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水到蓝水的过渡-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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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出来的时候，那个虾参谋还威胁了我一把，说导航找不到138群，我就废了，当时确实吓了我一下。班长上来的时候，我跟他讲了，班长嘴一撇，说：让他有种跟他讲，一巴掌撸死他。班长后来凭空说了句，这种海况基本抓不到，估计是特意说给那家伙听的，可他就是一句话没吭，看他现在那衰样，我也就原谅了他。后来我才意识到，在无线电静默的情况下，我们唯一的信息源原来就是我的家伙——导航雷达，这又是一次意外，整到现在，都还原到最简单的状态了，再好的雷达大家都不必开机，电子战系统也成了摆设，有的只是一样的导航雷达频率，而这关系到双方的生死存亡，这水兵手册可没写。而且现在的海况确实很差，雷达最大作用距离也就是30链左右，现在进入雨区，就什么都没有了，要是想隐蔽自己，倒是不错的选择，这也可能为舰艇隐身提供一种思路。屏幕上的山脉还是很大，估计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我隐隐约约地感到了失败的漫延，这么差的天气，这么原始的战术，还有这么少的信息源，怎么打啊？躲猫猫啊！什么狗屁信息化，什么狗屁加改装，什么狗屁编队指挥系统，搞到现在，还是陆军的战术——派个侦察小分队！

　　小副还一个劲的盯着外面，不知道他是关心航行安全，还是关心随时出现会让我们死于不明不白的毛舰，杨副面前的烟灰缸落满了烟头，烟灰也洒的里外都是。雨这个时候才刚往下落，已经进入雨区好一会了，雨却没立即来，现在才落了下来，哗啦啦地砸下来，打的挡风玻璃“啪啪”响，开始还以为下冰雹了，刘洋捂着头冲了进来，耳桥上“啪”一下就像瓢泼一样，再细看，是雨点，不是冰雹，也真够可以的，这海上的雨也够猛。之前听过，说海上的雨来得快，走得快，看来真是这样，要是这雨真能早些走一定更好，闷在这雨区里，真像被关在笼子里一样，唯一的信息源都被屏蔽了，电磁破都冲不出去，就怕到时候出了雨区，放眼四周，尽是虎视眈眈的群狼。透过旁边的挡风玻璃，也不能看到什么，海天都没有了，只有灰色的一片，一片混沌，近处是四流的雨水，硕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剧烈撞击、开花、四散，人都本能地向后一退。我们放佛已与外界隔绝，成了被困的囚徒，被施了魔咒一样而无法脱身，陷入绝境，前面会有什么？巨大的漩涡，也可能是突起的荒岛，从还低跃出的魔鬼海盗船，而头顶上恶魔在盘旋，面目狰狞，随时都会来一个俯冲，要了我们的命。

　　“上帝保佑好我的雷达！”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小木棍，现在把宝都压在它身上了，它可不能出问题，可一想到它的脆弱样，就止不住的担心，别说稳定平台，天线的外壳像是石棉瓦一样，会不会被砸穿那！

　　我万能的小木棍，我精致的小木棍，我可靠的小木棍，一定要坚持住！

　　“小伙，你来，看你没咋地！马上出雨区了，我下去休息一会，两点叫钱佳上来！”

　　“是！”

　　我小声应了声，坐上留有班长体温的转椅，待会屁股底下一定痒个不行，班长和钱佳也都好不到哪去，椅面的皮已经磨破了，四处皱纹，也难为它了，四张屁股轮流磨蹭，不知道它能不能坚持完这个夏天。雷达倒是实在的很，都已经连续开了30多小时，360就不行了，高压顶了一会就要请示降高压缓口气。

　　“靠，真是邪门了！”我心里暗骂了一句，一出雨区，眼前忽然开朗，一下亮堂起来，水变蓝了，天空亮了，不是刚才的灰色，天空也从海面分离开来，心头也突如释重负，呼吸都觉的舒畅，真是柳暗花明啊，大伙都止不住地赞叹起眼前的奇妙景象，真是太奇妙了，说走就走，说变就变，放佛我们进入了一条时光隧道，从一个世界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而时间已经流逝了亿斯万年，让人不敢确信眼前完全不同的景象，这是真的吗？小副回过身，倚靠在椅背上，似乎想和我们一样，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平静。首长来回看一下，掐灭了烟头。

　　“周围有船吗？”

　　我一看屏幕，什么都没有，连近距离杂波都没有，怎么回事？不会是雷达出故障了吧，这可怎么办，关键时候掉链子了，还在我手中，该死的失败主义，一股懊恼立马涌了上来。郁闷慌乱间，我瞥着右边面板的增益按钮：打在雨雾自动抑制状态！是这样，我一看明白了，赶紧打小增益，打到手动档，黑黑的屏幕上立刻闪现了点点橘黄色，我赶紧测了一下雷达最大作用距离：480链！

　　“有波导！”小副和首长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也一下兴奋起来，大起大落真是过瘾，刚才还紧张的要命，现在一下走到了离胜利最近的地方。我都想象到了胜利的景象，驾驶室里，以我为中心，大伙绕我运动欢呼，什么超视距雷达，我也可以，不信咱们比比看，还有那个瞎参谋，我会用行动好好地扇你两巴掌，让你无话可说，这是我最擅长的。

　　“报告副长，方位189，距离285链发现两艘中型目标，航向058，航速16节！”

　　“航海，标注一下！”

　　“怎么样，和推测的怎么样！”

　　“距离误差较大！”

　　“是他们！速度减了是吧，小王！”

　　首长转过头乐呵呵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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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天进行了编队抗击来袭导弹的演练，当时还纳闷这个科目怎么练，知道实情后，也让我吃了不小的一惊，原来在513舰上放了个导弹末制导雷达，用来模仿反舰导弹，这法子真是绝了。发现末制导雷达信号时，三条舰都发射了干扰弹，这是唯一的一次使用实弹——只只是一次首长司令部演习。听老朱讲，当时打在自动挡，基本没他什么事，发现即发射，不需要人工干预。当然我们的干扰弹没有21他们漂亮了，又是烟幕，又是烟花，完全可以当作艺术品欣赏。最后一天主要是和航空兵联合演练，不过基本没我们导航什么事了，运－8警一通报，然后走个过程，简单的很，基本就是一个信息传输的过程，结果是水到渠成，说也有和苏－30电子对抗的演练内容，只是没有我们的份，具体情况也没有听说。六天的演习，想来还是打掉毛舰那一天最爽，我和我导航雷达大显神威，想起来来真是怎一个爽子了得，我打破了一系列的权威：杨副、瞎参谋、毛舰，这是我最擅长的，也是最喜欢的。

　　晚饭后到飞行甲板转悠，人还不少，叉着腰，或者各种姿势倚靠两个舷梯上，那个谁，是侯磊，双手撑在大舷梯上居然做起了双杠练习，还不亦乐乎，听听旁边的，原来都在说干老毛子的事。腊柏也在，突然感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同在一条舰上，却感觉离的老远，一个在全舰空气最好的地方，一个在全舰工作环境最为恶劣的地方，这几天也是的，两个人人都很忙，都是连续航行，睡觉完了就值更，值更完了就睡觉，什么也不管，对了，我还要抽里忙空还为文书一起搞黑板报，副政委能做的就是做好后勤保障，会把牛奶直接送到我的床头，这着实下了一跳，我可不习惯被别人过分关心和关注，况且也不知道副政委是什么心，对领导我心底一直在设防。

　　早上没有参加起床集合，这雷头也默许了，现在太累了，不间断的连续航行，都担心机器成不下去，夏天本来温度就高，再连续长时间开机，机器外壳都很烫，所以海区不复杂的时候，改用渔用雷达，也凑合着用了。有时候早上没起床，或者没去吃饭，赵副雷还会下来问寒问暖，加菲猫真的很讨人喜欢，真想象不出他以后当大领导时候的样子。真是有苦有乐啊，最辛苦的一段已经结束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忙碌中度过，一个任务接着一个任务，好在把大脑也忽悠了，最近没有找我的麻烦，尤其是现在，一个令人欣慰的结尾，是我成功了，我挺过来了，或者是忍受过来了，然后我就成功了，一个同样老套的过程，却体会的不很容易：过程原理相似，只是时间长短不同罢了，就像五公里，过了极点，就没问题了。

　　“致远，我们到底有没有干掉毛舰，贺剑不相信！”腊柏见了我就问，贺剑看着我摇头晃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小伙你不是在驾驶室嘛，知道的肯定比较清楚了！”那肯定。我心想，驾驶室里的信息比情中还好用，下面只有数据，而驾驶室里可是鲜活的事例。听了他们的话，我突然有些忍酸不俊，可很快又变得不安，大伙都看着我，想得到答案，我可不习惯这样的驾驶。“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这样子吧！”我嘴上还为他们打着岔，心里已经开始后台操作，把下午的事略微捋了一下，毕竟终于让我掌握了话语权，老兵也得听我的，而我面对的是一群看上去有点可笑的无知受众，想到他们平时一些刁蛮行为，心里不禁暗想：只是就是力量啊！至理名言！

　　回想导攻的事，真是有点邪乎，当时进了雨区，感觉中邪一样，没想到一出雨区，海况变好，还有波导，放佛是上天为我安排的一个天造地设的机会，估计他已经觉得的我已经忍耐的足够多，已经增益我所不能，所以就给我发了一张小考卷，最后我成功了，是成功，我真的想强调一下这个词，久违的词，我信心的基础，让我觉得自己与班长，还有钱佳，都拉开了距离记得朱彬他们开玩笑说，年底班长和钱佳都到期，我就是班长了，一个一年兵！我会干出许多不一样的事。现在不知道是兴趣，还是当作事业，还是为了满足别人的眼光，反正我干的不错，刚才还有个老班长问，钱佳是你们班的吧。只有一把交椅，别人坐了，我就得站着。

　　确认目标以后的事就变得很简单了，我们就把他们的坐标和运动要数通过数据链传给后面的131、521他们，他们就发射导弹进行攻击了，是齐射，三条舰都打出去了，十几枚导弹！这就是计划上说的数量优势吧，但愿战斗部威力足够的大！后来听小柯讲，编队出击的时候，进行了GPS校时，还商定了一个参考点，不知道什么意思。

　　“那我们有没有打赢啊？”

　　“肯定是我们赢了嘛，我们先发射导弹的！”我几乎是耐着性子和他们讲，贺剑还将信将疑地一笑，让我很不不自在。“回头舰上总结的时候肯定会讲的！”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经贺剑刚才的一刺激，我心里嘀咕起来，这“鹰击”导弹飞的比较慢哎，会不会在击中他们之前，他们就已经发射了导弹，当时的高频通话显示，基本在本队进行攻击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了反击，好像两败俱伤的可能性较大，不过这话肯定不能对他们讲，而且131也不可能打到那么远吧，管他呢，忽悠眼前的几个家伙还是没商量的。不过这倒是个问题，好在这个问题不用我们自己来回答，超音速导弹在我们手里，让对手尝一下即可知晓。

　　有意思的是，他们打来打去，好像没我们什么事，好像把我们遗忘了，本来说是炮灰的角色，没想到活到了最后，最后就我们自己安然无恙。双方当时的行动主要是从高频中旁听到的，本队刚打击完撤出，他们就通报打击方位，航海长立刻标注了一下，那是本队的位置，前后就没有提到我们，但他们显然知道有一艘舰在他们跟前，攻击完了后高频显示他们派出了直升机。所以我们攻击结束后，掉头撤出的时候，舰上就加强了对海空瞭望，注意那架直升机。而且当时还个情况，我们遇到了一个渔船群，我们就一直跟着，估计雷达也不好分辨，在雷达屏幕上，就像一地四散的鸡蛋壳，小的可能是单船，大的可能是几条并在一起的，远距离上很难分辨。所以他们打的正欢的时候，我们则全神贯注找那架直升机，这家伙后来在舰首方向出现了，绕着我们飞了一圈，似乎想确认一下身份，可飞行甲板的弦号都用小舷梯盖住了，想必他们的指挥员也郁闷坏了，那个侦察舰哪里去了，而我们已经运动到他眼皮底下了又慢慢后撤了，原来最危险的地方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我的偶像，要是在的话，那就有意思了，我打败了我的偶像。

　　机会从来不会自动地转化为现实，而且成功也只会属于有准备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已经足够的忍耐，我需要地址是一个机会，然后我抓住了，接着就是不一样的一切，被人都不会把我和欠佳相提并论了，而我一直还称呼他为班长，而这让我悄悄改变，我还有必要叫他班长吗，高董、大仙他们早就不叫上等兵、一期管班长了，就剩我一个了，这下我好像名正言顺了。我可以成功的，我可以做的很好，机会来了，我抓住了，我就成功了，是发生在我身上，就一次，但已经足够，因为我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回想当时的情形，太兴奋了，就记得当时的几个数字了，方位189，距离285链，航向058，航速16节！对，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就是这几个数字被转化成01信号发送出去，然后发生了至关重要的决定作用。对了，还有，当时一确认打击目标，杨副就叫我为小王，问我是哪年兵，家哪的。对，是小王，小王，一个以前只在书上见过的称呼，而且杨副从来没有这样热心过，比对James还热心，到现在我都没适应过来，并且前面还有朱班的事，我还是提防着，在他面前，我只是个有用的下属。听说是我新兵时，大拇指都竖起来了，嘴笑的合不拢，可是我只有表面上的回应，有点像应付李宝戬，反正没有他假，完了也夸小副，说训练搞得好，小副呵呵地说首长指挥得力，顺便也说了我几句好话，但已经没什么新意了，老是那几句，什么大学生兵之类，现在我已经与这个带给我很多麻烦的身份脱钩了，好在舰长在，我最在意的是他的评价，虽然没有说话，可我看到了他写在脸上的满意。现在我是一个能抓潜艇、能抓飞机、能抓毛舰的，很强、很彪悍的导航雷达兵，我的忍耐终于结束了，现在是强势崛起！

　　明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