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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吴越评水浒-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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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儿田园过活。不孝之子宋江,自小忤逆,〖宋江以孝闻名,偏偏告的是忤逆,这不是天大的讽刺么?〗不肯本份生理,要去做吏,百般说他不从;因此,老汉几年前,就在本县长官处告了他忤逆,出了他的籍,不在老汉户内人数。他自己一人在县里住居,老汉只和孩儿宋清在这荒村守些田亩过活。他和老汉水米无交,并无干系。老汉也怕他做出事儿来,连累不便;因此,在前官手里告了,有执凭文帖存照。老汉取来请上下看。”
  众人都是和宋江好的,明知道这个是预先开的门路,苦死不肯做冤家。众人回答说:“太公既然有执凭,请拿来我们看看,抄去县里回话。”太公随即宰鸡杀鹅,置酒管待了众人,又送了十几两银子;取出执凭公文,让他们抄了。众公人辞了宋太公,回县衙去回知县的话说:“宋太公三年前告了宋江忤逆,出了宋江的籍,有执凭文帖可据,现有抄本在此,难以勾捉。”知县本是要出脱宋江的,就说:“既然有执凭公文,他又别无亲族;只好出一千贯赏钱,行移诸处海捕捉拿就是了。”
  那张三又挑唆阎婆披头散发去厅上禀告说:“宋江其实就是宋清隐藏在家里,不让他出官。相公怎么不给老身做主去拿宋江?”知县喝斥说:“他父亲已经在三年前告了他忤逆,出了他的籍,现有执凭公文存照,怎么能拿他父亲兄弟来追比?”阎婆禀告说:“相公!谁不知道他叫做‘孝义黑三郎’?这个执凭是个假的。还求相公做主!”知县说:“胡说!前官手里押的印信公文,怎么是假的?”阎婆在厅下叫屈叫苦,哽哽咽咽地哭告说:“相公!人命大如天!要是不肯给老身做主,只得去州里告状了!我的女儿死得好苦哇!”那张三又上厅来替她禀告说:“相公不给她行文拿人,这阎婆到上司衙门去告状,倒是厉害。倘若下来提问,小吏难以回话。”知县情知有理,只得押了一纸公文,就差朱仝、雷横二都头当厅发落:“你等速带多人,去宋家村宋大户庄上搜捉犯人宋江来县。”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二十一回(2)
朱、雷二都头领了公文,点起士兵四十余人,奔宋家庄来。宋太公得知,慌忙出来迎接。朱仝、雷横二人说:“太公莫怪我们。上司差遣,身不由己。你的儿子宋江现在何处?”宋太公说:“两位都头在上,我这逆子宋江,他和老汉并无干系。前官手里已经告开了他,有执凭在此。老汉和宋江已经三年多各户另籍,不同老汉一家过活,也不曾回庄上来。”朱仝说:“虽然如此,我们凭书请客,奉帖勾人,难凭你说不在庄上。你让我们搜一搜看,好去回话。”就叫士兵三四十人围了庄院。 “我把定前门。雷都头,你先进去搜。”雷横就进里面,庄前庄后搜了一遍,出来对朱仝说:“的确不在庄里。”朱仝说:“我还是放心不下。雷都头,你和众弟兄把了门。我亲自再细细地搜一遍。”宋太公说:“老汉是个识法度的人,怎敢藏在庄上!”〖就因为你知法,手里有执照,所以敢藏在庄上。〗朱仝说:“这个是人命的公事,你却嗔怪我们不得。”太公说:“都头尊便。请细细地去搜。”朱仝说:“雷都头,你监着太公在这里,别让他走动。”朱仝自进庄里,把朴刀倚在墙壁上,把门闩了;走进佛堂里去,把供桌拖在一边,揭起那片地板来。地板底下有一条索头。把索子头一拽,铜铃一声响。宋江从地窖里钻了出来,见了朱仝,吃了一惊。朱仝说:“公明哥哥,莫怪小弟来捉你。只为你平常和我最好,所有的事都不相瞒。一天饮酒中,兄长曾说:‘我家佛堂底下有个地窖子,上面供着三世佛。佛座下有片地板盖着,上面压着供床。你有些紧急的事情,可来这里躲避。’小弟当时听说,记在心里。今天本县知县差我和雷横两个来捉你,没奈何,要瞒生人耳目。相公也有看顾兄长的心,只是被张三和这婆子在厅上发言发语,本县再不做主,她一定要去州里告状;因此上又差我们两个来搜你庄上。我只怕雷横执着,不会周全人,倘或见了兄长,没个做圆活处。因此小弟赚他在庄前,自己来和兄长说话。这里虽然安全,终究不是安身的地方。倘若有人知道了,来这里搜着,可怎么办?”宋江说:“我也这般寻思。要不是贤兄周全,宋江这次一定要遭缧绁之灾了!”朱仝说:“别这样说。兄长打算投哪里去好?”宋江说:“小可寻思,有三个安身的地方:一个是沧州横海郡①小旋风柴进庄上,第二个是青州青风寨小李广花荣处,第三个是白虎山孔太公庄上。他有个两个孩儿:长男叫做‘毛头星’孔明,次子叫做‘独火星’孔亮,都曾经来我县里相会。究竟去哪一处,还在这里踌躇未定,不知道投哪处去好。”朱仝说:“兄长赶紧决定,当行即行。最好今晚就动身,切莫迟延耽误!”宋江说:“上下官司,全望兄长维持;要金钱使用,只管来取。”朱仝说:“这事儿你放心,都在我身上。兄长只管安排去路。”
  ① 横海郡——据《元丰九域志》,宋代没有横海郡,只有横海军,属景城郡沧州。距东京一千二百里,距德州四十五里,距幽州五百七十五里。
  宋江谢了朱仝,再进地窖子去。朱仝依旧把地板盖上,还用供桌压了,开开门,拿上朴刀,出来说:“真个没在庄里。”叫一声:“雷都头,咱们就拿了宋太公去,怎么样?”
  雷横见说要拿宋太公去,寻思:“朱仝和宋江最好。他怎么反倒要拿宋太公?这话一定是反说。他要是再提起,我落得做个人情!”
  朱仝、雷横叫士兵都进草堂来。宋太公慌忙置酒管待众人。朱仝说:“不要安排酒食。且请太公和四郎同到本县里走一遭儿。”〖三郎是宋江,四郎是宋清;那么大郎和二郎呢?是大排行,还是夭折了?书中没交代。〗雷横说:“四郎怎么不见?”宋太公说:“老汉让他去邻村打些农器,不在庄里。宋江那厮,早在三年前老汉就已经把这逆子告出了户,现有一纸执凭公文在此存照。”朱仝说:“这怎么说得过去!我们两个奉知县台旨,来拿你们父子二人,你们自己去县里回话吧!”雷横说:“朱都头,你听我说。宋押司他犯了罪,其中必有缘故,也未必就是该死的罪。既然太公有执凭公文,又是盖了印信的官文书,不是假的,咱们要看押司从前交往的面子,暂且担待他些个,只抄了执凭去回话就是了。”朱仝寻思:“我只能反着说,要他不疑心!”就接口说:“既然兄弟这样说了,我没来由做什么恶人。”宋太公谢了,说:“深感二位都头相顾!”随即排下酒食,犒赏众人,拿出二十两银子,送给两位都头。朱仝、雷横坚执不受,拿来散给众人──四十个士兵──分了。抄了一张执凭公文,别了宋太公,离了宋家村。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二十一回(3)
朱、雷二位都头引了一行人回到县里,正值知县升厅,见朱仝、雷横回来了,就问缘由。两人回禀说:“庄前庄后,四围村坊,搜遍了两次,确实没有这个人。宋太公卧病在床,不能行动,早晚临危。宋清前月出外未回。因此,只把执凭抄白带回来。”知县说:“既然如此,……”一面申呈本府,一面动了一纸海捕文书,不在话下。
  县里有那和宋江好的朋友,都替宋江去张三那里说开。张三也驳不过众人面皮;况且婆娘已经死了;张三平常也受过宋江的好处;因此也只得罢了。〖张文远并不知道宋江杀死阎婆惜的真正原因,还以为是和自己争风吃醋引起。怎么说也是自己去勾引人家的外室,应该有些内疚。〗朱仝自己凑了些钱给阎婆,叫她不要去州里告状。这婆子得了些钱物,没奈何,只得依允了。〖早知如此结局,还不如从宋江手里多拿些钱,还落一个有人养老送终呢。张文远能管她这个老婆子一辈子么?〗
  朱仝又拿银两叫人上州里去打点,不让上呈的文书驳下来。又蒙知县一力主张,出一千贯赏钱,行了一个海捕文书,只把唐牛儿问成个“故纵凶身在逃”,脊杖二十,刺配五百里外;关连的人,尽数保放回家。——这件案子,就这样了结了。
  且说宋江他父亲是个农家,怎么会有这地窖子?原来宋代,为官容易,做吏最难。为什么为官容易?因为那时候朝廷奸臣当道,谗佞(nìnɡ泞)专权,非亲不用,非财不取。为什么做吏最难?那时候凡是做押司的犯了罪,轻则刺配远恶军州,重则抄扎家产,结果了性命。因此大多预先安排下这样的地方躲藏。又恐怕连累父母,先叫爹娘告了忤逆,出了籍,各户另居,官给执凭公文存照,不相来往,却做家私在屋里。宋代的吏,都是这样算计的。
  且说宋江从地窖里出来,和父亲兄弟商议:“今天要不是朱仝照应,就要吃官司了。此恩不可忘报。如今我和兄弟两个且去逃难。〖又没算计好。既然官司已经不了了之,衙门里又有知县、都头照应,不会再来抓太公和宋清,只要宋江一个人出去躲躲就可以了,何必带弟弟一起逃亡?何况太公年纪大了,家里也要宋清照应。〗天可怜见,要是遇上宽恩大赦,那时候回来,父子再相见。父亲可以暗暗地送些金银去给朱仝,求他上下打点,再资助阎婆一些,免得她到上司去告状。”太公说:“这事不用你忧心。你和兄弟在路上要小心。到了那里,找个得托的人寄封书信回来。”
  当晚弟兄两个拴束了包裹,到四更时分起来,洗漱罢,吃了早饭,两人打扮动身。宋江戴着白范阳毡笠儿,上穿白缎子衫,系一条梅红纵线绦,下面缠着绑腿,穿着多耳麻鞋。宋清装做伴当打扮,背了包裹,都出草厅前拜辞了父亲。宋太公洒泪不住,吩咐说:“你们两个前程万里,不要烦恼!”宋江、宋清吩咐大小庄客:“早晚殷勤服侍太公,别让饮食有缺。”〖宋清也没成家。好像家里就没个女人。〗弟兄两个各挎了一口腰刀,都拿了一条朴刀,出门离了宋家村。
  两人上路登程,正遇着秋末冬初。弟兄两个在路上商量:“咱们去投奔谁好?”〖出大门之前,居然还没想好投奔哪里,宋江竟是这样一个没决断的人么?〗宋清回答说:“我听江湖上人纷纷传说沧州横海郡柴大官人名字,说他是大周皇帝①嫡派子孙,只是不曾拜识。何不去投奔他?人都说他仗义疏财,专门结识天下好汉,救助遭配的人,是个现世的孟尝君。咱们两个就奔他去。”宋江说:“我心里也是这个意思。他虽然和我常常书信来往,〖当年没有邮局,是怎么通信的?〗却没有缘份,不曾相会。”
  ①大周皇帝——大周指唐代以后五代十国中的后周(公元951…960年)。后周开国皇帝是太祖郭威,在位三年,传位给义弟柴荣,是为世宗,在位六年,临终传位给七岁的儿子柴宗训,是为恭帝。赵匡胤发动兵变,“黄袍加身”,篡夺了皇位,是为宋太祖。这里说的大周皇帝,是泛指柴荣或柴宗训。
  两个人商量好了,就往沧州路上走去。不止一日,来到了沧州地界,问人:“柴大官人的庄子在哪里?”问了地名,投庄前走去,问庄客:“柴大官人在庄上不?”庄客回答说:“大官人在东庄上收租米,不在庄上。”宋江又问:“从这里到东庄有多少路?”庄客说:“有四十多里。”〖柴进作为郑王或梁王的承袭者,封地一定很广阔。这里写他从东庄到西庄,就有四十里,当不是虚。〗宋江说:“从哪条路去?”庄客说:“请问二位官人高姓?”宋江说:“我是郓城县宋江。”庄客问:“莫不是及时雨宋押司么?”宋江说:“正是。”庄客说:“大官人时常说起大名,只怨不能相会。既然是宋押司来了,小人引官人去。”庄客慌忙领了宋江、宋清,投东庄去。不到两个时辰,来到东庄。庄客说:“二位官人请在这个亭子上坐一坐,小人去通报大官人,出来迎接。”宋江说:“好。”就和宋清走进山亭,倚了朴刀,解了腰刀,放下包裹,坐在亭子上。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二十一回(4)
那庄客进去不多时,见中间那座庄门大开,〖打开中门迎接,面子够大的。〗柴大官人引着四五个伴当,慌忙跑了出来,就在亭子上和宋江相见。柴大官人见了宋江,一面拜倒在地下,〖像柴进这样的身份,却向宋江下拜,除了表示柴进喜欢结交天下豪杰之外,作者也有高抬宋江的意思。但是宋江究竟有什么地方能够让人家如此崇拜,书中却没有详细交代。〗一面说:“真是想煞柴进了!今天是什么风吹到这里?大慰平生渴念!天幸!天幸!”宋江也拜在地下,回答说:“宋江疏顽小吏,今天特地来相投。”柴进扶起宋江来,嘴里说:“昨夜灯花开,今天喜鹊噪①,不料是贵兄降临。”满脸堆下笑来。宋江见柴进接得隆重,心里很高兴,就叫兄弟宋清也过来相见了。柴进叫伴当收拾了宋押司的行李,送到后堂西轩歇宿。柴进携住宋江的手,走到里面正厅上,分宾主坐定。柴进说:“兄长一向在郓城县勾当,怎么得暇来到荒村敝处?”宋江回答说:“久闻大官人大名,如雷贯耳。虽然每逢节次收得华翰,只恨贱役无闲,不能够相会。宋江不才,如今做出一件没出息的事情来,无处安身;弟兄二人寻思,想起大官人仗义疏财,特来投奔。”柴进听罢,笑着说:“兄长放心,就是做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既然到了敝庄,都不用忧心。不是柴进夸口,不论他哪里的捕盗官军,都不敢正眼儿觑着小庄。”
  ① 古代人迷信,认为灯烛结花,喜鹊鸣叫,都预示第二天有贵客来到。民谚:“喜雀叫,贵客到。”
  宋江把怎么杀了阎婆惜的事儿一一细说了一遍。柴进笑起来说:“兄长放心。就是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物,柴进也敢藏在庄里。”〖这就是拿到“免死牌”的功臣后代敢于为非作歹的心态。〗说罢,就请宋江弟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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