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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长安幻夜同人)谁辨他乡与故乡-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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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还没出口,眼圈就先红了。
  “好……自然是……好……”
  李琅琊内疚地抓住妻子的手。“逢此佳节,月筝你别哭啊……”
  街外隐隐的炮仗声,合着火药香一起飘了过来。
  正月初四,郭子仪再次大败叛军。为表功绩,李亨大宴群臣,大明宫歌舞通宵达旦,几乎要赶上开元年间。
  天子笑容满面,群臣自然也是欣喜不已。唯有李琅琊没有那么轻松。郭子仪大胜他自然高兴,可是他肩上担子太重,每一回的胜利,就意味着下一次军饷的筹措,在这种最需要一鼓作气的紧要关头,他绝对不能松懈,一旦功亏一篑,他搭上全家性命都不够。李琅琊上次已经为了端华,借用军饷的幌子要挟过李亨一回,怎么也不能闪失第二回。
  酒宴正酣,李琅琊悄悄起身,想到外头去透透气。大明宫月色依旧纯净,他踏上殿前青石板,却瞧见一袭红衣立在栏前——不是八重雪还有谁?
  “雪将军?”李琅琊轻声唤着,“怎么不去殿中?”
  八重雪闻言回首。面色依旧冰冷,不过李琅琊了解他性子,司空见惯,也不觉得他怠慢。
  “我不会喝酒。何必去凑那没用的热闹。”
  李琅琊苦笑。“我也不会喝酒。可是有些热闹还是不得不凑。”
  黑暗中八重雪一双美眸闪了闪,李琅琊的这句话来得实在,好像触动了他。
  “没错……有些热闹,尽管自己不想凑,还是不得不凑的。”八重雪低声道。
  李琅琊愣了愣。直觉告诉他八重雪这话别有深意。他隐约觉得那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八重雪这话太隐晦了,纵使李琅琊这般冰雪聪明的性子,也是一时猜不透的。
  “昨日我去见了那小子了。”八重雪突然冷声道,抬眼扫了李琅琊一眼,“看来你与他之间的误会什么的,差不多都一笔勾销了罢?”他冷哼一声,“那小子居然还笑着与我打招呼,哪像我在洛阳见到他时的那副怂样!”
  李琅琊一下就明白过来“那小子”指的是谁。
  八重雪见李琅琊不说话,也不在意。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李琅琊就听见他低声道:“果然,那小子最大的心结还是你……”
  八重雪这话带着几分微妙的余韵。李琅琊一时没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八重雪一说完就紧紧闭上了嘴,似乎在后悔说出方才的话。李琅琊微微一愣,在殿前空旷的寂静中,电光石火间他明白了八重雪的意思。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八重雪一直若有若无地帮衬自己,又为何被皇甫端华连累也默然无半句怨言,为何一向不愿多管闲事却给皇甫端华千里寄书——
  原来美人并非无情,只是生性显来冷淡罢了。
  一旦明白了这一点,李琅琊立刻变得十分尴尬。对于八重雪,他一直是抱着感激和愧疚的。
  “雪将军,这——”他有些讪讪。
  八重雪摆了摆手。夜风撩起他的潋滟黑发,带着红衣肩头的金色绦带上下飞飘。背着殿内的灯火,金吾卫上将军白玉一般的面孔仍旧冷若冰霜,可李琅琊却分明看出了几分酸涩和释然。
  “那小子也算是有了不少起色,不像当年在金吾卫那么浮躁毛糙,我总是不得不骂他——罢了——李琅琊,我运气不如你,我没有这个命……强求无益。”
  八重雪平静而冰冷地说完了这一句话。他伸手拍了拍李琅琊的肩头。
  “李琅琊,既然你们之间再无误会,你也好自为之。”
  “雪将军,我——”李琅琊感觉嗓子有些发哽。就在此时殿门被从里面推开,内侍有些尖利的声音让二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
  “哟!丞相大人,原来您在这儿呢!害咱家好找——请罢,皇上请您过去有话说呢!”
  两人情不自禁对望一眼。八重雪面上冷冷的,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就径直走了开去,他步伐敏捷,李琅琊瞥见他的身影在灯火阑珊处闪了一下就不见了。他微微颔首,请内侍在前面带路。内侍带他转过殿角,一直走到后门才推开门让他进去,相比殿前的宴饮正酣,后殿则显得清冷许多。李琅琊一走进去,就望见珠帘深垂处李亨斜斜倚在榻边,虽然还身着朝服,可样子有几分懒散。内侍轻声通报,然后为李琅琊挑开帘子。李琅琊走进去,躬身行礼。
  “陛下怎不与群臣同乐?”
  李亨年轻的脸上有些疲倦。“算了,你也莫要说这种客套话给朕听,朕累了,来这后面休息休息。”他说着干笑了半声,“指不定没有朕在,他们反而更自在尽兴呢!”
  听得皇帝口气不善,李琅琊不敢接这话茬。
  “皇上找臣有何要事?”
  “哦,朕就是想问问,上次你呈给朕的那个折子,上面的那些人,还有那件事情,你打算何时办,如何办?”
  李琅琊转身看看左右。李亨会意,一挥手就让那内侍退了下去。
  珠帘深垂,室内熏香缭绕,漏声渐短。李亨挥手示意李琅琊坐下,李琅琊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跪坐下来。李亨仔细打量他,李琅琊黑发整整齐齐地向上束起,一丝不乱地被收在官帽内,一身赤色官袍在昏暗的烛火下更是透出近乎冶艳的色泽来。李琅琊脸颊消瘦,略显苍白,更衬得眉眼深刻细致,浓黑似墨。当年的清秀和所谓“呆气”已经沉淀为一种更为沉稳和让人忌惮的特质,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清隽中带着威严,不可亵渎。
  李琅琊低声道:“若是陛下不介意,我想等佳节过完再处理这件事——总不好叫人心寒。”
  李亨点点头。“你说。”
  “正月十六。”
  “怎么?”
  “陛下若是愿听,臣就说。若是不愿听,请放心将此事教给臣,臣自当为陛下分忧。”李琅琊声音平稳低沉,听不出一丝波动。
  李亨一摆手止住他话头。“听你这口气,”他笑道,“这事情听来必然不舒服,朕就不问了——朕信你。你说罢,还要朕给你提供些什么人手或者其他?”
  李琅琊抬眼看了李亨一眼,然后他浓黑的睫毛扑闪着垂下去,声音变得微妙得低沉,近乎耳语。
  “臣想请陛下派一位将军。”
  “谁?”
  “金吾卫八重上将军。再借一百名金吾卫。”李琅琊低声道,“正月十六那日,我必会提前将一切安排妥当。”
  李亨饶有兴味地坐直了身子。“好,我借给你。只是八重将军那个性子,朕从小就知道,恐怕不太好对付。”
  “陛下只要答应臣便可。”
  “看来爱卿是想要做好两全准备了,文的不行,就来武的?”李亨低声笑,“好。就按你说的办。你——”他注意到李琅琊欲言又止的神色,于是也将话锋一转,“你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李琅琊有些不安地坐直了身子。
  “……臣是想问,关于叛将皇甫端华,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听见这个名字,李亨本来支在脸颊边的手一下子放了下去,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

  第 93 章

  (九十三)
  “你还真是对他念念不忘啊……”皇帝低声感叹,不出所料地看见李琅琊全身线条一下子绷紧起来。李亨看着对方沉静而低眉顺目的姿态,不知怎的突然感觉心酸。为了皇甫端华,这个人几乎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尽了。若是换了别人,李亨可能早就剐了他十回也不止。
  可这个人是李琅琊。是他从小就依恋的堂兄。这个人勤勤恳恳辅佐他登上帝王宝座,辅佐他独揽江山。
  “臣……”
  “只要你将这件事办成了。朕不杀他。”
  李琅琊一下子抬起头来。
  “朕是天子,金口玉言从不反悔。你只要办成了这件事情,朕便只让他在长安城游街示众,发配江南。”
  “臣叩谢皇上恩典!”李琅琊一下子坐起来,李亨还来不及阻止,李琅琊已经重重地磕下头去。听着那声沉闷的磕头声,李亨突然觉得心头钝痛起来,他的确厌恶看到李琅琊为了那个叫皇甫端华的小子而奋不顾身卑躬屈膝的模样。
  “够了!”李亨毕竟年轻,帝王之术虽然也掌握得十之八九,到底还是定力不够,“你先别忙着磕头!若是事情办不成,你这许多响头岂不是白磕了!”
  李琅琊抬头,李亨瞧见他一双漆黑凤眼幽深若潭,倒映着殿中灯影烛焰,却又亮得出了奇。
  “臣绝不辱命。”李琅琊又磕了一个头便起身,“若是陛下无事,臣告退。”他说着起身,李亨一言不发,不说留也不说走。李琅琊躬身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挨上了珠帘才转过身去。就在他双手要掀开珠帘的时候,他手上动作顿了顿。一瞬间李亨突然无比渴望他能转过身来,对他说些什么话。可李琅琊只是那么一顿,接着就掀开了珠帘,李亨眼睁睁地瞧着那抹朱红色的清瘦身影消失在帘子外面,然后又听见李琅琊与内侍的寒暄,听见殿门开启复又闭合的声音。
  大唐年轻的帝王坐在锦榻中间,眼睛盯着帘子的方向一动也没有动。手边精致的烛台上,殷红的烛泪慢慢聚积起来,又冷凝成了蜡块。烛焰跃动了两下,烛心发出哔哔剥剥的响声,慢慢燃烧到了尽头,强弩之末的火苗随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穿堂风狂舞了两下,一下熄灭了,整个内室顷刻陷入一片黑暗。李亨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直盯着那个方向,没人知道年轻的皇帝到底在思量些什么。
  长安城是与轻松和欢快阔别太久了。节日的气氛一旦蔓延开来,日子就过得特别快。正月十五很快就到来,为表战功,普天同庆,由皇帝发命,长安城西市的花灯会依旧按照旧年惯例来举行。只不过今年更是不同,所有花灯都由官家来委托匠人制作——一来可表朝廷诚意,恩泽百姓,二来,若是不由官家来集中办事,如今大战之后满目疮痍,民间自办,恐怕也成不了气候。
  李琅琊却没有这份看花灯的闲心。随着那个日子的一天天临近,他的精神也越发紧绷起来,所谓关心则乱,本来他自从当了丞相,这些弄权清野的事情也做了不少,可是这回他竟然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感到陌生,不知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良心不安。这件事关系到年轻皇帝的命运,成了,李琅琊当年付出与皇甫端华恩断义绝的代价所拱卫的帝业才能中兴,不成,则是个莫大的讽刺。也许是与端华最终的和解造成了这样的感觉——李琅琊又喜又惧地发现,自己竟然颇有几分恢复旧日的念头:那些在心里埋藏已久的善良和不忍,偏偏在这个关头一股脑地冒了出来。他甚至都不忍心做那件事,毕竟要清除朝野旧党,手上不沾血,哪里能干干净净了结?
  正月十五,长安城皓月当空。
  李琅琊在宫内方结束了一场令他疲惫不堪的谈话。李亨与他计划事情,直到月近中天才让他走。李琅琊疲倦地迈出皇城大门,才想起今日是不可骑马之类了——今日市井繁华喧闹,骑马坐轿之类恐怕天亮了也回不了府。李琅琊在宫门口立了一会儿,干脆挥退了来迎他的下人。他很久不曾独自步行了。
  他抬头,皓月皎洁,美若盘玉。江山一平定,似乎几年前一直冷寒的月也恢复了当年盛世时的莹润动人。李琅琊感到凉丝丝的夜风带着烟火的气息从脖子边吹了过去。他情不自禁地笑了,那笑容里还是带着一些伤感的。当年他和端华去看了多少次花灯会,猜了多少次灯谜——
  有多少东西,是再也无法找回来的。
  李琅琊摇摇头,止住无谓的乱想。他信步走着,此处离西市并不远,他走得又快,不过心头思绪纷乱,一面走一面想事情的后果便是,待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是被一片灿烂无尽的灯海晃了眼,李琅琊下意识地举手去挡,这一下子陡然回过神来却又连连撞到好几个人,这下惹得人们纷纷侧目。李琅琊今日进宫议事却未穿朝服,一身素缟飘逸俊秀,这当口立马将年轻姑娘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李琅琊耳力偏偏好用,一下就听见有年轻姑娘在笑嘻嘻地纷纷议论这是哪家的俊公子,却怎么有些傻气般连路都不看——这议论竟然叫李琅琊一下子红了脸。还好花灯灯海闪耀,四周笑语纷纷,并没有过多的人注意到这一幕。李琅琊慌不择路地想要转身,刚走出几步就有些发愣地站住了。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这种当年让端华玩味不已的慌乱和呆气,在岁月流逝中,自己是何时把它不知不觉地弄丢了?是在官场,还是在战火?可既然弄丢了,方才的慌乱又是从何而来呢?
  李琅琊茫然地抬头向前面望去,今年官家的确是下了大功夫,花灯灯海无尽,一片晕黄暖光灿如星海,几乎要照彻了长安城漆黑的苍穹,对着这灯海如昼,连天上的月色都黯淡了,隐没了。无尽的战事给百姓们带来的伤痛的确是难以估量的,这好比旧日盛世的灯海如昼让人流连忘返,到处入耳皆是欢声笑语,尽管那后面有着无限的隐痛,在这上元佳节,似乎一切都有权利被忘怀,包括离弃、背叛、猜忌和生死,一切都有权利被重演,包括哪些美丽的旧日香梦,年少轻狂的无忧无虑——
  酸楚突如其来,一下就占据了胸口,无处着力的酸楚让李琅琊低沉地咳嗽起来,他拿袖子掩了口,在一片泪水模糊中望了那浩淼如岁月的灯海一眼,正要转身离去,却冷不防再次撞上了人。那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正慌乱地捡起散落了一地的胭脂水粉。李琅琊还未从方才的情绪中回复过来,不安之下立刻蹲下去帮她收拾,却不想有些东西倾在了地上。那小姑娘本来慌乱,抬头之下却看见对面公子俊秀得近乎温柔的面容——李琅琊不知道,在方才的情绪下,他平素身上那种凌厉之气早就一干二净了。小姑娘脸一红,立刻提高了嗓门。
  “公子,这许多人,您怎么也不看路?这下可好,这些东西可要您赔!”
  “……啊?”李琅琊一愣,那温柔的神色就有些僵在了脸上。
  那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他几乎要记不清了,也是这样一个灯海如昼的晚上,人潮如锦绣,他记不得是不是自己在抱怨,是不是自己在向那个笑容俊朗的金吾少年郎抱怨着为何年年灯会都一再被挤散——不过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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