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薄媚·恋香衾(出版)-第7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可浅媚真的有心从他,来到中原前还能保住完。璧之身?
至于信王李明瑗,从他明里诉相思表不舍,暗地却把可浅媚所有情书都归还给她的举措看,根本就对她无意,连所谓的白首之约,多半也只是随口说说欺骗这个傻丫头罢了。
想想可浅媚也可怜,为着这个最初爱上的男子付出着青春和感情,差点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只不过被他当作一颗有价值的棋子罢了。
但可浅媚后来应该也想明白了吧?
即便荆山上的舍命相救只能证明她很在意他,后来她恼他对她的同伴痛下杀手,烧毁他随手涂鸦的字纸,却同样把密密收藏很久的李明瑗诗文字画付之一炬。
至于他怎样哄得可浅媚离开他,甚至哄得她面对卡那提的禄。山之爪都不晓得拒绝,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去追究。
也许,如唐天祺所打的譬喻,可浅媚就如安平长公主一样,只是在两种感情间挣扎不定。
可浅媚的确曾说,是李明瑗救了她,并养育她成人。
她欠他的情,也许还对他有些余情,但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应该比不上唐天霄吧?
毕竟,病得昏沉时,她含泪唤着的,是天霄,而不是明瑗或七叔。
唐天霄见海姑姑还每日跑到乾元殿“照应”他,两天后把可浅媚搬回了怡清宫,但他自己除了处理政务,其他时间也呆在怡清宫了。
自然怡清宫也早早打扫出来,甚至收拾得比原来更加华丽精致。
各种陈设器物重新搬回不说,红丝毯也换作了极软的牡丹团花红线毯,更加鲜艳奢华。
至于屋中的帐幔帷幄,唐天霄并不讨厌素色,却讨厌素色给他带来的不祥和惶恐,因此选择了比天水碧略深些的浅碧,俱绣了极精致的折枝花卉。
可浅媚捻着给收拾得漂漂亮亮重新挂回到她腰际的荷包,并没有提出异议,也没有再去抄什么经文让唐天霄堵心。但几番磨挫加上突如其来的一场重病后,她显然沉默了许多。
一个人的时候,她常常走到红叶亭里,对着前方的莲池出神。
此时荷花早已凋尽,连荷叶也开始萎黄凋零,唐天霄实在不知道这满池萧瑟有什么好看的,若劝她时,她却冲他嫣然一笑,说道:“你不陪着我,我自然要出来散散心。”
于是,又成了唐天霄的错了。
唐天霄乖乖认错,自此在怡清宫呆着的时候更长了。
而宫中其他妃嫔,别说沈皇后、谢德妃等人,就是刚得宠的梅婕妤,也休想再得君王回顾一眼了。
转眼便是中秋。
宣太后在德寿宫设下了家宴,却只是唐天霄带了二品以上的后妃和皇子皇女们参加。
众妃嫔晓得必会见到皇上,自是个个费心,打扮得花枝招展。
原先晓得唐天霄钟爱的那位宁淑妃喜清素衣裳,是个品味高雅有才有貌的名门闺秀,众人也跟着吟诗弹琴,素衣翩翩;但如今这位盛宠的可淑妃却百无禁忌,刚来时一身花花绿绿的异族服装不说,连头发都松散散不成个模样,居然还受宠了;不但受宠,而且宠得无法无天。好容易盼到她倒霉了,似乎没倒霉几天,不过发了两天烧,皇帝便主动凑了上去示爱和好,就差点没把整个大周江山送到她手里玩耍了。
妒嫉也罢,羡慕也罢,这位可淑妃的肆意妄为,一般人却是学不来的,便只能各出心裁,打扮得格外精致夺目,然后便眼睁睁等着看可浅媚会是怎生模样过来赴宴。
但等可浅媚过来时,她们唯剩郁闷二字了。
可浅媚人甚是清瘦,脸色也有些苍白,不像以往那般俊俏明艳,笑容也是浅浅的,穿着翠色罗裙,如同初夏的清晨刚刚盛绽于雾气中的栀子花,另有一番明洁动人。
可即便她素布朝天,荆钗布裙,也会引来万众侧目。
她身畔的风清神俊雍容贵气的唐天霄,是她最华丽无双的点缀。
沈皇后依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李彦宏被唐天霄一百大杖活活打死后,她也病了,她也清瘦了,她也苍白了。
可唐天霄受了众人的礼,便扶着可浅媚坐到自己身畔,微笑着和众人点头示意,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其中的玄机,或者危机,别说沈皇后,就是旁的人都能感觉得出来了。
晚间,唐天霄卧在榻上,玩着可浅媚的黑发,不经意般说道:“你带来的那些北赫武士已经回去了,顺道把小娜和暖暖也带回去了。”
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几个北赫人,就是身手再高,没得到唐天霄的默许,怎么也不可能轻易脱身而去,更别说从眼线密布的百花楼带走两个女人了。
可浅媚幽邃的目光从他面庞滑过,忽哧地笑道:“送他们回去过中秋吗?北赫并没有这个节日。”
唐天霄亲上她的面颊,微笑道:“让你安心过个中秋,别睡在我的身畔,还在抱怨我不通情理。”
可浅媚窝在他的怀里,闷闷道:“你一向通情达理,待我也好,是我自己的事儿太多了。”
唐天霄柔声道:“你的事儿,便是我的事儿。我总不叫你为难便是。便是信王李明瑗……”
他顿了顿,看着怀中女子微微一僵的躯。体,感觉她忽然间屏住的呼吸,眸光沉了沉,却微笑道:“他既与你有恩,我也便不和他计较。只要他不再来招惹朕,朕也由他去了。”
可浅媚的眼睫便有些潮湿。
她仰一仰脖,衔住唐天霄的唇,绵绵地吻了上去。始则如细雨绵绵,渐渐风云迭起,纠缠缭绕之际气息越来越紊。乱,几欲将他整个吞噬,可娇。柔的身。躯迎上前的姿态,又像是在努力奉上她自己,由他将她吞。噬。
这些日子她尚孱弱,唐天霄总不敢碰她,此时见她又恢复往日的活跃多情,早已心绪澎湃,情。潮涌动。
他揭开她的衣裳,含笑吮一吮那脖颈间诱人的玛瑙珠般的胎痣,再缓缓移下,只在那胸前玲珑的曲。线间游移。
她的喘息转浓,身躯只是向他偎颤过去,细嫩洁白的双腿却不安地蹭动,如玉的脚趾绷得紧紧的,像一对小小的弯月。
外面门外有人禀道:“皇上,皇后娘娘宫中来人,请皇上过去叙话。”
今日是中秋,不论哪朝哪代,独这日和除夕,皇帝是必须中宫度过的。
毕竟只有皇后才是唯一的嫡妻,即便平时形如陌路,这两日也得给予皇后治理后宫所必须的尊严和颜面,也可让天下知晓当今帝后和睦,家国两旺。
唐天霄不会不知道这规矩,却侧头答道:“就说朕睡下了,改日罢!”
那厢应了,便再无声息。
可浅媚低低地喘着,说道:“皇上,今天还是去陪皇后吧!别给人说我妖。媚惑主,乱了纲纪。”
唐天霄不答,早已将她小衣褪尽,愈发热烈地与她拥吻,手指却不安分,只在她禁受不住的部位轻撩慢拨。
可浅媚身体剧颤,连他的亲吻都无法回应,痉。挛着叫出声来,小巧的鼻翼尽是细细的汗珠,原本苍白的面庞已是一片湿润的潮红。
唐天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说说,我要不要去陪皇后?”
可浅媚紧攀住他,身体很诚实地向他凑了过去,颤声道:“还是不要了罢!我就喜欢妖。媚惑主,乱你大周纲纪。”
唐天霄险些笑出声来,只觉自己也已绷得受不住,忙趁势将她拢向自己,深深地埋。入。
如此契合,如此完美,如此天衣无缝。
他们听到了彼此松懈般的满足呼吸,却迅捷被另一种迫不及待所取代。
于是,只余任。性的放。纵。
不可遏制的情。欲奔涌间,可浅媚痛。快的呻。吟渐渐被冲击得破碎,化作攀到顶端无法承受般的啜泣。
她啜泣着,在彼此交。缠的气息里碎了般点点滴滴溢出:“天霄,我……喜欢你,喜欢……喜欢极了。我很想和你在一起……很想……很想……和你……生一个峰儿,再生一个湖儿……”
唐天霄对沈皇后的冷落本就似在昭示着什么,但只怕连沈皇后也没料到,昭示之后的行动,会如此迅速。
李彦宏死后,对熹庆宫内外开销的清察尚未有结果,便有小内侍收拾李彦宏的屋子时忽然发现了可疑之物,悄悄交给管事的公公拿到太医院查验时,竟是数种来自北赫的毒药和媚药。
随即又有太医密告,其中一种毒药,正和让宇文贵妃致死的毒药药性完全一致。
可浅媚来自北赫,因此最初发现宇文贵妃所中之毒来自北赫时,知道内情的相关人等都在猜测是不是可浅媚下的毒手。后来此事被唐天霄硬生生压了下去,宣布宇文贵妃是因病而亡,人人都认定唐天霄在维护自己宠妃。
但此时看来一切再清楚不过。
分明就是沈皇后妒嫉宇文贵妃得宠,将其毒死并嫁祸来自北赫的可浅媚,所谓一石二鸟之计,一下子除了两个眼中之钉。
只是谁也没料到唐天霄会如此强硬地护下可浅媚,而跺跺脚山河摇动的定北王宇文耳闻爱女之死,居然没有深加追究,也是一件奇事。
沈皇后及沈家党羽常在外宣扬可浅媚狐媚惑主,说其为“妖妃”,似也可认定,那媚。药也是预备了嫁祸给她的。若是证据确凿,便是唐天霄一心维护,宣太后也断断不会饶她。
可惜可浅媚并不把沈皇后放在眼里,大闹熹庆宫后跟她再无交集,身畔侍奉的人又多是唐天霄特地挑选的可靠之人,沈皇后就是要嫁祸,也无从下手……
其中的真相到底怎样的,唐天霄自己当然是一清二楚。
但到了此时,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当证据摊开时,众人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心里自以为是地猜到了什么,而唐天霄的态度又暗示了什么……
嘉和十五年八月十六,太医院关于宇文贵妃中毒身死的密奏被唐天霄当廷掷下,要求大理寺、刑部会同宫中主事立刻彻查此事。
刑部尚书刑跃文自血燕案后,因可浅媚那子乌虚有的“落胎”之事,被远远调离了京城。
后来的吴尚书之前却参与过宇文贵妃死因的调查,此时上前启奏,说是当时宇文贵妃的贴身侍女曾在事后提及,宇文贵妃生前就担心相嫉相害,曾说过如不幸暴亡必是沈氏下手云云。只是贵妃薨逝,她们口说无凭,沈皇后又颇有贤名,不便回禀。又道贵妃落葬后,刑部、大理寺继续调查此事,发现自可浅媚进宫后,沈府曾数次派出得力人选前往北赫,原因不明。
沈度及其心腹大臣立时喊冤,直指有人心怀不轨,嫁祸中宫,欲置沈家于不忠不义之境地。
唐天霄一反常态,竟怒斥沈度治家不严,倚仗太后宠爱,视宫规如无物,更有沈夫人进出禁宫随便如自家后院,方才惹人疑心。
沈皇后连番着惊受气,病卧宫中。
两日后,却又有熹庆宫小内侍出首,说出旧年沈皇后因一时之气杖杀或鞭死三名侍女并一名小内侍,还曾买通太医事先知晓了一位当时受宠的傅美人怀孕,悄悄将其毒杀……
唐天霄大怒,令人将沈皇后遣送冷宫,同时查抄熹庆宫,除了大量求子之药,却又查抄出了乌头、附子、红花等落胎之药,立时让人与宇文贵妃当日落胎所食血燕联系起来。
沈夫人闻知,连忙求见堂姐宣太后,宣太后召入,虽是温言安慰,却叹道:“我瞧着那孩子向来聪明,怎么就做出这等糊涂事来?且让我和皇儿说说,总不致太为难她。”
她的话听来颇有怜惜之意,可分明也认定了沈皇后的确做了那许多横行不法之事。
谋害龙嗣,毒杀贵妃,嫁祸淑妃,以及害死傅美人和那些宫人,哪桩哪件不是致命的滔天大罪?又岂会轻而易举的一句“不致太为难她”便能轻轻揭过的?
沈夫人回去和沈度及身边的谋士商议一夜,更觉不妥,第二日再要进宫求见时,宣太后已托病不见。
八月十九,大凶,诸事不宜。
有御史台九位大臣参沈度卖官鬻爵、营私舞弊、结交朋党等十一项大罪,唐天霄下旨严查。
刑部前去缉拿沈度,有大量沈家兵丁围住,虽不敢明着冲突,却将沈家前后门都堵得死死的,不容刑部将人带走;同时,有消息传出,沈家公子沈朝旭悄悄潜出了瑞都城,正与领兵的沈家诸部将会合,恐有异动。
唐天霄闻讯,派出禁卫军围了沈府,把沈家兵丁抓的抓,关的关,为首的几个更是毫不手软地痛下杀手,很快将沈度拿回刑部,却已更加了一道抗旨不遵、大逆不道的罪名。
而和沈度走得近的大臣,早在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时失去自由,或被囚入牢中,或被监视于家中。
有几个劳苦功高一时动不得的,因着君恩浩荡,早早就被唐天霄调开,外放到远处当油水丰足的地方官。
京城路遥,等他们听闻此事,多半已是一两个月后,再有所动作时,早就独木不成林,只能乖乖做着唐天霄的忠诚臣子。
八月廿一,三司会审沈度一案,出首或指证其罪名的故交好友、门下子弟足有二十二人之多,而沈度拒不承认。
八月廿三,谢德妃之兄、骠骑将军谢翌潜回京城,向唐天霄秘报,沈朝旭正打听着京中情形,一旦他真的对沈度不利,便会带着手中控制的十余万久经沙场的精兵陈于瑞都城下,预备兵谏以清君侧,诛妖妃,还沈大将军和沈皇后清白。
八月廿四,唐天霄下旨,沈度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念其曾有功社稷,留其全尸,于狱中赐剑自尽。
是夜,大将军沈度所部十万兵马从几处营寨秘密拔营,在距离京师三十里处会合,正准备开往瑞都城下时,伏兵从天而降。
其中一路兵马由唐天祺率领,带着唐天霄的圣旨,宣告沈度父子谋反,罪当诛连九族,受蒙蔽以及胁从起兵者,如能迷途知返,重新投效朝廷,可既往不咎。
这些兵马跟随沈度已久,尤其那些将领,大多是沈度一手培养提拔上来的,虽知起兵不妥,多少还念着沈度的恩情,眼见着沈家公子亲自领兵救父,一时迟疑不决。
这时另一路兵马打出旗号来,竟是本来应该在北疆镇守的定北王宇文启的兵马!
若说军中威望,沈度当然极具盛名,但和定北王宇文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