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军事历史电子书 > 吴越评水浒 >

第95部分

吴越评水浒-第95部分

小说: 吴越评水浒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玉兰。可以理解,玉兰只是一个养娘的身份,和当年潘金莲在张大户家里的身份差不多,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独立人格。主人家要她干什么,她就只得干什么。在都监府内宅大喊“有贼”的时候,这个玉兰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说是贼在里面,这有两个可能:一是她听从张都监的吩咐,必须这样跟武松说;二是的确听见内宅喊“有贼”,她也不过是随口这样说说而已。在她的内心来说,既不想害他,也不会害他,杀她做甚?——这时候,武松“善杀人者即英雄”的思想已经占了上风,救人苦难的“侠意识”完全消失,只剩下以我为中心的“霸意识”了。
  人性分善恶。以前的武松,虽然是个粗鲁的浑人,但是人性不恶;自从在十字坡认了张青做哥哥以后,善恶的界线模糊了;血溅鸳鸯楼以后,他的人性,逐渐向“恶”的一面偏移了。
  武松逃出孟州,来到十字坡,在结义兄弟张青那里穿上了宽大的道袍,打扮成“行者”模样,从此变成了“行者武松”,也无法再在社会上混了,只好接受张青的建议,到二龙山投奔鲁智深和杨志入伙儿当强盗。
   。。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三十回(6)
武松本来是不愿意当强盗的。这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了。
  当天夜里,武松经过蜈蚣岭,看见一座坟庵中有个道士搂着个妇女在调笑。道士不同于和尚,本来就有“火居道士”的名目,是可以娶老婆的。武松却不问青红皂白,“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心想拿这个道士试刀。这又是他“霸意识”恶性发作的具体表现。小道童出来开门,他先把道童杀了,接着又杀了那个道士。最后问那女人,才知道那道士果然是个坏人:正是这个道士杀了女人的父母兄嫂,又把她掳到这里来的。这样看来,武松杀道士,也算是为民除害。但是事先没有调查清楚,就动手杀人,而且杀人的一半儿目的,竟然是“试刀”!——想试试刚从张青那里得来的戒刀是否锋利,这就有些匪夷所思、太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儿了。后来问清楚了:这个开门的小道童,也是这个道士掳来服侍他的。这样看来,这个小道童是不是误杀了?是不是在行侠仗义的名目下公然又一次滥杀无辜了?
  金圣叹评这一回说:“此文妙处,不在写武松心粗手辣,逢人便斫,须要细细看他笔致闲处,笔尖细处,笔法严处,笔力大处,笔路别处。”不说连杀一十九人是否应当,却在称赞施耐庵的笔法、笔力,是不是有些不分轻重、没说到点子上啊?请看金圣叹评这一回书的全文:
  我读至血溅鸳鸯楼一篇,而叹天下之人磨刀杀人,岂不怪哉!《孟子》曰:“杀人父,人亦杀其父;杀人兄,人亦杀其兄。”我磨刀之时,与人磨刀之时,其间不能以寸,然则非自杀之,不过一间,所谓易刀而杀之也。呜呼!岂惟是乎!夫易刀而杀之也,是尚以我之刀杀人,以人之刀杀我,虽同归于一杀,然我犹见杀于人之刀,而不至遂杀于我之刀也。乃天下祸机之发,曾无一格,风霆骇变,不须旋踵,如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人之遇害,可不为之痛悔哉!方其授意公人,而复遣两徒弟往帮之也,岂不尝殷勤致问:“尔有刀否?”两人应言:“有刀。”即又殷勤致问:“尔刀好否?”两人应言:“好刀。”则又殷勤致问:“是新磨刀否?”两人应言:“是新磨刀。”
  复又殷勤致问:“尔刀杀得武松一个否?”两人应言:“再加十四五个亦杀得,岂止武松一个供得此刀。”当斯时,莫不自谓此刀跨而往,掣而出,飞而起,劈而落,武松之头断,武松之血洒,武松之命绝,武松之冤拔,于是拭之,视之,插之,悬之,归更传观之,叹美之,摩挲之,沥酒祭之,盖天下之大,万家之众,其快心快事,当更未有过于鸳鸯楼上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之三人者也。而殊不知云浦净手,马院吹灯,刀之去,自前门而去者,刀之归,已自后门而归。
  刀出前门之际,刀尚姓张,刀入后门之时,刀已姓武。于是向之霍霍自磨,惟恐不铦(xiān先)快者,此夜一十九人遂亲以头颈试之。呜呼!岂忍言哉!夫自买刀,自佩之,佩之多年而未尝杀一人,则是不如勿买,不如勿佩之为愈也。自买刀,自佩之,佩之多年而今夜始杀一人,顾一人未杀而刀已反为所借,而立杀我一十九人。然则买为自杀而买,佩为自杀而佩,更无疑也。呜呼!祸害之伏,秘不得知,及其猝发,疾不得掩,盖自古至今,往往皆有,乃世人之犹甘蹈之不悟,则何不读《水浒》二刀之文哉!
  此文妙处,不在写武松心粗手辣,逢人便斫,须要细细看他笔致闲处,笔尖细处,笔法严处,笔力大处,笔路别处。如马槽听得声音方才知是武松句,丫鬟骂客人一段酒器皆不曾收句,夫人兀自问谁句,此其笔致之闲也。
  杀后槽便把后槽尸首踢过句,吹灭马院灯火句,开角门便掇过门扇句,掩角门便把闩都提过句,丫鬟尸首拖放灶前句,灭了厨下灯火句,走出中门闩前门句,撇了刀鞘句,此其笔尖之细也。前书一更四点,后书四更三点,前插出施恩所送绵衣及碎银,后插出麻鞋,此其笔法之严也。抢入后门杀了后槽,却又闪出后门拿了朴刀;门扇上爬入角门,却又开出角门掇过门扇,抢入楼中杀了三人,却又退出楼梯让过两人;重复随入楼中杀了二人,然后抢下楼来杀了夫人;再到厨房换了朴刀,反出中堂闩了前门;一连共有十数个转身,此其笔力之大也。一路凡有十一个“灯”字,四个“月”字,此其笔路之别也。
  鸳鸯楼之立名,我知之矣,殆言得意之事与失意之事相倚相伏,未曾暂离,喻如鸳鸯二鸟双游也。佛言功德天尝与黑暗女姊妹相逐,是其义也。
  武松蜈蚣岭一段文字,意思暗与鲁达瓦官寺一段相对,亦是初得戒刀,另与喝彩一番耳,并不复关武松之事。
  卓翁曰:“武二郎是个汉子。勿论其他,即杀人留姓字一节,已超出寻常万万矣。”
  李贽评:此一段杀,说得灯月与刀光历乱,使静人儒士亦能愤雄。
  王望如曰:施恩报蒋门神,借武松之才与力;蒋门神报施恩,借张都监之权与势。然武松之于蒋门神,打之不闻其杀之也;张都监则诬之以盗,置之以法。松未杀而反以自杀,且张团练杀,蒋门神杀,夫人、玉兰、养娘俱杀,呜呼!岂不痛哉!都监与蒋门神,非素有兄弟之好也;私交嘱托,亦未必有千金万金之多且厚也。因友及友,构怨兴兵,抑独何欤?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三十回(7)
又曰:鲁达事急?赵员外送入五台;武松事急,张青夫妇送入二龙。花和尚未离五台,便在桃花庄救刘太公女;武行者未到二龙,便在娱蚣岭救张太公女。佛家慈悲法门,自脱于难,而脱人之难,殊不失菩提种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