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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后晋枭雄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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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时节,路边的树木和田野里的蒿草还没有完全长起来,整个原野无遮无拦,根本不可能藏得住人,也就不需要像刚才那么紧张,只要不时朝前方看一眼,就知道有什么状况发生。两人的心这时才有点放下来了。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长长的马嘶,在静夜中听得分外清楚。两人的心又是一紧,各自把刀抽出来抓在手上,胯下马速度不减,朝前方直冲过去。   

  在前方的道路上,一匹马立在路当中,来回甩着自己的尾巴玩儿,旁边有个人正手持火折子,弯着腰在地面上来回巡视,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刘知远和张韬的马到了近前,那人抬起头,两人一看放下心来,原来是陈晖。张韬问:“听说你要去洛阳向人讨债,怎么如此迫不及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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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五章在洛阳(3)         

  “本来不打算要的,谁知道过节的时候手气不好,加上老婆很快就要生孩子了,家里缺钱用,今天偶然说起来被老婆知道了,又打又骂地逼我立刻出城去要债。谁知道走到这里,肚子难受,下马方便了一下,不小心把欠条弄丢了。你们来了正好,赶紧帮我一起找找。张韬,你这么晚出城是去哪里,也是有人欠了你的钱么?”   

  “我也是去洛阳,不过和你的目的不一样,你是去洛阳催别人还债,我却是欠别人的债,要去洛阳还这个人情。”张韬看似淡淡地说着,言语中却流露出一丝忧伤。刘知远和陈晖都一愣,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兄弟有过情感流露的时候,知道他可能是有什么伤心事了,也不便多问。三人借着月光在附近寻找,过了没多久,陈晖高兴地叫了一声,扬手向他们示意手里的纸张。刘知远走过来想看看,陈晖却迅快地将那张纸塞入怀中:“大哥你就别看了,你以为兄弟这么半夜出去要债,肯定是一笔巨款,其实数目很小,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知道。”   

  三人上马并排立在路中间,刘知远居中,陈晖和张韬一左一右,马头排成一条直线。陈晖说:“本来我先出发的,谁知道碰上这事,正好咱们三个结伴同行,你们觉得如何?不过我很着急,你们要是赶不上或者觉得不方便,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你们的意思呢?”   

  “我也很着急,巴不得尽快赶到洛阳去。”张韬说。   

  刘知远也点点头:“我也要经过洛阳,能早到一时也好。”三人互相看了看,陈晖说:“那好,我们就放马急行吧。我真没想到,在同一天,这么晚的时候,我们竟然都要去洛阳,而且好像都有急事,真是太巧了。”   

  “是啊,真巧。”张韬表示赞同。   

  “真巧。”刘知远也这么说。   

  三人同时催马狂奔,仿佛三把尖刀在路面上快速刺出,风驰电掣般朝前急行。风打在脸上,吹在胸膛上,游遍了全身,但三人都没有减速。刘知远看看左边的陈晖,又看看右边的张韬,见他们凝神备注,蓄势待发,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温暖,全身都暖洋洋的。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只要他们三个这么并驾齐驱,天下就没有踏不平的坎儿,也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当然,更没有什么能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将近黎明时分,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天色更加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三人都默默催马走着,谁也不说一句话,因为黑暗给他们带来了不安全感,仿佛到处都有伏兵,随时都会冲出一彪人马,或者危险会从天而降。   

  到了破晓时分,黑暗虽然逐渐退去,但是大雾弥漫,白沉沉地笼罩着四周,影响了他们的视野,也促使他们放慢了速度。雾气实在是太浓了,甚至连马蹄都看不太清楚,为了防备有人趴在地上发动攻击,陈晖干脆跳下马去步行。   

  直到黎明的第一丝曙光刺破黑幕,地面上的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太阳在前方冉冉升起,他们才稍稍放松下来,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干粮来吃,仿佛随着白昼的临近,快乐和安全也随之来到。就好像面临一场生死大战的前夕,他们的话不多,嘴角都带着微笑,但每个人的心都在怦怦狂跳;眼睛里也含着笑,可是每个眼神都别有深意,仿佛是和对方诀别,都在慨叹值得留恋的人生。   

  路上逐渐有了行人,他们对这三个从身边拍马而过的汉子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看。尽管这三人都没有穿军装,但是外貌、神态、表情以及眼睛中流露的寒光,无不令人心生畏惧。   

  一路上过得很快,除了下马方便和补充饮用水,三人几乎都没有怎么停留,到了中午时分,大路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不允许他们打马飞奔,只得放慢速度,以防冲撞了老百姓,只是这么一来,时间上就会拖后很多。刘知远有点着急,就忍不住有些急躁。陈晖看出他的焦虑,突然说:“哥哥,你可记得上次我从洛阳回河东报信,从我离开洛阳到夫人抵达京城,大概花了几天时间?”   

  刘知远略一沉吟:“你下午动身,到第四天的早晨,夫人便已经抵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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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五章在洛阳(4)         

  “晋阳和洛阳之间,相隔一千余里,按照一般的速度,来回一趟无论如何也得五天时间,可知道我为什么走得如此快么?”   

  “兄弟你莫非是飞过去的?”   

  “哥哥说笑了。我上次回晋阳,半路打探到一条小路,能够大大缩短行程,而且因为是一条山路,所以很少有人从那里走。我便是走那条路回的河东,只用了一天一夜。其他的时间,才是陪着夫人顺大路从晋阳到洛阳的。”   

  “真有此路的话,两位兄弟如果事情紧急,倒不妨先从此路去洛阳,我倒没那么急,可以走这条大路。”刘知远言不由衷。   

  张韬发出一阵大笑:“陈晖,我倒是愿意走一走你说的那条路,只是既然路途偏僻,想必路上不大安全吧?”   

  “张韬你说得非常对,沿路的山上有几群山贼,经常出没林中劫持路人。若是走那条路,最好是多人同行,才能确保无虞。”   

  “既然如此,我便和你同走那条路,我实在不耐烦路上这许多人,也讨厌沿路那么多关卡,我只想悄悄到了洛阳,办完事情就走。可不想让那么多人都知道我张韬近日去过洛阳。”   

  “我也一样,要债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我也不想让人知道。”陈晖也说,“只是路途艰险,人越多越好,哥哥如果不嫌弃,就和我们同行一路,我们兄弟也好互相照应。”   

  刘知远心中暗暗欢喜,呵呵笑道:“那好,反正走哪条路也是走,我们去前面的市镇补充一下清水,陈晖你便领路前行吧。”   

  陈晖说的这条路说是山路,其实就是翻山路,而不像大路那样绕山而行,所以节省了很多时间。三人在山路上疾驰了一天,到了傍晚时分,才转回到大路上来,在路边的小店稍微打尖休息了一下。等到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整束停当,然后继续前行,走不多时,路边已经出现了洛阳的界碑。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打马加快了速度。   

  洛阳守城的军士看看时辰已到,懒懒散散地走入城门洞中,使劲地推着门想要关上大门,就在这时,听得城门外有马蹄声如奔雷而来,刚想探头看看是谁,就见三人三马从两道门的门缝中次第而过,随后才是急速行进带起的风,差点把他们刮倒在地。军士们再回头,那三骑已经进入城中绝尘而去。欲待叫喊,但看看人已经不见踪影,也懒得多生事端,只得缓缓把城门关闭。   

  刘知远、陈晖、张韬三人进了城,便放慢速度,随着人流在大街上慢慢走着,路过迎宾楼时三人相视一笑,想起了当年的一幕。陈晖在迎宾楼门口勒住马缰绳,跳下马说:“还好我们赶在关城门前进了洛阳城,这样正好,我可以晚上去欠我钱的那人家里,明天白天就能动身回河东了。不知道你们二位是怎么安排的?”   

  张韬说:“我要处理的这事,也是必须晚上才行。跑了这么一路,我还真有点饿了,想上去吃点东西,你们两个也来吧。”陈晖自然说好。刘知远虽然心急,但一想自己这一路上都没有好好吃东西,石重英和石重裔的住所离这里也不远,应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然后才好应付可能遇到的突发事件,也就点了点头。三个人将马拴在外面,迈步上了二楼,张韬直接走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刘知远和陈晖分别坐在两边,吩咐小二上菜。刘知远本来还担心两人要叫酒,正琢磨该怎么推托呢,哪知陈晖先说了:“今晚我是去要债,并不想和他闹不愉快,因此就不喝酒了。两位哥哥若是要喝,就请自便。”张韬也说:“我欠了人情的对方,本来也是个爱酒之徒,因为醉酒误事,想必到现在还后悔莫及,我也不能带着酒味去见他。大哥你若是想喝,还请独酌。”刘知远见状打着哈哈说:“本来想喝点的,既然两位兄弟都不喝,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就吃点饭,休息一下,两位兄弟在洛阳各自办事,我也就继续走我的路了。”   

  说话间,小二将饭菜端上,三个人也不再多说,各自举筷子开始吃饭。陈晖吃得最快,将筷子一放便站起来说:“两位哥哥慢吃,我这便去找对方要钱了。”说完告辞下楼。张韬紧接着也吃完了,吩咐小二再做几个新菜,打了一个食盒,看见刘知远一脸的诧异,笑一下说:“我欠的人情债里面,就是有好几顿饭的。”等到伙计将食盒端上,张韬掏钱结了账,向刘知远拱手:“哥哥慢吃,我先行一步了。”提着食盒便下楼,很快就听到马蹄远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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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五章在洛阳(5)         

  刘知远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探头朝窗户外面观看了一番,确定两人已经不在四周,这才站起来,将身上的东西收拾一番,然后下楼解开马缰绳,催马直奔最近的石重英住所。   

  石重英是石敬瑭的长子,却不是永宁公主所生。石敬瑭被派到河东做节度使时,按照当时的规矩,应该把妻子儿女都留在京城,起着人质的作用。但石敬瑭既然是驸马,自然也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永宁公主也就随军前往河东了。只是这石重英、石重裔兄弟两个,当时已经成年,而且因为不是永宁公主亲生,自然有些隔阂,便不愿意和石敬瑭同行,情愿留在京中。当时还是李嗣源当皇帝,石敬瑭也没有后来这么多想法,便和皇帝丈人通了气,把两个孩子都安排到宫中当了差。这么多年过去了,兄弟俩虽然没有石敬瑭这般显赫,但也在宫中混了半大不小的官职,自己在外面买了宅子。刘知远曾跟随石敬瑭来过一两次,还记得路,这时便先向石重英的府上走去。   

  天色慢慢暗下来,路边铺子里的灯光依次亮起,天空中开始飘起绵绵细雨。街边的拐角有人在烧纸,燃尽的纸灰在空中飞扬,好像一只只黑色的蝙蝠,刘知远这才意识到已经快到清明了。他催马朝前走。石重英因为在宫内当差,所以住所离皇宫并不远,本来沿皇宫外墙的那条路是最宽阔的,但是刘知远携枪带剑的全身武装,唯恐遭到皇宫卫士盘问,反倒误了大事,因此一直找那些僻静的街巷行走。绕过前面那所大宅院,便是石重英的住所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迎着刘知远的马头走了过来。刘知远已经认出是张韬,想要拨转马头回避,但是巷子实在太过狭窄,仓促间根本转不过去,只得在马上叫了一声张韬。   

  张韬听到有人叫,抬起头来,刘知远一看张韬的面孔,忍不住大吃一惊。尽管已经仔细地擦拭过,但那微微泛红的眼圈和脸上的泪痕,仍然清楚地表明张韬刚刚痛哭过一场。刘知远很少见到张韬有感情冲动的时候,他从不开怀大笑,遇事也都不慌不忙,似乎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刘知远经常怀疑他是否有七情六欲。而这一刻的张韬,因着泛红的眼睛以及痛苦绝望的神情,深深打动了刘知远。刘知远一直心知张韬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一定有着别人不了解的过去,今天更加肯定了这一点,并且认定张韬的过去不仅神秘,而且必定是相当惨烈,否则,他不会有此刻如此痛苦的神情。刘知远打过很多仗,见过因为儿子阵亡而变得疯狂的父亲,也见过兄弟死去而悲痛欲绝的兄长,但那些人的神情,都没有眼前的张韬这般让人心寒胆战。   

  张韬注意到刘知远惊诧的表情,低下头抹了抹脸说:“今晚的风好大,而且还下着雨。哥哥这是要往哪里去?”   

  “哦,我随便在城里溜达溜达,张韬你怎么在这里,事情办完了么?”   

  “算是办完了吧,人情债是还不完的,只是略尽人事罢了。”张韬凄楚地说着,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完全解脱出来,“我的马就在街外面,这便去牵上和哥哥一块儿溜达。”   

  刘知远闻言想要劝阻,转念一想,反正事情是瞒不住了,倒不如敞开来说,好让张韬助自己一臂之力。“张韬,我这次离开河东,便是专门到洛阳来的。绕过这所宅院,前面有一处小院子,里面的主人便是我这次来的目的之一。不管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除非他死了或者我死了,不然我就一定要把他带出洛阳城。除了他,我还要去另外两个地方,带另外两个人出城。我现在就要去前面那所院子了,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在守候,也许有也许没有……你可愿意陪我一同前往?”   

  张韬停下脚步:“院子里的人我认识么?”   

  “就我所知你是不认识的。”   

  “那么是哥哥和他的关系非常好,甚至比我们还要好?”   

  “我和他几乎没什么关系,只是我受人所托,必须要把他带出洛阳城。”   

  “就好像我们原来带主公和夫人出洛阳一般么?”   

  “是的,和那两次一样。”         

※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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