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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冲冠-怒为红颜:吴三桂-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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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看《西厢记》了,落凤堂主推出新剧《西厢记》了。” 
  市民口中一传十,十传百,人们本来就对这个戏感兴趣,况且,梨园又是第一次演出,谁不想赶早?所以,戏刚开演即座无虚席。 
  戏院内黑压压地坐满了人,人们互相议论着剧情,更议论着一个人,一个使他们颇感兴趣的新人。 
  “哎,今日梨园推出这么重要的戏,怎么不让那些老手们露两下子,反而弄上个无名小妓演红娘?” 
  “是啊!我也在想呢,可能这个小妓有两下子吧。” 
  “万一弄不好,这可是个砸牌子的买卖啊!” 
  “管那么多干吗?不好咱就给喊个‘倒好’!” 
  咚咚咚——,开场的锣鼓打响了,嘈杂声慢慢平息下来,人们的目光一下集中到了那高高的台子上,他们欲看一看这张生、莺莺、红娘到底怎么样。鼓乐声止,老夫人缓缓走上前台: 
  “老身姓郑,夫主姓崔,官拜前朝相国,不幸因病告殂,只生得个小姐,小字莺莺,年一十九岁,针绣女工,诗词书算,无不能者……” 
  长长道白,夫人演员念得流畅而有韵味,为圆圆上台做了铺垫。 
  “红娘何在?” 
  台上老夫人一声呼唤。 
  陈圆圆缓摆云步,走上台口,开始了她名扬天下的梨园生涯…… 
  一曲婉转清扬的妙词伴着箫声使园中观众骚动起来。人们感到惊诧——苏州落凤堂怎么能有此等丽人歌喉? 
  “可正是人值残春蒲郡东,门掩重关萧寺中,花落水流也,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余音未绝,台下叫好之声,轰然雷动,掌声四起,气氛热烈。 
  第二折,圆圆将红娘的一段唱腔唱得深情而柔媚可爱,只见她便启朱唇,发皓齿,唱道: 
   
  “可喜娘的宠儿浅淡妆,穿一套缟素衣裳,胡伶绿老不寻常,偷眼望,眼角里抹张郎……若共他多情小姐同鸳帐,怎忍他叠被铺床。 
  我将小姐央,夫人央,他不会许放,我亲自写与从良……” 
  声音如花坞春晓,好鸟唱叫一般,入耳之后有说不出的妙境。唱了十数句之后,渐渐越唱越高,唱到极高的三四句后,陡然一落,满园的人都屏气凝神,耳朵都有些忙不过来,一曲终了,台下喝采声四起! 
  只听张生与莺莺结合时,红娘又唱: 
   
  “谢当今圣明唐圣主,救赐夫妇,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愿普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 
  圆圆唱到最后一句时,却有一种伤感的音调,她眼中涌满了泪花…… 
  台下人们无不盯着那张艳丽动人的脸,好像颤抖着的花瓣上有点点水汪汪的露珠,他们好像被一阵风吹得飘飘荡荡…… 
  一直站在台侧的班主张九庚满面喜气地叹了口气,说:“真是太妙了!简直是声情并茂,绕梁三日!” 
  当演员们向台下谢幕时,所有人在欢呼,在叫嚷,在摇手帕,整个戏院的听众狂风暴雨似地鼓起掌来。 
  圆圆在掌声中一面微笑,一面鞠躬,向台后面退去…… 
  《西厢记》演完了,陈圆圆的大名传遍姑苏城。 
  商人们称赞:“声媚如人,人丽如花,两美合并,艳绝天下!” 
  同行们评价:“体态倾靡,道白巧韵;曲词意尽,含情诱人!” 
  陆次云说她:“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 
  冒辟疆描述:“陈姬身口,如云出岫,如球在盘,令人欲仙欲死。” 
  …… 
  不久,陈圆圆便以“色甲天下,声甲天下”而传遍江南。 
  陈圆圆的名字如日中天,她接连又上演了几出剧目,以至于整个江南一带的王孙公子,达官显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些人不借路远,不惜重金争相来看陈圆圆演的戏。 
  圆圆也因此结识了众多姑苏名妓。 
  清明已过,迷人的春天散布着芳香气息,杂花生树,飞鸟穿林,真是春色怡人淡复浓,南山花放北山红,杨枝吹做千条线,唤侣黄鹏弄晓风。江南的春天来得早,百花深处已有成群的鸟儿飞去飞来,把春光点缀得十分熟透。 
  陈圆圆已经长成了,她青春焕发,艳丽惊人,正在隐秘而强烈的感情中煎熬,她渴望着爱与被爱,对于那些徒有虚名的纨裤弟子,她最为看不惯,她需要一位有英雄气概的男子汉,但她还说不出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使她夜不能寝,辗转愁思。 
  圆圆经常在闺房里,长久地对着镜子微笑,她是那样爱慕自己的倩影,不禁柔密地对着镜子里的美人儿悄声细语: 
  “你看你面如春光,眼似秋水,秀外慧中,一至于此!能不叫人爱死!你千万不要随波逐流,自误终身。无论如何,要争个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红霞飞上镜中美人儿的香腮,乌黑的眸子像星星一样闪亮…… 
  同班的小妹莲官看出了圆圆的心事,他们两个在戏班中最为要好,无话不谈。 
  “圆圆姐,近来我看你大红大紫,令那些王孙公子们抓耳搔腮,为班主赚的银子不计其数,班主不知有多高兴,怎么见你竟然沉闷不语,心事重重呢?” 
  “妹妹,我在想,这么多男子钟情于我,但算起来,有谁是真心喜欢圆圆呢?” 
  “噢,姐姐原来是在担心没有个好女婿呀!这也不难,明日我们到姑苏城外的寒山寺去抽上一签怎么样?” 
  “好主意!” 
  圆圆听到这个主意,立时高兴起来,她的清秀的眉毛轻轻地颤动着,她的嘴唇露出了羞答答的微笑。 
  这是一个非常新鲜幽丽的早晨,街上是一片潮乎乎的的露水气味,晶莹的露珠撒在花儿和叶子上。 
  圆圆和莲官坐上一辆马车,缓缓向城外驶去。 
  寒山寺是江甫有名的寺庙,寺内楼台突兀,钟磐徐徐香火旺盛,这里确是红尘染不到的仙境。众多善男信女经常光顾这里。 
  一辆漂亮的马车停在了寒山寺大门口,车上轿帘打开,从里面下来两位小姐。前面的是莲官,她为自己这次出门着意地妆扮了一番,她身穿淡绿色的衫裙,剪短的黑头发上,特意别了一支金钗,脸上的粉光可见,再加上血红的嘴唇,给人浓妆艳抹之感。 
  圆圆穿了一件淡青湖色花边小袄,下着长裙,她那妩媚的体态很容易诱惑人,婷婷玉立,婀娜温柔,好像水仙花似的…… 
  陈圆圆的到来,使整个寒山寺由寂静变得热闹起来。 
  莲官随圆圆来到寺中,望着殿中的佛像,圆圆双掌合十,拜了几拜。莲官递过来一支点着的香。圆圆接在手里,望着佛像中口默默念叨些什么。 
  进香完毕,他俩便找到主持。 
  “老师傅,我想抽上一签。”圆圆说。 
  “小姐放心,这里的签最灵验了。”老主持说着,拿过一个竹筒,又递给圆圆一双筷子。 
  圆圆先是默默祈祷了一会儿,然后用筷子夹出一个签来。圆圆急急用手拆开一看,是个“契”字,不解其意,递与主持。 
  “小姐的签可谓吉凶各半呀!看这个字可知小姐需要经过一段磨难,方可遇到自己的心上人啊!” 
  “我圆圆姐姐有什么磨难?”莲官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依签而言呀!” 
  听了老和尚的话,圆圆又黑又弯的睫毛润湿了,那红润的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的嘴唇微微抖动着,一滴泪珠终于忍不住从她水灵灵墨豆般的眼睛里滚落下来…… 
  圆圆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感伤。 
  不知不觉地,她已随莲官走出了寒山寺,想起了张继的那首诗,尤其是“江枫渔火对愁眠”这句强烈震荡着圆圆的心肺,不知自己的前途是否真像签中说的那样…… 
  正当她和莲官徐徐步行时,忽见路边有一位卖画的小伙子,由于他的画琳琅满目,圆圆便和莲官走到他的近前,一看,嗬,画上画的全是美人儿,有西施,有红拂,有明妃…… 
  “卖画的,你的画怎么卖呀?” 
  “一两银子一张,自己挑,您看这张赵飞燕,再看这张阴丽华,还有杨贵妃,还有—— 
  就在他招揽主顾时,无意一抬头,他看到了陈圆圆——他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圆圆一头乌黑光洁的秀发,身材苗条,神态沉静,一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满含情、妩、媚,她弯弯的细眉,有时微皱,便有无限的幽怨,动人爱怜,她的美就像花儿半放半开:皮肤这样白皙,五官这样纤巧,鼻子和嘴唇的轮廓这样纤秀,她的脸颊上浮着可爱的红晕,她的年纪已经十八岁,乳房却已十分成熟了,隔着小袄可以看见她那圆软的乳峰在一起一伏地跳动着。 
  世上竟能有这么美的人儿!卖画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圆圆时,已是心神摇荡。真是未曾饮酒人已醉! 
  “看什么,还卖不卖画了?”莲官一连问了几声,才把这个小伙子从沉醉痴迷中拉回来,他随即灵机一动,说道: 
  “别人我当然卖,可是不能卖给你们!” 
  “为什么?”莲官大为不解。 
  “我专门画美人儿图,可画了一辈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却远远不及对面这位小姐长得美,小姐才是世上第一美人儿。” 
  圆圆被这种直言夸奖弄得娇羞地低下头,两腮已是绯红。 
  “如果小姐不嫌弃,小生愿为小姐即刻作画一幅,不知意下如何?” 
  圆圆见他并无恶意,便依了他。 
  很快他画了一幅圆圆的画像,莲官看时,只觉画得太像了。活生生一个纸上的陈圆圆。 
  画完后,圆圆要给他几两银子,他笑而不要,摆手说道: 
  “小姐太小看我了,我虽以此为生,但能见到小姐倾城之貌且用笔画下来已是此生最大的快慰了,何需什么银两。” 
  圆圆很是感动,告辞了卖画郎,与莲官一起上车回落凤堂。 
  落风堂主张九庚正在大堂内焦急地盼着圆圆和莲官回来,早晨圆圆和莲官匆匆出去,园里的人并不知道,适逢台州太守之子贡若甫特派人来请圆圆去府上出演节目,而堂主四处寻找也不见圆圆,一问班中人才知,圆圆和莲官去了城外的寒山寺。 
  张九庚无奈,只好坐等圆圆回园。 
  圆圆此时正在路上和莲官议论着此次外出所见到的所听到的。 
  “圆圆姐,寒山寺真是一座清凉古庙。” 
  “是啊,真让人留恋忘返,我还在想老和尚说的那番话呢?” 
  “别听他瞎说,圆圆如此美貌且秀外慧中,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位英俊潇洒,威风凛凛的千古英雄,说不定啊,还是位王爷呢?” 
  “别胡说了!”圆圆不好意思再听她往下说了。说着便拿出刚才在寺外那个卖画郎赠的画展开,只见画上的陈圆圆乌发如云,艳绝人寰,清澈的眼睛,眸横泪水,含愁含忧,犹如西子捧心!婷婷然,宛如开在山林间的一朵洁白的野花,含着秋天早晨的露水,给人一种冷艳绝妙的美…… 
  “姐姐,画上的你太美了。可是那个傻小子怎么把你画成一个泪人儿了?”莲官看着画不解地问。 
  “是啊,他怎么把我画成这样了呢?”其实,圆圆刚才看画时就已经想起来自己出寺后,竟忘记了把眼中的泪水擦去,但嘴上却不愿提起这些,因此只含糊地以问作答。 
  “不过,这样姐姐可是更漂亮了。”莲官仍在赞不绝口。 
  …… 
  当他们回到落凤堂时,已是将尽中午。 
  班主张九庚忽忽迎出堂门,一见他俩,脸上立刻显出一丝怒气—— 
  “你们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们去寒山寺进香了。”莲官见无法搪塞,只得实说。 
  “你们也大胆子大了,两个女孩儿家跑出城外那么远烧什么香,真是荒唐!” 
  “我们知道错了。请班主恕罪,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圆圆率先跪下,随后莲官也跪下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怪你们了,都起来吧!” 
  张九庚压了压心中的怨气,接着对圆圆道: 
  “新上任不久的台州府贡大人之子贡若甫,慕名你的琴棋书画,今宵请你去出席夜宴,并弹上几曲。”接着又说,“据说贡大人在扬州当过州府,是位有见识的清官,你今夜不可不去。” 
  圆圆听了师傅的话,心想:这位贡大人是位清官,可他的公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她半信半疑师傅的话,但还是依言行事。 
  夕阳坠落西峰,夜幕开始从东边升起,莲官上楼来请陈圆圆了。 
  她看见圆圆既不涂铅粉,也不擦胭脂,便说: 
  “快,抹一些胭脂秀粉吧!使你更艳美一些。”莲官轻声催促着,“你看,外面天都快黑了。可不要怠慢了贡公子呵。” 
  “那我们这就走吧。”圆圆披上一件黛绿色的披风,把早已放在梳妆台上的那只镶面的琵琶,抱在身上。 
  “哎呀,姐姐,你这样去,也太随便了。”莲官显然有点儿着急了,“人家是个贵家公子呀!” 
  “我知道,小妹,我所以不涂脂抹粉,是为了显露我的本色;涂脂抹粉是假的,本色才是真的。如果那位公子是位知书达理的人,那他一定不会计较我这些,反而对我会刮目相看一眼呢!” 
  莲官见圆圆说的有理,也不计较了。两人乘上轿子很快来到了台州府门口。 
  下了轿,他们由家院领着,来到后花厅。 
  后花厅中,正摆着一桌洒席,菜肴已经上桌,陪客们都已坐满,看样子,只等陈圆圆一个人了。 
  圆圆和莲官知道来迟了,忙上前施礼。 
  陪客们的脸色都不好看。 
  贡若甫的脸色起初非常难看,但他看了一眼后,不由得心中大悦。贡若甫是苏州有名的花花公子。他早闻陈圆圆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是位绝代佳人。 
  贡若甫怔了一会儿,态度立刻变得和蔼多了,即吩咐侍从让圆圆坐在离筵席不远的一把红木椅上。 
  贡若甫的精神为之一振,只见圆圆玉笋般细长的手指,轻理了一下琵琶的八根鸡筋弦,又轻轻地拨动,调好了弦,然后有礼节地站起对席间的人一鞠身,然道:“请公子点曲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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