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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左手翻史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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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就是根据已有事实,做合理的文学推断。看看他那首著名的《赤壁》:“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这就是“想必”。杜牧的意思是,曹操父子均为好色之徒,若打破江东,美女大乔、小乔两人恐怕要危险。史料记载,曹操曾霸占了秦宜禄妻、张绣叔叔的###,曹丕霸占了袁熙的老婆甄氏(当时袁熙还活着);刘备拿下益州,娶了同宗的###为后;司马氏平灭蜀汉、孙吴,也把两国的后宫,纳为己有。这是当时的风气。所以,曹操打破江东,二乔的命运还真很难说。诗中“二乔”的说法即来自曹植《铜雀台赋》中的一句:“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危X。”于是曹操就被增添了一桩风流罪过。其实,曹植本来的意思是描写当时铜雀台上的两座桥,但因为杜牧的诗太有名,到罗贯中写《三国演义》时,就让里边的诸葛亮把“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危X”这句偷偷改成了“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以激怒小乔的丈夫周瑜。
  在《阿房宫赋》上,杜牧也是利用了“想必”的手法,他本人是唐代京兆万年(现在陕西省西安市)人,住得离阿房宫地基遗址不远,非常熟悉当地的地貌,所以,他可以想象出“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这样如临其境的场面。又因为记载中的阿房宫规划,是覆建在山上,依据山势设计,所以,他据此想象出“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的景象——“气候不齐”不是指因为宫殿太大而在其中分出了气候带,而是殿宇群分布在山上、山下、山南、山北的不同地方,所以其温度、阴晴不同。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这些描写的依据,则是《史记?秦始皇本纪》中“秦每破诸侯,写放其宫室,作之咸阳北阪上,南临渭,自雍门以东至泾、渭,殿屋眩乐芨笙嗍簟K弥詈蠲廊酥庸模猿淙胫钡募窃亍C看蚱埔还头抡崭霉豕谙萄糁匦陆ㄆ鹦鹿睿馊肥狄彩呛苌菝业木俣2还蔷洹案鞅У厥疲承亩方恰本陀行┞肚恿耍蛭郧爻慕ㄖひ眨乖对洞锊坏健肮承亩方恰钡木龋谒逄剖保そ趁遣趴加姓庋氖侄巍
  《阿房宫赋》想象得如此合理、逼真,所以后世有些人受了杜牧的“蒙蔽”,便以为此宫真的曾经建成过了,项羽的“火烧阿房宫”自然也就顺“理”成章,敷衍出这么一桩历史公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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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东的边城故事(1)
——《捕蛇者说》里外全是血泪
  中学课本里的《捕蛇者说》,是中唐柳宗元(郡望河东,故世称柳河东)写于元和年间的讽喻名篇。当年每览斯文,扑常感慨“捕蛇者”的时代,实在已经是专制王朝末世的景象,柳宗元忠臣被放,感慨天南,所见茫茫,于是愤然命笔,写下这血泣之作——这是揭露了封建社会黑暗残暴统治的一篇战斗性的实录。
  后来偶翻史书,看到柳宗元的身世,与唐朝元和年间的故事人物,扑才知道柳的愤懑背后,还有很深的曲折,而元和时的社会,也并不是连一点点的希望和精英都没有了。
  当时人物
  恰恰相反,从唐德宗贞元年间到宪宗元和年间,人物辈出,文章繁盛。知名将相如王叔文、杜佑、李绛、李吉甫、杜黄裳、武元衡、裴度、李愬、令狐楚等,诗文名家如韩愈、柳宗元、刘禹锡、孟郊、贾岛、李贺、白居易、元稹,前后提携相望,呈龙腾虎跃之势。
  柳宗元中进士,与刘禹锡同年;入朝为官,与韩愈为搭档。其中,柳尤其跟刘禹锡一样是少年登科(柳比刘小一岁),所以惺惺相惜,共谋进退。柳、刘才名重于当时,书生意气,好发议论,褒贬无遗。当时,德宗皇帝已经到暮年,太子李诵一派逐渐成气候,东宫的班子带头人王叔文、王伾组织“影子内阁”,柳、刘一同入选,二王很看好他们,“欲大用”。
  公元805年正月,德宗病死,传位于太子李诵,改元永贞,是为顺宗。但是,史载德宗临死想见太子一面而不得。为什么呢?因为太子病得比他还厉害。李诵一直患有严重的风疾,也就是瘫痪,身体非常差,躺着继承了皇位之后,也只是挺着精神被扶出来跟臣民见了一面,然后又回内宫养病去了。于是,朝政大权落入王叔文、王伾之手。二王遂拿出早已拟定的改革方案,减税役、削藩镇、打击宦官,着手对当时的诸多弊政来一次大清理。
  在这场很突兀的改革中,柳、刘二人冲在最前线,参与机密,弹劾人物,风光一时。柳宗元后来总结,当时的自己“齿少、心锐、径行、高步、不知道之艰,以陷乎大阨。”
  他们的这场永贞改革,却注定要失败,因为支持改革的皇帝气息奄奄,根本无力控制内廷,使得本来在德宗朝就很跋扈的宦官,处于无人羁縻的状态。当宦官集团感觉二王的改革将要削夺他们的权益时,宦官便开始向外廷来寻求同盟。此时,在朝廷上,德宗朝的大官僚对王叔文的改革持观望态度,而在个人上,则对二王及其周边靠科举出头,而出身寒门的柳、刘等人极为反感。所以,宦官的橄榄枝一伸过来,这边立即接洽。
  他们的办法,是撤除王叔文系统的权力基础——唐顺宗。永贞元年八月,宦官与朝臣合力,强迫顺宗禅皇位于太子李纯,改元元和,是为宪宗。
  太上皇的病榻刚刚被抬出皇宫,二王系统即遭清算,王叔文、王伾和柳、刘等八位主要改革派全部被贬逐到外地。因为那八人同被贬为偏远地方的司马(闲职),所以,此事史称“二王八司马事件”。
  柳宗元、刘禹锡的风光日子,算来只有一百四十六天,却要换来后边十几年的失意光阴。柳宗元最初被贬为治所偏远的邵州刺史(在现在的湖南中西部),收拾行囊,带上老母妻儿,即日上路。
  这个失意的人即将赶到邵州的时候,有新诏书快马追来,大意如下:你辛苦了,不过你的路还得继续走下去,因为你已经改任永州司马,那里山水不错,你要注意身体呀。钦此。
  柳宗元在驿站写了很多封信,给所有能够搭上边的在位者都写信了,求大家放自己一马,但是直到花也谢了,柳宗元都没有收到好消息。对他们几个,朝廷的政策是“虽赦不用”,意思是就算天下大赦,也不减轻这几个人的罪名,案底更是永远不销的了。
  天南有雪
  柳宗元就这样来到了永州。
  永州地处现在湖南和广东交界,地接南岭北麓,荒僻无人,离当时的南诏国已经不远。
  柳宗元一家到永州后,连住所都没有,后来求得一个和尚的帮忙,在寺庙里寄宿。由于路途颠簸,加上水土不服,到永州未及半载,柳的老母卢氏便辞世了。
  个人的遭际,家人的离去,令年轻的柳宗元无比愤懑,向着寥廓的楚天,蛮荒的大地,他发出呼喊:苍天啊苍天,难道你没有看到这人间的冤情吗?!

柳河东的边城故事(2)
也许苍天有眼。
  于是,下雪了。
  唐朝时中国的气候,比现在还要暖和,在靠近岭南的地方,能够下雪已经是罕有,而柳宗元初到永州所遭遇的那次大雪,更是下得胡天胡地。山岭、江河、人家全被雪盖,数个州地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异境之中。这些地方人家里养的狗,一生都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以为冰河时代重新来临,人类文明即将灭亡,于是昼夜狂吠,四处奔窜。这个景象被柳宗元在文章里纪录,就是成语“粤犬吠雪”的由来。
  身处偏远的江湖,又见雪落,柳宗元的心境可以想见,在千余年前,还有一个人也与他相似,那就是同样被放逐的屈原,屈原在《涉江》里也写了这样悲戚的雪野:
  “霰雪纷其无垠兮,云霏霏其承宇。”
  在大雪中,柳宗元悄然离开栖身的寺庙,离开村镇,离开人声和犬吠,很久,很远,到了荒野深处,到了潇水之滨,坐下,良久。他作了一首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有一种等待叫做荒凉。
  上来就引“绝”“灭”入诗,这在唐诗里很少见。不过,下面竟出来一个钓翁,说明在这一派肃杀之中,其实还是有生机和守望存在的。在古时,如果你在荒山野浒之间,看见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在那里垂钓,千万不要贸然上去打扰或者问路,因为那如果不是性情古怪的绝世高手,就是等待转机的失意政客,招惹他们,会被扁得很惨。
  以钓翁自况的柳宗元,不是去投水的,他还在等一个人的消息,如果这个人的境遇有了转机,抑或说句话,搏一下,也许自己还有希望。
  江南春来早,南岭春更早,倏忽几月过去,雪融梅出,大地一片葱茏。冷落中的柳宗元终于等来了那个人的消息。
  那个人就是太上皇李诵。
  消息的内容却很简单:他驾崩了。
  《捕蛇者说》就写在这个时候。
  文中提到的“异蛇”,就是五步蛇,又名祁蛇、蕲蛇、白花蛇等,这种蛇有剧毒,最凶的时候一次可以咬死四个成年人。朝廷征集这种蛇干什么呢?为皇上治疗瘫痪。对献蛇者,朝廷有什么回报呢?
  抵当税役。
  当时施行两税法,分夏、秋两次交税,即课文中说的“岁赋其二”。此法初衷是减免农人租税,但施行后多被钻漏洞,甚至被下面公然废置。两税之外,名目极繁,民不堪命,所以朝廷征蛇,永州之人竟然“争奔走焉”。永贞改革,一大项目就是要改革“两税法”,所以,柳宗元在文中,毫不隐讳“赋敛之毒有甚是蛇”。
  那么,顺宗已经死了,朝廷没有必要再征蛇,“专其利”的蒋氏将命运如何呢?可想而知。
  所以,柳文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哀挽死去的李诵,虽然这挽意已经很轻很淡,就像方鸿渐在月下亭中柱后,吻苏小姐嘴唇的那一下。
  元和教训
  柳宗元在永州一待就是10年。这10年中,朝廷怎么样了?那里是不是奸臣当道、一片狼藉呢?
  不是。
  朝廷上热闹得很,宪宗上台后,任用了一批能臣,整顿吏治,削藩整军,正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对于一个逐臣而言,最痛苦的不是自己被贬后朝局黑暗,每况愈下,而是撇了自己后,人家反而干得更好,自己却在冷落中徒有羡鱼之情,彻底断绝了回归的希望与自持的理由。
  那钓翁干脆投水了,在柳河东的心里。
  不料元和十年头上,事情突然有了转机。重臣裴度为当年的八司马向皇上求情,说这些人在江湖险恶之处,已经改造了这么多年,对于本朝仁化,已经深为感动,如今这些人老的老,病的病,死的死,境遇很悲惨,皇上英明神武,德政被于万方,也应该赏他们点阳光,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宪宗心一软,想这几个人也确实被整得太惨了,便点头说:让他们先回京,观察观察……
  于是,柳、刘几个人在五湖四海的地方一起收拾行囊,又回到了长安的繁华之中聚首。
  按皇上的想象,这几个家伙改造了这么多年,应该是一个个满身晦气,变得低眉顺眼,口僵手颤。到时候哀其衰朽,给他们几个京官的闲职,比如挂个图书馆副馆长什么的,容他们养养老,遛遛鸟就得了。
  但这几个人的政治能量,郁积了这么多年,虽然已经有些变质,但味道仍然很足,加上深冬乍暖,以为惊蛰,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于是吟诗唱和,迎来送往,门庭若市,时为一景。 。 想看书来

柳河东的边城故事(3)
彻底把事情搞砸的,是刘禹锡。据有些记载,刘禹锡的祖上是匈奴人,所以,这人不光有才情,体质也出奇好,在朗州的“陋室”里憋了10年,一回长安,就恢复玩家本色。当时流行到长安郊外的玄都观赏桃花,士女辐辏,冠盖云集,刘禹锡听说,心一痒,也邀众人去了。
  留连花下,老刘诗情涌动,不能自已,折扇轻挥,指点桃枝,脑交战,作诗一首: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以刘诗名之盛,此作立刻传遍长安,引起一片哗然:原来我们这些新贵,都是你这位刘郎走之后“栽”的呀,那么,刘郎如今回来了,又想干什么?
  当时,身为名臣的另一个宰相武元衡,本人也是大诗人,听了这首诗,冷冷一笑。
  很快,新的任命下来,刘禹锡改播州刺史(今贵州遵义),柳宗元改柳州刺史(今广西柳州),其余几个,也同样是升为正职,但治所更加偏远,再远就出国了。其中,刘禹锡的播州最为偏远,听说当时基本还是土著人出没的原始森林。柳宗元激于仗义,主动提出与刘禹锡交换贬所,他的理由是: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刘禹锡的老母却还在堂,望陛下本着上天好生之德,同意我们的交换。
  不久,上边也觉得刘禹锡的事有些过分了,于是将他改贬到连州(今广东连县),不久调任夔州(今重庆奉节)。
  但这位刘禹锡仍没有改造好。12年后,已经经历三朝的他,重新被起用,回长安再游玄都观。见已经是一片调零,诗人兴致却不减当年,写道: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刘郎回来了,可是柳郎没有回来。柳宗元,一代文豪,47岁,已经死在元和年间,柳州任上。
  柳宗元在柳州施行善政,移风易俗,修桥铺路,兴学打井,植树造林,孜孜不倦。事实证明,他是一个好官。
  可好事偏偏没有他的份。
  临死前,柳宗元写信给刘禹锡,将自己的遗稿托付给他,由刘禹锡编成《柳宗元集》。
  这是区区一个柳宗元的悲剧吗?不是,这是整个元和年间的士林悲剧,是整个王朝的悲剧——有智有德者,因为党争的缘故,在江湖之中宛转死去;本来有机遇强大起来的国家机器,却因为朝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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