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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秦武卒-第4部分

小说: 秦武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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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瘸子讲完,靠在门柱子上望着天,自己也沉浸在几十年前那场大战当中了。孩子们蹲了一圈,恭敬而入神地望着他的嘴巴,期待着从这张嘴巴里再说出些什么来。可是,这张嘴巴却一直骄傲、神气地翘着,再没有说话的迹象。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趣地散去了。
  这时,樱桃偷偷地拉了拉黑子的衣襟,神秘地笑了笑。于是,黑子悄悄起身,两人向村外面的草地走去。
  出了村子,黑子回头望了望,远处是黑压压的匈奴人队伍,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两个人快乐的心情。他拉着樱桃的手,穿过一片小树林,那里是一片更大的草地。
  黑子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耳朵边是风轻轻吹过草叶发出的声音,人好像要掉进这蓝天里一样。他高兴地四脚朝天,嗷嗷大叫着,在草地里扑腾,累了,就伸开手脚,眯上眼睛,像等待着什么。樱桃也躺在旁边,双手垫着脸,侧着身子看他。
  看了一会儿,樱桃脸红了,抿起嘴,转过身,望着天,双臂惬意地伸开。她的衣摆被风吹起了一角,露出腰上小小的一块肉。黑子偷偷地看着那块肌肤,头一次发现樱桃的腰肢是那么可爱。他假装翻了个身,猛地把手放在樱桃的手上,使劲握了握。樱桃眨了眨眼睛,继续望天,只是慢慢气喘得粗了。黑子一点点抓紧她的手,她干脆闭上眼,嘴唇微微张开一点。
  突然,樱桃睁开眼,轻轻咳嗽了一下,吐了口气,拉起黑子的手,眼中含笑地说:我们一起去北边王聋子家吧,他家里的人都去南方服徭役,修驰道去了,空着呢!
  黑子一脸惊讶,有些结巴,问道:真的可以去吗?
  樱桃低头笑了笑,红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牵着黑子爬起来,走出草地,向离村子更远的地方去了。
  王聋子家有四间土房子,都空着,破破烂烂的。房前晒着几件刚洗过的衣服,在让人微醺的午后春风里飘着。房前有一小块地,栽着几棵梨树,秋天的时候能结几颗不大也不太甜的梨子。
  此时,王聋子坐在屋檐下晒着太阳,手中拿着一个小竹筐,盛着一些谷子,正悠闲而又认真地把谷壳从筐中挑出来。春天的景色对于他来说是个无比灿烂却又寂静无声的世界,他仰头望了望梨树枝,看看那些梨花上是否有了蜜蜂,如果招来的蜜蜂很多,秋天就会多收几只梨子。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木剑(5)
樱桃从屋墙后探出半张脸,看了看坐在房子另一头的王聋子,见他正背对着他们,专心地捡着谷子,于是回头笑了笑,紧张而又兴奋地偷偷钻进了王聋子家储藏干草的土房子。
  樱桃靠在关严的木门上,费力地喘气,闭着眼睛,张开双臂,等着黑子,腰肢若隐若现地露出一小块可爱的肌肤。黑子慢慢走近去,却看得呆了。他不知该怎么办,只是有些迟疑地用双手搂住樱桃的腰身。霎时间,樱桃腰身的小巧曲线如同汹涌的海水,将黑子干枯的想象世界填满并冲溃,身体上每片和樱桃接触着的皮肉都像露了底的河床,疯狂地吮吸着樱桃带着香味、温度的肌肤。
  樱桃腰身渐渐变软,双臂死死地挂在黑子的脖颈上。她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睛,鼻尖上竟冒出一粒汗水,突然把嘴唇贴在黑子的嘴唇上,湿湿的、热热的,密不透风。
  两人的嘴唇如同海浪,一波一波地,贪婪地吮吸着,直到忘记了呼吸。樱桃脸蛋红红的,用力推开黑子,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黑子。她出其不意地将黑子推倒在稻草堆里,自己也扑了进去。一时间,厚厚的干草将两人埋在里面,像掉进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两只有着无穷活力的小鱼在海底游尽了力量。这时,外面传来了响动,樱桃惊慌地钻进黑子的怀里,一动不敢动。黑子从干草缝中望了出去,王聋子从土房子前经过,不过没进来,只是把什么东西放在了门口。此时,太阳暗了许多,几缕夕阳的红光从土屋子里的窗缝、门缝里射了进来,光线中飘着两人掀起的灰尘。
  天色不早,小寡妇坐在小板凳上,择着菜,不时看几眼冒着水汽的大锅。再过一会儿,一身灰土的小黑子就要回来了。那个时刻,小寡妇就会骂上几句,但是,骂过之后,自己的心便像有了着落,哪怕是听见小黑子没心没肺的擤鼻涕声,也觉得这生活不再是忽忽悠悠的了。
  “匈奴人来村子里了!”不远处有人在喊,接着,小院子外面尘土飞扬。小寡妇向四周望了一圈,没见到什么值得藏起来的家什,便仍坐在那里择菜。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马蹄声,以及听不懂的匈奴话。几个人一边高声说着话,一边鲁莽地闯进院子。
  小寡妇低头择着菜,没有理睬这几个匈奴人,根据以往的经验,匈奴人会叮叮咣咣地在屋子里翻上一通,如果没什么东西,他们就会骂骂咧咧地走掉。
  这次也不例外,匈奴人仿佛没看到门口还坐着一个活人,径直走到后屋,然后便传来乱七八糟的声响。只有一个人,轻轻地,坐在小寡妇身边的凳子上,然后便一声不响,不知在做些什么。
  小寡妇专心摆弄着菜叶,眼睛尽量不向旁边看,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这时,几个粗手粗脚的匈奴人从后屋回来,哇哇啦啦地对这个人说了什么。不过,这个人一句话也没说,长久地沉默着。
  “可以看看我们的孩子吗?”一个声音出其不意地传到耳边。
  小寡妇猛地抬头,一双湛蓝的眼睛正望着自己,还有那垂额的金发,雪白的脸庞。眼神里满是孩子般的天真,又透露出嘲讽和傲慢,让她时而心甘情愿,时而又无比的憎恨。
  小寡妇扫了他一眼,低着头,恨恨地说:“他出去玩了,你还是别见他了。他有一只蓝眼睛,整天让别人骂是野种,被村子里的孩子追着打。”
  年轻的匈奴人微微一笑,说道:“可是,我只想看看我的孩子呀!”

第一章 木剑(6)
小寡妇愤怒地抬起头,又看到了那明净的蓝眼睛,她真想发疯地问他,这些年来你到哪里去了?你想过我一个人带着有一只蓝眼睛的孩子是多么难过?
  可那双蓝而无邪的眼睛让她感到丧气,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她甚至不再想问,一会儿,你会和他们一起离开吗?今后还会回来吗?
  小寡妇起身,低着头,绝望地说道:“我给你拿碗水吧。”年轻的匈奴人笑着点点头。
  小寡妇来到后屋,从桶里盛了一碗水,想到这个人又要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禁一阵眩晕,眼前似乎总是那泛着水波,含着笑意的碧蓝眼睛,甩也甩不掉。她猛地从柜子里抓起一包石灰,端着水碗回到门口。
  在年轻的匈奴人低头喝水的时候,小寡妇看着那柔软的金发,犹豫了许久,最终只是如同撒娇一样将石灰摔向他的脸,然后,便满眼泪水地望着他。
  年轻的匈奴人满脸石灰,眼睛伤得不重,只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指着小寡妇。而身边粗壮的匈奴人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年轻人是匈奴贵族,是他们精心保护的人。
  只一瞬间,匈奴人抽出腰刀,将小寡妇砍倒在地。然后,他们大叫着,抬着自己的头领冲出门去。紧接着,村子里的匈奴人也听见这些声音,远远近近疯狂地骚动了起来……
  黑子和樱桃偷偷溜出王聋子的家,往大路上走,发现这里尘土弥漫,像是走过了许多车马,却一个人影也看不见。樱桃笑了笑,转身回家,黑子站着,恋恋不舍地望着她可爱的背影。
  夕阳浓红浓红的,黄土地被染上了血一样的红色。黑子看着樱桃走了不到二十步,三匹高头大马从房子后面斜穿出来。三个匈奴人发现了猎物,一匹马向樱桃身后扑去,没等樱桃有所反应,一只大手从马上伸出,把樱桃抓上了马。一匹马向黑子飞奔而来,在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下,一个匈奴人慢慢弯起弓,箭头直指黑子。另一匹马也慢慢走过来,马背上的人跳下来,一脚把黑子踹翻在地,抻出弯刀。
  那边的匈奴人把樱桃扔到草地上,自己也下了马,扑倒在樱桃身上。黑子听见樱桃从未有过的尖叫声,和衣服撕破的声音。匈奴人不知喊着什么,哈哈大笑。
  这边的匈奴人用刀尖抬起黑子的脸,锋刃割破了他的下巴。黑子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向樱桃那边跑去。没跑几步,便感到后腰上一冷,一支箭透过了身体,从肚子上穿出来。提着弯刀的人追过来,似乎还要戏耍一下黑子,一刀砍在了他的腿上。
  黑子跌倒在地。樱桃惨叫了几声,就再也没有声音了。匈奴人走过来,举起刀。黑子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匈奴人,突然抱住他的腿,用牙死死咬住。可没有用,匈奴人穿的皮靴太厚了,根本咬不动。黑子绝望地摇着匈奴人粗壮的腿,渴望给他致命的一击。
  可是这一切全没有用处,匈奴人一动不动。他弯下腰,一只粗糙的大手用力捏住黑子的脸,粗暴地抬起。黑子看到一双焦黄色的眼睛,瞳孔很小,无情而且慑人。那人把刀刃放在黑子的脖子上,慢慢滑动,一股血顺着锋刃流了下来。
  最后,他收了刀,因为他注意到黑子的那只蓝眼睛。他感到了那只蓝眼睛里桀骜不驯的凶狠,知道这是匈奴人的血脉。他犹豫了一下,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匈奴人的后代再也不会吝惜匈奴人的生命了,这个匈奴人要用一百倍匈奴人的鲜血来偿还他的血债。但这只蓝眼睛还是让他动了恻隐之心。最后,匈奴人把黑子摔在了路旁。

第一章 木剑(7)
黑子趴在地上,看着三匹匈奴高头大马汇入大队的骑兵,飞驰而去,留下一片尘土。他们的马后面拖着一件东西,那是黑子最心爱的人的尸体,一只脚踝被绳子拴着,无声无息地拖了很远。最后,匈奴人砍断绳子,不见了踪影。
  黑子一点一点爬过去,世界变得越来越陌生。樱桃白白的身体被拖得血肉模糊,沾满了土。刚才还是那么可爱的腰身被砍了一刀,雪白的肌肤向外翻着。细细的脖颈变得发黑发青,喉咙上被割了一刀,血流到了脸上,同样沾满了土。两腿大大地叉着,之间塞了几根野草,还咕噜咕噜向外冒着血。这里是黑子觉得最神秘的地方,尽管未来得及好好端详过,抚摸中却那么娇嫩、美丽、温柔。黑子曾经决心好好爱惜她,呵护她,可当他被迫认真注视的时候,竟是这样的景象。樱桃的脸满是血污、泥污,嘴大张着,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无比痛苦又空洞无神。黄土、房屋、草地、阳光,一切都没了,只剩下冰冷、灰色。有一刻,黑子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村子那边冒出浓浓的黑烟,传来一片慌乱的叫喊声、马嘶声。黑子闭着眼睛,感受大地在马蹄踩踏下的抖动。
  黑子慢慢爬回村子,看见赵瘸子死在了门槛上,胸口插着支箭,脑袋被劈成了两半,可眼睛还是怒目圆睁,似乎在瞪着匈奴人破口大骂。猪死在了圈里,那只公鸡还活着,惊恐万状地看着进入院子的人。
  个把月后,黑子活过来了,可他没娘了。小寡妇被匈奴人砍死在屋子门口。大狗死了,它被吊在了柱子上,很长时间随风忽悠着,慢慢风干了。
  孩子们眼中那个狡猾无赖、下手狠毒的黑子没有了。在阳光好的天气里,人们可以看到他像狗一样蜷在一块暖和的地方,认真地削一把木头短剑。他始终固执地认为,如果那时他手里哪怕有一把短剑,樱桃就不会死。那只蓝眼睛里没有了凶狠,仿佛是个无底的深渊,万籁俱寂。
  “黑子,你在干什么呢?”
  “杀匈奴!”他对问他的孩子傻笑了一下,继续认真地削着手里的木剑。
  “这木剑怎么杀得了匈奴呢?”
  “杀匈奴!”
  “听说咱们秦国要往九原郡这边派兵了,匈奴人不会来了。”
  “杀匈奴!”
  从此,在人们的印象当中,黑子便很少说话,如果说话也就是这句话。人们觉得这个孩子已经彻底傻了,这辈子恐怕再也醒不过来。
  如果说,在秦国北部边疆九原郡,影响着人们日常生活的是游荡在不远处的匈奴人,那么在秦国的咸阳,人们关注的则是对东方六国的战争。
  早在秦王嬴政之前一百年里,秦国通过商鞅变法,大力奖励耕战,使国力突飞猛进。在与东方六国的几十年战争中,已经确立了压倒性的优势地位。统一天下已经成为大势所趋。
  公元前230年,在秦王嬴政三十岁那年,发动了十年统一战争,首先灭掉了国力最弱,并处于“四战之地”的韩国。在这里设立了颍川郡。
  两年后的公元前228年,秦国大将王翦攻克赵国国都邯郸,赵亡。
  那一年,王翦灭赵之后接到秦王的命令,视察北疆边防。他没有与大部队一起回到咸阳,而是带着三万人马来到了河套北面的九原郡。
  这天下午,黑子没有事做,正躺在太阳底下削着木剑。突然,他像地震前觉察到征兆的鸽子一样,从地上蹿起来,朝村边的大路飞奔过去。人们还是很悠闲,对这个在他们眼里精神不太正常的孩子并没太在意。可不一会儿,有人喊道:

第一章 木剑(8)
“大秦国的军队来了!快去看看呀!”
  人们开始慌乱了,纷纷朝大路那边跑。
  黑子惊呆了。这队人马的前锋已经越过村子,可尘土飞扬的路尽头还看不到队伍的尾部。队伍走得整整齐齐的,每列五个人,所有人穿着深红色的布衫,外面披着灰黑色的铠甲;有的举着戟、铍和殳,有的佩带着弓箭。每队前头有一面黑色的旗,镶着深红色的边,中间是一个金色的秦字。尽管天气炎热,许多人的布衫已经湿透,可没有一个人脱掉铠甲。每隔十几步便有一匹高头大马,上面坐着昂首的军官。他们的布衫更加鲜艳,铠甲更加精致,看起来也更加威风。在烈日下,他们擦得雪亮的漆质长板冠闪着刺眼的光芒。队伍里的高头大马一点不比匈奴人的差,尽管很驯服,可脖子上粗壮的血管和跳动着的筋肉,透露着不安稳的野性。
  健壮的大马在黑子头顶上打着浑厚的响鼻,碗口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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