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小姐-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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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轩笑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即然爱我,就告诉我,刚才那是误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哪怕只是为了哄哄我……”
夏虫不知疲倦的嘶鸣着,在这深深的夏天里,秋天即将到来。燕子翩在夏秋之交泪眼朦胧,爱幻想的她,曾经期待过很多种爱情,只是,林梓轩让她知道了,原来,爱情也可以这么沉重,欺骗,也会成为一种爱情吗?她呆呆的看着林梓轩,看着这个要求自己欺骗他的男人,她摇摇头,“为了生活,我曾经说过不计其数的谎言,可是,我不想欺骗你。我只想对你说,对不起,请原谅我,请你原谅我刚才的形为……”
哀莫大于心死,林梓轩突然觉得,自己被彻头彻尾的寒冷包裹着,他再也笑不出来,即使是那种被撕碎的笑脸,“爱我,就骗我!求你!”
很久之后,燕子翩才知道,原来爱情,有些时候也需要用自欺和欺人去维系,现在的她,并不明白这一点。她只是哭着看着林梓轩那殷殷期待着自己去骗他的眼睛,那悲痛欲绝的眼睛,那黯然神伤的眼睛失去了曾经有过的光泽和神采。林梓轩闭上眼睛,摇摇头,“你连哄哄我都做不到吗?”
林梓轩终于松开抓着燕子翩肩膀的手,转过身,向陆虎车慢慢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辛苦。那几步路,他仿佛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他拉开车门,转过头,看着燕子翩,“傻丫头,不要被那个人骗了……”他犹豫着,“我没告诉过你事情的真相,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伤心!我只想保护你,只想让你在我身边快乐的生活,只想为你独自承担下一切会伤害到你的东西!”林梓轩再一次笑了出来,笑得愁云惨淡,他指指依旧躺在地上的Croc,“那个人,不是因为爱你才恨我,而是为了恨我才爱你!”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燕,我会给你时间,给你空间,让你好好想清楚!想好了,就回来找我。我还会像过去那样,爱你,保护你……我……还会像过去那样爱你,就像……从没被你伤害过一样!”
在燕子翩的泪眼婆娑中,陆虎车越开越远。这时,Croc终于站了起来,掸去身上的尘土,抬起手,用沾满尘土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走到燕子翩的身边,笑了,“这个男人真小气!”他边笑边说,“如果你为了我,放开他的手,哪怕你是刚刚从他的床上起来,我都不会介意!”说完,他死死盯着燕子翩胸前那个吻痕。
燕子翩愣住了,她抬起头,看着又一个为了自己遍体鳞伤的男人!
那个魔幻的夏天,很快就过去了,秋天就在不经意间,到来了。
阳光与温暖
之后的一周,燕子翩一直没见到林梓轩。泰德的所有员工,都没见到林梓轩。后来,燕子翩才明白,迭婷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来泰德三年,见到林总裁的次数,加起来没有这一周见到的多’的真正涵义。当林梓轩不想见到她时,或者是他不想让燕子翩见到她时,燕子翩真的很难见到他。
下班时,燕子翩和迭婷一块儿走进CBD下班的人潮中,燕子翩就这样失魂落魄的游走在千人一面的人流中。Croc跟了过来,“我一直在等你下班!”迭婷愣了,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伸出手,抓住燕子翩的胳膊。
燕子翩甩开他,“别来找我了,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处女小姐!你不是说,我是你生命中的阳光吗?” Croc就这样站在匆匆人潮中,大声喊着。
燕子翩站住了,迭婷也站住了,她看看燕子翩,又看看Croc。在Croc周围的人流,也很不和谐的停顿了一下,很多人停下来,看着Croc。
Croc 旁若无人,盯着不远处的燕子翩,“你也是我生命中的阳光,我们彼此温暖,难道不好吗?” 他继续大声喊着。大家很自觉,两个人之间被让出一条由人墙组成的通道。
“你越这样,我越难过。求你,放过我吧!”燕子翩皱着眉头,无奈的摇着头。
Croc走过那条由人墙组成的通道,走到燕子翩身边,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让你难过,我很抱歉,我还会继续这样下去,你还会更辛苦。所以,我先向你赔礼道歉了!”说着,鞠了一躬,“对不起!”然后,抬起头来,像加勒比海上阳光那样笑着,“我们去约会吧!”
迭婷看着Croc,由衷的说了一句,“这个男人,真可怕!”然后,拍拍燕子翩的肩膀,“妹妹,好自为之!”然后,转身向57路车站走去。她大概明白了,那个如同机器人一般总是很准时来上班的林总裁,一周没来上班的真正原因了!
燕子翩看着消失在人流中的迭婷的背影,转过身,向地铁站走去。Croc固执的跟在后面。
“给我点时间!”燕子翩站住,并没有回头,“让我想清楚,好么?”
“不行!”Croc的回答斩钉截铁,“这不公平,你根本不了解我,你就这样躲起来想,我一定会失去你!”
燕子翩无奈的笑着,叹口气,向前走去,Croc跟在后面,“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燕子翩继续沉默的走着。
“我不是流氓,也不是鸭子,更不是同性恋!” Croc寸步不离的跟着燕子翩。
“你是什么,我都没兴趣!”燕子翩摆摆手。
Croc愣了,勉强笑笑,“这没用,处女小姐,你已经伤害过我很多次了,所以,现在,我对这些已经有免疫力了!”
燕子翩愣住了,她回过头,看着Croc苍白的脸,“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Croc笑着,拉住她的手,“对,偶而也要回过头,看看一直站在你身后,遍体鳞伤的小流氓!”他拉着她,向前走去,“因为我总缠着你,让你觉得很辛苦。今天是周五,让你放松一下!”拉着燕子翩,Croc边说边东张西望。
“你在看什么?”燕子翩问。
“我要在五分钟之内,让你笑出来!” Croc笑着,“你的小流氓,可不是那种只会让女孩子觉得辛苦的男人!”
一个卖花的小女孩,远远的看到Croc和燕子翩,于是,带着热切的眼神,迎面向两人走来。燕子翩看到那个卖花的小女孩,悄声说,“小流氓,放开我!”
Croc笑了,“不放!我会马上把她打发走!”
“大哥哥,买支玫瑰送给漂亮姐姐吧!”卖花女走到Croc面前,甜甜的笑着,看着Croc。
Croc笑着上上下下打量着卖花女,弯下腰,拍拍女孩子的头,“小萝莉,长得好漂亮,大哥哥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玩,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卖花女愣了,她警惕地看着Croc,然后,转身就跑。
“别跑啊!小萝莉!” Croc大声嚷嚷着,“大哥哥话还没说完呢!”
燕子翩愣了,看着小流氓,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Croc看着燕子翩,一脸遗憾的吹了声口哨,“失败,没笑!”这时,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卖花的小女孩,Croc急忙揽住燕子翩的肩膀,亲亲热热的向卖花女的方向走去。
“你干嘛?”燕子翩边挣扎边问。
“配合一下!”Croc边笑边说。
“大哥哥,给身边这位漂亮姐姐买朵玫瑰吧!”卖花女显然马上就注意到了在人潮中如此亲热的这对儿俊男美女。
Croc看看身边的燕子翩,又看看卖花女,无限幽怨,他翘起兰花指,哀哀的叹了口气,柔声细气的说,“讨厌啦,人家哪里像大哥哥?”他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的扫了一眼燕子翩,“她是人家的好姐妹啦!”
卖花女在无限错愕发愣中,掉头就跑。
“哈哈!”燕子翩暴发出了一阵笑声,她笑得前仰后合,看着依旧翘着兰花指的Croc。
Croc也笑了,“这么开心的笑声,已经好久没听到了!”他看着笑到脸蛋有些微微潮红的燕子翩,“跟我在一起,不会辛苦,只有开心。”
良久,燕子翩止住那有如发泄一般的笑声,轻声说,“谢谢你,小流氓!”她甩开Croc的手,向地铁通道走去,没走几步,回过头,“无论你是做什么的,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帮我抢回包,帮我去抢钱的那个小流氓!那些,永远都是我最珍惜的回忆!”说完,她走进地铁通道。
千人一面的人们从Croc身边匆匆走过,他定在那里,眼睛中写着那些已经消逝的时光,他抬起头,仰望着北京初秋傍晚的朗朗蓝天,“如果你知道,那些你最珍惜的东西,全部都是谎言,你会怎样?如果可以,”他摇摇头,“我想重新认识你!” Croc默默的站在那里,人们默默的从他身边走过,夜色默默的在他身边降落,灯河默默的在他身边流淌,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直到月亮升起,星光闪烁。
夜晚的CBD,有些静寞,Croc的手机铃声,可以传出很远。Croc终于低下头,掏出手机,是张庭。
“在哪里?房子租下来了,给你钥匙!”
张庭放下车窗,把钥匙扔给Croc,Croc看看张庭的车里,问道,“邱雨呢?”
“病了,皮炎,在看心理医生!”张庭轻声说。
“皮炎?看心理医生?” Croc愣了。
张庭点点头,“精神性皮炎,所以要看心理医生!”他看着Croc,“自从去帮你租下房,她就病了!”他关上车窗,隔着窗子,向Croc摆摆手,发动了车子!
林梓轩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床沿,看着窗外,在北京的郊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天上的星河。敲门声响起,周阿姨走了进来,“先生,电话!”
林梓轩一直看着窗外,沉默良久,“我说过,所有电话都不接!”
“是林老先生的!”周阿姨低声说完,走出去关上门。
林梓轩叹了口气,伸手抓起床头的电话。
“不是今天来我这里吗?”林董事长一边看着手中燕子翩的调查报告,一边问。
“有些事情,”林梓轩犹豫着,“过几天,再到您那里!”
“听说,你这周没有上班?”林董事长手里的燕子翩的调查报告,简单的让人吃惊,从小学到大学,然后来到泰德,这就是一个任何一个最普通的女孩子的最普通的简历。
“我累了!”林梓轩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疲惫,“爷爷,让我休息几天!”
“我想见见你女朋友,过几天,你们一块儿来!”爷爷的口吻毋庸置疑。
“有点麻烦!”林梓轩叹了口气,“我们吵架了!”
“什么?”爷爷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她竟敢欺负我孙子,我这就回去……”
“爷爷!”林梓轩略略提高了沙哑的声音,“我们很快就会和好的,相信我!”
林梓轩的房门,再度被推开了,走廊里的灯光透了进来,驱散了笼罩在林梓轩身边的黑暗。林梓轩叹了口气,没回头,“阿姨,我想静一静,麻烦你出去!”
来人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林梓轩身边,坐到床上,“我和你们家阿姨,长得很像吗?”王皓禹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梓轩转过头,看着王皓禹。看着林梓轩的脸,王皓禹呆住了。
“如果,如果让燕小姐看到你这张脸,一定会心痛的哭出来!”王皓禹沉默良久,说道。
“有……那么惨吗?”林梓轩笑着。
老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躲下去?就像一只躲起来舔伤口的狮子?”
“在很小的时候,爷爷就教育我,受了伤,一定要藏到没人的地方,只有弱者才会想着去博得别人的同情!”
“所以!”王皓禹叹着气,“你才会这么孤独!”
“所以!”林梓轩盯着窗外,“燕才会让我觉得,一小时之前,还在天堂,一小时之后,就进了地狱!”他把手插进自己的头发,“很多年之前,我爱上了一个大我六岁的女孩,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了她不爱也不爱她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那种无助感一直纠缠着我。后来,我就对自己说,一定要坚强起来,一定要为自己所爱的人撑起一片足够她快乐的天空,要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伤害。可是,那天,看到那个家伙,我才知道,原来,示弱,也是一种手段,也可以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对付我的最有效的手段。示弱,也可以这样博得我爱的人的心,也可以这样伤害我!”
王皓禹沉默了,他把手放到林梓轩的肩膀上,“想躲多久?”
“我累了!老王!”林梓轩声音嘶哑,“我要好好休息下!”
“不去找她吗?”在问这句话时,王皓禹有点犹豫。
“不是不去!”林梓轩抬起头,“而是不能去!”他笑了,“这一次,一定要她考虑清楚,要她来找我,才可以!”
两个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坐在床上,就那么一直坐着,看着窗外的夜色愈深。秋天的夜晚,萧瑟而凄清,斑驳的皎皎月光、婆娑的梧桐叶影,慢慢的从地上爬到床上,又爬到门边……温润的流萤,带着秋夜独有的潮湿的光泽,从窗前缓缓飞过。
肖邦的忧伤(一)
周六是个下雨天,淋淋沥沥着湿漉漉的天气。燕子翩蜷缩在被子里,听着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这时,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燕爸爸的声音,“燕子,公鸡都叫了三遍了,起床吧!”
燕子翩用被子蒙住头,嚷到,“公鸡叫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母鸡!”
“燕子!”燕妈妈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和你爸爸去顺义你舅舅家了!饭菜在锅里!”
“又去?”听着外面传来锁门的声音,燕子翩盘着腿坐在床上,自言自语。
燕子翩就这样如老僧入定一般,被那些千头万绪纠缠着,在床上一直坐到中午。在饥肠辘辘中起床,穿好衣服,走向厨房。
她打开大门,把收拾出来的垃圾倒进门外的垃圾桶,然后抬起头,吓得差点跳起来。小流氓正坐在门口的楼梯上,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看着她。
“我们去看电影!”看到燕子翩终于发现了他,他这么说着。
“不去!”燕子翩回答的很痛快。
Croc笑了,“小妞,要知道,我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约人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