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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吴越评水浒-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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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青引武松去客房里睡了。两口儿去厨下安排些佳肴美馔管待武松。不多久,整治齐备,专等武松起来吃酒相叙。
  却说孟州城里张都监衙内也有躲得过的,直到五更才敢出来。众人叫起里面的亲随,外面当值的军牢,都来看视。声张起来,街坊邻舍谁敢出来?捱到天明时分,才去孟州府里告状。知府听了大惊,火速差人下来检点杀死的人数,行凶人出没的路径,填了格目,画了图像,回府里禀复知府,说:“先从马院里进来,就杀了养马的后槽一人,有脱下旧衣服两件。次后到厨房里,灶下杀死两个丫环,厨门边遗下行凶缺刀一把。楼上杀死张都监和亲随二人。外有请到客官张团练和蒋门神二人。白粉墙上,衣襟蘸血大写八个字:‘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楼下搠死夫人一口;楼外搠死玉兰一口,奶娘二口,〖明明是“两个小的”,怎么又变成“奶娘”了?〗儿女三口。〖明明是“两三个妇女”,怎么又变成“儿女三口”了?〗——共计杀死男女一十五名,掳去金银酒器六件。”
  知府看了,差人把住孟州四门,点起军兵并缉捕人员,城中坊厢里正,逐一排门搜捉凶手武松。〖这是“虚应故事”,知府能不知道杀人犯早已经远走高飞?〗
  第二天,飞云浦地保里正人等告称:“四个人被杀死在浦内,现有杀人血痕在飞云浦桥下,尸首都在水中。”知府接了状子,差本县县尉①下来。一面着人打捞起四个尸首,都检验了。两个是本府公人,两个自有苦主,各备棺木盛殓了尸首,尽来告状,催促捉拿凶手偿命。
  ① 本县县尉——宋代的行政区划,一个府管辖好几个县,知府衙门所在地,另有知县管辖。例如孟州,知府衙门和知县衙门都设在孟县。孟州城里的案子,知府可以直接审理,但是发生在城外的案子,必须交给知县办理,县尉是协助知县办理缉捕的副手。
  城里闭门三日,家至户到,逐一查察。五家一连,十家一保,哪里不去搜寻?知府押了文书,委官下该管地面,各乡、各都①、各村,各保、尽要排家搜捉,缉捕凶手。写了武松乡贯、年甲、相貌、模样,画影图形,出三千贯信赏钱。如有人得知武松下落,赴州报告,随文给赏;如有人藏匿犯人在家宿食者,事发到官,与犯人同罪。遍行邻近州府,一同缉捕。
  ① 都——是小于乡、大于村的行政区划。
  且说武松在张青家里将息了三四天,打听得公事篾刺一般紧急,纷纷扰扰,有做公人出城来到各乡村缉捕。张青得知,只得对武松说:“二哥,不是我怕事不留你久住,如今官司搜捕得紧急,排门挨户,只怕明天有些疏失,必定怨恨我们夫妻两个。〖问题是:万一公人下来排查,发现剥人作坊,连张青两口子也活不成了。〗我想给你找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在先也曾对你说过,——只是不知你肯去不?”武松说:“我这几天也在寻思,想这事儿必然要发,怎能在这里安身?我只有一个哥哥,又被嫂嫂不仁害了。来到这里,又被人如此陷害。祖家亲戚都没了!如今哥哥如果有好地方叫武松去,我怎么不肯去?——只不知是哪里地面?”张青说:“是青州管下一座二龙山宝珠寺。我哥哥鲁智深和一个什么好汉叫青面杨志的在那里落草,打家劫舍,霸着一方。青州官军捕盗,不敢正眼儿看他们。贤弟,除非去那里安身,方才免得灾难;要是投别处去,终久要被拿了。他那里常常有书信来取我入伙儿;我只为恋土难移,至今不曾去。我写一封书信备细说明二哥的本事。看在我的面上,怎么不让你入伙儿?”武松说:“大哥,也说得是。我本也有此心,只恨时辰未到,缘法不凑巧。今天既然杀了人,事发了,没处潜身,只能走这条路了。大哥,你快写书信给我,我今天就走。”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三十回(4)
张青随即取纸来,详细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武松,又安排酒食送路。只见母夜叉孙二娘指着张青说:“你怎么就这样叫叔叔去?到了前面,一定叫人捉了!”武松说:“嫂嫂,你且说我怎么去不得?怎么就会被人捉了?”〖武松这么聪明,难道连这个都想不到?〗孙二娘说:“阿叔,如今官府到处都下了文书,出三千贯信赏钱,画影图形,写明乡贯年甲,到处张挂。阿叔脸上明明的两行金印,〖两次刺配,是不是应该有四行了呀?〗走到前路,可赖不过。”张青说:“脸上贴两个膏药就是了。”孙二娘笑着说:“天下只有你一个人乖!说这痴话!这个怎么瞒得过做公的?我却有个办法,只怕叔叔依不得。”武松说:“我要逃灾避难,有什么依不得?”孙二娘大笑说:“我说出来,叔叔却不要嗔怪。”武松说:“嫂嫂说的,一定依从。”孙二娘说:“二年前,有个头陀打从这里过,被我放翻了,拿来做了好几天馒头馅儿。却留得他一个铁戒箍,一身衣服,一领皂布直裰,一条杂色短穗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一个沙鱼皮鞘子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这刀时常半夜里鸣啸作响,叔叔前番也曾看见的。如今既然要逃难,除非把头发剪了,做个行者①,才可以遮得住额上的金印。〖这金印到底是刺在脸上,还是刺在额上?〗而且又有这本度牒做护身符;年甲相貌,又和叔叔相等;却不是前世因缘?叔叔就应了他的名字,前路去谁敢来盘问?这件事这样办,好么?”张青拍手说:“二娘说得是!我倒忘了这一着!——二哥,你觉得如何?”武松说:“这个也使得,只怕我不像出家人模样。”张青说:“我且替你扮一扮看。”
  ① 行者——本指佛寺中未曾剃度的杂役;也指头陀,即没有固定寺院的行脚僧。
  孙二娘去房中取出包裹来打开,拿出许多衣裳来,叫武松里外换了。武松自己一看,说:“却像是给我量体定做的!”穿了皂直裰,系了丝绦,把毡笠儿除下来,解开头发,折叠起来,拿戒箍儿箍起,挂着数珠。张青、孙二娘看了,连连喝彩说:“却不是前生注定!”武松讨面镜子照了,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张青说:“二哥,为什么大笑?”武松说:“我照了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知为什么做了行者。大哥,就给我剪了头发。”张青拿起剪刀,替武松把前后头发都剪了。
  张青拿起剪刀,替武松把前后头发都剪了。
  武松见公事紧急,就收拾包裹要走。张青又说:“二哥,你听我说。好像我要便宜:你把那张都监家里的酒器留在我这里,我换些零碎银两给你路上去做盘缠,万无一失。”武松说:“大哥见得分明。”尽数拿出来给了张青,换了一包散碎金银,都拴在缠袋内,系在腰里。武松饱吃了一顿酒饭,拜辞了张青夫妻二人,腰间挎了这两口戒刀,当晚都收拾了。孙二娘取出度牒,就给他缝了个锦袋盛了,叫武松挂在贴肉胸前。
  武松临走,张青又吩咐说:“二哥,一路小心在意,凡事不可托大。酒要少吃,不要和人争闹,也做些出家人行径。诸事不可急躁,省得被人看破了。如果到了二龙山,要写封书信寄回来。〖没有邮局,怎么寄信?还不是要便人带?〗我们夫妻两个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只怕随后收拾家私,也要去山上入伙儿。二哥,保重!保重!千万拜上鲁、杨二位头领!”武松辞了出门,插起双袖,摇摆着上路。张青夫妻看了,喝彩说:“果然好一个行者!”
  当晚武行者离了大树十字坡。这时候是十月下旬天气,日子正短,转眼就晚了。走了不到五十里,望见一座高岭。武行者趁着月明,一步步走上岭来,看来只是初更天色。武行者站在岭头上一看,见月亮从东边上来,照得岭上草木光辉。正看着,听见前面林子里有人笑声。武行者心说:“又来作怪!这样一条静荡荡的高岭,有什么人笑!”走过林子那边去一看,见松树林中,傍山一座坟庵,大约有十几间草屋,开着两扇小窗,一个先生①搂着一个妇人在那窗前看月戏笑。武行者看了,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这是山间林下,出家人却做这样勾当!”就去腰间掣出那两口烂银也似的戒刀来,在月光下看了,说:“刀的确好,到我手里,还不曾发市,且拿这个鸟先生试刀!”〖按当时的习惯,和尚不能娶媳妇,道士是允许有家室的。怎么知道这个道士就是坏人?无非是想拿人“试刀”。——武松的“恶念”又上来了。〗手腕上悬了一把,把另一把插进鞘内,把两只直裰袖子结起在背上,竟到庵前敲门。
  ① 先生——这里指道士。
  那先生听见,就把窗户关上。武行者拿起块石头,就去打门。只见“呀”地侧首门开,走出一个道童来!喝说:“你是什么人!怎敢半夜三更,大惊小怪,敲门打户地做什么!”武行者睁圆怪眼,大喝一声:“先把这鸟道童祭刀!”手起处,“铮”地一声响,道童的头落在一边,倒在地上。〖又一次无辜杀人。〗只见庵里那个先生大叫说:“谁敢杀我道童!”“托”地跳了出来。那先生手抡着两口宝剑,竟奔武行者。武松大笑说:“我的本事不要到箱儿里去取!正是挠着了我的痒处!”就去鞘里再拔出那口戒刀来,抡起双戒刀来迎那先生。两个人就在月光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道寒光旋成一圈儿冷气。两个人斗到十几合,只听得山岭旁边一声响亮,两个里倒了一个。但见:
   。。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三十回(5)
寒光影里人头落,杀气丛中血雨喷。
  究竟两个人厮杀倒了一个的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简评】
  这回书是“武松系列”中的重头戏,是评书“武十回”中紧接“大闹飞云浦”之后的“血溅鸳鸯楼”和“夜走蜈蚣岭”两回书。在评话和山东快书中,是要说好几天的。
  这一回书,重点显示武松怎么杀人。
  武松在发配恩州的路上杀了四个人,回到孟州,在鸳鸯楼又杀了十五个人,无处安身,只能逃亡,先在十字坡遇见张青夫妇,化装成行者,打算逃到山东青州辖下的二龙山,路过蜈蚣岭,遇见飞天蜈蚣王道人,稀里糊涂地又杀了小道童和老道两个人。
  本回书中,提到二龙山属于青州府管辖。青州府在今山东青州市(原益都县)。但是前面杨志护送生辰纲的时候说起,二龙山是在大名府与开封府之间的路上。也就是说,是在河南省的东北方。现在却又说是在山东,属青州管辖,前后矛盾了。而孟州在河南的西北方,从孟州到青州,有两千多里路,于是所有关于张青和鲁智深交往的故事,又失去了地理依据。
  上回书中说,张都监和张团练是拜把子兄弟,两人设计陷害武松,把武松“取”到都监府,对武松恩宠有加,不但放他出入内宅,中秋之夜,招武松共饮,还答应把一个既会弹唱又善针指的漂亮“养娘”叫玉兰的许配给他做妻子。武松却还以为是张都监的恩典,——这也是武松一生中惟一一次对女人有了恋情。
  当天夜里,张都监在武松的房里栽了赃,又喊捉贼,把武松引到内宅,却把武松当贼给抓起来了。加上知府又是个贪官,武松知道硬挺没有用处,只好招了个“见财起意,入室盗窃”,被关进了监狱。盗窃不是死罪,经过施恩花银子营救,最后被判“脊杖二十,刺配恩州”。——这恩州在什么地方?原来就是清河县!唐初的清河县属于贝州,州治就设在清河县。到了赵匡胤建立宋朝,开国第一年,就把贝州改名恩州,州治还是设在清河县,属于河北东路管辖,路的治所设在大名府。也就是说,把武松发配回原籍了。——这也许是施恩用银子买通的吧。
  评论这一章,好像这个张都监的计谋十分蹩脚。其实,要害死一个劳改犯,办法有千条万条,何必费这样的周折?栽赃诬陷,只判了武松一个发配,还要半路上杀他?
  如果就这样把武松押解回清河县,武松也许还会默默地忍受了。究竟他和张都监地位悬殊,民尚且不与官斗,何况囚犯?
  偏偏张都监听信了张团练的馊主意,买通解差,要在飞云浦结果武松的性命。金圣叹评论这一回,都说张都监把武松引进内宅,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出去了;我的看法,如果矛盾不进一步激化,武松被押走了,事情也许就完了。仅仅栽赃诬陷,张都监等人的性命还能保全;听信了张团练的馊主意,这才是自寻死路。这一下惹怒了武松,先在飞云浦结果了两个解差和蒋门神的两个徒弟,又返身回到孟州,杀了张都监家大小男女十四五口:一个喂马的马夫、两个厨房里的丫环、蒋门神、张团练、张都监、两个亲随、张都监夫人、玉兰和两个“小的”,外加两三个妇女;如果加上飞云浦的四个,这一次大开杀戒,一共杀了十###个人。
  后人分析,武松这一次为报仇杀人,有该杀的,也有不该杀的。冤有头,债有主,飞云浦的四个,蒋门神和两个姓张的,一共七个人,算是在该杀的数儿之内;两个亲随,不但抓个武松,还可能在武松的柳条箱内栽过赃,可以算是“帮凶”,可杀可不杀;其余十个,就是滥杀无辜了。报仇杀人,即便不算英雄行为,至少也是好汉行径。因为杀的是贪官,作为囚犯,已经无法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只好自己动手了。所以这一回武松杀人,算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山东快书说这一回书之所以要大肆渲染,就是因为它“大快人心”,听众虽然自己不能亲手杀贪官,但也有一种得到宣泄的快感。
  按道理说,武松杀了蒋门神等人之后,就应该返身出来,不再杀那些无怨无仇的妇女。但他在“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一百个,也只是这一死”的思想指导下,杀了许多不应该杀的人,特别是他曾经喜欢过的玉兰。可以理解,玉兰只是一个养娘的身份,和当年潘金莲在张大户家里的身份差不多,根本就没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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