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某个男人的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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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饭之后东郁倒是跟我显得特别亲热,时不时给我打电话约我逛街。谈起张硕时,俨然一个贤妻。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当年死在她铁蹄下的甲乙丙丁。
说起婚姻,她满脸大彻大悟地说道,女人呗,总要找个归宿,其实想想啊,结婚后那股子油盐酱醋味比恋爱时候的山盟海誓来得真实得多。
我想了想说,谁说不是呢。
我忽然有点嫉妒东郁,生了一张桃花脸,于是什么都可以顺手拈来,不费力气就有人愿意披肝沥胆,不象我,活得灰头土脸的不说,还得为每天的饮食起居犯愁。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越想越窝火,回到家把鞋一蹬,扑到床上不动了。
我梦见于四方。他摸着我的脑门十分阴险地笑着说,小秋,我要结婚了,你看吧,你不要我有的是人伸开双手欢迎呢。
笑得我背后阵阵凉意。
我特别尴尬地把嘴巴张成了O形。这让我醒来以后觉得非常窝囊。我想我怎么能这么没出息,表现得这么不镇定呢。
电话气势汹汹地响了起来,我睁眼看了看是方德的号,没去接。过了一阵又响了起来,我索性把电话关了机。
早晨八点多,方德容光焕发地冲进我家,说有个饭局,昨晚打电话你一直不接。
我说我正愁没饭吃,你等我一会,我收拾收拾这张脸。
方德按了一下马桶上的钮儿,水哗哗地嚎叫起来。
方德说,你这家里,怎么看就是人气不够旺,呆久了跟进了古墓似的,难怪你活得这么憋屈。你好了没有,该走了。
我歪着嘴看了看鼻子上的几颗雀斑说,行了,走。
六、
原来方德所谓的饭局是迎接洪大江从越南的凯旋归来。这倒出乎我的意料。
洪大江这块傻料自从一年前去了越南追随一位可爱的姑娘后便音信全无。正当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把肉体奉献给了越南人民的时候,他又从天而降了。
洪大江笑眯眯地坐在一口巨大的涮锅前,锅里翻滚着红油油的麻辣锅底。我暗暗地咽了一下口水。
方德象跟鸡毛令箭一样嗖一声蹿到洪大江面前,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阵猛拍。
吃着吃着方德就按捺不住地开始“啧啧”地嘲笑起洪大江的痴情来。
只见洪大江一脸的伤痛。他说,嗨,别提了,人家嫁人了,这不我回来了吗。
我睨了他一眼,表示不屑。我说,洪总,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如今这是怎么良心发现了,看这表情还挺深沉。
说到这洪大江龇牙咧嘴地一挥手,摆出一副把前尘往事到破烂一样扔了的潇洒姿态,结结巴巴地从嘴里往外吐着他的故事。
过了一会又说,我算是看准了,这爱情啊,你就得讲究个迅速,最好吧跟哪个妞儿认识三个月五个月的赶紧结婚,趁着热乎劲新鲜劲就把这生米给煮了。
说着还不过瘾地比划了两下,很有体会地说,你们这些女人啊,庸俗!怎么就认定咱们男人花心了呢!要我说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你们女的,看看哥们儿我,多么痛心疾首的下场啊,被人抛弃了还对人念念不忘,这不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再见见她,往后才好死了这条心呐。
说着端起茶杯“哧溜”一下一饮而尽。
看着洪大江这面红耳赤的模样怕是短时间内停不下这张嘴了。我赶紧插空道,行了,我看差不多了,咱走吧。
再看看方德,她显然已经快睡着了。
趁洪大江结帐的工夫方德把嘴凑到我耳朵边上说,这肥厮,怎么还这么话唠。
谁说不是呢。这头牲口!
这会儿洪大江又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嘴脸。我有点看不透他了,看不出刚才那个忧伤忿忿的男人和眼前这个看上去风平浪静的洪大江哪个才是真的他。我不知道洪大江的心里是不是真的难过。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我在想洪大江嘴里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七、
十一月里,树叶婊子般意气风发地纷纷掉落。
于四方果然打来了电话。我用了“果然”这个词,是因为同样的情景已经在梦里发生过。
电话里的于四方拿腔拿调地告诉我他即将结婚的好消息,我果然对他这个不怀好意的做法不争气地张圆了嘴。
我对方德说我要去张硕的酒吧看看,我要HAPPY。
方德绝对是个忠实的伴侣,不出十分钟,我就听见她的坐骑“嘎”地一声停在了我家楼下。我从窗户探出脑袋去,方德正好把头从后排车窗里伸了出来。她挺带劲地冲我比划了一下表示让我下去。
我特意连粉底都没扑就下了楼,为的就是要营造一种更加憔悴更加伤心的神情好去博得一些人的同情。
可究竟我要博得谁的同情呢?
我下了楼,方德推开车后门挪了挪屁股往里让了让。我坐进去以后才发现,开车的正是张硕。
我说,张总您的贤妻呢,怎么没跟你一道儿啊?
方德使劲捅了我大腿一下。
张硕尴尬地“咳”了一下,声音闷闷的,没了下文。
看这架势也不象有什么好事发生,看来倒霉的不止我一个啊。
方德的破车断了肠子似的“支嘎”了一声,停在张硕的酒吧门口。
这酒吧起了个既不花红又不柳绿的名字,叫“黄土高坡”。此名字与张硕两口子的气质完全不附。按照东郁来说,就只能叫做“怡春院”或者“翠红楼”了。
好在我今天没有损人的心情。
我歪了歪嘴对方德和张硕说,走,进去瞧瞧。
张硕在一旁腼腆地说道,一定多提宝贵意见啊。
张硕的酒吧装饰得纷繁复杂,墙上挂着的有梵高的自画相,当红明星的大福照片,居然还有恶搞泰森咬耳朵的油画。
酒吧里的光线很暗,到处烛光点点。吧台外的高脚椅上坐着几个目光迷离浓妆艳抹的女人。长发的调酒师正变换着花样调酒。
我和方德挑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欣赏这*的小世界。
那天我和方德都喝多了。我完全不记得喝多以后我做了什么事情。
后来听方德描述喝到半截的时候我突然意兴阑珊地去调戏那个调酒的小伙子。还要拜人为师,期间砸了两个杯子。
酒醒之后我开始从一个全面审视的角度来检讨自己。我想起了十五六岁时夹缠着皮耶罗与男生A的一段混乱的暗恋。我甚至早已经忘记那个 男生的长相与姓名。
我曾经选择了一个跟这段倒霉的暗恋一样隐晦羞涩的傍晚,直楞着尚未发育完全的身子,拦住男生A的路对他结结巴巴地表白。
我想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个难题,要做选择也十分简单,他需要做的不过是点下头或者摇下头。可他偏不,他偏要恶狠狠地给我点颜色看看。这从他第二天开始就扬着一张布满青春豆的笑脸送女生回家开始,俞演俞烈。他不停地跟不同的女生牵手,跟我擦肩时他的嘴角总是似笑非笑地上扬着,笑里全是恶狠狠得挑衅。他挥舞着两条细长的麻花手臂把我幻影时代美好的爱意毫不留情地扼死在喉咙里。
我自虐狂似的迷上了零食。这段热脸贴上冷屁股的经历促使我的体重猛增了20斤。
我曾幻想过很多种报复男生A的方法。
比如说往他的板凳上放图钉,拔他的自行车气门芯,或者委托我在高年级很有权威的表哥揍他一顿。
后来由于我的唯唯诺诺和我表哥的不合作,统统他妈流产了。这让我至今耿耿于怀,揶揄了我那不给面子的表哥很多年。
遇见了于四方之后,我竟在循序渐进的过程中恢复了从前飞檐走壁的灵巧身手,并且在身高上无端地增加了5厘米。我陶醉在自以为是的幸福生活里减肥成功了。这转变让我极为惊诧又喜不自禁。就象一只刚出壳的飞蛾看着曾经包裹自己的那层丑恶的茧子,恨不得冲上前去踢两脚证实自己的确是来自它。
后来我不再诧异。
我想所谓的幸福也许就是能够把所有你正在拥有着或者还未拥有过的东西全部看作身外之物。幸福就是从此无欲无求。
可是现在,当属于我的幸福张开双臂奔赴别人怀抱的时候,我仍旧不争气地有些慌神。 。 想看书来
八、
东街一条不大的巷子里开着一家店面很小的馄饨店。方德说这家店世袭制。
我们上中学的时候据说还是爷爷辈的人在掌管。现在的掌柜是个长相酷似馄饨满脸是折儿的中年人,大概已经是孙子辈。
第一次见他我就不住地在心里感叹,您张成这样不卖馄饨就可惜了这张活招牌脸了。
方德说屋里的格局基本没变,除了墙壁粉刷过几次。她指了指右边靠窗的位子说,喏,那张桌子,我上中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他每天早晨都会来要一碗馄饨,为了偷看他,我不得不每天都坐在他对面吃这讨厌的东西。
我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过什么人,后来呢?
方德一副忆苦思甜的模样说道,后来这个男生就转学到了我们学校,更巧的是,他刚好来了我们班,他走进教室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我的这颗心,当机立断地化了。后来我们混成了熟人,并有幸偶尔一起愉快地共进一顿馄饨。可后来不幸的事发生了,第一个学期结束的时候,这位同学的成绩十分可怜地挂在了我们班的最后一名。我顿时感觉他在我心里的光辉形象“轰”的一声,塌了一地。我发誓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跟一个笨蛋亲密地朝夕相处。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我小心翼翼地试探方德,莫非你说的那个人是张硕?
方德点头的时候我差点把嘴里嚼烂了的馄饨吐回碗里,我低头看了看漂着几片香菜叶子的清汤,我从里面看到了自己惊诧万状的一张老脸。
我把把筷子竖着在桌面上顿了顿说,方德你到底还有多少好事瞒着我啊?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方德一脸羞涩的神秘。
从馄饨店里出来的时候我还在琢磨,这群人是不是都疯了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九、
转天方德打来电话,语调万分神秘,他说有件事你知道吗,张硕正跟他老婆闹离婚呢,听说东郁搞外遇,我就说嘛,狗改不了吃屎。
我也吃了一惊,我想他们两个人恩爱有佳的不应该啊。
我说方德你可不好这样啊,不能因为你曾经喜欢过人家就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这样诅咒人家嘛。
方德“嘁”了一声说,算了,你爱信不信。不信就等两天瞧吧。
说完“咔嚓”一声把电话撂了,丢下我一个人坐在那儿直瞪眼。
我说呢,那天张硕表情怪怪的象喉咙里含着条蛆一样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的,原来是感情跋涉到了无人区,濒临灭亡啊。为什么他可怜巴巴地当了这么久听差的,还是这种下场呢?肯定不是他的错,是什么样男人的美,让他老婆一枝红杏要出墙来呢?
我越想越累,保持着这个思索的动作睡着了。
我觉得张硕莫名得可怜。睡着以后我就梦见了他。
张硕在梦里哭得鼻涕翻滚。我气愤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可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你这样太窝囊,你得去抽她,有多大劲就使多大劲。我边说边辉着手做着示范动作。
从那天起就见方德心情大好,并且乐呵地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只松狮养,还缺德地给这狗取名叫张小硕,说这样听起来可爱又亲切。每天不论早晚方德必定牵着张小硕来我家报一回到。张小硕很厚颜地频频将狗尿撒在我新铺的地毯上,十分不自觉。
方德不但不觉得惭愧,还冲正抬着后退撒尿的张小硕一边抛媚眼一边说,哎呦儿子,怎么又尿了,下回想尿的时候跟你干妈说一声啊。
说着冲我歪了一下嘴。张小硕撒完尿以后惬意地趴在那睡了。
我一边擦着狗尿一边在心里骂。
转天逛街时看见洪大江。正当我从商场大门出来并接起了方德的电话与其展开一场激烈并且毫无意义的人生探讨时,我看到站在我对过街道冬青边上的洪大江正对我展开一张*大脸抱以真诚的微笑,一颗金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我说咱呆会聊啊,我看见洪大江了。
那边连声“噢”也没有就把电话给挂了,很不给面子。
我把洪大江招呼过来刚想八卦地打听一下关于那姑娘的问题。谁知洪大江却非常粗暴地打断了我的问话,朝脚下狠狠地啐了口痰说,我现在哪还有心情管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前几天我把全身家当都变卖了换成钞票交给了一个号称“股神”的孙子,这下完了,这孙子卷着我的血汗跑了,我差点他妈失血过多虚脱了,直到现在仍未痊愈啊。
一位戴红袖章的大妈拍了洪大江一把说,随地吐痰,罚款五元。
洪大江一张脸哭丧得跟乌鸦一样,一边掏钱一边嘟囔,操,罚款都这么押韵。真是事事不顺。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关于姑娘的问题只好有机会再问了。
过了几日接到洪大江从机场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吵吵嚷嚷的,听起来很多人。洪大江亮着大嗓门喊,说我要去西双版纳了,跟一个团,打算在那多住些日子去去身上的晦气,回来再聚,行吧?
当然行。在我看来那句“行吧”完全是句废话。因为他仅仅是在通知我一个已形成的结论,而并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于是说了一句噢。
十、
张硕跟东郁离婚是在洪大江去西双版纳的一个月后。
办手续的那天,我们的队伍空前壮大。我,方德,加上方德手里牵着的张小硕,都一同见证了这一历史时刻。
东郁穿着新款的小貂儿姗姗来迟,就像赵本山的压轴小品一样示威般地最后登场。
张硕看起来极其疲惫,顶着两驼硕大的眼袋,满脸疲惫,似乎没有洗脸。眼角那粒形状不规则的眼屎证明了这一切。而东郁却表现出一副解脱后如释重负的神清气爽和即将奔赴新生活的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