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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吴越评水浒-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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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物,柴进也敢藏在庄里。”〖这就是拿到“免死牌”的功臣后代敢于为非作歹的心态。〗说罢,就请宋江弟兄两个洗浴。随即拿出两套衣服、巾帻、丝鞋、净袜,叫宋江兄弟两个换了衣裳。两人洗了浴,都穿上了新衣服。庄客又把宋江弟兄的旧衣裳拿去洗干净了,送回歇宿处。柴进邀宋江到后堂深处,安排下酒食,请宋江正面坐下,柴进对席。宋清在侧面坐了。三人坐定,有十几个近身服侍的庄客和几个主管,轮替着把盏,服侍欢饮。〖柴进庄上,倒不用丫环服侍。〗柴进再三劝宋江弟兄宽怀多饮几杯,宋江称谢。酒至半酣,三人各诉胸中朝夕想念之情。看看天色晚了,点起了灯烛。宋江辞谢说:“酒够了。告免。”柴进哪里肯放?直饮到初更左右。宋江起身去净手。柴进叫一个庄客提盏灯笼引着宋江到东廊尽头处去净手。
  宋江净了手,心说:“我且躲几杯酒。”就故意大宽转穿过前面的廊下走,一直转到东廊前面来。
  宋江已经有了八分酒,脚步有些趔趄,只顾往前踏去。那廊下有一个大汉,因害疟疾,挡不住那寒冷,撮了一铁锨炭火在那里烤。宋江仰着脸,只顾踏去,正踏在铁锨柄上,把那铁锨里的炭火都撩到了那汉子脸上。那汉子吃了一惊,惊出一身汗来。那汉子火气上来,把宋江劈胸揪住,大喝一声:“你是什么鸟人!敢来消遣我!”宋江也吃了一惊,正分说不得,那个提灯笼的庄客慌忙说:“不得无礼!这位是大官人最相待的客官!”那汉子说:“‘客官!’‘客官!’ 我初来的时候也是‘客官’!也曾经‘最相待’过。如今却听庄客搬口,就疏慢了我,真正是‘人无千日好’!”说着就要打宋江。那庄客撇了灯笼,就上前来劝。正劝不开,只见两三盏灯笼飞也似过来。柴大官人亲自赶到,说:“我接不着押司,怎么却在这里闹?”那庄客就把踩了铁锨的事儿说了一遍。柴进笑着说:“大汉,你不认得这位奢遮的押司?”那汉子说:“奢遮,奢遮,问他敢比得那郓城宋押司么?他可能么?”柴进大笑说:“大汉,你认得宋押司不?”那汉子说:“我虽然不认得,江湖上久闻他是个及时雨宋公明,──是个天下闻名的好汉!”〖宋江在上梁山之前,究竟凭什么赚来一个“天下闻名”的称号?至少书中没有交代。〗柴进问:“怎见得他是天下闻名的好汉?”那汉子说:“刚才不是说了么?他是个真大丈夫,有头有尾,有始有终!〖“真大丈夫,有头有尾,有始有终”这三句评语,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空得很嘛!如果作为“个人鉴定”填表,准通不过。〗我如今只等病好了,就去投奔他。”柴进说:“你想要见他么?”那汉子说:“不想要见他,说这些干啥!”柴进指着宋江说:“大汉,远在十万八千里,近就在你面前。这位就是及时雨宋公明。”那汉子说:“真个是也不是?”宋江说:“小可就是宋江。”那汉子定睛看了看,低头就拜,说:“想不到我今天能早早就和兄长相见!”宋江说:“怎么如此错爱?”那汉子说:“‘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很是无礼,万望恕罪!”跪在地下,哪里肯起来?宋江慌忙扶住,问:“足下高姓大名?”柴进指着那汉子,说出他的姓名、何处人氏。有分教: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二十一回(5)
山中猛虎,见时魄散魂离;
  林下强人,撞着心惊胆裂。
  那汉子火气上来,把宋江劈胸揪住,大喝一声:“你是什么鸟人!敢来消遣我!”
  正是:
  说开星月无光彩,道破江山水倒流。
  究竟柴大官人说出那汉子是什么人,且听下回分解。
  【简评】
  这一回书,写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阎婆使心计把宋江赚到县衙前面,本想扭住他喊冤,被唐牛儿一冲撞,宋江趁乱中逃跑了。于是知县就揪住了唐牛儿不放,打算徇私舞弊,来一个“糊涂官断糊涂案”,先把唐牛儿抵罪,再慢慢儿放他。但是遇上正好是张文远经管这件案子的档案,就撺掇阎婆三番两次到公堂上去闹,弄得知县也不得几次三番派人去搜捕宋江。这就叫“阎婆大闹郓城县”。
  第二件,朱仝平素和宋江最好,领了搜捕宋江的牌票下来,带了士兵,装模作样地到宋家庄搜捕,暗地里却和宋江见了面,还叫宋江赶紧逃跑,回目就叫“朱仝义释宋公明”。实际上,第一,宋江并没有被捕,谈不上“释”,只能算是朱仝营私舞弊,故意不抓宋江。这里特别不妥当的是这个“义”字。如果宋江没有犯罪,是被冤枉的,朱仝不论是出于朋友的义,还是主持正义的义,不抓宋江,都可以说他是“义释”。如今宋江明明和抢劫犯晁盖沟通在先,杀死阎婆惜在后,宋江案发,即便宋江和晁盖的关系还没有暴露,至少宋江杀人的案子是铁定的了。朱仝作为县政府的刑警队队长,不是铁面无私地把宋江逮捕归案,却是出于朋友情面,第一次放了抢劫犯晁盖,这一次又放了杀人犯宋江。这样的都头,应该说是很不称职的。这样的行为,根本就谈不上是什么“义释”。“义”有大义、小义之分。为国家、民族、社会考虑的,是大义;只为朋友情面而违背国法,作为小小老百姓,尚且为人所不齿,何况是堂堂县政府的执法人员。对这样的犯罪行为,施耐庵居然称之为“义释”,真不知道他老先生对这个“义”字是怎么解释的。
  第三件,宋江逃出郓城县,到了柴进的庄上,邂逅与武松相遇,从而引出武松的一系列故事。这个相遇,只是一场过场戏,下面就要把故事引向武松了。
  封建社会,衙门里黑幕重重,一牵连打官司,鬼花儿活特别多。不论什么案子,第一要有金钱,第二要有情面,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宋江杀了人,只要阎婆不声张,买具棺材装进去埋了,就完事大吉,连验尸的仵作也能够帮着遮掩。宋江这样一个有本事的人,为什么要去作吏?说穿了,无非是有利可图。宋代政府有严格的规定:本地人不得在本地当官,凡是县令以上的地方官,都是外地人。因此俗话说:“千里做官只为钱。”至于吏,则不在此限。因此不想离开故土却又想赚钱的人,就不去做官,而去作吏。宋江就是这样的人。要不然,他“仗义疏财”,到处网罗豢养流氓赌棍,还到处施舍钱财做好事,难道从自己家里拿银子出来不成?他当的是押司,如果不是从官司上弄钱,他那点儿工资,哪够他既“仗义疏财”,又“包养二奶”这样折腾的?尽管《水浒传》作者极力美化宋江,但是他那“黑社会保护伞”的身份,是不说自明的。
  柴进是后周的嫡传子孙,如果没有“陈桥兵变”,坐龙廷、穿黄袍的,就不是赵佶而是他柴进了。按照历史记载,柴荣的封号是梁王,柴宗训的封号是郑王,《水浒传》没有说他是“王爷”的身份,大家包括庄客都叫他“大官人”,可见他的封号已经被大宋皇帝所取消,如今他只是一个平头百姓而已(山东快书称他为小梁王,大概是高元钧根据柴荣“梁王”的封号封他的),最多只是个大地主,靠收租过日子,他能心平气和,心甘情愿么?所谓的“丹书铁券”,在强权下面,不过是一纸空文而已。后文一个知州的小舅子,就能够把他整得家破人亡,说明大宋皇帝早就忘记他、排斥他、忌恨他、不支持他了。他如果知道享福,或者真会享福,就应该在家里收收田租,声色犬马。但是他却要做当时的孟尝君,到处收罗亡命之徒。这是干什么?钱多了没地方花?说他另有所图,大概不算诬陷。姓赵的皇帝有那么多耳目,也不会不知道。因此,柴进“仗义疏财,结交天下好汉”,只是网罗党羽,而宋江杀了人去投奔柴进,只是一种“托庇”行为而已,与阶级斗争、农民起义等等,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二十一回(6)
宋江在柴进庄园里遇见武松,是为了引出这个人物,下一回好接着写。从甲说到乙,再从乙说到丙,是早期小说的结构法之一。整部《水浒传》中,这样的笔法很多。读者稍加注意,就会发现。这里不详细说了。
  关于“宋江杀惜”一事,历来人们都把责任推给张文远,所以地方戏曲中有许多剧种都有《三郎活吊》或《活捉张三郎》的小戏。戏中演阎婆惜死后,化作厉鬼。到张文远家把他活捉到阴司地府去对质。其实张文远不过是一个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而已,他并没有撺掇阎婆惜要她和宋江离婚。关键是阎婆惜自己不喜欢宋江。在这里,不是美女爱英雄(宋江当时还只是“好汉”,而不是“英雄”),而是美女爱金钱,更爱小白脸。阎婆惜如果人性不是这样恶,不是这样贪心,也许还不会立即死于非命,宋江的案子,一时间也还不会发作。
  关于本回书的文笔和结构,金圣叹先生有这样一段文字,可供参考。
  宋江杀婆惜一案,夫耐庵之繁笔累纸,千曲百折,而必使宋江成于杀婆惜者,彼其文心,夫固独欲宋江离郓城而至沧州也。而张三必固欲捉之,而知县必固欲宽之。夫诚使当时更无张三主唆虔婆,而?##厍ㄗ锾婆#衿湔娼盎匚奘誓じ锤吨拱负跻糠蛘湃λ趄牛饔诒刈剿谓撸谴嘶刂囊病H糁啬酥谅刂耍浼χ苋谓粑┛制浠蛑劣谧秸撸墙耘晕奶u恚讲ɡ秸咭病U湃凰簦挪毁鳎或挪毁鳎夭蛔剑恢夭蛔剑谓蛔撸凰谓蛔撸渌刹幌帧?/p》……
  写朱、雷两人各有心事,各有做法,又各不相照,各要热瞒,句句都带跳脱之势,与放走晁天王时,正是一样奇笔,又却是两样奇笔。才子之才,吾无以限之也。
  李秃老曰:“朱仝、雷横、柴进不顾王法,只顾人情,所以到底做了强盗。若张文远,倒是执法的,还是个良民。或曰:‘知县相公也做人情,如何不做强盗?’曰:你道知县相公不是强盗么?”
  李贽评:美髯公义重如山,百计为公明商量躲避之策,实是情至。若县尹一片肝肠,如雪如云,浅浅了公明。
  王望如曰:婆惜在色,阎婆在得;想其邀押司归,进押司酒,调停于女假撒娇、男真使气之间,无非是爱钞伎俩。女死赠以多金,虑无不心安意肯。乃既允之,而复违之,至披头散发,必欲抵赏(偿)而后甘心,张文远唆讼有以致之也。宋公明喜任侠,好交游,远近知不知咸德之,独不见德于同事之张文远。盖密近之人,肘腋之地,易怨而难恩;况其所杀者,又其所爱者乎。语云:怨怕伤心交贵择,亶(dǎn胆)然。
  又曰:宋江行事,自知天有眼、人有口,终不能逃乎法网也。于是置地窖、告文凭、别立门户,且行孝而冒忤逆污其迹以自全。此番脱逃,叙功首唐牛,次朱仝,又次雷横;盖无解围之唐牛,则朱仝义释无人无窖,见之朱仝,则雷横做情何用。
  又曰:阅书到这回,不能无卖友之叹。朱、雷同表郓令之命,其放晁盖同,放宋江莫不同,同卖法,而各行其私,往往雷得后,朱得先;不是重横作事多疑,定是朱全为人忒巧。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二十二回 (1)
  横海郡柴进留宾 景阳冈武松打虎
  话说宋江因为想躲一杯酒,找个借口去净手。转出廊下来,踩了火锨柄,引得那汉子焦躁,跳起来就要打宋江。柴进跑出来,偶然叫了一声“宋押司”,露出姓名来。那大汉听得是宋江,跪在地下,哪里肯起来?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一时冒渎兄长,望乞恕罪!”宋江扶起那汉子,问:“足下是谁?高姓大名?”柴进指着他说:“这人是清河县①人氏。姓武,名松,排行第二。已经在我这里一年多了。”宋江说:“江湖上久闻武二郎名字,〖这是客气话,当时武松还没打虎,还是个默默无闻的人。〗不期今天却在这里相会。多幸!多幸!”柴进说:“偶然豪杰相聚,实在难得。就请同做一席说话。”宋江大喜,携住武松的手,一同到后堂席上,就叫宋清过来和武松相见。柴进邀武松坐下。宋江连忙让他一同在上面坐。武松哪里肯坐?谦让了半晌,武松只好坐了第三位。柴进叫再整杯盘,来劝三人痛饮。
  ① 清河县——宋代以前叫恩县,隶属东昌路(治所在今聊城)。宋代属清河郡恩州,治所在清河县。距离东京六百五十里。
  宋江在灯下看了武松这一表人物,心中欢喜,就问武松:“二郎因为什么来到此地?”武松回答说:“小弟在清河县,酒喝醉了,和本地一个官员相争,一时间怒起,只一拳打得那厮昏沉沉的。小弟只当他死了,因此逃来投奔大官人这里躲灾避难。〖酒后打人,不是英雄行为;出事后逃之夭夭,也不算好汉行径。〗到如今已经一年有余。后来打听得那厮却不曾死,救活了。如今正要回乡去看望哥哥,不想染上了疟疾,不能够动身。刚才正发冷,在那廊下向火,被兄长踩了铁锨;吃了一惊,惊出一身冷汗,敢怕病倒好了。”〖吃惊能治疟疾,真是闻所未闻!〗宋江听了大喜。当夜喝酒,直到三更。酒后,宋江就留武松在西轩下做一处安歇。第二天起来,柴进安排席面,杀羊宰猪,管待宋江,不在话下。
  过了几天,宋江取出些银两来给武松做衣裳。〖宋江惯会用小恩小惠笼络人。〗柴进知道了,哪里肯要他坏钱?自己取出一箱缎匹紬绢,门下自有针工,就一起做了三个人的称身衣裳。
  说话的,柴进因为什么不喜欢武松?
  原来武松初来投奔柴进的时候,也一般好好儿地接纳管待;后来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管顾不到,他就要下拳打他们;因此,满庄里庄客没一个说他好的。〖第一次交代武松性格粗鲁,特别是酒后无德。〗众人嫌他,都去柴进面前说他许多不是。柴进虽然不赶他,只是相待得他怠慢了。如今得到宋江每天带领他一处饮酒相陪,武松的老毛病都不发了。
  武松相伴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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