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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冲冠-怒为红颜:吴三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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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桂平时一惯诚实,没有人相信他会撒谎,更没有人怀疑他把这二十个兵了带去抢劫,杀人,放火。 
  一连过了数天吴三桂见万州府全家老小被杀的事没人理睬,便放心了。在一个夜晚他找了个车夫把那些金钱财宝全运回家中,一清点仅白银就有五十万两;赤金元宝二十个,每个重一千两,估银五十万两;另外还有长白山大参、珊瑚珍宝等物估价也有个七八十万两银。 
  吴三桂一夜之间成了大富,这些都是万云龙敛聚了大半辈子的财产,全落在了他的手里,现在他就开始用这些钱财来武装他的吴家勇士。 
  这些从牢狱中出来的重犯最大的年龄都不过三十岁,他花了二十万两银子去山中的猎户家里收购了五十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分发给每一个勇士。惟方云舒念念不忘那万小姐,拒绝要女人。 
  每个勇士领到一个女人外,同时还领到一千两银子作为安家费。 
  这一切丰厚的待遇让这些勇士把小小年龄的吴三桂看成真正的再生父母,奉若神明,天王老子的话可以不听,吴三桂只要向他的勇士试意一下比圣旨还管用。 
  人人见吴三桂花钱如流水,但都不知道他的钱是从那里来的,也没有人去过问。 
  吴三桂手中不但有上百万两现钱,还有一张藏宝图,他把这图精心藏起来,秘而不泄。他知道如果江湖人知道他手中有这张图他的小命也就不保了。 
  吴三桂不怕狱牢,不怕朝廷,最怕的是江湖中的那种变幻莫测阴险和诡秘的人物,他随师父闯荡江湖见识过,陪着方云舒坐牢他也见识过。江湖中人一个个身怀绝技,手段高强而残忍,他都见识过。 
  吴三桂手中握着这张藏宝图,可他怎么也看不懂那一条条似蚯蚓般弯来曲去的线,图上也没什么文字,看来看去也没弄出个所以然。不是他不明白,而是他的江湖阅历还不够。 
  这图究竟是什么地方?宝藏在哪儿?似虫子一般咬噬着他,他几乎夜夜都要关紧门在灯下琢磨一个时辰,然后藏好上床睡觉。 
  这天吴三桂忘了把图收起来,就上床睡了,第二天早晨丫环翠红收拾房间,见这图特奇怪站在桌前专心地看着,正好被吴三桂瞧见了,吴三桂若无其事地走上前来,问道: 
  “翠红,你看的是什么?” 
  “少爷,我看这张图好奇怪。”翠红说。 
  翠红是吴三桂用银子从一个猎户家买来的,原是配给方云舒的,方云舒不要他就留在了身旁作佣人。 
  “怎么奇怪?你说给我听听。”吴三桂说。 
  “你看这上面为山有点像我姥姥家东面的一座山。”翠红指着图说。 
  “你姥姥家在什么地方。”吴三桂问翠红。 
  “扬州高塘庄。”翠红说。 
  吴三桂一听心中一喜,当年沈万三就是扬州一带的人,他的宝应该藏在这些地方。 
  吴三桂打发开翠红,把宝图藏起来,越想心里越不踏实,第二天翠红就从他身边消失了,谁也不知道这个翠红去了什么地方。 
  吴三桂整天除了带着他的勇士东奔西荡外,总爱去一个地方,就是去听张老头讲史。 
  张老头六十多岁,能掐会算善预言,张老头原是一落弟秀才,名叫无悔,考了十年状元与功名无缘。便从此隐居家中,专心钻研《大六壬》,凡是有这方面的书,就不惜用高昂的价钱,不怕路途遥远,总要把它搜罗到手。如果有的书人家不愿出售,他就亲自去抄录下来。因此,他珍藏的这种书,把房子都装满了,而且,很多是一般人所未曾见到的。他精心钻研了十多年,突然大彻大悟,说: 
  “道理离人井不远,但这不是书所能讲全的”。 
  于是,就把所有的书一把火全烧了,也不肯替别人决断事情。从此以后,自己预测某种事情,没有不应验的。 
  有一次,他忽然对哥哥嫂子说: 
  “这房子不能再住了,快到某亲戚家暂时借住,还来得及!” 
  “房子是祖辈传下来的,住在这里100多年了,丰衣足食,全家平安,有什么不好!现在却想住到亲戚家去,不被人非难取笑吗?况且搬家也不容易,你不要多说了。” 
  他再三恳求,哥嫂就是不答应。张无悔无可奈何,便去哀求他的母亲说: 
  “如果10天之内再不搬家,那我就是极不孝顺的儿子了,一定要被上天谴责而遭受祸殃啊。” 
  母亲向来非常疼爱他,又看他恐慌的样子,完全是出于真心诚意,就告诫大儿子迁居。 
  张无悔的哥哥在母亲的逼迫下,去亲戚家借房子,亲戚果然取笑他。不过亲戚家有的是房子,很乐意让他们住在一起聊天,便同意了。 
  张无悔于是催促快搬家,弄得全家上下都是怨言,故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他催逼得更加紧急,直到第九天,他的母亲还在旧屋里督促整理东西,他突然背起母亲往外跑,刚刚到了亲戚家,气喘吁吁还未定下心来,就有人报信说左边邻居家起火,火势蔓延到张家,顷刻间房屋都化为灰烬了,而张家的用具财物都完好无损。事后,连家里报怨的人也感激他,母亲和哥哥对他笑着说: 
  “你为什么不先说明白?” 
  “造化的奥秘不能够预先泄露。可是,这和我先说出来有什么不同呢?” 
  有一天,张无悔到他的表兄王生家道贺,王生说: 
  “我有啥喜事可以祝贺的?” 
  “老兄的大儿子在这次科举中中了孝廉,不是大喜事吗?” 
  王生因为张无悔上次搬家的先见,便说: 
  “表弟你说的许料想不会有错,既然祝贺,务必在这儿用餐,家中仓促来不及准备,请到街上饭店里吃行吗?” 
  “这有啥不行的。”张无悔说。 
                  
03
  两人便走出家门,在路上又碰见了一位朋友,王生邀请那位朋友也一起去,进到饭店里,他们喝完酒后,店家便送上面条来,张无悔说道: 
  “送两碗足够了,何必送三碗呢?” 
  王生奇怪地说: 
  “三个人吃饭,怎么能要两碗呢?” 
  “有一个人来不及吃饭了。”张无悔说。 
  两位一面举起筷子,一面微笑着说: 
  “今天你也有说错的时候吧?” 
  他俩的话音刚落,朋友家里的人来禀报,他的母亲疾病发作,很危险,请他赶快回家。看着朋友放下筷子走了,王生惊异地说: 
  “表弟莫非是神仙吗!赶紧吃饭,完后一块去朋友家探望他母亲吧。” 
  “没有关系,他母亲发的是痧病,一会儿就好了。” 
  还剩下一碗面条,两人都吃饭了,不能再吃,张无悔便说: 
  “卖掉就行了。” 
  “什么人肯买剩下的面?” 
  张无悔便借笔写一个条子说: 
  “为了官事要见官,姓虎子头的人吃这碗面。” 
  王生便嘱咐饭店的主人说: 
  “替我卖掉这碗面。” 
  店主笑着答应了。 
  果然,有一个人,满头大汗淋漓,进店坐下后就迫不及待地要吃凉面条。店主便拿起刚才的剩面条给他吃,这正好合适。 
  王生慢慢地踱过来,问: 
  “您贵姓,为啥事如此匆忙?” 
  此人道: 
  “我姓虞,为官事所迫,急着要去见官,所以需要吃凉面条。” 
  此人很快吃完就走了。 
  事后,张无悔和表兄两人一起去那位朋友家,朋友出门迎接,问起他母亲的病,果然是发痧病,昏迷后又苏醒过来了,家里人都外出请大夫去了,没有人烧水泡茶,张无悔说: 
  “厨房里有两个大柿子,吃掉也足够解渴的。” 
  朋友就去厨房寻找,果然找到两个又红又大的柿子,于是分给他俩人吃了。两人拜问了朋友的母亲便离去了。 
  就在这一年,王生的儿子参加大比回家,王生和张无悔去路上迎接,张无悔说: 
  “侄儿这次当真能考上,我有一件东西送给您。” 
  说完,拿出一个匣子,外面封得很牢固,又叮咛道: 
  “拿回家挂起来,发榜之后再打开看,不能提前打开,否则,我和你很快都会遭祸的。” 
  王生恭敬小心地把它带回家,发榜后拆开匣子来看,里面存放着一张完整的榜文,把报捷的人拿来的榜文与它相比,一模一样。 
  这张无悔与吴三桂家相距几里之地,可以说算是近邻。 
  张无悔家道殷实日子过得平静,自然没有吴总兵吴府这么阔气。 
  这张老头在辽东一带名气大,拜访的人特多,他终年闭门谢客,常人很难见到他一面,就连吴总兵这样的将官也难敲开他的门。 
  年纪轻轻的吴三桂成为张老头家的常客自然有一段原因。 
  一年冬天的清晨,天地冻绝,掩没了熹微的晨光,云彩滞凝,死也不愿开展,反令人觉得觉着死沉沉暮气。只有那疏疏密密的枯枝,时而战颤,忍着百般痛心彻骨的苦恼,静待遥远未来的春意;残酷的北风拂拭籁籁的雪响,好一似力尽声嘶,耐 
  “请问你就是吴总兵的小少爷?” 
  吴三桂恭恭敬敬地答道:“晚辈就是,名三桂。”不住疼痛,突然漏出一些畏怯的呻吟,吴三桂在凛冽的寒风中,带着他的五十勇士踏着坚冰喊出惊天动地的口号出门。 
  张老头住在关外,见过的将官多了,他还没有见过这样刻苦的将官,在这样的天气,这样早就开始操练兵马。 
  张老头开了门出来想看个究竟,见一匹马向自己冲来,他慌忙躲开,踩在一块冰砣上,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 
  吴三桂勒住马下来,把张老头扶起来。 
  张老头看着这年仅十六、七岁带着几分稚气英武的小将官,问道: 
  “请问你就是吴总兵的小少爷?” 
  吴三桂恭恭敬敬地答道: 
  “晚辈就是,名三桂。” 
  张老头叹道: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啦!”上下把吴三桂打量了一遍,心生爱意,“能否请小英雄到寒舍一叙?” 
  吴三桂知道这张老头是一个异人,能够得到他的邀请已是莫大的荣幸,连声道: 
  “晚辈很荣幸。” 
  吴三桂拴好战马,与张老头一块走进去。 
  这是一个幽静的院落,院子里青砖铺地,有瓦房,有过厅,有木厦。一排整齐而素雅的房屋,墙壁是砖边石心,顶上全是大瓦,瓦脊一条龙,上边雕画着图案…… 
  吴三桂打量着这一切。 
  张老头把吴三桂让进房里,二人在暖烘烘的炕上面对面盘腿坐下,张老头便开始讲史,从三皇五帝开始到秦始皇这些帝王的冒险、治国、报负,迅速抓住了吴三桂的心。 
  这张老头学识渊博。特别是对历代帝王的功过评说,让吴三桂听得入迷。 
  吴三桂听了一整天,天渐渐暗下来,才想到该回家了,走的时候,他对张老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说道: 
  “前辈,晚生能常来听您谈古论今吗?” 
  张老汉哈哈一笑,道: 
  “我这门为你开着,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从此以后,吴三桂一练完兵他就骑马到张老头家。这大张老头正讲到: 
  “——曹操大军东南向前进,一时疫病流行,初次与孙刘联军交锋就受到挫折。周瑜召集军事会议研究对策,黄盖主张火攻,并以假投降接近曹操的连环船…… 
  吴三桂听到这儿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慌忙回过头一看惊呆了: 
  只见一个凄凄楚楚、袅袅婷婷大约只十四五岁的少女站在自己身旁。少女粉面含春,犹如桃花,十指尖尖,犹如剥葱捧着茶站在那里。 
  吴三桂看呆了。 
  只听张老着说道: 
  “蕙兰快过来拜见总兵大人的少爷吴公子。” 
  蕙兰放下手中的茶,向吴三桂深深施了一礼道: 
  “拜见吴公子。” 
  吴三桂在蕙兰这一拜之下才回过神来,忙回礼道: 
  “姊姊好。” 
  抬起头,与蕙兰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正碰在一起,吴三桂如遭电击一般,全身一颤,蕙兰脸一红,慌忙垂下头,匆匆走进里屋。 
  吴三桂呷着蕙兰送来的茶,张老头接着讲: 
  “——这天夜晚,黄盖带领一些轻型战船,装满柴草膏油,后边拖着小船,趁着风势,前去投降。在接近曹操的连环船时,点起火来,引着了连环船……” 
  此时的吴三桂一句也没听进去,脑袋里只有蕙兰那双温柔的眼睛,那如一潭湛蓝而深邃的碧波,让吴三桂感觉到美的深不可测。那双眼睛击碎了他一颗紧硬的心,他发现自己的需要是那么陌生,不是吴家勇士,也不是战马与战场,而是另外的一些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 
  那天,吴三桂丢魄失魂地离开了张老头家。第二天、第三天仍没去张老头家。他怕那双眼睛,在那双眼睛下面他发觉自己不是一个叱咤疆场的将军,而是一个很懦怯的软蛋;在那双眼睛下面他发现自己是那么渺小与弱微,他现在明白了方云舒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样子,现在他在体验出其中滋味是这样苦涩,又是这样的甜蜜。 
  吴三桂日夜思念着她——蕙兰,又害怕见到她,他每天很早就骑马到了她的院门前,就是没勇气伸手去敲门,在紧闭的院门外徘徊良久,骑马又飞奔而去。 
  吴三桂变得忧郁而焦躁,变得矛盾而暴躁,他对他的吴家勇士也凶起来,有时在泥里水里雪里往死里训练,有时几天懒得去理他们;有时一个人独坐,有时一个人抱着酒坛狂饮……他的勇士门看到他们的千总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似的。 
  勇士中心最细心又有计谋的牛良亮看出了吴三桂的心病,嘻嘻一笑,说道: 
  “咱们的干总想女人哩!” 
  木是采花盗贼出身的牛良亮走到吴三桂身边,低声说道: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包你快乐!” 
  吴三桂眼睛一亮,问道: 
  “有这么个地方?” 
  “当然有,你去了就知道。”牛良亮说。 
  吴三桂跟着牛良亮走,去寻找那个快乐,那个能忘掉忧愁的地方——春丽院。 
  这是辽东一家别致的大妓院。 
  这里每天都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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