一个梦想奋斗，就是成为一个出色的model。在法国，她在身高方面其实并不占优势，而过于东方的相貌虽然独特，却也并不属于主流的漂亮。所以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那个她早已熟悉并渐渐爱上的地方，千里迢迢的回到中国，就是为了实现做模特的梦想。
“你什么时候见老娘我情感空虚了？”李哆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一把拉我坐下，“这可是庆祝，今儿我找到了一份兼职，是房模。”看着我惊讶的模样，她大笑出声，“看你那小蠢样儿！来，乘着今儿高兴，咱娘俩干一杯！”
我顿时一阵黑线：“李哆，母女俩才用娘俩……”
“最看不惯你们这些不懂变通的老古板，”她不耐的将一个大高脚杯塞给我，“俩娘们不就是娘俩嘛！来，干！”
渐渐的成为朋友之后，我最佩服李哆的一点，就是她超强的行动力。同样说着是要为了梦想而奋斗，要成为作家的梦想是我打小就立下的，小说也是从高一就磨磨蹭蹭的开始写的，可写到大一的第一学期都快结束了，我的稿子还处在遥遥相当无期的状态下，所以也无怪我总是不敢跟任何人说我在写稿，当然，除了陆小阳。可李哆不同，她从不掩饰自己对做model的狂热，自信，果敢，说做就做。我想，最吸引我的，也就是她这份儿气质了。这份儿永远势在必得，永远无所畏惧的气质。
我得承认，我从来就不是个酒量好的人，陆小阳就曾无奈道，我就是雷打不动的一杯倒。而且说倒就倒，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好在今儿喝的是红酒，度数还算小，从头晕到醉倒还有一个缓冲时段，所以我在察觉不对劲儿的时候就赶紧喊了停，并且很争气的没有倒下。看着我开始迷离的眼神，李哆先是讶异，后是恍然，再后来就是一阵可恶的大笑。
不过好在李哆是开车来的，于是便边叹息边顺着我哼哼唧唧的指示，把我送到了菁华小区。在确定我是可以意识清醒的直立行走后，她才没有再坚持要把没出息的我送上楼。看着她驱车离开，我站在原地摇摇头，努力让头脑中的那股晕眩感散开，才慢慢腾腾的走向2号楼。妈妈的，是谁这么不友爱，居然把楼门锁上了。我碎碎念着从包里摸出钥匙，正要对准锁眼，一个温热的身体突然贴在我背上，双臂紧紧环住我的腰。
我一怔，任凭钥匙滑落到地上。
突来的惊吓让我头脑顿时清醒了很多。淡淡的肥皂香轻易出卖了来人身份，我知道我应该挣扎，应该迅速推开他，应该很潇洒很冷酷的说“滚吧滚吧本姑娘不再稀罕你”。可我想我不得不承认，也许无论再怎么受伤，我都舍不得拒绝这个从来没有属于过我的怀抱。
良久的静默后，我轻叹：“顾夏，你这是做什么。”
身后的人半晌无语，双臂却收的更紧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闷闷的声音才从后面传来：“哪有人……说不玩就不玩的。”
“难道我们还要举办一个仪式吗？喂，你别这样，这是在外面，你不怕被人看到了？”我察觉到不对劲儿，偏过头仔细闻了闻，皱眉试图扳开他的胳膊；“你喝酒了？！”
“我一直都知道。”
“好好好，你知道你知道。”老天，这是喝醉了吗？我绞尽脑汁回忆着老妈怎样对付喝醉的陆伯伯，放软声音哄道；“顾夏，先放开我好不好？”
他听话的放下双手，我转过身疑惑的望着他，奇怪，眼神明明很清醒，酒气也是淡淡的，真的醉了吗？
看我定定的望着他，他绕口令一样的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的，可我知道啊，我一直知道。也一直记得。”
“得得得，上楼再说吧。”看来是真醉了，云里雾里的听他扯，我发现我还是习惯他三两字的说话，他一说长句，我就完全找不着北。罢了，带他上楼醒醒酒吧，都是男生，也许陆小阳会有办法。
我捡起钥匙打开门，率先上楼，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儿，转身看着仍站在楼门外的他：“喂，你上不上来？”不是吧，难道还要我用背的？
“那个谎言，”他突然轻柔的笑了，“‘反正我不知道你，你不知道我’。”
我瞬间僵住。
第十三章 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一种注定
这一刻，心中开始拼命的翻江倒海。有失措，有惊喜，更多的，其实是释然。的确，他的“记得”，真的会让我开心，因为这能让那段回忆变得完整而有迹可循。然而，也仅止于此。不管记得不记得曾经，恋爱却是现在的事，这与过去并不相干。现在的我们努力过，却发现并不能走在一起。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定下了心神，我走到他身边，释然而认真的说道：“顾夏，真的，无论之前我有多怪你，现在，我都决定让它一笔勾销。你让我知道了从前那段时光，原来并不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记得的事情。这就足够抹去我所有的遗憾与不甘。你跟骆雪，大可坦然的在一起，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你让我的回忆的完满，我回赠你一个心甘情愿的死心……唔……”
在他把我揽进怀里的一瞬间，我只来得及看清那垂下的长的迷人的睫毛，然后，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触感印在我唇上，再然后，我的脑子便完全陷入了空白。
顾夏的亲吻像是和煦的风，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更像是羞涩的询问与试探，好像害羞的男孩子，想要敲开门却又怕惊醒睡梦中人的那种不确定与小心翼翼，让人心怜。更让人心动。
是周围好奇的目光与口哨惊醒了我，这个小区还是有不少C大的学生在租房子住，而现在又正是个倦鸟返巢的时段。稍稍用力挣开了他，懊恼的看见周围人暧昧的笑容，我努力回拢起已经陶醉的化成水的情绪，故作镇静的咳两声，看见他又习惯性向左偏的脸，我火气一下子又涌上来：“你干吗你干吗？给我转过来，又不是我偷袭的你，你给我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面前的俊脸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转过来，眼神清澈的看着我，不错啊，还是可以很镇定的啊，还是可以很man的啊，呃……好吧，我承认，那两只形状美丽的小耳朵，确实红的有些不像话。
“是梁唯吧。”我太肯定了，这么馊的馊主意，也只有那朵烂桃花才想的出来。可是顾夏……想到他今天反常的举止，心里蓦然有了几分明了，仰头看向他的眼，我皱眉轻声道：“顾夏，我不是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我不可能陪你玩，一次又一次。”
他认真的看着我：“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机会？这就是你这么多天挣扎后作出的选择？”微微惊诧于他会用这样近乎于妥协的语气，我忍不住心软了。看着他的眼睛，我放缓语气道，“我不想要地下恋情。”
“嗯。”
“我不喜欢总是等我的男朋友。”
“对不起。不会了。”他的语气难得的低柔。
“也不喜欢他总是跟别的女孩子暧昧不清。”
“不会了。”
“我讨厌你从前对我做的一切。”我恨恨的开口。
“海儿，真的，再也不会了。”
我眨眨眼，狐疑道：“唔？这么放低姿态？那，我得说，下次跟女孩子求和，可别在用这么刺激的方式啊，虽然我也挺享受的吧，但……嘿，你怎么红成这个样子啊，刚刚你不是做的挺果决的嘛……”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兄弟，”我语重心长地说，“你可以用说的啊。”
“我不知道怎么说。”顿了一顿，低柔声音里有些淡淡的懊恼，“没有遇到过这些。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你。”
照旧是一来长句，就词不达意。但这一次我确实听懂了。是啊，本来就不善于表达的他，除了梁唯，该是连个亲密的朋友都没有的。这样一直很冷清的身边，突然冒出个女朋友，他，总归会有些无所适从吧。那个永远不带情绪的“嗯”，与永远先切掉的电话，原来，竟然是不知道该怎样做吗？
老天，原来这也可以是一种给特殊人的待遇……不愧是顾夏，连要表达亲密的特殊性都要表达的如此意味深长。
我顿时有些无力：“好吧，姓顾的，就冲你把初恋初抱初吻都献给我的份上，我宣布我原谅你了。好了，咱可以散场了吗？”
“分手是不算数的。”他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可没说过。”我奇怪的看着他，“都已经谈好的事情了，哪有不作数的道理。而且我只记得我刚才还大义凛然的告诉你，为了感谢你让我的回忆完满，我……”
“你说回赠。”他难得的反应奇快，“我不要你回赠的死心，我要我们在一起。”
“嘎？”我顿时被噎住了，但当然我也不是个吃素的，迅速就接上他的尾音，“凭什么你说要在一起就要在一起？我是备胎吗？永远在车屁股上黏着就为等你？”
他一时间有些怔，然后突然又伸出手。我连忙跳开：“喂，梁唯那孙子的话有几句能听啊，你还真上瘾了你！我可告儿你顾夏，趁早把这坏毛病给我改掉，听到没？！喂喂喂！”
该死的顾夏，那天的行动跟语言都颇有爆炸性，害我一整晚都翻来覆去魂不守舍，连最好睡的陆小阳的床都没办法安慰我乖乖入梦乡。所以我是真怕顾夏，这厮对我的影响力太大，见他一面，失眠事小，关键是连同带着脸红傻笑等一系列的副作用，让所有人看见我都如同视妖孽一般的退避三舍。
不过最让我魂不守舍的是，那小子那天做完一系列惊人之举后就立刻销声匿迹，就连我故意晃荡到他常去的地段儿，也难觅他半根毛发。奶奶的，又是这样，将我的世界搅的波澜起伏后，他就波澜不惊的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我曾经以为我是能够懂他的，然而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他的世界，与我来说，永远是一座深深庭院。
“嘿，对了，我那天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啊？”我心不在焉的应着。
“你跟你男人的深入沟通啊！”李哆促狭的笑道。
我一下子顿住脚步：“嘎？”她那天不是早走了？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李哆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我可没想暗中监视啊，只是当时走出几米后，突然觉得还是要确信你安全上楼才好，所以我一倒车就回去了呗。”语毕，她又兴致勃勃开始了点评，“哎，不过你们也不是很深入啦，起码我看了好久都没看见舌头……”
“stop！李哆！”我面不改色的打断她，“咱们还是快点走吧，社里都在等你呢。”
“你不会是在害羞吧？哎，其实你男人的吻相挺惹眼的，虽然一看就是业余水平吧，但那小嘴儿……”
“喂！”
李哆不满的看着我的一脸凶相，不屑道：“切，不说就不说……嘿，他那小嘴亲上去是什么感觉？”
“……”
我陪李哆到社团活动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没几个人了，迟姐不在，王若潇像是很忙的样子，见我们到了，赶忙迎上来，满脸笑容的道：“呵，李哆，你好，你一定还记得我吧，我是模特社的副社长，你能来社里我们都感到很高兴。”
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李哆诧异的扬扬眉毛：“嘿，你好。”
我看看周围，好奇的问王若潇：“不是例会吗？怎么就剩这几个人了？”
“来，这边乱七八糟的，你先在这边坐。”王若潇完全没有理我的意思，只是笑着引李哆进了旁边一个小教室，“这社里的事啊，无论大小都是我在做主，说辛苦吧……”
得，又不是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