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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新世界1620-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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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们,上船吧!那里生活会比这里好很多很多哦!”

  “仁爱的上帝不会放弃你们的!我们有优秀的船长和水手!”

  “我对上帝发誓,我说的全是真的!”

  难民堆中,为表示亲近,一身汉服宫装的卡特琳娜在一群葡萄牙士兵的保护下,不断在人群里走来走去劝说着,不过她那略微生涩的汉语外加明显不同的外贸,几乎没有多少人响应。

  “这番夷小娘子还真是磨叽,我可不信!我可要回家!”

  “嘘,我听说啊,这些弗朗机人是要把我们卖到泰西做奴!”

  “不会吧,当初不是说好了,到外洋分田分屋吗?”

  “番鬼的话你们都信?哎,我现在好后悔啊,要是知道这次跑那么远,我就是饿死都不会离开大明的!”

  人群里不断嘀咕着,不少人都在卡特琳娜路过时警惕而冷漠地退出老远,根本就不打算听对方说话。

  站在远处,看着未婚妻精疲力尽地劝说着历史上的血缘同胞,严晓松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了。

  “议员阁下,我再次提醒您,如果再不出发,将错过风向!我们将不得不放弃最安全的航线,或者说等到十月份以后再起航,船长们无法承受时间上的损失!如果他们再拒绝登船,我们可以动用军队强行驱赶他们上去!”

  葡萄牙船队总指挥里卡多将军气鼓鼓地站在一边,对着远处那些东方平民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厌恶感。

  “请注意语气,我十分欣赏您为此事作出的努力,但我国政府将为他们支付超过200万西班牙银元的费用,理论上说,他们将比你们整个船队都贵重!”

  严晓松皱着眉头,也是心里不爽快。

  “抱歉,我无意冒犯您和这些平民,可我们只剩下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了,否则……”此时的里卡多已经不再和对方绕这些口舌上的便宜,只是冷冷说完,就走开了。

  哎,难道要在卡里卡特就放弃掉一半的人吗?严晓松此时心烦意乱,远远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还在不知疲倦地企图说服那些明朝难民,就觉得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入夜了,严晓松带着卡特琳娜,面无表情地走在营地中,路过的明朝难民都如见了鬼一样躲开,少数表情冷漠麻木的人则视而不见般,从两人身边直接走过。

  “严,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为什么他们不相信我们的话?”卡特琳娜挺委屈地贴着严晓松,对今天费了大半天说破嗓子都没人搭理的事很是伤心。

  “算了,明天一早出发,不愿意的就留在卡里卡特!”严晓松一咬牙,下了决心,让卡特琳娜深感意外。

  。

  营地的某个角落里,一座小小的窝棚中,住着三个明朝男子,其中一个是体形微胖的中年书生,剩下两个则都是瘦瘦的年纪约莫二十的年轻小伙。

  木棚外的那锅热粥四周的难民终于快走光了,常昆这才慢悠悠地坐直身体,摸了摸身边的草席,才发现自己中午捡来的那个椰子壳已经不见了。

  “小哥,可否再借食碗一用?”

  自从和妻妾女儿们被人强行分开,然后稀里糊涂塞上船后,除了带有一个换衣衣物包裹和几本书外,常昆身边连盛饭的破碗都没有一个,几乎每天都只能靠借他人的木碗或者干脆就是找船员随便要一个什么东西就去装吃的。

  “先生要用尽管!”乔肆没有任何拖延,直接就把自己长期随身的木碗递了过去。

  一边的于山突然伸手过来,按住了乔肆拿着木碗的手:“乔肆,这书生每天借我们的碗,用了又从不洗,凭什么又借他?”

  “常昆若能脱此困境,日后必定报答!”常昆脸一红,赶紧满脸堆笑双手一恭。

  “行了,于山,人家是读书人,读书人怎么能干这些事?”乔肆十分认真地放开同伴的手,态度恭敬地将木碗送了过去。

  “那我也能写出我的名字,算读书人?乔肆你以后也帮我洗碗吧!”于山狡黠地一笑,滚到了自己睡的角落,呆呆看着木棚顶,“乔肆,你说我们以后还能回去吗?我怕我娘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当初那些海上强人所说的地方,真就是一片乐土?没有回答同伴的问题,乔肆走出木棚,望向了西面。(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印度洋上的东方客(二)】………

    与世界其他三大洋不同,印度洋特殊的季风规律产生了大航海时代独特的海航节奏。穿越北印度洋往返欧洲与亚洲的风帆船,无论是东行还是西向,都分属于一年内不同的两个时间段。

  每年10月至次年4月,北印度洋盛行的东北季风与洋流,如大自然的大力神推着帆船轻松地抵达东非南部,而从5月开始,一直到来年的9月,逐渐强势的西南季风和洋流又悄然登台,从南部东非港口出发的帆船,又可以惬意地顺风顺水抵达印度诸港甚至是东南亚的马六甲。

  风向与洋流的季节一致性,让按规律出航的印度洋上的风帆船平均航速远高于其他大洋的风帆船。

  。

  抱着木碗大口喝着粥的常昆,此时已经没有了形象,心里不断叹息着。眼见粥见底了,常昆打算趁那个锅还没有撤走,再去刮点出来吃吃。

  刚走到锅边,就看见远方一男一女走来,其中一位赫然今天白天在营地里不断劝说他人商船的华妆番夷小娘子,而身边的,则是一位穿着打扮奇特的华裔青年,看那短发短衣,似乎又和泰西番夷有所相似。

  他难道就是那些人所说的严大善人?常昆脑子里转了半响,看了下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眼睛一亮,于是赶紧丢开木碗,整理起衣容。

  “严,要不明天我再劝劝他们。”卡特琳娜小心翼翼地看着未婚夫那铁青的脸。心里又软了。

  “不用了。也许一开始我就错了,应该早点在出发前就让他们先做好选择。”严晓松此时已经打定了决心。

  “这位兄台……”

  忽然,身边响起一句文绉绉的问候,听起来似乎是淮北口音,严晓松一扭头,只见一位虽然衣衫有许多破损和污渍,但还算衣着整齐的中年书生站到了身边。

  附近的篝火照耀下,面前的中年人个头最多有一米六,身体微胖,面带短须。看起来年纪三十来岁,一股浓厚的书生气息扑面而来。

  和卡特琳娜对视了一眼后,严晓松微微皱了下眉头,对这次颜思齐居然没细加筛选。把明朝读书人都弄到船上的情况表现出一种不满。

  “哦,在下河间府常家庄人氏,常昆,字伯玉。不知先生贵姓?”中年书生满脸堆笑,唯唯诺诺的样子更像是某个地主家的大管家。

  “有什么事吗,常先生?”严晓松情绪不是很好,面对这个明朝读书人更是心不在焉,“我姓严,严晓松。”

  读书人突然眼睛一亮,赶紧拱手:“原来先生就是海州流民口里传诵的严大善人?救难济民。扶弱助孤,实乃当世之大仁大善!今日得见,果然年少清秀,颇有古之‘子路’之风!这弗朗机人,都对先生俯首贴耳,可见先生之大义盛威连泰西之人也甘拜下风!啧啧,了不起啊,”

  这个酸腐,居然拿我和孔子学生子路做比喻,我又不是赎买奴隶。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人口贩子!乱七八糟的乱用典故!

  严格一听,一下就乐了,也对面前这个张口就错用典故的明朝读书人产生了兴趣。

  “常……常先生有什么话对我说?”严晓松表情恢复了正常,微微指了下一侧的木凳,示意对方坐下说。

  “常昆不敢……看此处。应该就是天竺吧?不知道严先生此番欲带我等前往何处,又需多少时日?”常昆看了看四周的葡萄牙士兵。暗暗吞了下口水,皮笑肉不笑地连连拱手。

  “我是前宋出海遗民,祖先已经在亚美利加之地开国立业,看大明故土这么多流难百姓,打算迁居你们到那里去。路途遥远,只能在这里做中途休整。”严晓松此时也放开了说,因为对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过眼前这个读书人,居然还有点见识,还能知道这里是印度。

  “啊!前宋遗民?可是崖山之后不屈蒙元鞑虏淫威,远渡南洋的汉家之后?常昆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

  常昆满嘴跑火车的声音很大,四周一些明朝难民都微微靠了过来。看到自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常昆更加来劲了:“家祖父曾言,这前宋才是我华夏正朔,可惜蒙元异族窃据中土,致华夏蒙尘……后有大周张氏举义兵驱逐鞑虏,方使汉风重光,可惜那朱明窃夺宝鼎,骄奢淫逸,不治民生,恶官皂隶沆瀣一气,天怒人怨,才有我等今日之难。”

  靠!这家伙口才真能说,比苏子宁还能扯!严晓松一愣,眼睛都瞪大了。

  听到这么个读书人一顿摇头晃脑,即便大部分晦涩语句难以听懂,但基本内容还是明白了二三,围拢的明朝难民也越来越多。

  “严先生的先祖,正是前宋遗民,不堪鞑虏远走外洋,如今听闻我中土同族有难,特地不远万里,从那新立之国而来,我等同胞感激涕零,请先生受我常昆一拜!”

  说着,居然两腿一弯,整个人就如一只大虾一样双手扶倒在地,然后居然还呜呜大哭起来。

  一个读书人居然下跪,即便大明官府里,除非革去功名的有罪之人,也是难得一见的。似乎被什么传染一样,听得一知半解的部分明朝难民居然也跟着跪了下来。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外围明朝难民跪下,如退潮般扩散开。

  一阵夏季的热风吹过,严晓松觉得自己站着很傻逼的感觉。

  “应该的。”严晓松舌头转了半天,总算吐出一句。

  “各位乡梓父老,常昆久读圣贤书,知恩图报四字时刻在心,今严先生救我等于水火。方能苟延馋喘至今。更有携诸父老同赴海外华夏净土之恩,实是前所未有之仁,我等岂能以俗心恶礼相疑!如此,良心何在!”

  常昆乘热打铁,站起来又是拱手一圈,最后对着严晓松再次跪下,脸上带着热泪:“常昆不才,愿助先生携老扶幼,同往净土!”

  有气无力的应和声终于在常昆身后的人群里出现了,有了一个。就有两个,很快就如同之前下跪一样,许多难民都带着惶恐的表情跟着喊上了。

  “常先生,你可问问严先生。我们真有活路吗?”一个声音在人群里怯怯说着,许多人都紧紧看向了严晓松。

  看来自己要完成最后一步了,不然这个奇葩前面演的戏就全泡汤了。严晓松略一思索,就上前一步,先是扶起常昆,然后表情坚毅地对着人群说道:“我受华美国父老之托,就是前来接大家的,大家咬紧牙关,到时家家有屋,人人有田。再也不怕官府欺压,也不用忍饥挨饿了!”

  “家家有屋,人人有田!”

  “还是严先生说的有道理,人家跑那么远,一路照应吃那么好,真要卖了我们,什么地方不是卖?”

  “老三,快去叫大伙散了,收拾东西,听两位先生的!”

  一片鸡飞狗跳。各种木棍丢了一地,瞬间人潮就涌向各方。

  这家伙,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在瞎忽悠,果然有前途!严晓松微微点头。带着赞许的目光拍了拍眼前的读书人。

  早就暗中观察,得知眼前这个打扮奇特的青年才是这一大家子弗朗机人的头头。常昆才果断压上了宝,目前来看,完全就赌对了!再被对方这样一拍,常昆感觉全身骨头都似乎轻了二两。

  “常昆不才,愿为严先生尽绵薄之力,只求先生让常昆常随左右!”又是深深一鞠,常昆此时的语气异常平静,俨然一方名士大儒遇见明主的谦逊报效之风。

  “好!你就担任这次移民的安抚使,嗯,就跟着我吧!”严晓松看到一直没有插上话的未婚妻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赶紧做了个不出声的动作,然后对着常昆派起了官帽。

  安抚使?!这可是天大的官身啊!常昆全身一震,又眼泪鼻涕下来了。

  不过随后,常昆就十分腼腆地提出了自己的妻妾子女的问题,情绪大好的严晓松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对方将一家都接到自己的旗舰贵宾室来住,反正也不嫌多几个人。

  考虑到海上会有各种情况出现,为防范万一,这次明朝移民全部男女分载分住,这是严晓松在出航时制定的规矩。所以,常昆不得不在一个葡萄牙士兵的引路下,专门前往女性休整点寻找自己的家小。

  第二天,当常昆一家子笑嘻嘻地站在旗舰甲板上的时候,严晓松都哭笑不得了。

  除去常昆自己,一妻三妾,还有七个年龄从十几岁到几岁的女娃,甚至一个妾的肚子都有点微微鼓起。

  于是本来住旗舰贵宾室的卡特琳娜,不得不让给了这么一大家子,卡特琳娜则红着脸被迫和严晓松住在了另一间,也算是严晓松另一种“收获”。

  。

  1621年4月14日,耽搁了近一周的移民船队,终于再次起航,不过最终还是有近百号人没有能说动,就在卡里卡特港住了下来。

  当地的葡萄牙总督求之不得,吃苦耐劳的东方人可是葡萄牙人最喜欢的了。在保证妥善安置之后,这批明朝移民从此在卡里卡特生根,但目前,他们只是作为卡利卡特移民休整营地的帮工身份存在。

  为了抢东北季风洋流的末班车,搬来打算在葡属东非殖民地莫桑比克港中停休整的计划被改变,船队将全速前进,直接进入索法拉港休整。

  之后,船队将沿东非海岸线缓慢南下绕过南非好望角,进入本吉拉洋流,顺流航行,大概在7月初抵达葡属罗安达港休整。

  接着,将继续顺洋流北上进入几内亚湾,接上西向的南赤道洋流,以一个逆时针弧形航线横穿南大西洋,预计8月初抵达巴西伯南布哥地区的累西腓港!(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与牛谋皮】………

    历史上的西班牙殖民帝国,是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球超级帝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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