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男儿-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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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是我们在自己建的农场里过的第一个节,一定要安排好。李副连长再抓抓卫生,让大家剃剃头刮刮胡子,听说很多人因洗不上澡生了虱子,这不利于健康。另外,春节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给一排长和一班长举办婚礼,要好好热闹一下!”
在大家嬉笑声间,林培民提议再写一些标语口号增加节日气氛,李冰为难地说:“连墙都没有往哪贴?”
一时间这个问题还真难住了在坐的人,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最后林培民想了想说:“我看食堂的饭棚上、晒衣服的树杆上,反正到时灵活点能贴的地方都贴上,连长不是说要打扫卫生吗?环境卫生、地窝子里都要收拾干净,可以割些苇子和芨芨草,扎成扫帚。一班长和五班长不是都会剃头吗?把你们的绝活亮出来,为大家服务一下吗!”
听了两位领导对节日的安排大家都很高兴,觉得自己的生活一下子有了变化,兰成其笑着站起来说:“我看到文书李成湘领着人在平一块地,又是砍树又是挖坑,不知在玩什么新花样。”
林培民想起来了说:“对了老兰,他说打算搞一个篮球场,可能是在做球架和平球场吧?”
韩良卷着烟,发现大家的目光直盯着他的烟袋子,就把袋子往桌子上一丢说:“想抽自己卷,指导员,这个李成湘真行,能写会画还能吹二胡拉口琴呢,如果能建个球场,让战士们搞搞篮球比赛,那这个春节可就热闹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大家已笑得直掉泪了,他也跟着笑笑说:“我说错了吗?”
班道九擦着泪说:“你家的二胡能吹、口琴能拉呀?”
韩良这才知道大家笑他是外行,自己也摸摸头刚要再说什么林培民抢着说:“连长啥不知道?他是为了活跃气氛故意逗你们呢!”
韩良乐着说:“就是就是,要不我怎么能当连长?对了,”他一改笑容说:“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他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被问住了,一个个互相看看,最后杨军说:“是不是去大风口看华大胡子?”
韩良指着他说:“就你小子聪明,咱们要提前去慰问守站的四排。”
林培民打断他的话说:“这次我去,要不四排长该对我有意见了。”说完他摆摆手又说:“还有一件事,团里通知,场部演出队要来连里慰问演出,这球场还能当戏台呢!”
大家说了节日活动又扯起了生产,李冰说:“开春了,要把冬天开的地再重翻一遍,还要开新地,除了金福财借的两张‘二牛抬扛’,那么多地光靠铁锹、镢头是要耽误事的。”
韩良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这难不住咱们。”
兰成其说:“要不向团里反映一下?能给解决一部分犁也行啊。”
韩良说:“我看咱们不能等也不能靠,咱自己造!”
李冰说:“造?材料不好弄,我们又没有铁,主要是要有人会才行呀!”
二排长杨军微微一笑说:“这个不难,五班长是个木匠,我是打铁的出身,我们排给咱连露一手怎样?”
“哟?看不出呀,二排长还是个人才呢!”韩良说:“那咱们先成立一个副业班、建个铁工铺,各班排问一下,把能工巧匠都给我找出来,我们自己干!没有的东西向后勤股、生产股反映,如果能弄成的话还可以支援其他连队呢!”
会议最后决定春节活动、食堂生活由林培民和范祥负责,生产方面由韩良和李冰筹备,二排长做好成立副业班的准备,兰成其则负责协助文书贴标语、建篮球场。班道九听了半天没自己什么事就急着问:“那我干啥?咋把我老班忘了?”
大家望着他笑了起来,韩良点点他说:“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这几天刮刮胡子、剃剃头好好准备准备,把衣服上的‘间谍’(指虱子)捉一捉,准备做新郎吧!”
在嬉笑声中干部们向外走,韩良又忙叫住班道九:“老班,你等等。”
大家回头一看韩良从被子下面拿出一套压的整齐的军装,拍拍上面的杂草双手捧着说:“一排长,就要成为咱连第一批新郎官了,我也没啥送你,这套新军装就是我的礼物了,别嫌少。”
班道九忙推脱着说:“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也没比大家多发军装,我真的不能要,这身洗洗就行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这么说你也不打算要我的礼物?”林培民说着也从自己的被子下取出一床白布单子递过去,班道九又要推脱林培民说:“老班,不要别后悔,没这个你可没法和媳妇睡觉。”
班道九眨着眼说:“我有指导员,再说老岳父多少要陪点嫁妆。”
林培民扑哧一下笑着说:“老人一下有了两个女婿,还不把人家陪穷了?咱连房子少,你们结婚后可没房子单住,只有委屈你和三魁了,这单子不是让你铺的,是让你们挂在中间当隔墙用的知道了吧?”
大伙边笑边逗班道九:“一排长,要铺就没隔墙,要墙就得睡苇把子床,你要小心点,睡觉轻点、动作要小点,要不外面的小家伙可要看西洋景、听西洋曲了!”
一排长这下才明白过来,脸腾地红到了脖根上。
农历大年二十八号,收工稍早一点的战士们不顾劳累跑到平好的球场上看热闹。篮球架是用稍直的梧桐树做的,一根粗点的树木上方钉着球板,球场两端各竖了一个。谭新斌和几个战士抱着一个篮球满场乱蹦乱跑,正在大家抱着篮球连抢带扔向篮筐里投球时李成湘跑进了球场,他看到中间还有些草茬子没铲干尽,忙叫住抢球的战士说:“先别抢了,快拿铁锹把中间的草茬铲干净,要不扎坏了脚咋办?”
有人说:“先让我们打会,待会再铲行吗?”
李成湘瞪了他一眼,自己跑回去拿工具。他刚走韩良和林培民到球场看新鲜,他们站在球场边,一看战士们不懂打球的规则,一个个在乱跑乱扔,还有的被对方拽倒在地上乱骂,韩良一边笑一边脱掉外衣交给林培民,场上的人见了又起哄:“噢,连长上场了,看你们还乱扔!”没料想韩良把球一拿,让那些战士站成一排开始作示范。他说:“打球双方各出五人,球要往自己的篮筐里投,另外要拍着球跑,不能抱着球跑,也不能拽人踢人,那样就犯规了懂吗?”说着他自己边拍球边向北边的半场大步跑动,然后一个三大步跨篮,把篮球稳稳地投进了篮圈里。下面的战士拍手叫好,李成湘手提铁锹反回来,看到连长的动作惊喜地说:“唉?连长是内行呀?球打的不错嘛!”
韩良不好意思地笑了:“怎么样文教?不过我哪是什么内行,你得好好教教他们,多讲解多做示范,初一上午各排搞个比赛,这是任务!”
李成湘大声回答道:“是!连长,保证完成任务!”
韩良穿上衣服对场上的人说:“你们都要听文教的,他管文化娱乐!”
说完他拉拉林培民小声说:“走,去看看新房布置得咋样了。”
两人路过二排的地窝子时,看见几个人坐在苇草堆上,披着大衣,拿着衬衣在太阳下认真地抓虱子,看见连长、指导员过来,有的人不好意思忙把衣服藏到身后。韩良暗暗笑道:咦,这些家伙还害羞呢,便对一个战士高声喊:“有啥藏的,我身上也有好多‘间谍’!”那个战士这才把衣服从背后拿出来。
林培民接着说:“这个办法太笨太慢,最好用开水一烫就解决问题了。”
那战士说:“办法是好,可没有地方烧水呀?”
韩良说:“你又笨了吧,去食堂帮帮忙人家不就给你们烧水了吗?”
另一个战士说:“连长的办法就是多,对!去炊事班帮助他们多拉几趟冰,让老班长帮咱烧水。”
韩良拍拍他说:“就是吗,快去吧!”说完他和林培民又向一班走去。
到了一班地窝子门口,看见王三魁正晃着已经剃好的光头在说着什么。胡子也刮得很溜光,现在正一手拿剪子一手拿梳子给其他人剪头呢。嘴里还叨叨着:“给你剃光还不干,非要弄个三七头活像个汉奸。”一旁看热闹或等着剃头的人都“哄”地笑开了。
王三魁听到有人喊连长,抬头看到连长、指导员过来了忙招呼道:“连长、指导员,来,我给你们也理理。”
林培民一摆手:“你还是先给他们理吧,我们最后再说。”
韩良向赵家义招招手,赵家义忙跑过来说:“连长,有事?”
韩良指指王三魁说:“你先替他理,我们有事找他。”
赵家义不好意思地说:“这些人毛病多,都嫌我手艺差不让我剃。”
韩良瞧瞧那些人说:“别事多,有钱没钱剃头过年,瞎讲究啥!”
韩良说完和林培民迈着急促的步子钻进了一班的地窝子,王三魁跟在后头踩着台阶也进去了,张兴起正和两个战士在拉布单,往“洞房”的墙上用玉米糊糊贴着报纸。看见连长、指导员来了就停住手问:“连长、指导员,我们班长的新房还可以吧?”
韩良看到顶上和墙上糊的全是从冯洁那要来的报纸,床上也铺上了新单子,墙上还挖了个放灯和杂物的洞,王三魁却不好意思地说:“大家住的太挤了,没办法。”
韩良说:“条件是差了点,将就吧,明年盖了房子就好了!”
林培民说:“对了,叫文教写个喜字,添点喜气吗,人生大事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说完他又看看王三魁的头和身上说:“没办法呀三魁,这种新房可能只有我们这些人才能享受上。没有父母、亲人的参加和祝福是有点遗憾呀,不过我们是军人,军人的喜事自有军人的特殊之处呀!”
王三魁的眼睛潮湿了,地望着连长和指导员说:“部队就是我的家,同志们就是我的亲人,为了今后让我们的儿孙过上好日子,现在吃再多的苦也值!”
“说得好!”林培民拍拍王三魁说:“我们是创业人,创业人就要有这种胸怀!”
出了一班,韩良对林培民说:“指导员,这就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今后大家、包括你我有可能都要在这里结婚生子,如果没有房子也要住这样的‘洞房’呢!”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了机关食堂那个叫王万秀的壮女人,不知团长给人家说了没有?他几次见到陈进东时,不知是工作太忙还是人家不愿意,团长都没有提过这事。韩良心里有自己找老婆的目标,他主要看重的是会过日子,自己的文化低,对那些有文化、性情高的不论从谈话到爱好都不一样,在一起生活起来费劲,找一个文化低点、身体好的自己可以在家庭生活上少操心,能一心扑到工作上。所以那天在机关食堂见到王万秀挑着那么大得水桶毫不费劲,她那笑盈盈的模样一下就吸引了他,使他心中怦然一动!这不就是我要找的女人吗?
按照支委会的决定,林培民、范祥、董海等人带着野猪、黄羊等物品去了大风口,慰问四排边防站的官兵。
这次去边防站送食物的车,套了两匹马。所以“六根棍”走得很快,和骑马的人基本上是同时到了大风口。
由于分别了一段时间,华和平、张风烈他们握住指导员的手激动地咧着嘴直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尤其是林培民和华和平这次相见,双方心情都不一般。过去林培民对起义人员有自己的看法,对华和平更是有偏见,并且对华和平领导的四排也看不惯,现在看到这个以起义战士为主的排在这么艰苦的大风口守护国界,而且没有人叫苦叫累,全体人员都坚持下来了,说明他们成熟了。
林培民看着眼前皮肤黝黑、嘴唇干裂的两个干部说:“华排长、张副排长,你们辛苦了,过去我对你们不放心、有看法,是我错了!我向你们和全排道歉!”
华和平此时与战士们激动地流下了泪水,华和平抱住林培民说:“指导员别说了,我们能成长为合格的解放军战士,是和连队领导的教育和信任分不开的。指导员放心,我们会继续努力,接受一切艰苦环境的考验,一定死死地钉在这里,看好国境、守好边防!”
这时司务长范祥从火炉旁搓着手说:“指导员,给四排的春节礼物该卸车了!”
“对对!只顾说话把正事忘了!”林培民一转脸说:“华排长,为了让大家过好春节,我们代表连队党支部和全连官兵,给你们带了点慰问品,东西不多,但可是全连的心意啊!”
吴大胜等人一听忙问:“指导员,都是啥好东西?”
林培民向门口一点头说:“老范,给大家亮亮!”
大家跟着范祥来到门外马车旁,司务长和董海爬到车上把两头野猪、四只黄羊让他们抬了下来,董海又从车里拖出几个麻袋说:“这里还有土豆、大白菜、胡萝卜。”
可能是生活太艰苦了,四排的战士们看着这些东西流下了眼泪。他们兴奋地搬运着,做饭的战士也从房子里跑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着说:“司务长,这可是雪中送炭啊,我们都一个多星期没见过菜了!”
几个战士又抬下了几袋玉米面。范祥问他们拿完了没有,吴大胜说:“放心司务长,还能让你拿回去?”
范祥又上车从苇草中翻出几个小布袋说:“搜索不彻底,而且是关键地方,你们看这是啥?”他举起一个小袋子说:“好东西你们不要了吗?”
吴大胜扑过去一摸,惊奇得张着大嘴说:“哟,还有大米呀?这下好了,病号可以吃上稀饭了!”
董海又从车上拎下四个水壶得意地对华和平说:“四排长,拿四个水壶来换我的壶吧,快哟!”
华和平挥挥手:“去去去,我们有水壶,这大冷天有水也没法喝!”
董海戏谑地逗他:“你那壶和我的不一样,真不要?别后悔哟?”
林培民对董海说:“别逗四排长了,老华,这是给你带得过年酒,快去换壶吧!”
华和平的眼一亮:“我的天哪,领导连这都想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