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三国同人)[综三国]未亡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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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新雨的气息从小院漾进书房,又漾出来,喷薄出满室酒香。
孙权微一皱眉,上前两步,道,“你从不喝酒的!”
这人十五岁那年,为着跟朝堂一班武将赌气,稍进几盏,几乎送了性命。这是长久来,孙权对他意怀歉仄的心结,这些年里君臣间几多抵触争执,也要磨得平了。
陆逊没有答话,雨后阳光透门而入,静静洒满他脸,在书简投下一片暗暗的光影。
良久不闻他应,孙权不再向前,淡声道,“今儿朝上,又不少人提你来,既然不再替我这里出主意了,嗯。。。。。。”
陆逊的目光停在书简某行,听孙权停顿一下又道,“那也不必在城里头耽着,徒引人注意,你回家去吧!”
长久来沉默对他的陆逊静静站起身,忽一开口嗓音暗哑,似在喉间卡了块碳,听得孙权眉心不自觉地皱紧皱紧,他沉声道,“主公曾说,要保我一世平安不愁吃穿。。。。。。”
孙权一挥手打断他,“我仍旧保你一世平安不愁吃穿,只要你离开城里。”
‘我保你一世平安,不愁吃穿,只要你跟我进宫。’
‘我仍旧保你一世平安不愁吃穿,只要你离开!’
主公啊,你走得太快太远,叫人跟不上了。
“酒是好东西!这是您说的。”陆逊微仰脸,喃喃一声,说出的话叫人摸不到头脑。
十五年的相处磨合,孙权早已习惯他的倔强任性,此时也不介意再忍耐他多一回,当下默不作声,静待他再说下去,听陆逊淡声但坚决地道,“我不愿意!”
“那你就要替朝上事拿主意!”孙权怒极反笑,“怎么,要学徐元直终身不献一谋?嘿!好本事!孤养出来的好人物!”
陆逊哼地一声,道,“我为何不再替主公献计献策,您心里最清楚!”
“我不清楚!”孙权大怒上前,掀了他书案,冷冷逼视他道,“玩闹要有个度,从前是你年纪小,有什么事我容让着你,如今么,哼哼,江东这片地上,还从没出过我治不了的人,不信我们就试试!”
在这暴怒声中,他迎上孙权的目光,毫不退缩,“主公若要我死,赐死便是!”
砰一声,一扇门被风掀了又合。
狂风忽起,暴雨再临。
“主公这是明黜暗保!拿咱们当傻子呢!”
“许大人,留心!”张昭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来客,道,“主公此举,或有深意。”
来客讪笑一声,凑上几步道,“您既然不爱听,我也就不说,不过眼下,就只有您带兵拦截才能。。。。。。”
“胡闹!”张昭一双凤目眯起,额间的细纹似凝聚了岁月无声的力量,“主公亲下的旨意,岂能强违?”
“张大人!”来客急了,“陆逊此人,胸藏丘壑,宁肯先斩后奏,也好过他投蜀投魏啊!”说到激动处,豪迈地一挥手,“主公不过是年轻,顾念幼时情分,心伤一阵也就罢了。纵使真要问责,在下一力肩扛,绝不叫您为难!”
张昭转脸过去,任夜风拂乱鬓角新生的白发,“依着子布看,陆都督小才是有一些,不过格局不大,掀不起大浪来,许大人可放宽心。”
“张大人也是如此明哲保身之人么?”
张昭哼地一声,饶是涵养极好,也忍不住心头火起,沉默了一会,道,“君不见当初周都督是如何事主么?”
“什么?”来客大惊,呆愣半晌方回神道,“这。。。。。。难不成江东地上,又要再出一个‘周都督’?”
风,停了。张昭的脸缓缓隐没于夜色中,双眸如水,波澜不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有坑~
只是最近很心塞~罢了
☆、(3)
“今天呢,想吃点什么?”
“今天不吃果子,我想吃糕,还有不能喝酒,你也不许喝!”话一说完,陆逊忽而意识到孙权已是许久不沾滴酒了,抿了下嘴,笑笑。
他肤色本极白皙,小姑娘似的,这些年南征北伐,脸上才渐渐带了点健康的麦色,害羞起来时微微一笑,惹得孙权怦然心动,在他腰上一拦,俯头就吻了一下。
陆逊双眼眨啊眨的,被吻得失焦,好一会儿,才被放离了,断断续续地道,“会,会有人,看到。”
“怕什么?”孙权存心逗他。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孙权强压着又亲上去。
“仲谋,仲谋,”他大喘着气,低声哀求,“去我家里,别要,在这儿。。。。。。”
许多许多年过去,他终于可以不必称孙权一声‘主公’,‘仲谋’这两个字从唇齿间吐出来又咽回去,缓缓叫出声,几乎就能在他心间萦绕几日。他脸上一阵红红的,心里一阵甜甜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
孙权发现近来他家的陆都督情绪越来越低落,越来越寡言,拉了他手强要他说话他也打不起精神,急了,“喂!陆伯言,你这小脑子里又在瞎想什么了?”
孙权大陆逊八岁,少年时就爱取笑他小孩子气,脸又嫩,像个姑娘,几十年过去,还是一个调调。
“仲谋,”他忽然正色,“前线的事,你好久不跟我说啦!”
“嗯,我说了,前线的事你不要再过问了。”孙权支吾了一下。
“为什么?如今蜀魏对峙,正是我们筹谋的好时候。。。。。。”
“你不要过问了!”孙权冷脸。
“仲谋,”他看着孙权,目光中有讶异也有悲伤,“是觉得我无用吗?还是不信我?”
“你又胡说!”往往对了陆逊那双清亮的眸子他就要心软,忙恶声恶气地打断他,“江东的事,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我叫你不必再过问自有我的道理!”
“可是。。。。。。唔。。。。。。仲谋,唔。。。。。。”
他倔强的唇被孙权强吻下去,霸道地叫他几乎窒息过去,眼泪从眼角一滴一滴地滑下来,毫不受控制。
于是日子还是那样一天天地过。
这天下了场雨,午睡过后精神很好的孙权悄悄走到陆逊身后,长臂一伸,环住他。
陆逊推开他。
这些年来第一次,陆逊拒绝了他的亲热。
他掰过陆逊身子,见他脸色惨然,白得可怕。
“怎么了?”孙权慌了,他的这位陆都督,可是他麾下极得力的大将,当年南征北伐,在前线流汗洒血也毫不避缩,为何今日,脸色这样可怕?
“仲谋。”他喃喃地唤他一声。
“我在!”孙权拉过他手,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下,“我在这儿,你别怕!”
他缓缓地抽出手来,透着雨后温和的光线,惨然一笑,“你看,仲谋,我没影子的。”
孙权一惊,后退了两步。
“我早就死了!”他眸中含泪,“因为我太想你,才一直停在你身边。”
“你。。。。。。”
“难怪你一直不让我再过问前线的事,我早就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
他含泪看着孙权,话音仿佛来自天外,“再见,仲谋,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
“你站住!”孙权忽然两步抢上前,又揽住他腰,强行下压,吻了上去。
“唔,唔。。。。。。”他一面猛力挣扎,眼泪一面往下滑。
许久,孙权放开被吻得失神的陆逊,缓缓伸手擦拭他眼角的水珠,“你看,我也没影子,我也死了很久很久了。”
“?”
他懵了。
“仲谋,你,你怎么可能会死?”扯过孙权的手,他仔细查看。
手指很长,手腕很有力,可是就像孙权说的,没有影子,他们都死了很久很久了。
孙权笑道,“我也是人,是人就要经历生老病死,那有什么奇怪?”
“你怎么会死?”才被擦拭干净的眼角又湿了一圈。
“以后,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去他妈的前线,去他妈的天下。。。。。。”
“不,不,你是吴侯,你是要取这天下的,你不会死,”他拼命摇头,紧紧抿住唇,“我,我得走。”
“。。。。。。你回来!”孙权已经很多年没对他撂过狠话,这一声吼,振聋发聩。
“你不该不告诉我,”他也朝着孙权吼了一句,“你不该让我以为我一直在人间!”他抹泪要逃。
“。。。。。。你从十五岁,就是我孙仲谋的人,要走到哪里去?”
“我早已经不在人间,我不是你的人!”
这人间,好凉。可不在了,他却也再没有任何资本报答君侯了。
眼泪,透明的,穿窗而走,升到天边,晾成一道五彩的虹。
“陆伯言,你不要这样自卑,我说过保你一世平安不愁吃穿,那是我乐意,在不在人间都好,我乐意!你在怕什么?”他终于抓不住那仓皇而逃的——透明,一伸手,触到了天边的虹。
好凉!
作者有话要说: …END…
☆、(4)番外。最重要的
【幽灵】
陆逊确信那个人是看得到自己的,他一脸沉寂,微微地敛着眉,像无数次面对前线战况一样,身边的孙权并没发现任何异样。
他眉如墨画,脸上轮廓分明,久经前线烽火,很难在眼里头看出情绪,好像什么样的为难事不过微一皱眉,最后总能利落地解决。
这是孙权眼前极得力的一员爱将。个性上,很稳妥;在战场上,很有主意;长相上,也是英挺修伟。
孙权是喜欢美人的,他一向都知道。当初名动江东的周公瑾,那是人间少见的超逸,却也没引他如此醋意大动,大抵因为周公瑾那份高调,很高调的人往往没有太多小动作,事事透在光下,看得很清楚;而吕蒙不同,吕蒙寡言,只是数十年如一日在孙权身边绕着、守着,他看不透吕蒙的心思,常自惶恐。
“你看得到我。”他胸中一股怒意,一扬声,却软软荡在棉花上一般。
吕蒙微点了下头,脸色不变。
“怎么了,子明?”孙权回身,向着吕蒙点头的方向看了一眼,疑惑地转回脸面向吕蒙。
吕蒙微微摇了下头。
他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抚在孙权脸上。白皙的手指穿过孙权英秀的脸颊。
“你看不到我!”他眼里噙泪,“仲谋,你看不到我。”
吕蒙直直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夜半】
“你今天是怎么了?”床榻上,孙权五指轻插‖进吕蒙一头黑发里,半闹半笑地在他头上抓着。
这员爱将,只有在床榻之上,才会多说几句,平日里可是惜字如金。
吕蒙微避了一下他手,没有说话。
孙权嗯地一声,尾音上扬,一手支着半边身子侧身起来,脸上还挂着笑,“这些时候在外头长了能耐了?嗯?”
夜风轻柔,他胸中忽涌一股说不清的柔情,看了孙权一眼,低声道:“今天,算了吧。”
“算不算的,也是我说了算!”孙权话音一沉,整个人扑倒下去咬住他唇,手指早是再次插‖进他一头乌发里。
他避无可避,眼神飘忽。孙权压了他手,鼻子里重重地哼一声,“看哪儿呢?心都野哪去了?”
索性闭了眼任孙权为所欲为。
这模样叫孙权又恼又喜,在他下身狠掐了一下,他啊地惊叫一声,睁眼愤愤地瞪了孙权一下,脸上慢慢蒙上一层红。
孙权很爱看他脸红的样子,一时心情大好,动作也慢下来,圈了手指在他脸上一下下敲着,“出去那么久,想我没?”
他又闭上眼躲着孙权追问的眼神,淡声应了一下,“嗯。”
孙权很是高兴,又追问道,“那还这么躲着我?嗯?”说着在他喉结处轻轻咬了一下。
“你就爱这样捉弄人,”吕蒙闭着眼嘟哝了一声,语调软下来,道,“你要弄就快点!不要就下来!”
孙权轻轻一巴掌打在他头上,笑骂道,“你急什么!”
“睁开眼睛,”他凑嘴到吕蒙耳边厮磨,“怎么,在外头耽得久了,倒怕起我来了?”
他被孙权缠得无法,睁开眼,直直地跟房梁上的“人”对视了一下。他没害怕,只是忽一下脸上又烧起来。
陆逊蹙着眉,眼角下压,几乎要哭出来,定定地看着他。
“看什么?”孙权哑着声,话音里都是情‖欲。
“今天不弄,行吗?”他向后撑了一下,试图坐起身。
孙权一下把他压回原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坐起身,整理衣服。
他只怕这一下将孙权惹得毛了,跟着坐起身,小心地伸手替孙权理了理鬓发。孙权握了他手,在掌心揉捏一会,放下了。
一道白影迅速从房梁跳下来,跟在孙权身后。
“主公。”叫了一声。
“嗯?”孙权回头,眉眼里带着笑,“变主意了?”
吕蒙持重,这一下被孙权逗得燥了,哑了一会,他走向桌案,端了酒杯,尽量用一种平淡的调子,试图说完原话而不致扫了他兴,他道,“当初在夷陵。。。。。。”
“夷陵的事不要再提了!”孙权双眉一轩,话音忽一沉。
“当初说要在夷陵跟陆逊会合。。。。。。”他犹豫一下,继续说下去。
“我说夷陵的事不要再提了!”孙权加重语调,眉眼里笑意全收起,看向他的目光有点冷。
他苦笑一下,见孙权背后的影子咬住了唇,唇弯一角微微飞起来。陆逊几十年来都有这习惯,心情激荡时唇角就会微微飞扬,一副倔强的模样。他生得白净,每回一露出这副模样孙权就要心软,什么事也要依了他。他从前素来是看不惯陆逊这副模样的,幸而那位陆都督极少在人前露出这副模样,只对了孙权罢了。这一回,他无端地有些不安,不知为何。
“我。。。。。。”
“闭嘴!”孙权面上如罩一层严霜,“今儿起,你就闭门反思吧,宫里你不必去了!”
他执着酒壶,没有说话。
陆逊久久没有转身。
他忽然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他们忽然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什么时候想得明白了,再去宫里找我!”他猜是刚刚那一刻的静默,叫孙权心软了,不动声色地向他示好。
吴侯不止是对着陆逊才会心软的,或者,吴侯对着每一位朝中重臣都是心怀一份宽厚容让的。
他慢慢地又喝下几杯酒,道,“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当初若是他没有到夷陵同我会合,今天你也不许他提我么?”
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