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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左手的刀-第3部分

小说: 左手的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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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多,门槛自然损得快。”簪珥的杏眼一转一转地。“你是说,如果花粒棒走了,这些主顾也就不来了?”

  荇儿点点头。“马大胖子不怀好意,这个笑面虎想拆咱的台。”

  呸———

  簪珥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像男人一样骂道:“草妈妈的,辞也不行、不辞也不行,这不干瞪着眼让花粒棒吃定咱们了吗?怪不得他竟敢在你面前骚哄哄地风言风语?我还以为你———”说了一半突感不对劲儿,于是把后半句硬生生噎了回去。

  “切———”荇儿闻言脸色一暗,冷冷笑道:“你以为我熬不住骚情跟他打情骂俏?就凭他的瘌痢头、烂眼圈,癞蛤蟆一只?”

第二章 勺勺客花粒棒(2)
勺勺客花粒棒有句口头禅:人生在世一为吃、二为X,吃饱是为了X好。

  每到发工钱的日子,这厮便火烧火燎魂不附体,苦苦捱到晚上,等店里关了门上了板儿,便揣上钱匆匆往雁儿湾扑去。那里是花船水妓卖肉的场所。那些做皮肉生意的花船一到晚上便大红灯笼高高挂以招揽嫖客,船上有几个粉头便亮起几盏红灯。灯上都写有这些粉头的艺名,什么李师师、赵飞燕、杨贵妃、赛貂婵等等,一个赛一个名头大。灯亮表示花船开始营业,灯灭表示该粉头正在忙业务。水气氤氲、红灯明灭,现时的雁儿湾大有秦淮河之古风遗韵。

  花船不比岸上的青楼妓院,它们在水面上泊无定点漂来漂去,不用上税纳捐,也不需雇那些王八*大茶壶,只须请一两个帮里的小哥护场子,利用湾里的自然水域划定各自大致的营业地盘便可开工干活。船上只有那么几盏花灯,舱内影影绰绰朦朦胧胧,姑娘们无需胭脂水粉、花红缠头来捣饬,三天不洗脸也看不出来脸上有灰。成本低廉,价格自然比岸上翠香楼的婊子便宜得多。若姑娘们实在拉不开栓了,老鸨往往还会亲自下场走穴客串一把,讲究的是快进快出,资源周转率和利用率极高,绝对包您满意。花船挣了钱也不忘了衣食父母们,常常搞一些让利促销活动,比如给常来的老客们打折优惠、买一赠二,经营手段异常灵活,极富人情味儿。

  除此而外,岸边更有一类专做露天买卖的湾鸡流莺。这类粉头儿属于散兵游勇,她们更加直接,天当帐子地当床,于草丛蒲苇之中便和嫖客们干起原始勾当,一单业务也就一碗羊杂汤的价钱。每至月朗星灿、波澜不兴之际,雁儿湾嗨咻嗨咻之声不绝于耳,水中岸上遥相呼应,鸟男女们大行其道、其乐融融,不知天上人间、不知今夕何夕矣。

  有了这些得天独厚的经营模式和薄利多销的经营理念,雁儿湾的皮肉买卖自是繁荣异常。

  对于花粒棒而言,吃饱吃好自不在话下。他是一品香红案上掂头把刀的大勺勺客,每日里锅里瓢里的膘花肥肉任其嘬食,闻都闻饱了,在吃上头兴趣不大。他最上瘾的还是下三路的活计,因此他的工钱全花销在犒赏毬老二的业务上了。

  为了能多嫖几次,他不得不精打细算。翠香阁是很少去的,只是偶尔间去那里吃一回花酒充一回大爷。那里花销太高,一盘瓜籽儿十个大子儿、一壶建南春(坊间亦称为溅男春或贱男春)要半块现大洋。这要放雁儿湾嫖水妓湾鸡,至少能搂七八火。即便这样掐着指头精打细算,兜里的钱还是流水价泼入*窟。到了月下旬,手头儿上往往就紧巴起来,每至晚上,便是他最难熬的时候。孤家寡人、冰被子凉炕,少不得要玩一回“打手铳”的把戏撒火。

  一品香分前后两进院子,后院从中间一堵墙隔开又分成一个小后院和一个挎院。东家住后院,伙计、客人们住挎院。

  前两年,张大少和荇儿还处于新鲜热火劲儿上时,夜夜颠鸾倒凤,靡靡之音不断传到住在挎院的花粒棒房中。花粒棒被撩拨得意兴高涨气血翻涌而又无可奈何,情急之下只有对着墙缝子、竹筒子泻火。次数多了,花粒棒抖落在墙缝子里的骚糨糊便吸引了不少蝎子蜈蚣前来觅食,久而久之这些毒虫便盘踞其中,日日等着饲养员花粒棒前来喂食哺育。

  花粒棒自不知墙缝里的乾坤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演化。一天后半夜,当后院的云雨之音再一次响彻一品香上空的时候,花粒棒便兴冲冲活动起来,不意被一只饿极了的老黑蝎猛蟄一下,可怜花粒棒惨叫一声当场晕厥过去,一条“鸟铳”肿成驴肾一般。

  这一次花粒棒受伤很重,足足有一个多月须掰着两条腿走路。最后还是请神婆子“夜明珠”出马,邀了张果老的神驴下界施药,外加“夜明珠”一剂拔毒败火的膏药敷上,花粒棒方保住了其享乐的玩具。代之而来的是花粒棒的掌故也传扬开去,青狐桥的人都知道一品香的花粒棒是个敢插墙缝子的金刚好汉。

  打去年起,张大少撇下如花似玉的荇儿一去不复返,一年多来杳如黄鹤。

  原本对内掌柜的荇儿只能干看咽口水的花粒棒渐渐动起了花花肠子,有心插上一腿子晃晃。无奈他先天不足,满头癞痢瘢不说,人又长得獐头鼠目形容猥琐,根本拿不上台盘。做惯了*才子佳人梦的荇儿自是不拿正眼瞧他一眼,在荇儿眼里,他左不过是个领头的大伙计而已。花粒棒自己心里也能掂量出自个儿的份量,加上张大少的脾性他也略知一二,那人可是个心狠手黑的歹阴之人。万一哪天张大少突然回来,自己吃不了得兜着走!因此花粒棒对荇儿有意思归有意思,倒也不敢过分造次。

  随着张大少离开的日子越久,花粒棒在店里的地位越来越凸显。

  来一品香住店打尖的多是些流黑汗出苦力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么人都有。这些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言语粗野、晕素不忌。跑堂的小顺子还是个孩子,尽管聪明伶俐但有许多话他说不出口接不上茬;柜台上的老刘头年龄又偏大,加上生性木讷,整天就知道趴在柜台上写写算算,跟算盘珠子没完没了地较劲儿,店里南来北往的客人他也说不上话;伙房里另外两个打下手的伙计就更兜搭不上了,整天不是淘菜切菜就是刷锅洗碗,忙得屁滚尿流根本就没机会走出厨房一步。

  花粒棒却不一样,他干的是高级工种,只需在最后一道工序上用心思,待一大锅热腾腾、香喷喷的烩菜出锅后便没什么事了,盛菜传菜自有打下手的伙计和小顺子干。碗碗菜实际上就是大烩菜,多少年如一日,花粒棒干起来信手拈来毫不费力,因此他的时间就很充裕。往往这时候他会踱到前堂,以领厨大勺的身份挨桌搭讪、炫耀卖弄,如同屎壳郎拿大顶———亮它几条黑腿。客人们和他之间拍拍打打、骂骂咧咧,彼此间关系相处得甚笃,牲口一样的友谊粗暴而亲热。

  也许正是得益于这种交流,加上一品香的碗碗菜确实油厚、汤浓、肉多、味美、价廉。对于整日出大力流黑汗、吃食上清汤寡水少见荤腥的客人来说,这种烩菜不但頂饥耐饿,而且是一种难得的美味佳肴。因此客人们也就认准了他作出的这种口味,一来二去的花粒棒便成了远近驰名的勺勺客。

  对于那些常年在外奔波的苦力汉子来说,吃一品香的碗碗菜、X雁儿湾的水鸡是人生的两大美事。奶奶的———甭提多美了!!

第二章 勺勺客花粒棒(3)
当然了,花粒棒也决非浪得虚名之辈。同是烩菜,他所采用的原料和做法与别人显然不太一样。

  先说原材料:除了碗碗菜中必不可少的肉片、油汆豆腐、粉条、白菜等常用主菜外,花粒棒用膏汤烩菜,而且膏汤是用老母鸡的骨架子文火慢炖吊出来的,不知这厮吊膏汤时加了什么佐料,鸡汤浓香雪白如同牛奶一般,远远闻去就有一种穿透力极强的香味。

  另外还有一味辅菜———“牛肉丸子”。这才是花粒棒的碗碗菜不同凡响之处。别小看这几粒毫不起眼的丸子,一般的碗碗菜是根本不加丸子的。常言道:君子谋道,小人谋食。花粒棒别出心裁,在碗碗菜里加上这么一两粒硕大的丸子,立马就显出实惠和厚道来,意义自然不比寻常。

  说是“牛肉丸子”,却是用红高粱面炸制而成,跟牛肉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该丸子个儿大粒圆、色如牛肉,嚼到嘴里筋道不说还极有嚼劲儿,口感如牛肉,故而有此雅称。

  其他饭庄菜馆刚开始跟着一品香学样儿,照葫芦画瓢也在烩菜里加牛肉丸子,结果碗碗菜的成本一下就上去了,三个大钱一碗稳亏不赚,因为他们用的是真正的牛肉做丸子。为此,这些饭庄的勺勺客们没少挨东家的臭骂。

  几个勺勺客急了,出血本把花粒棒请到翠香楼喝花酒、打水炮,吃饱喝足玩爽之后,花粒棒才吞吞吐吐告诉实情。原来所谓的牛肉丸子是用红高粱面制成的,怪不得红红的呈肉色。几个勺勺客以为得到了真传,兴冲冲回去试验。回去一试,丸子果然做成了,口感也相当不错,跟一品香的味道几乎没什么差别。可就有一样致命的弱点,他们制成的丸子下不得汤锅。一旦下锅经热汤一煮立马散黄儿,好好一锅烩菜即刻变成一锅高粱面焖菜粥。

  于是勺勺客们又低三下四的请花粒棒吃花酒、打水炮。花粒棒挤牙膏似的今天告诉他们炸丸子的油温要六成热、明天告诉他们丸子炸出后要风干晾透、后天再说高粱面要用半烫面的、要不就是完颜山的红高粱最好。

  他说的这些都是内行话,那些勺勺客们一听就懂,每一次都似乎捅破了窗户纸,回回都似乎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可就是不得要领。

  勺勺客们慢慢地也就悟出来了:花粒棒前面说的都是实情,但这狗日的肯定留了一手,绝对有一样最关键的门道没有点破。反过头来再一想:操妈妈的,花粒棒又不是傻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能全告诉你?给你点拨这么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想透了这一层,大伙也便死心塌地了:不能再缠着花粒棒学艺了,只能靠自己琢磨丸子里面的窍道。

  那   段时间里,那些饭庄菜馆天天往外倒丸子烩菜喂猪。半年功夫下来,这些饭庄实在赔不起了,只好改行做油糕面条包子馄饨之类的生意。

  等事情消停下来,花粒棒轻蔑的笑骂道:“老话说得好,‘成不成、喝几盅’。操妈妈的,老子十二岁就扛着勺勺跟师傅学艺,给师娘提尿盆就提了三年。手艺学到后又给师傅白干了三年,整整六年的功夫才把这点门道摸清楚,你们请了几顿酒就想从老子这里掏出底细绝活儿,世上哪有恁便宜的事情?”

  为常人所不能为,即所谓的“绝活儿”,仅凭高粱丸子一项,花粒棒便可称为身怀绝技。

  至于烩菜的工艺,花粒棒的要求就更严格了。例如:烩菜前先要用油干煸底料,待煸出香味后再将底料打出,碗碗菜中你绝见不到底料的影子;油汆豆腐要皮焦里嫩,而且要用斜刀片开;肉片要巴掌大、一指厚;还有主料的下锅顺序等等………这些玩意儿说破了显得非常简单、一文不值,但他要不说,你永远也猜不透他这样做的目的。

  就这样,青狐桥一街八巷的碗碗菜馆全都转行做了其他营生,只剩下一品香一枝独秀,生意的火爆就勿庸赘言了。

  慢慢地,无论南来北往的客人还是本地老客,进了门必先大喊一嗓子:“花掌柜的,老子又来吃你狗日的拿手菜了。”

  花粒棒也不谦逊,闻声从传菜的窗口里面探出头来笑骂道:“嘿嘿———来得正是时候,老子昨晚跑马飚了一碗怂水,还热着哩,正好给你来碗怂水烩毬毛。”

  然后两人便隔着窗子胡吹乱谝。他说:东村鸡生凤,南庄马变牛,六月天里裹皮猴;你道:瓦楞上宜栽树,阴沟里好撑船,裆里虱子能驾辕。

  吹牛不上税、说谎不掏钱,不是为了显谁能,纯粹图了个热闹。 慢慢地,老客们便渐渐忘了这家掌柜的姓甚名谁了,只认一品香的花粒棒,花粒棒便是一品香。

  旧时小吃行当因利润不大,挣得是起早贪黑的辛苦钱,因此也被称为“勤行”。勤行有句老嗑儿:山潮不如水潮,水潮不如人潮。人潮就是人多的意思,意味着人气兴旺、买卖兴隆。碗碗菜虽然利薄,但一品香一天到晚顾客盈门、势如潮水,人气极旺,快速周转下来总利润自是不菲。

  就连那些常到对面马大胖子的万盛楼砸钱的阔佬们也渐渐好上了碗碗菜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苦力菜”。在万盛楼喝酒时,他们时不时地要点上一盆碗碗菜分而食之,他们称之为“尝尝鲜”。马大胖子那边的大厨们不会也不屑作弄这玩意儿,于是便打发小伙计飞跑过来买上一盆端将过去应急。久而久之,马大胖子便发现:自己纯粹是大冬天里精*子穿戏装———外面光鲜里面难受。万盛楼看似排场,进帐远远比不上对面这个外表中平的小客栈,于是乎,他把目光盯上了花粒棒。

  他的小算盘拨拉得鬼精,只要将花粒棒挖过来,对面这家一品香客栈必将倒闭关门不可,那个所谓的张大少根本就不是个做买卖的料。到那时,自己便可将对面一品香客栈一同盘到手里。

  他先后打发了几拨人过去和花粒棒说项,谁知花粒棒根本不买帐。按马大胖子的想法:自己开出的条件够优厚的了,这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衰佬为什么就不着道儿?奶奶的、莫名其妙!

第二章 勺勺客花粒棒(4)
花粒棒外表看上去似乎是菜鸟一个,可心里却极有见地。

  他想: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自己嫖也嫖了、浪也浪了,花花世界里也算*快活了一遭。眼瞅着自己也是四十大几的人了,尽管前面讨过两房婆娘,可那俩短命的衰货连个种都没给自己留下就呜呼哀哉了,现如今自个儿仍是掰了棒子的玉米秸———光杆儿一个。自家三代单传,再不正经找个婆娘传宗接代再过几年恐怕就力不从心了。

  东家婆娘荇儿神情*、体态妖娆,一看就是那种在床上让男人欲死欲仙的娘们。可有一样,荇儿毕竟是东家的婆娘。那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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